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备,宋笙湘
陶锦葵起身整理衣服看着面前对自己大吼大叫的男孩只觉得好玩嘿嘿一笑道:“阎折,不逗你了,笑死我了。”
一个大板栗子打在女孩的头顶,原本嬉笑的女孩捂着被打痛的头颅蹲在一处,泪汪汪的看着阎折。
“你耍我,下次我把你打成弥勒佛,女孩家家的没有一点矜持和羞涩,怎么会有你这个怪胎。”
想到方才这女孩戏耍自己,阎折愤怒的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阎折的生气离开让陶锦葵心中有些懊悔,顾不得太多,慌忙的起身追赶脚下猛地一滑,跌倒时手在空中一通乱抓,扯着阎折的衣领,二人双双面部着地。
反应过来后,阎折感到身后有人拉扯自己,抹去脸上的尘土转头满脸无奈的看向,没有丝毫淑女样坐在地上,握着脚踝使劲吹气的陶锦葵,只觉得离谱到家了,用力的拍落满身的尘埃,劲步走到陶锦葵身旁。
“能走路吗?”阎折蹲下身子将宽厚的肩膀横在女孩面前:“上来吧!省的让人家看见骂我不是男的,欺负女人。”
陶锦葵偷笑着爬上阎折肩膀,背部传来绵绵感,促使阎折忍不住吐槽。
二人在路灯下的身影越拉越长,擦身经过的车辆带起的凉风让阎折结结实实地撞个满怀,打了一个喷嚏,阎折将左手从口袋中掏出揉着发痒的鼻尖,陶锦葵看着阎折一脸呆相问道:
“阎折,你背过别的女孩吗?”
“嗯,我背过我妈。”
“不是,我是说你背过别的的女孩吗?”女孩有些不满的说着。
女孩侧着头颅看着男孩若有所思的半张脸,咯咯的笑了起来。
阎折也意识到陶锦葵在打量着自己,猛地转头看向陶锦葵,女孩一副痴相望着自己。阎折只感觉身体有些火热,脸颊绯红,口中热气腾腾。
此时远处的夜空中闪过七彩的光亮,几声炮炸声传来,女孩咋呼:“阎折快看,烟花,没有到过年的怎么放起了烟花。”
情绪的得到短暂缓和的阎折嘲讽道:“你不要一惊一乍跟个土炮似的,那是谁家嫁女儿谁家娶老婆放的,告诉全村人喜庆的。”
“阎弟弟,你的口中就不能,说几句让姐姐开心的话语吗?真的好伤我的心,心都要碎了。”
“阎折,我发现跟你呆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开心,就是想笑,很开心的开心。”
阎折语气不解风情道:“开心,我感觉跟你在一起就是造孽。”
“开始训练,你晚上带我运动是真带领我运动,从晚上八点训练到凌晨一点,每天早上四点把我拉起来锻炼身体,公鸡都没我起的早,你是真好,后来才听说这些训练是自行安排,我服了。”
“你这个算是新式的表白吗!我不吃这一套,我喜欢提上裤子不认人!”
陶锦葵紧紧的抱着阎折的脖颈愤愤道:“我是为你好嘛,你要是上了战场死了怎么办。你要是坏孩子,怎么手一直揣兜里,你再怕什么。”
阎折赶忙摆动脖子生怕陶锦葵把自己勒死,同时感叹陶锦葵的力气惊人,意识到自己过火女孩赶忙松开手臂。阎折咳嗽一声不紧不慢道:
“我怕冷,上战场?我也可以找个富婆包养混吃混喝等死。”
陶锦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挪动着身子,头颅紧贴着阎折问:“要不,姐姐我包养你,如何。”
“你。”阎折回道,但转念一想陶锦葵包养也不错,但是这憨憨的模样怕不是那天吃了上顿没下顿。
“算了吧,我不想承担一些风险。”
“阎折,你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不联系了吗?”
“槐英?”阎折停顿片刻,耳旁传来女孩期许的催促继续说道:“没,槐英最近上课,学业多还是不要打搅好些,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调查我!”
“哼,怎么我就不能知道嘛?你们来这里时可是我接的你们偶,当时从异鬼聊天群里把你们拉回来,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的,你知道吗?她一直抱着你,我一看你就知道!”陶锦葵得意的说着。
“额,这样啊!那还真要谢谢锦葵姐,之前多有得罪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有什么需要,我为你鞍前马后。”
半晌儿,身后传来匀称的换息声,道路上除了盏盏灰白色的光亮,和远处夜市短短的宣泄,便是阵阵脚步声。
“哼,还真是心大,不怕感冒了,要不帮她占个卦。”阎折在衣服内摸索片刻,看了下这个世界的黄历,左手中三指并拢,大拇指在上下两段旋转,转到速喜时,口中干痒咳嗽了几声,嘴角出现些许微笑。
阎折背着陶锦葵望向繁华的闹市,又打量了一番趴在背上熟睡的女孩,心中除了怅然就是迷茫,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也不清楚想要做些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为什么不去做。
再抬头时,空中不知何时挂上弦月,两侧的路灯早已熄灭,淡白色光泽铺在地面上宛如一层薄薄的雪花。
时光的摩天轮不停的转啊!转啊!消磨了多少主张,破碎了多少梦想,成就了多少柴米油盐,曾经豪情万丈多少都成了沙漏落下的颗颗沙砾。生活的模样从来没·人分得清楚,但他又无时不在。
在这边世界生活的岁月中,阎折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告知所谓的真相,所有的文章历史都夹杂着欺骗与谎言,灯红酒绿之下谁识得惊涛骇浪,泪与红花。
晨光未起,屋外的黑暗不见半分退让,陶锦葵还是一如既往的撤下阎折的被子,阎折板着脸望着陶锦葵,思索着昨晚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最后无奈的的摇了摇头。
陶锦葵将衣服丢在阎折脸上催促道:“你快些,慢一些我把你吊树上打。”
辞了冷暗迎鸡鸣,换把红日追骄阳,抹黑起早汗湿襟,仰头朝望半边云。
阎折同陶锦葵乘坐科研会研制的ts货运机来到万米高空,ts直升机的驾驶室同机舱间隔着厚厚的挡板,双方通话依托前后传递器,机舱两侧镶嵌着能反转的靠椅,剩下的便是能容纳三十人的空间。
阎折同陶锦葵相对而坐,陶锦葵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丝毫不顾及性别身份,哈喇子从躺椅上拉着长长的银线落下,形成一汪水潭,阎折无语的摇头冷笑,若不是陶锦葵身着训练服,风景大可让人汗颜。
望向窗外的层云,只觉得双腿如同踩上缝纫机,不住地抖动,心中慌乱的犹如万马奔腾,短暂的克制斗争后,阎折脚趾紧紧的抓着鞋垫,企图要撕开大的口子,机舱壁上的传递器响起:
“我们也已抵达指定跳伞区域,请各位人员做好准备。”
陶锦葵打着哈欠起身略微活动,捡起地面上的降落伞包抛给阎折,自己背起一个,站在后舱门前拉着机舱壁上的扶手,阎折慢慢悠悠的将降落伞包绑在一旁的座椅上。
后舱门打开的刹那,舱内的飓风推挤着涌向外侧。阎折眼珠上瞟扫描可以操作的地方,此时的陶锦葵正在感受高空的刺激丝毫没有察觉背后的小动作。
阎折纵身跃起,摆出飞踢的动作惊喜道:“陶姐,对不起了,先走一步吧!”此时的陶锦葵发觉自己的背包没有系好,转身遮风调整,只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
驾驶员通过摄像头恰好看到方才的一幕,感慨自语:“这学员是一届比一届猛,不带降落伞都敢跳,上一个这样玩的好像是孙老板,后生可畏啊!”
陶锦葵回首只剩下背包被风吹得来回摇晃,暗道:“不好,阎折可能是被方才的飓风带走了,这个落下去可能会粉身碎骨。”陶锦葵双腿微曲,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纵身飞向阎折。
飓风随意拨弄阎折的面容,牙齿尽数暴露在空气中,双目失神似是丢了三魂七魄,靠经阎折的陶锦葵,指尖贴近阎折的脖经,缓慢的跳动传来,才放下了心对阎折下定义只是吓晕了过去。
许久,阎折感觉鼻尖处传来异物爬动的感觉,奈何身体过于疲倦,只微微抬手驱赶,双目紧闭,感觉颈下软绵绵的,扭动了几下头颅继续打盹,半个呼吸的时间,脖颈又传来瘙痒,阎折只是随意驱赶。
谁知瘙痒来来回回的在阎折身体上乱跑,感觉彻底停在脸颊上时,心中窝的火一发不可收拾,抬起巴掌恶狠狠的打在脸上。
啪。
蹲在身边拿着狗尾巴草挑逗阎折的陶锦葵惊吓瘫坐在地上,阎折半起身子注视着坐在一旁脑壳懵懵的女孩,尴尬的问道:
“陶姐,你怎么坐地上了。”阎折起身后还不忘拉陶锦葵一把。
陶锦葵显然没从阎折方才那一巴掌的阴影中走出来,声音打着结道:“没,没我就是,想坐在地上的。”仿佛多说一个字眼泪就要掉下来。
午饭过后,陶锦葵同阎折交代一些事情,让其将包裹整理完毕要送阎折离开,走出寝室那一刻,阎折心中更多的是不舍,无法言表的情感在胸腔内翻腾。
再看一眼凹凸不平的地面,再看一眼白漆刷就的单人床,手指在稍有一点力量就嘎吱作响的木板上滑动,这是自己躺过的床板,一旁脱落红漆的四方小桌子,阎折将那个玻璃杯收入囊中。
虽然手机充电要跑到厨房,厕所是石板悬空,秋天的蚊子嘴巴狠辣咬一口要好些天才下包,但是六天承载了太多。
站在门前,看着漏风的窗口,阎折深深的鞠了一躬。
陶锦葵对于这些举动感到震惊:“这个至于吗?”
“你懂什么,这里沸腾过我的鲜血,这里撒过我的热泪,这里的每一方土地都吮吸过我的汗水,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阎折激动的说着,双臂不住的颤抖,仿佛胸腔中的热血永不消散。
阎折坐在副驾驶上,目视前方生怕自己多看一眼,止不住眼泪落下。陶锦葵打开驾驶室的门怕打着座椅喊道:“哎,不要感慨了,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呗,嗯?”陶锦葵歪着头期许的看向阎折。
一路上阎折如同木偶般的跟在陶锦葵身后,当推开房内那一刻,阎折只感到一束光打在自己脸上:大软床,大电视,实木雕龙衔花椅子,智能马桶,声控空调,声控灯光
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从脸颊落下:“陶姐,我们这里搞区别对待吗?”
“没得事了,主要是我钥匙丢了,没办法才把你安置到哪里,万一我汇报肯定是要挨骂的,你也不要参我一本,我干完你这一单,我以后谁让我做教官我都不会做,我头一次做,头一次做学员大家相互体谅一下嘛?你上午晕过去,我差点吓进icu的好不好。”
阎折用手背遮着半张脸,低声呜咽:“都是谎言,都是谎言,全tm是谎言。”
吉普车身带起的风将落在地面上的枫叶吹向半空中,落在地面时发出咔咔声响,阎折右肘贴在车门的窗台上,掌部托起半张脸,任凭冷风涌入车内。
陶锦葵被冻得瑟瑟发抖,请求阎折将窗户合上,阎折当作没有听到,让风彻底吹走自己内心深处的阴凉。
进入青城市内,路旁的店铺灯光闪烁,躁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夜的生活彻底开始,陶锦葵耐心嘱托:“阎折,你记得不要忘记,明天上午到青城市的城墙口,我这些天累着了,我要好好的补一个觉,你懂的。”
“你说的是人话吗?”阎折懒得说出口在心中吐槽了一番,祈求赶忙离开这个陶锦。
车辆停在一处路口,陶锦葵说距离自己家近就不送阎折回去了,让阎折自己走回去。
“陶姐,你不是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要不再转动几下轱轮。”
“不行,开心归开心,但是我也喜欢懒,你快些走吧,路上慢点,好走不送。”陶锦葵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懒散的目光看向阎折,手臂摸索着从后边拿出一瓶高度白酒抿了一小口。
“陶姐,你喝酒开车不困吗?”阎折顿时来了主意。
“我家就在隔壁小区,没几步就到家了,少喝一点,精神嘛,嘿嘿。”
阎折温情的安抚:“陶姐,你稍等片刻,我的行李先放在这里了,我去拿一些东西,很快我就会回来。”
远处的烟酒超市招牌亮起灯光,阎折默读店铺的名字,抬脚迈入,向老板要了两瓶白酒,便打起了遵礼局的电话。
“你好,是遵礼局吗?俺要举报,车牌号路口,名字陶锦葵,二十三的妙龄女孩,喝酒开车,我实名举报,我叫孙玉惊。”
对面的男生听到是孙玉惊也不敢怠慢,客气的问候几句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感谢孙先生对我们信任,我们一定要将危害社会公共秩序的人缉拿归案。”
阎折礼貌性的同对面拉扯几句,挂断电话后慌忙地提着两瓶酒前往孔老的住处,路上还不忘看几眼坐在车里等待自己的陶锦葵,奔跑时感觉脚下生风,心中无比畅快。
“陶姐,小铁屋里你慢慢睡,哈哈,怎么这么爽,这就是做好事的感觉吗?嘿你个大头鬼!”阎折越想越开心以至于走起路来摇摇摆摆。
迎客松后的两名守卫站在圆台上目视前方,借着灯光能看到眼神中流露的坚定,刚劲。
“到站了。”阎折向坐在椅子上的士兵道明来意,核实身份后进入大院内。这次阎折没有让人带领独自一人前往,曾前前后后共来了五六次,虽然门卫换了好几批但是院内的陈设依旧,自然也就轻车熟路。
走到一棵桃树前转身时,碰巧对面走来一名男子,因为带着口罩,阎折也没看清楚大致的长相,但能看到眼中的半浑浊半清澈,二人对视着擦肩而过。
突然,男子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朋友,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
看男人的眼睛时,阎折也觉得男生似乎再那里见过,但是想来今天的目的不是他,没多加猜测揣摩,反而对方先开口询问。
“在哪里见过呢?”一道精光在脑海中闪过:
“那道声音,对,就是那道声音。”曾经在会场上厕所没带纸巾,如厕洗手后将水抹在自己衣服上的人,怎么在这里撞见他。
阎折转过身来回道你好,此时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清香的草药味扑鼻而来,走的太匆忙没注意。
阎折转动眼珠在男身体上寻找味道的根源,脑海中闪现一幅幅草药的身影,最后强压心中的欢笑,面色有些愁苦的看向男人。
“可能是我记错了,抱歉了,孔老在里边那,我先走了。”男人摸着头发感慨道:“我记忆力下降了这么多吗?认错人了吗?”
凉亭后的屋檐上吊装带着白漆铁帽的黄灯,空气中的草药味越来越浓,老人将泡好的茶水倒在一旁的杯中。
“师父,我来了,刚刚那人是谁啊!”阎折将两瓶老村长酒靠在木门旁,不忘掂杯茶水下肚。
孔忠而慢条斯理回答:“宋家大公子,宋笙湘,你察觉到了什么。”
阎折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渍自信道:“师父,有一种草药搭配可使古稀之人,夜快风流十虎狼,这宋公子求的药,可是吧!”
“你小子,什么事都难瞒呐,只不过这十应该换成一百零八位。”
“咳,咳,咳。”阎折感叹道:“都能拍一部水泊梁山了,师父,你怎么下的药量比牲畜的还多五倍。”
孔老捋着胡须谈笑道:“你日后就知道了,无事不等三宝殿,你的尿性,说吧什么事。”
“师父,还是你老更高一筹,徒儿还是向你多多学习。”
孔老听到阎折的话一头雾水,拿起茶杯喂了半口茶水。
“实在不满您说,师父我不想战斗,我想错过这次机会,我想让别人享用,师父你把明天出征的名额送给别人吧!徒儿不想被人骂,说我走后门,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得到出征的名号。”阎折屈膝叩拜:“望师父,成全!”
孔老口中的茶水在阎折抬头寻找答案时,一滴不剩的喷了阎折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