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景重现
“你怎么哭了？”
男子掏出手帕，擦拭楼月怜脸上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怎么擦不干净呢？”男子忧愁地微蹙眉头，转而担忧又温柔地看着楼月怜。
楼月怜手足无措地擦拭脸上的血迹，可眼中的鲜血却又不断地涌出。
“师尊，我、对不起我已经死了，在五年前，真的对不起我没能活下去。鬼不会流泪，我就只能流血了”楼月怜崩溃地双手抱头，然后喃喃道：“我看见了那个人我看见了他，是他杀了我，可我又对不起师尊，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这是幻境，我知道您已经死了”
“可我真的对不起”
男子温柔地从背后拥抱楼月怜，温柔道：“那就不想那些了，来，陪我下盘棋吧。”
楼月怜满面鲜血抬头望着男子，男子还是那么温柔。楼月怜喜极而泣，“好。”
楼月怜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上。男子笑道：“你且看我这么多日钻研棋道，有所精进否。”
参加二试的六百人个个神情囧异，有的满脸恐惧撒腿乱跑，有的面色痛苦泪流满面，有的甚至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直至头破血流也不曾停止。
而山下男子与几个跟他同样服饰的男子御剑站在上空看着脚下的众人。
“咦？那个姑娘与其他人略有不同。”一人看着人群中的楼月怜，颇有兴趣。
山下男子顺着那人的视线望去，只见楼月怜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只是神情颇复杂，原本是泪流满面后又变成微笑，只是那泪水依旧没有停。
“确实不同，初试时我便看出了她与常人的异处。”
“那以夏师兄所见，此女何处不同？”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转头看着山下男子，眼神非常崇拜。
夏青宁面无表情道：“初试时有人为难于她，而她只是略施小惩，并不伤及他人性命，可见其心性纯良。而二试她确实比他人更加能冷静面对她这一生最痛苦的瞬间或是最想回到的时候，但结果未定，谁也不能妄断。”
“好像是哦”少年揉揉脑袋，然后惊讶道：“啊！那人冲破梦境了！”
只见一群神情动作古怪荒诞的一群人中有一少年成功清醒过来，不过也不轻松，此刻他满头是汗，神情惊恐。
“不错，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夏青宁依旧面无表情。
“我记得这个人好像就是初试的第一。”
夏青宁点点头，道：“对，没错。”
“如此心性天赋，不若收为我倚天峰门下！”
“不可！”夏青宁蹙眉，“澹台清，倚天峰门规第三条是什么？”
少年一愣，小声道：“不可强迫他人。”
“你既知如此，那就不要有这种心思，等测试结束后由他自行选择入哪座峰。”
澹台清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初试是初阳，二试未完已经是艳阳当空，正值中午。一个又一个的参赛者已通过了测试，三百名额所剩不多。
“这姑娘怎么还没有醒过来，急死我了！”澹台清死死看着楼月怜，“她都这样边哭边笑了好久了。”
夏青宁看着楼月怜微微蹙眉。
待剩下最后几个名额的时候楼月怜突然笑出了声，幻境破！
雪夜蝶停在楼月怜的手指尖，不愿离开。楼月怜伸了伸懒腰，颇为享受的样子。
“你看见了什么？为何如今才醒。”
楼月怜抬头，只见夏青宁微微蹙眉看着她，楼月怜还沉浸在方才的美梦中，于是笑道：“我见到了一个故人，我每天都很想他，我很高兴，这次能再见到他。虽然这只是个梦，但我不愿醒来，这个梦，真的很美。”
夏青宁突然微怒，道：“胡闹！这是二试，你既知自己在做梦却不愿醒来？！就因为这是个美梦！？你知道自己差点”
“差点什么？”楼月怜看着夏青宁。
夏青宁深吸一口气平复怒气，然后冷冷一哼拂袖而走。
夏青宁走后，澹台清悄悄靠近楼月怜，道：“姑娘、不！师妹！对，师妹，你别介意，他人就那个脾气。”
楼月怜笑道：“我看出来了，那位师兄人不坏。敢问这位师兄尊名？”
澹台清点点头，眼睛发亮，道：“我叫澹台清，你叫我澹台师兄就行。不过，师妹真有眼光！刚才那个臭脸叫夏青宁，你可以叫他夏师兄，你别看他脾气不怎么样，但修为可是倚天峰、乃至十二神峰的第一！相当了不得！”
“而且啊，夏师兄还是如今倚天峰峰主的首席大弟子！你说厉不厉害！？”
楼月怜笑道：“厉害。”
澹台清和楼月怜越聊越高兴，干脆直接拉过楼月怜，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澹台师兄，我想知道如今的倚天峰峰主是谁？”
澹台清一愣，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
澹台清道：“如今倚天峰峰主乃是秦峰主——秦无涯。”
楼月怜其实是大概知道的，但还是听到那人的名字还是突然沉默了。
是的，她认识秦无涯，秦无涯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人。
“师妹？师妹？！”
澹台清用手在楼月怜面前挥挥手，楼月怜回过神来，笑道：“师兄。”
“是我讲的东西太无聊吗？你都跑神了”
楼月怜掩嘴浅笑，后又蹙眉道：“怎么可能呢，师兄说的自然是精彩绝伦，只是我心仪倚天峰已久，而我二试又好像不能拜入倚天峰门下了。”
澹台清明白，道：“原来如此，师妹你先别担心，还有三试，三试才最为重要，十一位峰主将亲自挑选三名心仪的弟子拜入他们名下，作为亲传弟子，其余未被选入的人可自行挑选喜欢的神峰，做外门弟子。”
“不过若是师妹你没能被师尊选中，也可先从外门弟子做起，若表现良好则可在一年后被选为内门弟子。”
但依旧不是亲传弟子。
楼月怜道：“多谢师兄提醒，我一定竭尽全力。”
澹台清拍了拍楼月怜的肩膀，道：“不管怎么样，无论师妹你拜入哪座神峰，你都是我澹台清的师妹！我澹台清算是认识你了，你是我那么多年来见过在二试最冷静的人。敢问师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楼月怜笑道：“小女姓孟名湘，字婉莹。家住青丘国白虹村。”
“孟师妹，原来你是青丘国人，我说呢，只有青丘这种绿水青山，灵气逼人的地方才能养出孟师妹你这样的美人。”
“师兄说笑了。”
待澹台清走后，楼月怜脸上的笑容突然垮掉，眼神透露出冷漠。
“秦无涯的亲传弟子吗”
三试果不其然所有峰主都会到，此刻楼月怜站在一群待选弟子中。前方有十二个位置，只是某个位置注定要空下来了。
楼月怜望着属于某个人的位置发神，以至于身旁有人经过她都没能注意到。
“都三试了，为何还心不在焉？”
楼月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夏青宁l略有愤怒的脸。
楼月怜笑道：“我在想拜入哪个师门比较好。”
“”夏青宁叹了口气，道：“你不必想那么多，只要用心比试便可，若结果仍不理想，做个外门弟子也是有提升机会的。”
“多谢师兄提醒，我一定会努力。”
夏青宁怒意平复，道：“进入幻境，多加小心，不可跑神。”
“这块玉佩拿着，可计算你所斩获怨灵数量，到时候自然会有峰主从你战绩来考虑是否收你为徒。”
“好。”
待夏青宁走后，楼月怜喃喃道：“这人咋回事，惜才？额也许是吧。”看样子，夏青宁并不坏，可是秦无涯的弟子，她一个也不想理。
说起倚天峰现任峰主秦无涯，他和楼月怜曾是背靠背的关系，只是后来很多东西都变了。
就像楼月怜不敢，也不能用真身去见他了。
太阳越来越毒，护神台终于有人来了，第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头，慈眉善目，身着白衣，白衣上有淡淡的紫藤花。第二个是个浓眉大眼的大汉，身量极高，白衣上是眼神冷冽的冰狼，此刻他望着护神台下的三百弟子，冷冷一哼。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七个是那日楼月怜在白霆峰见到的莫羡川，他身着白衣，衣上是金色莲纹，雍容华贵，但他眉心有股煞气，眼神略有焦虑
楼月怜大概是知道他为什么那日见到她那么生气，可楼月怜不想与他解释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最后，只来了十个人，中间那个位置和旁边的一个位置空了下来。
烈日当头，第二个出场的大汉御剑站在上空，冷冷扫了三百人一眼，道：“你们其中有三百人，进入怨灵塔也不一定能杀死一只怨灵！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若你们其中有人怕了！就趁早滚回家！神峰不收窝囊废！”
此语一处，众人哗然。
随后大汉手上利落比划几个手势，众人前方立刻出现了一个迷雾重重的洞口。
大汉道：“此处可连接怨灵塔，进入怨灵塔一刻钟后才可出来！不许中途退场！退场的直接滚出神峰！”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楼月怜挑了挑眉，喃喃道：“楚鸿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狗脾气”
楚鸿是楼月怜拜入神峰的第二年接任的神狼峰，此人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年纪不大，但实力非常强劲，是楼月怜年少时最忌惮的人之一。
很多人在洞口犹豫，除了初试和二试拿了第一的那个少年，只见他一马当先冲入洞口。
楼月怜多看了他几眼，虽觉眼熟，可还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于是暂时不想这些，跟着那人走进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