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症/澡堂/石榴的魔力

    陈凡：太有意思了，今天我在医院候诊室等医生，另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李四：他得了什么病？

    陈凡：这不重要，关键是他把我当成了医生

    许轻盈：怎么会？你穿制服了吗？

    陈凡：这也不重要，他姓王，来取昨天的体检报告，我装模作样的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说，王先生，很抱歉的通知你，你得了癌症

    许轻盈：我不觉得有意思

    陈凡：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当时的反应

    李四：他哭了？

    陈凡：没有，介于哭笑之间，真的很有意思

    许轻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凡：我当时等医生等了很久，无聊嘛

    许轻盈：你知道什么更有意思吗？

    陈凡：什么？

    许轻盈：你告诉那个病人他得绝症后，他立即在你面前自杀了

    陈凡：我不觉得这有意思

    许轻盈：那是因为你没看到自己当时的反应

    ……………………

    陈凡：前天我去参观了一座别墅

    李四：你要买别墅了？终于！

    许轻盈：他买别墅，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李四：还能为什么，他的就是我的

    陈凡：我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李四：口误，你的就是我们三个的

    陈凡：什么跟什么啊

    许轻盈：那别墅怎么样？

    陈凡：有室内电梯，语音控制，再加上无处不在的吊灯

    李四：我不喜欢吊灯，老是担心它会砸下来

    陈凡：我担心的是，这些现代设施，坏了我要找人来修吗？

    许轻盈：废话

    陈凡：明明生活越来越便利，还要去做这样琐事、蠢事，这让我很烦，烦到想把那座别墅炸了

    李四：你炸了吗？

    陈凡：废话

    ……………………

    李四：你们会去澡堂洗澡吗？

    陈凡：不会

    李四：为什么？

    陈凡：尴尬

    李四：那你是怎么学会洗澡的？

    陈凡：洗澡还用学吗？

    李四：正确的洗澡方式可不是天生就知道的

    许轻盈：根本没有正确的洗澡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李四：但是你怎么确定自己的方式洗干净了？

    许轻盈：这个……

    陈凡：所以你会为了学习正确的洗澡方式去澡堂？

    李四：没错，我每次洗澡都去澡堂

    陈凡：结果呢？

    李四：什么结果？

    陈凡：你学习的结果

    李四：恶心

    许轻盈：哪里恶心？

    李四：你敢想象有人用洗发水涂抹身体吗？甚至有人拿肥皂先搓脚，搓完脚再分散到各处

    陈凡：至少他们没尿到自己脚上

    ……………………

    许轻盈：你看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

    陈凡：（抠一粒石榴塞进嘴里）嗯

    许轻盈：没想到现在还有人骑摩托车

    陈凡：（继续抠石榴塞进嘴里）嗯

    许轻盈：我不是说环境污染的问题，而是摩托车，像是八九十年代的词

    陈凡：（还在抠石榴塞进嘴里）嗯

    许轻盈：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陈凡：（仍在抠石榴塞进嘴里）嗯

    许轻盈：（打掉陈凡手里的石榴）别吃了！

    陈凡：谢谢你

    许轻盈：谢我什么？

    陈凡：这些石榴就像有魔力一样，我尝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李四：有这么可怕吗？

    陈凡：石榴的构造已经充分解释了一切，一半种子，一半果肉，你永远也得不到满足

    李四：我可以喝石榴汁

    陈凡：你不懂，吃石榴的关键就是咀嚼，只有那一刻才是最美妙的

    李四：但是吃石榴不是上瘾吗？我们不是在避免上瘾吗？

    陈凡：闭嘴！白痴！

    ……………………

    李四：我家楼下一直在偷电，今天我举报了他

    陈凡：偷电？

    李四：交不起电费，拉小区的电线用

    许轻盈：你为什么举报他？

    李四：奖励一百块钱呢

    许轻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凡：你不觉得自己太绝情了吗？

    李四：我绝情？我知道他大概贷款买的房，工资还了贷款后就不够生活，天天只能粗茶淡饭，省吃俭用，像阴沟里的老鼠，实在可怜，但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干的事太为人所不齿了

    陈凡：想想你干过的事，偷电其实不算什么

    李四：你怎么能拿我跟他相提并论？

    许轻盈：你跟他一样，而你却看不清这一点，你才是最可怜的人

    李四：胡说！我跟他才不一样

    许轻盈：你是个叛徒

    李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轻盈：你出卖了自己人，还在那沾沾自喜

    李四：我……

    陈凡：piu！

    陈凡：好了，他被我枪毙了

    ……………………

    许轻盈：今后我没脸见人了，干脆死了算了

    李四：出什么事了？

    陈凡：刚才我们去看了场话剧

    李四：讲的什么故事？

    许轻盈：什么故事不知道，不过有一幕男主角倒在地上，女主角扑到男主角身上，膝盖顶到了他的两腿之间，可能是硌的难受，男主角动了一下，我和陈凡不约而同的笑了

    陈凡：先声明，我们笑是因为那时候男主角失去了意识，不应该动的

    李四：你不用声明，我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挺好笑的

    许轻盈：可其他人都没笑，全场只有我们两个笑了

    李四：那挺尴尬的

    陈凡：尴尬的还在后面，导演听到了我们的笑声，气的直接不让演了，他把我们叫到台上，当众骂我们低俗、下贱什么的，各种难听的话都说了

    许轻盈：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我委屈的哭了出来

    李四：在台上？

    许轻盈：嗯，甚至鼻涕都流了，我用手去擦，结果沾到了手上……

    李四：别说了

    李四：（问陈凡）你当时在干什么？

    陈凡：我一直在笑

    李四：（手指许轻盈）笑她

    陈凡：不止笑她

    李四：那还能笑什么？你觉得被叫到台上很光荣？

    陈凡：不觉得光荣，只是好笑

    李四：你们从没看过话剧，今天为什么想去看了？

    许轻盈：看话剧不是显得高雅嘛

    李四：还真是低俗、下贱

    ……………………

    陈凡：每个正常人的手机相册里都有他自己的裸照

    许轻盈：我就没有，难道我不是正常人吗？

    陈凡：你只是还没进化到正常人

    许轻盈：进化？

    陈凡：每个人不是成年后他就完美了，他还需要去经历，去开拓视野，去完善自己

    许轻盈：好像有道理

    李四：只有手机里有他自己裸照的人，才算完美

    陈凡：不是完美，是正常

    李四：对

    许轻盈：为什么非要是裸照？

    陈凡：这就像是在问人为什么存在一样，没有答案，它就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