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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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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粟粟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他人即地狱”的意思。她上一次听见“地狱”这个词还是在寺庙里。“地狱”是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死后去的地方,入了地狱的人永远受苦,无□□回。

    “难道梅时信佛了?她躺在床上想了一个多月,已经看破红尘,决定出家?”

    冯粟粟不想让李梅时出家,在她眼里,出家之后的生活又苦又无聊,李梅时出家后,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她便又去找李梅时。

    李梅时正在后院拔草,看冯粟粟来了,道:“你想明白了吗?”

    冯粟粟摇摇头:“我虽然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但你是不是不想见我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梅时,”冯粟粟拉住她的手,“你不要出家好不好?”

    “我要出家?”

    “不行,我不想你出家。”

    李梅时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自己要出家这个结论的,决定不去问了,又道:“你离家这么久,父母不会担心吗?”

    “不会啊,平时去上学,一离家就是半年,他们都不担心,为什么我一个月不回家他们会担心?”

    “算了,我不找借口了,反正我不想见你了。”李梅时一狠心,挣脱冯粟粟的手,往屋里走。

    “为什么啊?”冯粟粟追过去,“我又不会害你。”

    “那可不一定!”

    冯粟粟跟着李梅时上了楼,门在冯粟粟面前“砰”地一声关上。她敲门,门里没有动静。

    “开开门啊!”

    “不开!你走吧!”

    “你再不开,我就要唱歌了!就是之前我不给你开门时你唱的那些!”

    “不嫌丢人你就唱吧!”

    冯粟粟真的唱起来,但是歌词她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旋律,所以唱得很没气势,她脸皮也没有李梅时的厚,所以她唱了一会儿就不唱了。

    “你不开门,我就守在门外不走了!”

    屋里没有动静。冯粟粟赌气地蹲在门外,抱着腿等。

    等了半个时辰,冯粟粟见李梅时还不开门,便绕到屋外,打算爬窗户进去。

    李梅时住在二楼,冯粟粟又去搬了梯子,靠在墙边,踩着梯子往上爬。她没用过梯子,所以把梯子靠得离墙太近了,很不稳,她没注意就爬上去了,好不容易爬到二楼,发现窗户也锁了。

    “把窗户打开,梅时!”

    “不开!”

    “打开!”

    屋里又没动静了,冯粟粟打不开窗户,正在着急,忽然觉得脚下不稳,梯子竟开始摇晃起来。这梯子放得本就不稳,她踩上之后又把梯子往墙的方向不断拉进,现在梯子已经和墙平行了。冯粟粟手忙脚乱中攀住窗户,梯子再也稳定不住,晃了两晃,倒了下去。

    李梅时听见响声,以为冯粟粟掉下去了,忙跑到窗边打开窗户,被窗外的冯粟粟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见你啊!快点拉我进去,我撑不住了!”

    李梅时拉住冯粟粟的胳膊把她往屋子里拽,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她拽进来。李梅时一下子坐到床上。

    “我就说‘他人即地狱’,希望我伤口没崩开。”

    “哎呀,那快看看,要是崩开了就麻烦了!”

    “没事,我没觉得疼。”李梅时见她这么自责,也不想再怪她。

    “对不起啊,”冯粟粟低头站着,“可你突然就要赶我走,我想问明白。”

    李梅时叹了口气:“是我太过分了,你陪了我这么久,现在我好了,却这样对你。”

    “梅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看破了红尘,要出家啊?”

    “我正是因为看不破,才不想见人。”

    “你有什么烦恼,跟我说说呗?”

    “我还是不说了。”

    “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若是说了,你肯定觉得我疯了。”

    “不会的,你告诉我吧。”

    李梅时看着她诚恳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把自己穿书的事情告诉她,但理智让她冷静下来。她换了个更灵活的说法。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人。”

    冯粟粟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笑了:“你觉得我不是人?”

    “我以前以为你不是,后来又觉得你是。”

    “那现在呢?”

    “现在……”李梅时故意眯起眼睛,“不知道,可能还是吧。现在我简直怀疑我自己是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其实,说到底,‘人’这个概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人为什么会有感情?我们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我们总说猫猫狗狗没有语言,不像人类有复杂的感情,可是它们也会发呆,它们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它们会思考活着的意义吗?会恐惧生命的虚无吗?我们也会发呆,可我们为什么会发呆?生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送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我为什么会被送来?未来会怎样?这里又是哪里?是真实的吗?还是我死前的一场幻觉?”

    在冯粟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二十年生命历程中,她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当李梅时把这些复杂的问题一连串抛给她的时候,她听不明白,不知道李梅时为什么要想这些事,但她能看出来李梅时很难过、很害怕,她想知道答案,但又似乎已经确定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她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类似绝望的情绪。

    简单来说,冯粟粟觉得李梅时在钻牛角尖。

    李梅时说完了这一通,好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她想往床上一扑拒绝搭理这荒诞的世界,但又想到自己的伤,便只是拽了个枕头抱着。

    冯粟粟谨慎地开口:“梅时,虽然你刚才问的那些,我都不明白,但,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生老病死,都是无常的啊。”

    “可为什么人生就是这个死样子啊?为什么啊?我不想过这样的人生。”

    “那你想过怎样的人生?”

    “我,我也说不清,但反正不是这样的。”

    李梅时很沮丧,又低下头去。

    “梅时,”冯粟粟握住李梅时的手,她的手也很温暖,“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是,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如果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不像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这个词用在这儿不合适吧?”

    “你就是没心没肺,我陪了你一个月,你刚好就赶我走。”

    “我错了,我应该在你刚来的时候就赶你走。”

    “你真是的!”冯粟粟推了她一把,气氛已经缓和。

    “不过,能跟你聊一聊,我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得了吧,”冯粟粟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什么‘他人即地狱’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而且,我知道心结解不开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别人劝太多也没用,只有自己想开了,才能放下。”

    “唉,我觉得我是放不下了。今天惹你生气了,其实我更多是在生自己的气。我不过是出去走走,就撞上强盗,是我运气不好,跟你没关系。不过也许不管我怎么躲,有些事也是终究躲不过的。好了,不说了,这些废话一年说一回就够了,粟粟,你急着回家吗?”

    “怎么,你还要赶我走啊?”

    “不是,你若还不打算回家,不如我们一起出去逛?”

    “好啊!可是,你的伤……”

    “没事,我都躺了一个月了,早就好了。”

    后院的花开得热烈,没养活的都被处理了,空出来的地方立刻又种上新的花。

    李梅时总想去碰碰花瓣,但苜蓿说花瓣不能摸,会伤花。花只能看,看多了也无聊,好在还得浇水,听着土壤吸收水分的声音,也有成就感。

    李梅时受伤后卧床的这段时间,后院的花都是苜蓿帮着照看的,她对花没表现出过什么情绪,开心或是厌烦,李梅时看不出来,但她把花照顾得很好,李梅时自觉自己养花的水平不高,但她去后院浇水的时候,苜蓿也不说什么,任由她自己浇,李梅时猜想她是怕被麻烦,所以也不问她。

    虽然刚出门就遇到强盗,李梅时还是不想待在家里,她对家里已经太熟悉,又太无聊,所以伤刚好她就想出门,本想依旧是苜蓿和自己两个人出去,结果冯粟粟不走,那也无所谓了,就和她一起。

    上次出门的时候,李梅时把后院的花托付给了夫人,不过因为很快就回家来了,也不知道夫人对花到底上不上心。好歹只是花而已,就是全死了,李梅时也不会太难过,她已经提醒自己尽量别难过,而且花是种在后院,不去管,也不至于就死了,否则野外怎么会有那么多花。

    但她还是去找夫人,让她平时帮忙给花浇浇水。一天又过去了,李梅时与冯粟粟分开之后,她才有空想起,下午和晚上都没看见苜蓿。她平时就不要求苜蓿时时跟着,在家的时候更是。李梅时想了想,没什么话想对苜蓿说,也就没叫她。

    明天她和冯粟粟打算就近找地方走走,不出远门,所以不用收拾行李。没有别的事,她想就早早睡了,却听见有人敲门,喊她“小姐”。

    “苜蓿?你去哪儿了?”她本来没想问,但觉得需要说句话,好像苜蓿希望让她说点什么一样。

    “小姐,我刚才去将军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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