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差生定律
在凌尘的帮助下，莫言见识到了幻术的魅力。虽说凌尘讲解了许多功法的诀窍，但莫言一个也没记住。那些保命的逃跑技巧，莫言倒是烂熟于心。
时间过了很久，天色已晚，也未曾见离宿师兄到云海阁进行温书。
凌尘和莫言准备回寝所。刚出云海阁，就被几个师兄模样的弟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段渊师祖，灵霄阁有请。”
莫言慌张地看了看那几个表情严肃的师兄，又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凌尘。凌尘并未抬头，他歪了歪脑袋，满脸的不屑。他深吸一口气，忍了忍，使劲地抿了抿嘴。看来这个段渊师祖，平时没少给凌尘找麻烦。
凌尘看了看莫言。
“你先回寝所，我的弟子侍会护送你回去。明早开岛试炼，早些休息。”说罢便吩咐弟子侍。
莫言点了点头，刚要离开，便被抬手的师兄拦住了去路。
“莫言，段渊师祖，一起有请！”
莫言跟在凌尘身后，胆战心惊。刚才的事，虽影响不是很好，可毕竟错的不是自己，应无大碍。现在一起过去，应是段渊师祖需了解事情的始末。段渊师祖第一次见，灵霄阁也第一次去，务必谨言慎行，言多必失，切记少言少语！莫言在心里嘀咕着。
还未到达灵霄阁，远远望去，便被它的气势所震慑。灵霄阁建于一级又一级的台阶之上，琉璃大殿仿佛凌空而起，巍峨的大殿，高高在上，让人仰望而视。不同于辛莲师祖华清轩的静谧，这灵霄阁，让人觉得气势凌人，它的主人必定亦是如此。
看到这样的场景，莫言更紧张了。
莫言紧跟着凌尘，走过了这长长的台阶，就算腿脚酸痛，也不敢有所放松，更不敢放慢脚步。
刚一上台阶，大殿便映入眼帘。大殿正中站着一名眉头紧锁的长者，他面容紧绷，神情严肃。莫言在白天的誓师大会上见过这位长者，他应就是段渊师祖。
莫言紧张地厉害，瞥了一眼段渊师祖，便害怕地埋下了头，根本不敢过多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他们慢慢的走到了殿宇的中心，那几个带路的师兄也退去。
莫言用余光往周围一瞥，看见了离宿师兄。她心中一喜，猛地抬头，这下有救兵了！
“离宿师兄。”莫言恭敬地揖了一揖。
离宿师兄看了看她，并未多言，点了点头。
这时，莫言才注意到，在殿宇的另一边，站着白弥师姐。师姐身侧，站着七玄这个小人。
“这辛莲管教出来的弟子，不应如此不堪，尊卑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段渊师祖完全不给莫言情面，直接教训了起来。
莫言的做法确实有所不妥，段渊做为长辈，在这间殿宇中，应为最尊，行礼顺序，应为最先。而莫言先给离宿师兄行礼，虽说是紧张慌乱中，无意而为之，但此等低级错误，是不会被谅解的。现在对于莫言来说，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此刻，莫言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害怕，全身僵硬。她不敢再张嘴解释，她知道，只能越解释越糟糕，还不如受着。
“莫言，凌尘，快行礼。”离宿师兄，见状进行解围。
见凌尘未动，莫言愣了一愣。离宿师兄紧锁眉头，给莫言使了一个眼色。
“——呃——段渊师祖。”莫言低低地把头埋了下去，深深地揖了一揖。
接着又对着离宿师兄和白弥师姐揖了一揖。
莫言行礼过后，段渊师祖并未发话，无人敢言，整个大殿死一般地沉寂。莫言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段渊师祖叫凌尘来有何事？明早开岛试炼，今日又忙碌了一天，无事凌尘便回了，困觉了。”说便，凌尘打了一个哈欠。
凌尘不仅未给段渊师祖行礼，此刻，这个哈欠也甚是有挑衅的意味。
“季少城主，一如既往地，桀骜不驯啊。”这下，段渊师祖把矛头转向凌尘。他笑里藏刀，开口便是挖苦的语气。
“您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回寝所困觉去了。”对于段渊师祖的挖苦，凌尘毫不在意。
“季凌尘，你确实有些过分了！不仅打伤同门，还目无尊长！”白弥师姐生气极了。
“这诺大的灵霄阁，是没主人了是吗？轮得着你这大小姐动口嘛？！”凌尘似乎毫无顾忌，对着白弥师姐就呛了过去。
“你！——”凌尘的一句话，气得白弥师姐脸涨得通红。
“行了——”段渊师祖厉声结束了这场口舌之战。
“今日，云海阁斗殴，七玄被你中伤，众弟子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无惩罚，今后圣门规矩，何以立之？！”段渊师祖，准备追究云海阁事件的责任了。
“云海阁之事，皆因我而起。七玄当众羞辱我，凌尘师兄实为看不下去了，才动的手。”莫言不想凌尘被冤枉，讲明了事情的始末。
“毋需狡辩！无论起因如何，凌尘当众打伤同门，此为不争的事实。此事在圣门影响恶劣，当众处以鞭刑，以儆效尤！”对于莫言的解释，段渊师祖丝毫不听。
自己只是阐述了事情的经过，没有任何情感上的修饰，在段渊师祖的眼里怎么就成了狡辩了呢。莫言黯然神伤，心中的无力感，吞噬着自己。
“段渊师祖，那莫言——此事皆因他而起！”七玄开始添油加醋，说完，狡黠一笑。
“莫言以同罪处罚！”段渊师祖的这句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莫言的脸上。她不知自己何错之有，为何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莫言他有何错？！七玄那小子是我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连坐无辜的人，算什么本事？！”凌尘听到这句话，气得都快跳起来了。
“段渊师祖，此事确与莫言无关。再说就莫言这小身板，鞭刑不得要了他的命？！”离宿师兄着急了。
“离宿，此事恶劣之极，在弟子中的影响，你是知道的。若今后圣门中，人人效仿，将会是怎样的局面？作为圣门大弟子，为了一己私情，不顾圣门安危，还为犯错弟子求情，此事妥否，你自己斟酌！”
这道德的制高点，拔得比这藏空山还高。
“离宿师兄——。”白弥看了看离宿师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犯错了。
“段渊师祖。”离宿师兄向莫言的方向后退了一步，朝段渊揖了一揖，“恳请段渊师祖，让我替莫言受罚。”
“真是兄弟情义深厚！”段渊师祖冷笑了一声，讽刺道。段渊停顿了一下。“我不同意！惩罚让他俩自己受着，开岛试炼以后，再行处罚！”段渊师祖说罢，愤愤地离开了大殿，留下了一个背影，完全不给离宿任何求情的机会。
此刻，七玄明目张胆地笑出了声。
“我就说让你俩等着，看吧，报应来得可真快！当众鞭刑！到时，我一定去凑热闹！”七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了让人恶心。
凌尘一个手快，上去就抓住了七玄的衣领。
“你这条腿还没摔断？！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凌尘对七玄忍无可忍，直接就要动手。
“行了——”白弥在一旁厉声道。“在这灵霄阁斗殴，纪凌尘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凌尘，我们走吧。算了吧。”莫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大家都早点回寝所吧，明早开岛试炼，再晚就耽误了。”离宿师兄看了看莫言，锁着眉头说道。
“七玄，明日岛上试炼，你最好祈祷自己能跟我一个组，否则，弄死你！”凌尘放下狠话，这下看来跟七玄的梁子越结越深了。
凌尘和离宿师兄都要护送莫言回寝所，他们两个都能感受到莫言的异常。莫言两眼空洞，双脚软软地拖在地上走着。三人并排，谁都没有说话。不知不觉中，莫言就掉队到了最后。莫言眼中噙着泪水，她把眼睛睁到最大，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夜里有些凉意，风吹在脸上冰冷无比，但却凉不过莫言的心。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无错，却还被牵涉其中。此刻，无助，委屈袭上心头。她再也支撑不住了，眼泪顺着风的方向，滑落了下来。
离宿注意到了莫言的微表情，他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到了莫言的身侧。
“你知道吗，当你弱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欺负你。”
莫言听见了离宿师兄的声音，抹了一下眼角，收起了情绪，藏起了眼泪。莫言没有作声，默默地听着。离宿师兄继续说道。
“当他们觉得你很差，就算这事你没有牵扯其中，也会觉得你有错。因为，你在他们的脑海中，有一个固化的形象，这个形象并不好。你只有变强大，才能把这个形象从人们心中抹去。”离宿师兄期盼地看着莫言，眼神中满是对莫言的关心和鼓励。
“我们本也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但现实很残酷，我相信你能做出改变，我相信你会成为更好的你。”离宿师兄这番话，触动到了莫言的心底。
我相信我会成为更好的自己，不受欺负，我要好好地活着，不辜负这一世。莫言看着眼前这个给予她勇气与力量的男子，眼里的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