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时间定格的末日世界
不管多么精密的机械都会存在差之毫厘的误差,那便是“无限”。
“即使消失了一天也只不过是没了白天与黑夜吧?日历上的数字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可人们眼见为实,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按照日历与时钟过着普通的日子,日历是消耗品、时间则是无限的,可“时间”是人类定义的吧?那么即使你定格了时间,白天与黑夜其实还是会流逝的,对吧?”
爱以一脸认真地看着色彩说道,色彩则一脸呆滞地看着爱以:“呃…什么?”
对视。
“就是说,假如你静止了时间那么恶魔的巨树也会停止它的生长周期吧?地球依然还是会自转与围绕着太阳公转吧?”
“不会停止的哦。”
“什么?”
“巨树的生长周期。”
色彩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市与人,哭泣声,人们正感受犹如吊着针、发着45度高烧般的苦楚,不能动弹煎熬、大脑缺氧、呼吸困难……
一场灾难、疾病。谁都不会想到吧?是传染病?或是遗传病?向往岁月静好与阳光沐浴着的草坪,晚霞,游轮缓缓游行在宁静的夕阳西下、潮起潮落。
“因为时间是不可能静止的,它会以接近“无限”于静止的速度达到时间缓慢的流逝,这一刻人类是相对静止的、太阳是相对静止的、生长周期也是相对静止的,可时间仍然在流逝。”
“太阳是相对静止的?这不是正好吗?!把时间定格在晚上那么静止的巨树就不能进行光合作用,就会枯死!”
“…不是说了吗?即使让时间相对静止它们也会按照相同的时间线运行,更何况定格时间简直是天方夜谭…,时间就像函数一样永远不可能接近于轴线,它会无限延长,因为数字是无限的,“无限”是被“定义”的。你眼里看见的时间是无限的,它就像行齿轮一样不停地循环,可当电池没电时它就会停下,你能说这是时间定格了吗?不,人们只会第一时间想到是钟坏了,空间与时间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这是我个人的猜想…你眼里的瞳孔是圆的、24小时也是三百六十度、地球也是圆的、圆周率也是圆的,宇宙是无限的、时间是无限的、数字也是无限的。接下来我们根据“圆”与“无限”对照规律,很恰巧,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眼里的瞳孔和一样东西很相像?”
“什么东西?”
“你出生的时,医院里的灯嗷。”
“欸?有什么联系吗?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自己出生的时候吧?”
“为什么会不记得?”
“欸?这个……”
“其实命运也是圆的…”
“…你不是时间之神的宿主吗?给我想办法呀。”
“即使我是时间之神的宿主也改变不了上帝定下来的规则,“无限”它确实是存在的,不过它也可以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
“你要想说时间不是无限的那它就不是无限的,你要说数字有尽头、圆周率有结果,那么它们都不是无限的,你要想让函数穿过轴线,那它就可以穿过轴线,手与脑子都长在你的身上,不用理会别人的世界,你就是自己世界里的上帝。”
生长周期与地球自转会按照时间线运行…这不就没办法了吗…
“算了不救了,为什么我得拯救世界…毁灭吧!世界!”
“是啊,既然你和我都不是英雄那么拯救世界就交给英雄吧…”
爱以板着脸,看着色彩。
“怎么了?”
“喂?从刚才为止你一直在说关于你的时间理论吧?当务之急是消灭恶魔吧?
“消灭恶魔不是很简单吗?找出它的弱点。”
“树这种东西只要破坏了它的根基或者让它吸收不了水分、不能进行光合作用,它就会枯死,它的根须似乎从地底蔓延到了太平洋…况且那么多粗大的树根盘绕着…破坏它的根基显然是不可能了。”
“巨树只是恶魔的魔法吧?是自然恶魔的能力。只要将恶魔的心脏撕碎那么巨树就会消失。”
“怎么找出恶魔的心脏?”
蛮狠生长的巨树、废墟与残骸、散落的恶魔个体、被缠绕吸取的植物人……
“确实有点困难啊,不过我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你要静止时间找出恶魔的心脏吗?对欸…确实可以,你很聪明啊?居然能想到的…你是偷吃爱因斯坦的脑子吗?”
爱以笑着,色彩疑惑地问道:“爱因斯坦是谁?”
“伟大的科学家。”
“不过我不想用我的能力欸,毕竟我又不想当英雄…”
“欸?”
对视。
“现在的情形可谓是糟透了,我可不想大费周章地大海捞针…”
“可是你有拯救地球的能力啊……”
再次对视,爱以深邃的眼神…色彩沉默了…
“……”
色彩摸了摸脖子,眨眼的瞬间,时间以无限缓慢的速度相对静止了。色彩看着爱以,洁白的翅膀停歇了舞动,他的表情定格在脸上漂浮在空中。
“估计?要久别了,你或许没有什么实感吧……跨世纪的等待你或许没有体验过吧”?
色彩叹了口气,掠过爱以,在巨树周围徘徊……
伦敦的街头一名金发、身着奶咖色毛大衣的男生散发着英伦的古典气息,看着周围的一切露出了微笑。撒旦翘起二郎腿瞄了瞄沙发上的玛雅,交叉着手臂看向蓝天……
巨树里,自然恶魔停下即将掐死次雅的手,时间相对定格了。
色彩在徘徊…
时间,有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存在,那便是与命运相悖。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时间静止也是命中注定的吗?时间线与世界线会不会发生冲突?在世界线里今天本该是世界末日吧?可是……
色彩就手伸向眼前,将眼里的时钟抠下来,一阵刺痛,伸手一丢。
“时间之神,你出来一下……”
“干嘛?”
“给你看看这颗星球的景象…”
色彩不敢与神对视,因为看了它的模样会做噩梦的…
“这是树吗?怎么那么大?
“是恶魔的能力。”
“什么恶魔那么厉害?
“自然恶魔。”
“自然恶魔是什么?自然之神我就知道…不过它似乎与死神做了笔交易后失踪了。”
色彩举起激光刀,连续按着启动开关却毫无反应……因为激光也相对静止了。
“现在我将时间相对静止了,要把恶魔的本体揪出来然后撕碎它的心脏让世界恢复往日的安宁。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比较在意…”
“哦?什么事?”
“关于你在天堂的地位。”
“欸?地位?”
“太阳神与你的地位谁比较高?”
“太阳神。”
“那你为什么可以静止太阳神的产物?”
“欸?不能啊,太阳还是在运行啊。”
“可是它不是也相对静止了吗?”
“时间线依然定格在这一刻。”
爱以拿起时钟,看着秒针的定格…看向周围一切事物…,天还是原来的天空、白云相对静止、天没亮也没黑。
“太阳相对静止了?”
神开口了:“不,世界线没有改变,这是时间线改变了。现在是…5点54分,那么人类的时间线会按照这个时间运行。”
“什么意思?”
“在地球的时间里,一天是24小时,现在是5点54分这个时刻定格了。可世界线的“时间”依然会流逝,这一天24小时剩下的时间与第二天的5点24分,加起来刚好是24小时,就是现在静止的时刻,5点54分成为了0点(起始点),所以时间就算静止了,世界、宇宙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24时过去了、48消失过去了…,世界线里的时间过去了,可地球的时间线还是停留在这一刻,这是命中注定的,时间线与世界线面前微不足道,世界线是上帝的时钟,身为时间之神的我也比不上一颗星球。”
那么也就是说…爱以是对的……
“时间是人类定义的,上帝偏爱人,便诞生了我,这就是我想来这颗星球的原因。另外,关于这颗星球我记得存在过消失的时间…”
“消失的时间?也就是没有相对静止的情况下时间线与世界线不在同一轨道吗?怎么可能?”
“身为时间之神的我可是可以永生的,你不是唯一的宿主,这颗星球曾经似乎经历过一次毁灭,不过被我前任的宿主制止了…那一次的灾难不会有人记起发生了什么,估计这一次人们也会忘却吧…”
“这样啊…”
色彩瞪大左眼,闭紧右眼。
“回来吧…”
时间之神看着色彩现在这副躯体,沉默着…钻进他的眼里。
色彩在徘徊,穿过密密麻麻、分叉的树梢,枝蔓犹如呕吐物般从大楼嘴里喷涌而出,海上行驶的游轮、私人游艇……那些富豪怎么也想不到好端端地沐浴太阳的洗礼突然之间成为了悲剧的巡游,从牙齿到脚趾体无完肤……
色彩端详着这棵巨树,向下扎根向上盘旋。
“该怎么找出恶魔的本体啊……”
色彩用原始的建筑工具建造天梯,从巨树底端向上搭去。
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
色彩用一把切菜的刀刺穿了恶魔的心脏…
第九个月的某一天,色彩看着树枝上的麦克风…看向树枝的尽头有个树洞……
色彩走了过去…
昏暗的树洞里没有丝毫亮光,色彩在抚摸四周,触感,是体温。
我摸到了鼻子与嘴唇,是次雅的头…
“这是第几个恶魔了?”
色彩举起切菜刀刺向次雅……
次雅的心脏被刺穿,吐出一口鲜血…
此时火光四溅,喷涌而出的岩浆烧毁了缠绕着次雅的藤曼……
火光中,色彩看清了一切,被血氧化生了锈的刀…刀尖上的血迹滴落…
“呃…好像杀错人了……”
次雅睁开了火红的双眼,眼里流着岩浆……
“色彩…”
“次…雅?”
次雅捏紧拳头,朝着色彩冲了过去,色彩吓的闭上了眼睛,插肩而过,一拳挥向在色彩身后的尼亚,火焰在焚烧着它的躯体,尼亚的嘴、眼睛喷溅出火光…烧焦的躯体弥漫着腐肉的焦味。巨树在颤抖,次雅注视着眼前焚烧的尼亚,它狰狞的嘴露出了微笑……
“色彩”
“唔…嗯?”
“你要不先离远一些?靠那么近的话…”
次雅扭过头看向色彩,对视,夕阳的玫瑰与黯淡的紫色照进他的眼里,那是来自地狱的颜色——发光的橙红色。
“会死的。”
“哈?”
“呵,好久不见,色彩。”
“你是?阎罗?!”
“呀”
“为什么你没有被时间静止?”
“似乎是我在次雅体内,所以在你静止时间时我们不在另一个维度……”
“欸?这怎么……”
“砰!”,脚下的树木在颤抖,藤曼在向内聚拢,阎罗见状立刻拉上色彩的手朝着出口冲了出去,一瞬间密集的枝蔓封闭了树洞,阎罗抓紧色彩的手,在下坠,瞬间,阎罗看准时机将色彩甩进一栋大楼,途中抓紧一根树枝,巨树的根须不再扎根于地底,它睁开的双眼,那双暗红色的眼俯视着大地,逐渐的,它的根须开始聚拢变成了双腿,枝丫分支,是翅膀……
次雅看向它,神与恶魔的对视。
色彩慢慢地从大楼里站起来…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是天使…”
阎罗咧嘴笑了笑。
关于天使与恶魔,最大的区别在于——天使没有心脏而恶魔有…而堕天使完全就是奇葩的纯在……
阎罗撑起手腕,高高弹起,一把抓起氧气狠狠地插着恶魔一挥,一道火光拔地而起,热浪随着季风席卷了缺氧的巨树……
巨树,达尔文主义的说辞,将它称为真正的植物人。
舞动着庞大的翅膀,无数只“手”伸向阎罗,阎罗躲闪着,一脚踹开朝自己伸来的枝蔓,用火焰反击,不计其数的枝蔓一霎那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地底、建筑物、天上、或是阎罗的嘴里…这回他躲不掉了…他被变了质的植物缠绕,勒紧的手臂。
三分钟……三分钟的热度能开一场三分钟的派对吗?
脑浆在沸腾,植物人狰狞的面部随着风发出稀疏的婆娑。它将“手”中的阎罗举过头顶,穿过大气层、宇宙的真空,火焰燃不起来…阎罗挣扎着却挣脱不了束缚、无力感、精疲力竭……
草裙舞在载歌载舞、烟草公司开了瓶香槟在女职员的办公桌旁尬舞。
“这是!属于植物的胜利!”
嘶哑的嘶吼。
侏罗纪的史前时代,还是一片海的时候,地壳与浮游生物生了一个孩子,它是植物的祖先,地球的原住民,是一颗水草。
几年过去了活下来的只有化石。
阎罗已经不能呼吸了,三分钟过了…他昏迷了……植物人松开了手,阎罗从高空摔了下来,风声、失重、心跳。
半空中,气流、窒息。
在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粉身碎骨…的前一秒。
天使将他抱起。
色彩在大楼看着他。
“欸?爱以?!”
爱以将次雅放在地上,沉默着。
为什么调查小组不会变成植物人?是因为他们体内有更为强大的存在…
天使与恶魔。
脑洞里…
“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不会被现实影响”,墨陀雒说道。
“不愧是你呀,女王大人”,墨陀雒做作地在筱红身旁坐下。
“离我远点”,筱红瞪着墨陀雒。
“呀…哈哈”
电视荧幕在闪烁,直播延迟在时分秒的流逝中也彻底没了概念。
“看不了呦,那小子估计是为了不加剧人类的死亡数量而定格的时间吧?真是个不出的想法呢,怎么办?要去现场吗?”
“…去”
话音落下,筱红起身…举起双手往后倾倒,世界犹如倾斜了90度,筱红跟前有一堵漆黑的墙…她一脚踏出脑洞,是玻璃,玻璃碎裂,碎片与粉尘落下,她来到了现实世界,墨陀雒紧跟其后。
筱红看着一塌糊涂的城市,沉默着。
“这真是壮观的景象啊,不是吗?”,墨陀雒在一旁调侃道。
大地在颤动,他们看向远方的骚动……
植物人将触手伸向爱以,天使在半空中躲闪着。色彩乘机将地上的次雅搀扶起来,安顿在大楼拐角的楼梯间,看着爱以与植物人激战…
植物人将自己的手臂扯断,砸向爱以,爱以侧身躲闪,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但似乎能感觉的打植物人的行动…凭借着灵敏动作化解植物人猛烈的攻势……
“堕天使没有形状吗,这该怎么般才好呢”,墨陀雒在筱红身旁玩味般说道。
筱红瞪着墨陀雒。
筱红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
墨陀雒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啊,反正在定格的时间里也不会有人留意到你……”
一瞬间!墨陀雒猛的一抬头,举起手…
天空瞬间一片漆黑。
“你干什么?!”,筱红凶狠地朝墨陀雒说道…当目光看向墨陀雒时…筱红沉默了。
墨陀雒的恶狠狠地盯着锯齿状缝隙……
是撒旦。
撒旦来救场了。
他提着酒壶站在大楼伸着手,看着爱以在空中漂浮着。他体内的天使似乎也感觉到了他那股强大的力量…
撒旦见状叹了口气。
“是我误判了啊…”
话音落下,无数更粗壮的树枝朝撒旦袭来,撒旦默默地看着,近在毫厘之间却仿佛像磁铁的正负极般相斥。植物人震惊了,在没反应过来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他吸向太空,它使劲地拽紧地皮,利用向下扎根的根须固定自己,向下蔓延……
撒旦感到一阵乏力。
不妙啊,这样下去地球会被吸进黑洞的…
……
撒旦留下一丝冷汗。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了吗…”,即将松开手的瞬间,一发弓箭射穿了植物人的双眼……
“啊!!!!”
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植物人逐渐枯萎,灵魂随着静止的时间扭曲了。
撒旦扭头,看向了躺在一处空地上的爱以,沉默着,拿起酒壶喝了起来,许久说道:“爱以…你不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