第37章 第37章
这时,工作人员从大巴上拿回两条干浴巾分别给他们披上,借着披浴巾的动作,原本紧靠在一起的两人终于分开。
叶之晖用浴巾裹紧自己,冻得瑟瑟发抖:“不去,我没大碍。”
黄越越赶紧揽住她的胳膊温暖她,另一位工作人员也上前扶住她,用另一块毛巾帮她擦拭仍在滴水的头发。
出了这场意外,两位演员都心有余悸,也没有心思再拍下去,导演便说他们俩今天的拍摄到底结束,还叫大巴司机先送他们回酒店。
在大巴车上叶之晖就在叫冷,庾一暝忙拜托司机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司机说已经调得很高,可叶之晖还是冻得直打寒颤,甚至还能听见她的牙齿打冷战。庾一暝担心不已,只得握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手心搓揉,还哈着热气温暖它。
叶之晖害羞的要抽回手,低声说:“你干嘛?会被看见!”说着偷偷去看坐在驾驶位的司机,虽然他们的座位与司机隔了七八排,但总觉得他会发现。
庾一暝却握住不放,还更用力的搓着她的双手:“我们坐在后面,他不会发现的。我帮你暖暖,发烧了才麻烦。”
叶之晖听他说得冠冕堂皇,又见自己挣脱不了,所以没有坚持。伴随着庾一暝的暖手动作,她忽然感觉手背上似乎有个疙瘩,总是时不时硌她一下。她单抽出那一只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背光滑如故,没有任何擦伤的痕迹。于是又抽过另一只手,可上下检查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庾一暝见她翻来覆去的检查双手,还道她是在湖里被石子扎着,也捧起她的双手小心翼翼查看,还问说:“怎么了?手受伤了吗?哪里疼?”
叶之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灵光乍现,她立即握住庾一暝的双手向上翻,好露出他的掌心,却见他的左手掌心处赫然有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已被湖水泡的溃烂。
“怎么弄的?”叶之晖把庾一暝的左手抬到眼前,不忍的看着那道可怖的伤痕,想要伸手指去碰,又怕弄疼了他,只能在半空中顿住手指,抬眼去看庾一暝,“是那天搬道具被砸的吗?肯定很疼吧?”说着忍不住替他吹了吹伤口。
庾一暝的手心一颤,感觉吐出的那口气自掌心沿血脉爬满全身,又麻又痒。此刻五感都失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便说:“不疼。”
叶之晖不信,将那只手放回庾一暝腿上,说:“你傻吧?这么大的伤口还说不疼?”
庾一暝却仍要替她搓手取暖,叶之晖无论如何都不肯,好在这会儿大巴车的空调起作用了,能明显感到阵阵热风送来,庾一暝就没有勉强她。
叶之晖没安静两秒又开始在座位上左扭右扭,仿佛座椅上长了刺,手也时不时往后脖子伸,像只闲不住的猴子。庾一暝问她怎么了,她却说身上好痒,尤其是后脖子和后背。庾一暝让她低头转身,又把长发拨到一边后,去检查她的后脖颈,这才发现是很多细沙残留,也许还顺着脖子滑进了背部。庾一暝向她解释着,又伸手帮她剥去脖子上沾到的细沙。肌肤相触的瞬间,庾一暝抚摸到粗糙的小沙粒和细滑的肌肤,而叶之晖几乎立刻缩起脖子,还全身一颤:“好痒。”
庾一暝只得囫囵吞枣的帮她抹了抹后脖子,说:“回去洗个澡吧,现在也弄不干净。”
叶之晖便又坐正身子,将长发拨到脑后。她始终觉得身上不舒服,知道是沾了沙子后解开浴巾,然后捏着湿哒哒的红色衬衫快速抖落,想把沙子抖下来。她这样来回抖了几次后觉得前面脖子也好像沾到沙子,可自己来回又摸又抓了半天也没用,还是痒得不行。她只得仰起脸,伸长脖子挺起胸去找庾一暝求救,伸腿撞了下他的膝盖说:“你看看我的脖子上有伤吗?有的话帮我弄下来,可痒了。”
不料庾一暝却捂着那只膝盖痛苦□□,人也弯下腰去抱住膝盖直吸冷气。这一举动倒把叶之晖吓到了,也跟着弯下腰,心急地问他:“怎么了?我刚才明明没有使劲,把你撞疼了吗?对不起!”
庾一暝的牙齿要紧,叶之晖仿佛能看到他的后腮在抖动,弄得她愧疚不已,干脆蹲下身子趴在他腿边求原谅:“读不起对不起……”边说边伸出手,可不敢碰他的膝盖。
良久后他缓过来,拉着叶之晖的胳膊扶她起来,却从他的角度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沟壑美景,几乎是窥得全貌。他的心砰砰乱跳,只能逼自己转过眼睛,不要耽溺于美色。等叶之晖重新在座椅坐好后,他又赶紧换话题,在自己因为见识过繁华而虚浮的那颗心重新落到实处,只听他说:“之晖,你刚叫我帮你干什么?”
叶之晖这才想起来另一桩更重要的事,瞬间觉得脖子又瘙痒难耐,她边使劲抓挠边挺起胸膛,又昂着脸说:“我的脖子好痒,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有沙子?”边说边往前倾了倾身体,离庾一暝更近。
庾一暝的目光便随着她的话音落到脖颈,叶之晖怕挡住她的视线拿开了抓挠的那只手,所以庾一暝见到的就是被叶之晖抓得通红的脖子、锁骨和前胸。衬衣最上面的纽扣解开了好几颗,也许是落入湖中争执所致,衬衣因吸了水自动往下垂落,将胸前肌肤暴露得更为彻底,层峦起伏,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你在干嘛?快点帮我摘沙子啊!”叶之晖见庾一暝半天都不动弹,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不由得又挺起胸膛,再低头看时才发现庾一暝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胸部,双眼跟直了一样,转也不转,好似失灵的机器人,脸色也涨红得厉害。庾一暝见到自己的目光才逃也似的收回视线,还欲盖弥彰的咳了咳。
叶之晖又羞又恼,恨不得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她赶紧抱胸转身,可又不敢大张旗鼓的骂庾一暝,生怕被司机听到,最后只能心有不甘发小声骂着:“臭流氓!”
听到叶之晖的娇斥,庾一暝才从失神中清醒,他若无其事的默默鼻子,发现背对自己的叶之晖连后脖颈都羞红了,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见叶之晖抱臂缩起身子,又怕她冻坏了,便取过她的那条浴巾轻轻包裹住她的身子。叶之立刻晖握紧手中的浴巾,将胸前遮得严严实实的,还特地换位子坐到了另一排,起身时不忘再骂一遍:“流氓!”
庾一暝的耳根也红了,不敢分辨,只得担了这个虚名。
到达酒店后叶之晖气呼呼的先下车,人也回复了七八分精神。庾一暝跟在后头送她回房间,叶之晖先进去,庾一暝正要跟进去交代她一些事情,结果叶之晖却把他拦在门外,还说:“流氓,不准进我的房间!”说着狠狠关上房门。幸好庾一暝的手掌收回及时,否则肯定得被夹伤。
庾一暝又敲了半天房门,叶之晖一直不肯开门,庾一暝只得大声说:“之晖,赶快先洗个热水澡!”
里头始终不说话的叶之晖终于肯搭理他了,回了一句:“要你管!”
庾一暝见她还在生气,便先下楼回房冲了个热水澡,将全身洗了个干干净净。那湖水可真是脏,衣服上沾了一堆泥和水草。洗完澡后他又下单买了很多生姜,煮了浓浓的一碗姜茶,准备驱驱寒气。
他好心打电话叫叶之晖下来喝姜茶,叶之晖隔了老长一阵子才接电话,还说他居心不良,才不肯下来。
“我怎么居心不良了?”庾一暝觉得他不能白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反正你没安好心。”叶之晖在电话那端嘟哝着,掀起睡衣揉揉后腰,她也是洗澡才发现后腰被石子或是水草刮到了,一碰就疼。和庾一暝通话时也不自觉喘着粗气。
庾一暝很快就察觉到,主动问她:“之晖,你是哪里疼吗?怎么在吸冷气?”
“后腰一碰就疼……”叶之晖说起这个就很委屈,声调也像一条曲线似的忽高忽低,总是勾着庾一暝的心。
“我买个药膏给你送上去吧,这样能恢复得快一些。”庾一暝说着开始在网上药房下单。
叶之晖拉长了语调,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后拖,不肯轻易说断:“有用吗?”
“试试吧,或许有用呢。我先把姜茶送上去,你给我开门。”庾一暝和她讲条件。
叶之晖负气说道:“不开。”只可惜负气说出的两个字黏在一起,跟斩不断似的,无形中削弱了威力。
果然,等庾一暝上楼给她送姜茶时,喊她开门她也不肯,还说什么不能引狼入室。最后庾一暝只有先败下阵来,佩服叶之晖词库丰富,花样繁多。
将姜茶放在门口,庾一暝叮嘱她一定要拿过去喝完后才离开,但也不知道那个鬼灵精到底最后喝了没有。等药膏送到时,庾一暝又上楼一趟,见门口的姜茶不见了才放心。再去敲门,之前叶之晖还会和她隔着一道房门打嘴仗,可现在却无论怎么喊门也不理人。庾一暝知道,叶之晖绝不是个没礼貌的人,那么她大概是睡着了。这样想着,庾一暝把药膏放在房门口,也回房去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