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94死亡和折磨
“出什么事了？”康奈利·福吉的脸出现在哈利面前，“上帝啊——迪戈里！邓布利多——他死了！”
正在往里挤的黑乎乎的人影惊骇地把它传给了周围的人……
“他死了！”
“他死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
惊恐的人群推推挤挤，像漩涡似的翻腾着，掀起一阵巨大的混乱。高喊声、尖叫声和哭泣声响彻夜空。
“发生什么了？谁死了？”西奥多皱着眉喊道。
克拉布和高尔用粗壮的胳膊撞开一些乱跑的低年级赫奇帕奇们——
“哎哟！谁踩了我！”高尔的痛呼淹没在了尖叫声中。
“迪戈里！塞德里克·迪戈里！”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喊。
德拉科递给西奥多一个询问的眼神，西奥多摇了摇头。
“怎么不是波特？”潘西恶狠狠地说，她的面色发白，压着声音里的一丝慌张。
布雷斯在他们身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怪笑。
“我们回去吧……”达芙妮不安地说，“一定是迷宫里的怪物失去了控制……潘西，西奥……我们走吧……”
“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返回城堡！”邓布利多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回荡在球场上空，“级长们带领学生回各自宿舍！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跟着海格！”
马克西姆女士举着魔杖，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划开一道宽阔的通道，后面跟着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芙蓉·德拉库尔面色惨白——她已经提前出局了。
“德姆斯特朗，跟我来！”海格还穿着赛场巡逻员们穿的厚绒布背心，一颗大红星星在背后闪耀着。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早就退到了看台外围，两个级长在最前面带路，赫奇帕奇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的一个级长浑身冰冷地躺在赛场中间。
斯普劳特教授亲自带着学生们返回城堡，经过他们身边时，德拉科能看到好几个女生在默默无声地流泪。
他们走入宽阔深邃的门厅，赫奇帕奇们沉默地拐入大理石楼梯右边通往厨房的楼梯，斯莱特林们则向左走入一条狭长潮湿的走廊。
“斯内普教授在哪？”德拉科忽然问道。
“没看见他，怎么了？”
“我得去找他。”德拉科紧张地说。
“现在？”西奥多抓住他的胳膊，不赞同地说道，“你找他干什么，德拉科？卡卡洛夫不见了，想一想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我得去的原因，卡卡洛夫不在这儿！也许他害怕得离开了霍格沃茨！”德拉科不耐烦地解释道，“我原本以为斯内普是受了邓布利多——你不会明白的，我必须得确认他在哪儿！”
“我比你更明白！斯内普不会在这儿的，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还留在霍格沃茨。别浪费力气了。”西奥多开始感到恼火了。
“别管他，西奥多。”潘西干巴巴地说，“德拉科总是有自己不能说的小秘密——”
“啊，是啊，你终于说了句明白话，潘西。”德拉科不无嘲讽地说，他挣开西奥多的手，扭头走了。
不幸地是，他刚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到一个高瘦的女巫匆匆走进门厅。
“马尔福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麦格教授的嗓音比往常还要高亢一些，她原本看上去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但在见到德拉科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副严厉的表情。
“邓布利多教授没有说过让所有的学生回到宿舍吗？如果你偏要挑这个时候到处乱跑，我不介意在放假前给你特批一个禁闭。”
“我不认为这应该由你来决定。”德拉科冷着脸嘲讽说，“斯内普教授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你该把我交给他——你现在就可以把我交给他。”
他找不出别的方法了，挑衅麦格是他眼下能想到的最快的找到斯内普教授的捷径，即使这需要付出点代价。
“我当然可以决定，马尔福！”麦格教授果然被激怒了，她厉声说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斯内普教授最喜欢的学生。但如果你不清楚校规，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就能对你做出处分。”
她挥动魔杖，德拉科的身体顿时变得十分僵硬。他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去，但是在麦格教授魔杖的指挥下晃晃悠悠地站住了。
全身束缚咒——焦急和愤怒一下涌上心头，德拉科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麦格教授愤怒的脸。
如果斯内普回到黑魔王身边，如果他对黑魔王坦白一切……
德拉科不愿意往下想。
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费尔奇先生！”麦格教授高喊。
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从大理石楼梯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简直就像是在那儿等候多时似的，凸出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请你把马尔福先生送回宿舍。”
费尔奇拖着腿走向德拉科，粗暴地拽住他的胳膊，架势活像要把他拖进禁闭室。
夜很深了，黑暗笼罩着大地，两扇锻铁大门前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他扫视着高耸的紫衫树篱和后面黑黢黢的花园，一双红色眼睛深处翻滚着怒意。
“看来你在这十三年里过着一如以往的体面日子，卢修斯。”
伏地魔望着车道尽头昏暗的宅邸轮廓冷冷地说道。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披着斗篷的男人，其中一个摘下兜帽，露出一头浅金色的长发。
“主人，我们随时都在等候您的到来。”卢修斯·马尔福面色惨白，刚才哈利·波特从黑魔王手下逃走，他显然还在震怒当中。
卢修斯颤抖地抬起左臂。
大门缓缓打开了，前面出现一条沙砾路，潺潺的水声从花园深处依稀传来。
卢修斯侧眼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似乎对他的存在颇为怀疑和不解。
“带路吧，卢修斯。让客人在前面可不是该有的礼节。”伏地魔微微转过脑袋，他发出低沉的嘶嘶声，一个冰冷笨重的东西从卢修斯脚边游过。
“当然——当然，主人。”卢修斯立即收回视线，他走在前面，脚下的沙砾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大蛇纳吉尼在他身后几英尺的地方吐着信子。
底层窗户里射出的灯光还没有熄灭，映出纳西莎来回走动的影子——她在等他。
大门自动朝里开了，门厅里光线昏暗，柔软的地毯铺满地面，烛台和肖像边缘反射出点点金光。门厅尽头一扇沉重的木门被推开，纳西莎金色的长发出现在门后。
“卢修——主人。”纳西莎欣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丝惊恐划过她的眼底，她迅速移开目光，看到卢修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纳西莎，”伏地魔说，“看到我们最古老纯洁的家族还在连结和延续，真是让人感到喜悦。”他的声音里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成分。
纳吉尼从纳西莎脚边游过，盘旋在噼啪作响的壁炉旁边。
“现在，卢修斯，你不会介意让我们去看看你地下室里丰富的收藏吧？”
“随时可以，主人。”卢修斯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黑魔王一回来就要看他的地下室。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更糟的是纳西莎也在这里，他只能小心谨慎地应对。
“留在这里，西弗勒斯。”伏地魔懒洋洋地说，他和卢修斯很快消失在客厅的拐角。
西弗勒斯·斯内普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蜡黄冷漠的脸。
“西弗勒斯，”纳西莎往长桌尽头走去，尽量远离那条盘旋的大蛇，“西弗勒斯，请坐。”
斯内普跟着她走过去坐下，长桌上“啪”地出现了两只高脚玻璃杯和一只浸在冰水里的酒瓶。
“请允许我……”他倒出两杯血红色的葡萄酒，递了一杯给纳西莎。
“谢谢，西弗勒斯。”纳西莎在椅子里轻微摇晃着，仿佛坐立难安，“我知道我不应该问，可是……黑魔王有没有……”
“你看到了，卢修斯看上去很好。”斯内普喝了一小口，慢慢地说，“如果黑魔王真的折磨他，他就不会站着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西弗勒斯。谢谢你。”纳西莎说，她紧张的肩膀放松下来，抿了一小口葡萄酒，但看上去还是十分不安。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西弗勒斯冰冷的黑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炉火，纳西莎则不停地摩挲着酒杯。
无限漫长的一分钟后——
“我告诉过你要小心看护！现在你告诉我它被毁了！”伏地魔高亢的喊声从地下室传来。
纳西莎猛地站起来，酒杯翻倒了，雪白的桌布上洇开一团团血一般的酒渍。
“crucio——！”伏地魔狂怒的声音被卢修斯凄厉恐怖的惨叫淹没了，中间夹杂着杯盏碎裂的声音，似乎有人撞倒了无数藏品。
“纳西莎！”斯内普抓住纳西莎的胳膊低吼，“待在这儿！”
“不——不——！他会死的，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她绝望地喊着，手里紧紧攥着魔杖，她的脸色现在像死人一样苍白了。
纳吉尼不喜欢这样尖锐的喊声，它张大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顺着墙根往地下室游去。
“silencio！”斯内普用魔杖指着纳西莎的脖子，她的喊声消失了，“冷静点，纳西莎！你这是送死！”
纳西莎哽咽着大喊，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蓝眼睛里渗出大颗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斯内普扭过头不去看她的眼泪。
惨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伏地魔冷酷尖厉的声音。
“去把斯内普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