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次相见
楼月怜道：“原来你叫胤昭。”
那黑马胤昭又从鼻孔喷了两囱热气，算是答了楼月怜。
几个神凤飞过，胤昭已把其他天马远远甩在了后面，而楼月怜箭无虚发，数千个靶子都被楼月怜射中靶心，无一例外！
胤昭脚踏黑色烈焰，背上两侧有一双黑色羽毛的翅膀，其脖颈细长，鬃毛也为黑色但泛着微微暗紫，楼月怜侧过头细细看了看胤昭，胤昭的眼睛是纯正的紫色，很是漂亮。只不过，有些忧郁
胤昭反应灵敏，知道楼月怜在偷看它，紫色眼瞳斜看着楼月怜突地翻个白眼，又突地一抖，楼月怜差点没坐稳，连忙稳住身子。胤昭速度极快，不多时已到了终点，楼月怜一拉凤凰神弓，火箭射中神凤口中的绣球，楼月怜一把接住。
楼月怜从胤昭背上跃下，胤昭不愿多留，逃得不见踪影。
“妖马胤昭！别让它跑了！”
有年长一点的神官惊叫，数神兵脚踏祥云准备奔去。
楼月怜拦住道：“不知这位神官是否对本君的天马有意见？它只不过去散步，为何一定要抓住它？”
那神官道：“散步？！鬼君大人，你可别信口雌黄，那妖马每次出世都带来灾祸！这次被你放出来，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那神官似是还要说什么，楼月怜又道：“不管以前它是怎样，但现在它已经是我的马，若它惹下什么祸事我鬼君一并承担！”
闻言，瑶光突然呵斥：“鬼君！妖马胤昭自上古时期便已存在，天帝昊天死后无人能驯服它，你一个小小鬼君果真有把握？！”
楼月怜道：“那要罚也得等它犯了错之后！我不知道胤昭被关了多久，但想必它也必定放下过什么！为何不给它一次机会！？”
瑶光也是真的动了气，和楼月怜对站半响，突然拂袖离去。
旭日九宴第四宴骑射因为妖马胤昭的缘故，被宣布作废。
天宫一日过去，楼月怜在凌霜殿与帝君对饮。
楼月怜道：“韶华，瑶光这次真被我气惨了吧？”
帝君笑道：“你舞剑不用剑，骑射还迟到，顺便放走了胤昭，老师怕是不想再看见你了。”
楼月怜道：“谁叫你坐在上面，一句话也不说。你若是替瑶光多说几句话，他说不定还不会气得拂袖而去。”
帝君道：“但我并不想为老师说话。”
“”
过了一会儿，楼月怜一口喝下一杯酒，“胤昭曾做过什么？”
帝君道：“屠城。”
楼月怜大惊，道：“为何屠城？”
帝君又道：“为了昊天帝君。”
又过半响，楼月怜突然浅笑，“无论过去它做过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它必然是想通了，否则定会碎凌霄，踏南天，以报囚禁之仇。”
帝君也轻笑，道：“都说妖马胤昭冷酷无情、残暴不仁，我倒不那么认为。肯为一人屠城，落得个遗臭万年的下场，终归是源于那一人罢了。”
楼月怜道：“胤昭曾悔恨过吗？”
帝君笑道：“为何要悔？”
楼月怜静静看着帝君，道：“那么你呢？”
帝君笑容逐渐消失，眼中波涛汹涌，随后突然笑道：“甘之如饴。”
旭日九宴第五宴是诗词，众多文官跃跃欲试，其中有许多偷偷窥看楼月怜，眼中有隐隐的幸灾乐祸之色。
诗词只要是文官都会，论曲和辩论不行，难道诗词还会输吗？！
武官比不过这鬼君，难道他们文官还不不过吗？！
此时此刻，众神官们第一次觉得他们是如此团结！
高座上的帝君对着楼月怜笑得灿烂和煦，楼月怜则赏他一个大白眼。
帝君笑意更深，道：“望众神官今日各展所长。”
后皆是客套一番。
有神凤几只飞过，脚踏过金莲叶，有金莲盈出，金莲花瓣张开，有金色的字浮现。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见题目，已有不少神官开始动笔。动笔的大部分都是文官，武官静静端坐，不语不动，免得出丑。
楼月怜左手撑脸，轻咬笔尾，突然眼前一亮，立刻落笔。
几笔写完后，楼月怜同众神官一样将白纸往前一抛，那纸似有灵性，飘逸飞向那露水金莲。
露水金莲很有一番脾气，如得了它眼的诗它就发出金色灿光，然后烙下一朵金色莲花留在身边。露水金莲觉得勉强能看的就烙下几瓣花瓣，然后遣送回去。入不了它眼的，一张白纸瞬间被反弹回去，打得作者眼冒金星。
还好，这露水金莲出的题挺简单，没有神官被驳回。不过大多数神官的纸都被遣送回来。
终于等到露水金莲清出最满意的三张，立刻送至帝君处。
帝君拿起一张念道：“长亭孤日晚，烟霞久不散。本觉无趣时，一人携酒来。”
帝君微微点点头，算是认可，“署名——文景轩。”
楼月怜侧过头看向那神官，那神官正是之前楼月怜角斗场弹琴相当不错的那个少年郎。
此时他像是喝了三斤酒般，双颊红扑扑的，眉宇间尽是喜色。
在诸位神官的窃窃私语中，帝君又拾起一张，笑道：“鬼君——楼月怜。”
场面一度特别安静，楼月怜挑了挑眉。
“傲雪寒霜风啸鸣，吾独饮酒赏明月。忽见满庭红梅放，恰逢少君独自行。此情此景应永记，良辰美景笑陪君。迎风吟词相对饮，芳魂冷夜觅知音。”
帝君笑意更深，对楼月怜投去赞赏一眼，周围的文官看待楼月怜的眼神霎时没有之前那么轻浮，纷纷戴上了有色眼镜，有敬意、有妒忌、更多的还是忌惮。
帝君随后拿起最后一张纸，露水金莲承认的第一名！众神官好奇地伸颈望，恨不得自己替帝君来朗诵。
帝君独自看了一会儿，脸色由最初的平淡转为惊骇，最后又化作有些激动的笑意。
帝君这脸色让人唏嘘，引得众神官坐立不安，楼月怜转过头望了望最角落的那个白衣青年，那人脸色平静，恰似他白衣上的翠竹，高洁无暇、遗世独立。
帝君道：“苍天瀚海一线天，水光潋滟无穷碧。兰灵草芥应不识，孤舟蓑影任平生。”
“署名——苏逸仙。”
楼月怜一愣，眼中不由生出些许赞赏之光，望着最角落那人问道：“此诗何名？”
那人似是没想到会有人愿意主动与他说话，一愣，随后道：“溯辞令。”
楼月怜浅笑，露出一点白牙，末了苏逸仙问道：“鬼君此诗何名？”
楼月怜道：“落雪吟梅。”
接下来露水金莲出的题越来越刁钻，被驳回的诗无数，尴尬的气氛也越沉重。
苏逸仙常常夺魁，唯有一场楼月怜险胜。可楼月怜此鬼非但不觉苏逸仙此人讨厌，反倒挺喜欢他。
苏逸仙道：“鬼君也喜欢沧海？”
楼月怜笑道：“自然。不过我只是喜欢坐在舟上吹海风。”
苏逸仙嘴角露出些许笑意，道：“倒是一番享受。”
旭日九宴第五宴结束，第一是苏逸仙，楼月怜夺得第二。
旭日九宴第六宴是屠害，倒也简单粗暴，瑶光将一些难以杀死的祸世之害放出，神官将其消灭，以此计分。
楼月怜又是一箭，一只浑身漆黑的妖物死在凤凰神弓的箭下。
一神官疑惑道：“鬼君这身姿怎如此像那传说中的天神”
又一神官道：“天神？是青丘国内流传的天神屠龙之说？”
那神官道：“对，就是那个。”
另一神官道：“不可能！鬼君怎么可能愿意无偿替人类做事？置我们神官于何地？”
这几个神官还想争执一番，帝君的声音传下，三人不得闭嘴。
鬼君楼月怜此宴排名第一。
旭日九宴第七宴是千寻，所谓千寻其实就是放出一只特别难找的幼年鹓鶵然后寻找。前几宴楼月怜还能理解，天宫难得开宴，自然要显摆天宫神官有多有才、能歌善舞、能文能武。但此宴楼月怜实在不能理解这宴有什么意义。前去询问帝君才知，原来第七宴是为了纪念昊天帝君曾在三十三座山的一堆五彩石中找到碧石，送予灵娲补天，三界得以保全。
得知真相的楼月怜，很是无奈，也很给面子地没翻个大白眼。
自从妖马胤昭的事件发生后，瑶光就尽量避免与楼月怜多接触，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此时瑶光手持无相金莲，白色拂尘一拂，无相金莲花瓣层层绽放，在莲心，一只毛茸茸的橙色小胖鸟憨憨打了个哈欠，抖抖软绒绒的羽翼，睁开圆圆的眼睛，金色的眼瞳望望四周。
楼月怜见那金瞳瞬间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躲开，果然！那幼鸟突地向前一冲，将几位神官撞倒在地、昏迷不醒。
幼鸟鹓鶵金瞳闪烁着狡诈之色，抖抖绒绒双翼冲出南天门。
楼月怜和众神官紧紧追上，楼月怜踩在南天门的祥云上，低头望望冲入人间的幼鸟鹓鶵，黛眉一蹙，“真是白痴发明的游戏！”
幼年鹓鶵行动极快，楼月怜每每要抓住时总被它逃脱。
原本楼月怜周围都有些神官，可此时楼月怜一人横冲直撞竟是一鬼独行。
此时人间应该是上元节，周围古建筑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楼月怜四处寻找，不断转身，乱晃之间，眼前突地有一片白色蓝纹的衣角，再往上一看那人修长的背后，衣上有几只仙鹤。
楼月怜突然愣住了，眼前那人的侧脸轮廓非常明显，挺拔的鼻梁狠是为这完美的侧颜添了几分色彩。
那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眼神刚好对上楼月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