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好的选择2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站在李一一面前，沙哑的声音像乌鸦一样，听口音像是本地人。他看着三十岁出头，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向后梳得油光锃亮，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没事谢谢。”李一一准备离开，心想估计这又是一个搭讪怪大叔。
“哎呀别误会。我是先知会商务部的主管，赵子华，新生大会我也在的。”
李一一对他有点印象了，新生大会上那个四处递名片的瘦高个，那天也是穿着这样一套灰色西装，一看就是非常会打交道朋友遍天下的社牛大叔。
“您好，赵主管。不好意思，我要回宿舍了。”李一一抱着书包微微俯身，礼貌性地打个招呼。这种骨子里透着虚伪热情的商务精英，显然和她不是一个路子的。
“嗨，别急呀，拿张我的名片吧。先知会正在筹备一支广告片，我看你的形象非常符合导演的要求。想参加的话可以联系我，直接进最后一轮，不用海选。”
李一一只好接过名片，“好的谢谢赵主管，我会考虑的。”李一一有信心可以靠自己突围，没必要欠这个人情债。更何况这个人看起来有点流氓气质，不像是好人。但李一一不想贸然得罪他，也只好假意配合。
“别见外，朋友们都喊我华子，你也可以喊我华哥。我知道我长得有点像不良市民。哈哈没事，不用担心我是骗子，你和学长学姐们打听打听我的口碑就行。回宿舍吧，我不打扰你了。”
一点小心思被看破，李一一哑口无言。瘦高个男子也没有多说，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满口多少钱搞定似是在谈什么生意。他朝李一一杨了下手然后就干脆地离去，皮鞋踩在路砖上噔噔作响。
李一一刚准备把名片扔进垃圾桶，想了想还是收了下来，万一能派上用场，还是留一手吧，多个选择多条路。
几天后，杨帆神之手的申请顺利通过了。
他已经和公司打好招呼办了离职，第一时间去招募中心办理最后的手续。
一路上，杨帆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时更快，他摇下车窗调整了一下呼吸。
路边有一辆卖冰淇淋的车，小贩卖力地宣传着特色的超大杯甜筒，空气中有一丝奶油的香味。一位年轻的父亲霸占着刚买的巨大甜筒，她的妻子给他擦擦嘴角嘲笑他像个小孩。他身边的小屁孩嚷嚷着让母亲抱他起来，然后伸长了脖子奋力从父亲手中咬下一大口冰淇淋，被冰地眯起了眼睛。
小屁孩笑起来的样子和父亲很像，父子俩连嘴角留下的奶油圈也是一样的形状。
杨帆笑了笑，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失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觉得自己必须回到战场上去面对魔族，复仇也好，找回父母也好，总之一定要去。他明白这样的想法不够理智，仅仅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而置身危险，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李一一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神之手招募中心。
这里平时人都很少，一天也没几个人报名。很多人对于神之手的认知就是这么几个词汇：基因改造战士，神恩者的护卫，超高的阵亡率。甚至有人会戏称神之手是神恩者的炮灰替死鬼，神之手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降低神恩者的伤亡率。
最终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因素是神恩者，而不是他们。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认知，导致神之手的招募一直都是很令人头痛的工作，一再提高福利待遇也只能勉强维持总人数大致不变。人们宁可攒一年钱去参加希望渺茫的洗礼仪式，也不想报名能让工资翻十倍的神之手。
新兵登记手续不太复杂，确认身份后很快就办好了。杨帆走出招募中心，胳膊上贴着一个创可贴。他刚刚注射了一针基因改造适应剂，可以将调节人体的状态，以便后续进行基因改造。从注射了这一针开始，他就已经正式成为神之手的一员了。
“呀！杨哥，你也在这。那天怎么没等我一起走呀？”
那个熟悉的声音，杨帆回头一看，果然又是他。萧强的头发染回了黑色，发型换成了正常点的短发，乍一看还以为他就是个乖学生。他捂着手臂刚才被注射的位置，快步走到了杨帆旁边。
“刚才这针管可真够粗的，据说这一针的造价就抵过神之手两年的工资。嘿嘿血赚不亏呀。你想好报名哪个部门了吗？”
“当然是战斗部，和你一样。”杨帆感觉有点奇怪。
萧强讪讪一笑，“你看我这小身板哪里适合上前线呀，我不行的。我都不符合战斗部的选人标准，我报名的是后勤部，干干杂活就行了，这也是属于参与了消灭魔族的事业嘛。”
杨帆看了看萧强瘦弱的胳膊，身高估计一米七不到，体重一百出头的样子，但还远没有差到不符合战斗部标准的程度，强大的基因改造技术足以把他全面改造，成为力量速度耐力等各方面都是同身高级别里的佼佼者。
但是杨帆看看他信誓旦旦说自己没有报名战斗部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小子该不会是根本没看自己报名的是什么就签了吧！想起他上次吵吵闹闹要退钱的样子，和这个冒失鬼搭上关系准没好事发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溜之大吉吧。
只是刚要迈步子杨帆又觉得于心不忍。算了，好人做到底吧！和他解释清楚让他有心理准备吧。杨帆把他拉到一旁，拿来几张空白登记表格。
“这些申请表格他们虽然长得都差不多，但对应的是各个不同部门，这是战斗部的，这是后勤部的，这是科研部的。”
“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说我填错了表格？”萧强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不是很确定。
当然就是呀！不然我在这和你说什么呢？杨帆强忍着火气，继续拿出更多的证据。
“你刚才是不是签了一本厚厚的确认书？”
“是呀？”
“里面有一部分是基因编组确认，这是成为神之手战士的第一步。你没有看内容吗？”
“这种格式条款有什么好看的，我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签字了。”萧强每次看到一堆文字就头痛，他最怕麻烦了，读书向来不是他擅长的事。
十窍通了九窍。
杨帆揉了揉太阳穴，只能使出最后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