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盛佳茶查封了圣手，周围赌场人人自危，查账的查账，交钱的交钱，逼死还钱的非法囚禁的做暗桩都老实下来，一个赛一个夹紧尾巴，都在观望。
贺书南回了家，太子保证不干预，国库多了一推银子，年底花钱的时候日子都要好过许多，腰板子都挺直，梁少古做梦都要笑醒。
盛佳茶这次做的不错，梁少古琢磨着给她放假。
他操心着盛佳茶的终身大事。
盛佳茶还埋在监狱里亲自审理，这次得了机会，他要连根拔了那一片的赌场。
边塞勒紧裤腰带打仗，京都贵人奢靡出门都是金轿子，这合理吗？
在监狱埋头两天盛佳茶拿了状纸打算对周围赌场发难要钱，心腹官差气喘吁吁跑进来，“大人，乞丐那边有了消息。”
盛佳茶一愣，“是谁？”
心腹官差都不敢相信，喘了一口气才凑到盛佳茶耳边，“萧家萧和夕。”
盛佳茶完全怔愣在原地。
他想起小姑娘在赌场在户部瑟缩模样，她还心疼同情心泛滥为着她的名节把她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她亲自递了衣服还语重心长劝导，亲自套马车送她离开。
真讽刺，别人是幕后操盘人。
盛佳茶按下状纸，终于勾起唇，嘲讽一笑。
这京都可真是能人辈出。
盛佳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出卖，在盛佳茶跟前单纯官宦女形象已经破灭，她也没空理会，因为眼前有更加棘手的。
太子的帖子烫手，这次容不得她拒绝，黑影子站在跟前，他们来送帖子，也来确保太子今日会见到萧和夕。
这是萧和夕第二次以萧和夕的身份进东宫，房间明亮宽大，太子坐于堂前饮茶，堂下还有熟悉身影。
是霍玉凌。
霍玉凌毫不意外太子会见他。
赌场的进展他时时关注，收到圣手被抄了的消息的时候他在太傅跟前。
太傅养了几日气色不错了，“朝廷认知是一项大工程，急不来，既然眼前有更加着急的，殿下，你说说太子下一步会如何？”
然后答案就来了。
“太子选了丞相府。”霍玉凌毫不意外。
“不。”太傅摇摇头，“卫三没法代表卫家，他不过庶子，对太子最大的贡献是银子，但这赌场不是太子最大的银子来源，贺书南虽然混账，但确实丞相府未来当家人，如果顺利的话。”
霍玉凌不解皱眉。
太傅一笑，“丞相府可不止一个儿子，贺家二公子走科举路，他学问做的不错，虽然是庶出，但若是真的科举路走通了，这丞相府可要变天了，不过这都是后话先不提，就说现在的丞相府，即将嫁给太子的贺家女可是贺书南的亲妹妹，太子妃的面子太子难道不考虑吗？”
“卫家已经是太子左膀，丞相府却是正在维系的右臂，太子怎么选没有悬念。”太傅说，“但我要考你的是，掀起这场风波的人。”
霍玉凌心里一跳，他作弊，手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萧和夕。”霍玉凌没有隐瞒，把经过说了。
太傅哈哈一笑，“她倒是有心的，但是殿下，这还不是答案。”
霍玉凌不解。
太傅认真道，“转移太子注意力有很多种方式，想帮我也有很多方式，萧姑娘为何要舍身冒险，赌场不仅是太子银子来源，还是京城消息最流通的地方，萧姑娘是个聪明人，她相助之恩我当然感谢，但是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她不过一个小姑娘，哪来如此本领？那日听从她的杀手是谁？她背后是谁？”
杀手只能够让霍玉凌想起传闻中太子的杀手组织，萧和夕也说她是杀手组织的人，可太子的杀手组织会听命于萧和夕去做违背太子的事情吗？
霍玉凌心里一跳，他在家想了两日没有答案，然后收到了太子消息。
太子召见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在这里见到萧和夕却非常惊讶。
太子发现赌场挑唆是萧和夕做的？
“太子殿下，九殿下。”萧和夕规矩行礼。
空气很安静，霍玉凌听到自己的心跳。
太傅的话让霍玉凌重新思考萧和夕的立场，但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要是太子对萧和夕动手他该如何保全他。”
“九弟。”太子站起来。
霍玉凌还在发愣，大脑飞快运转。
“九弟。”
霍玉凌骤然反应过来，如同噩梦被惊醒，额头冒出冷汗。
我完了。霍玉凌想，我怎么一门心思想保全她呢？
霍玉凌下意识去看萧和夕，萧和夕目光端正低头恭敬，霍玉凌有些失望收回目光，这才慢半拍看向太子，“太子哥哥，怎么了？”
太子把霍玉凌的一切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换了话题，“我倒是忘了，九弟跟萧姑娘关系匪浅，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霍玉凌欲盖弥彰咳了一下，“不用。”
太子说，“但是萧姑娘还有一个身份恐怕你不知道，她是我的人。”
霍玉凌不敢置信，表情惊讶看向萧和夕，然后才迟缓眨了眨眼，他说不出来。
太子没放过他一点表情变化，得出结论，霍玉凌果然不知情。
萧和夕在一旁冷眼旁观，霍玉凌演技飞跃啊。
“圣手赌场你们在场，我是来听细节的。”太子说，“萧和夕，你没有解释吗？”
“贺公子带我去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太子一笑，从书桌上拿了骰子，“听闻你在赌场百赌百赢，毫无败绩，这个世界上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其他人有这样的本事。”
除了一个人。
潮汐。
萧和夕脸色一白，就地跪了下去，“我真的不知情。”
她楚楚可怜瑟瑟发抖，长相身份性格都跟潮汐毫无关系，太子不该怀疑她。
“起来吧。”
太子转身倒了茶，香气四溢，“圣手这件事到此为止。”
“卫三我已经处理了，户部那边会尽快结案，但老三不能够在牢里上堂受审，我要你们把他捞出来。”
太子饮了茶，目光锐利从两人身上扫过，“你们一起去。”
“是。”
书房门重新打开又关上，云月从黑暗中出来，“老三重要，殿下拿他当诱饵去试探太过于冒险了。”
太子冷哼一声，“要是诱饵不重要，怎么钓的起大鱼呢？”
“让云影跟着。”太子看都没看云月，“我倒要看看谁在试图浑水摸鱼！”
长长宫道庄严肃穆，周围经过的宫人避让，萧和夕还是第一次正大光明走在东宫下，她背脊挺拔，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只要在阳光下走了一遭，可就再也不会想念在黑暗中的日子了，连带着在黑暗中被视为希望动力的情愫都觉得不可留恋。
“这件事，萧姑娘怎么看？”
“太子金樽玉口让捞人，我能够怎么看？当然是捞人了，我徒手无办法，应该很快就会有黑影子的人找我，殿下是赌场协办人，能够正大光明进出大牢，这事情不难办。”
霍玉凌扭头看她，萧和夕从容平静，似乎早就有所预料。
“你不惊讶？”霍玉凌问。
萧和夕眨眨眼，觉得霍玉凌天真有趣，她难得耐心指点，“殿下，圣手赌场被查，丞相子卷入其中，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有人挑拨，我们刚刚就在现场，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不怀疑？”
“所以？”
“所以老三必须捞出来。”萧和夕一笑，“这是太子的试探。”
“哈哈，殿下。”太傅听了经过忍不住笑，“萧姑娘说的没错，贺书南冲撞了卫三赌场，都是太子的人，太子不会深究，他有怀疑，但不会彻查，萧姑娘算的很准，所以捞老三是试探。这也是个机会，太子人脉网深不可测，你正好去探探。起码户部和大理寺的人可以深入了解了。”
霍玉凌还闷闷不乐，“太傅，黑影子会参与进来，萧和夕她”
“殿下不用担心。萧姑娘是有身份的官宦女，要是死在了京都，太子如何交代？这可不是甘门。”
霍玉凌神色一冷。
“这个老三是什么人？太子竟然如此重视？”
“殿下去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霍玉凌很快就在监狱见到了老三，五大三粗，瞧着是打手，但他眼神锐利，独处牢房也宠辱不惊，想必不是简单人。
“老三是吧。”
老三谄媚一笑赶紧凑过来，“九殿下。”他压低了声音，“是卫三公子来保我了吗？”
“卫三一支都被流放了。”
老三脸色都变了。
“是太子让我来见你的。”
他没说保。
老三牢房今日十分繁忙，送走了霍玉凌，晚上迎来了官宦女萧和夕，她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盛佳茶遣散了人亲自送她进来。
萧和夕站在老三跟前才解开了纬帽，“老三。”她一笑风情万种。
老三认出来，“贺书南让你来的？不对——”他想到什么神色狠厉，“是你挑唆的贺书南。”
萧和夕不否认，“好眼力，可惜跟错了人。”
“你什么意思？”
“九殿下来过了吧。”萧和夕说，“你端坐牢狱不慌张底气是卫三，可卫三没了，太子让九殿下来捞你。”
老三直觉危险。
“而我是奉太子之命来杀你的。”
萧和夕骤然伸手，锋利的匕首按在跳动脖颈动脉上，这种程度根本威胁不到老三，但他骤然发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