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里凶杀案
01
“所以，他利用了人的天性——很容易被没见识过的场面所吸引，于是他只需在卧室里先把手机静音关了，等到人尖叫时，大叫怎么了，再乘机扔到沙发底下就可以了。”
“而且后来我问过他同事的，他们说李言是个不正经的人，在有些该穿正装的场合，他都不穿，而当天他却穿了，这搞的他们都很惊讶。”
“这在证词上写了，可能你没注意到啊，张同志！”
他确实没注意到这点，他也没注意到在他发话时，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我当时就感觉很好奇，“原来如此”，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也许是有另外的“解法”，只是我没想出来而已吧。
“所以如果有人配合，他没必要穿正装。”
“嗯，确实！所以李言可能就是凶手！”发话的是谭警官。
“但手法呢”
谭警官发问时他们其他人都默默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爷爷说当时他怕冤枉人而不说！
后来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那时爷爷说我输了是什么意思。
他又骗我！刚刚是在吹牛啊！原来当时他也不知道，所以没有说。
毕竟这能在远隔千里之外了结一个人的手法确实不多见。
他们后来又讨论了一下，又知道了浴室就是第一现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只能再次调查。
他们其他人接着又调查了两天，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就只在第一天，他们发现李言叫了一个人到了自己家，结果一调查，那人只是个修理工，帮他修理冰箱的。
据说在两天前他就向这位修理工说过他家的冰箱坏了，可他生意实在太好了。要不是李言一催再催，他也来不了。
“我家冰箱都坏几天了，要赶紧修好啊，还要操办葬礼呢！”李言气愤的说道。
那时办酒席一般都不在酒店办，而是请人帮忙一起在家办。
他们又调查了一下他家的购买记录，没什么异样。
唯一奇怪的是江天影注意到了一个身着黑大褂的男人，又不买东西，就专门问店员问题。
江天影后来问店员刚刚那位男士问了些什么。
她们回答说：“没啥，就问这里有没有卖堵头。”
堵头，就是堵水的东西。
一般家里漏水都用这个暂时塞住。
02
到了葬礼这天。
李言哭成了泪人儿，甚至差点哭晕了过去。
他儿子眼睛红红的，不停地抽噎着，看表情，似乎特别伤心。
这是真正的泣不成声。
到了晚上，基本没什么人了，哀乐在四周回荡。
此时还有一个穿黑大褂的男子在这里四处游荡。
男子点起了一根烟，叼在嘴边，然后就爬到了一棵很高的树上坐了下来，接着又掏出了一副望远镜四处观望了起来。
“你真是个人精啊！李言！我应该早点相信他的。”
他看见了目标之后，给这个目标打了个电话。
哀乐不断在四周回荡，与黑夜彻底融为一体，让人觉得汗毛直立。
总感觉有人要从你后面蹦出来一样。
李高(死者的亲儿子)看着妈妈的黑白相片，不禁流下了热泪。
“别难过了，宝贝儿子，我比你更难受，呜呜呜，希望警察早点找出凶手！”
这是真正的口是心非。
我要为妈妈报仇！
李高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你别难过啊，继续上你的学，爸爸会养你的！”
忽然，李言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谁啊”
“凶手，你好啊！”
“嗯你谁啊，什么凶手”
此时李言还表现的出奇的镇静。
“戏演的不错，但我已经猜到你的作案手法了！”
一听到这里，李言额头就开始不断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而这一切都被他儿子看在了眼里。
“哈哈，你这局布的真好啊，放心，关键证据你还没销毁呢，但你应该不知道是什么，但你放心，我让你明明白白的进监狱！”
说完，电话挂了，李言呆了一会儿，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只见到远处几棵在风中摇摆的大树。
“怎么了吗有什么事吗”
李高已经不想叫这个杀母仇人叫父亲了。
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没什么……你赶快滚去睡觉！”他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帮我买个手机吧，我觉得有时我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
“赶紧滚去睡觉，没听到吗”他的声音犹如恶狼一般。
我就知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妈绝对是你杀的。
他飞快地跑回了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我要为老妈报仇！
李高举起了剪刀，刚准备去手刃了这个杀母仇人的时候，他想起了那位先生说过的话。
“如果他真的杀害了你的母亲，请你一定要冷静，这关系到你的未来，一定要用法律的手段让其受到应有的制裁！”
“仰仗暴力只会带来更惨烈的暴行！”
他慢慢把剪刀放回了柜子里，躺到了床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回想起了从小到大就一直陪伴自己的母亲。
那个为了让儿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母亲；那个为了保护儿子而惨遭暴力的母亲；那个被自己丈夫残忍杀害的母亲！
为什么母亲会这么惨！
03
故事在案发前的几天。
方远山在自己的事务所里面坐着看电视，突然走进来一个少年。
“我想请你保护我们！”少年大声的呐喊着。
这一举动吓坏了端坐在凳子上的方远山。
方远山就是那名穿黑色大褂的人，他是一名侦探，他名字很奇怪，可能在他们那一辈人很喜欢将辈分放在名字中吧!
方远山是“远”字辈的，他祖籍在浙江。
“保护你们”他轻蔑地笑了笑，觉得这小伙在恶搞他。
“嗯，对，保护我们，我怀疑我那个父亲会害我们！”说着，他就从包里掏出了一百块多块的零钱放在了桌上。
“哦，还挺有钱啊，小子。”
那个年代的钱，一块大概当现在十块用吧。
“但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去叫警察叔叔帮你吧，小子！”
方远山边说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我去，市中学的，真的有钱啊！我还以为是偷的呢。
“没证据警察不会管的！叔叔！求求你了!”
方远山看着桌上的钱，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觉得这人肯定是有病吧。
你父亲还会害你
但人是不该和钱过意不去的，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
接着几天，他就每天去李言家门口转悠。
结果，才转悠了三天，小伙母亲就死了。
那天，李高还在学校上课！
这就让方远山不得不相信这个孩子。
之后，他秘密地约了李高谈话。
“你怎么知道你们会遇害的”
“他那天和妈妈吵架，然后他扬言要杀了我妈！”
“哦，为什么会这样呢”
……
他们说了很多。
李高说出了他的身世。
李高的一生是很惨的，从小，他和母亲就遭到家暴，他的亲爸很爱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因此欠下不少的债，据说当时房子都差点抵押出去了，可是后来他爸意外去世了，而他给自己买了不少保险，所以最后用保险的钱还了欠款，还剩了不少。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后爸竟是同一副德行，但还好的是结婚一年后他竟然变温柔了，就算吵架，他也不会动用拳脚。
这不禁让方远山回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我一定会帮你的，但目前我还不知道一些细节，也不知道手法是什么。所以你配合我演演戏吧！看看凶手是不是真是你父亲！”
之后，方远山向他传授了一些微表情的分析方法。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04
回到现在，也就是案发后第四天的晚上，江天影这边。
江天影越想越觉得今天白天穿黑大褂那人很熟悉，感觉在哪儿见过。
“他是那个开锁师傅！”
这下可真把江天影给震惊到了。
因为真的有入室盗窃杀人的可能了，他会开锁，提前蹲点的话，他就会知道他家里存放的大量的现金。
而且他也能知道李言出去的时机，也可以知道马戏团是什么时候开始表演。
如果他警惕点，他也可能不会拿走手机，给警方制造疑点。
但有一点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在案发后还要在周边出现呢莫不是不自己送上门来
而且他为什么要问店员没有堵头卖呢
这之中一定另有隐情！
这一夜，江天影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江天影便早早地又再看了一遍卷宗。
然后将他发现的一些情况报告给了谭警官。
接着又展开了一次调查。
到了中午，他们叫来了方远山——就是那位在场的开锁师傅。
05
“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江天影眼神死死地盯住了这位黑大褂的大叔。
“嗯，怎么了，警官。”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
“对不起了，方先生，把你叫到这里，是因为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想问，请你如实回答！谢谢！”江天影语气强硬地说道。
“那你们想问些什么我一定如实回答。”
方远山也不停地打量着前面这两位警官。
“你的职业到底是什么”
“侦探加开锁匠。”
“有人目击到你在死者死之前的几天常常在死者家的门前前偷偷摸摸的。是不是真的”江天影表情严肃地问道。
“那是因为死者的儿子委托了我一件事。”
于是他就将这几天李高找他帮忙的事全盘托出。
这让两位警官呆住了。
“你们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问他。反正我事务所里面装了监控，也可以看到。”
方远山语气坚定，一点撒谎的感觉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去店里买堵头呢”
“如果想要我回答这件事的话也行，但我也想请你们帮个忙，如果你们帮了我的忙，我就一定会回答你们！”
“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帮你。”
“我要尸检报告！”
“这个……或许我们并不能答应你。”江天影吞吞吐吐的低声说道。
“那你们就别想要答案了，反正人也不是我杀的，而且你们也没有证据拘留我。”
说完他翘起了二郎腿，玩起了手指。
“好！好！要稍等一下，因为这些东西我们要请示一下上级。”他们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就只能退让一步了。
“不可以，向外界人员随意透露案情是不允许的！而且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可以保证他说的是真的！”
“哦？”
05
过了没一会儿，就见江天影拿来了一张紫色的纸走了进来。
“接到指示，我们并不能将报告给你!”
“那你们就别想从我的身上知道其他任何一点事儿。我调查到的东西！”说完他就准备伸手到兜里掏出火机和烟。
“你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方远山瞟了他一眼，不说话，而是准备点烟。
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么没素质。
很正常，因为那些年代的人并没有读过太多的书，而且看他旁边的人几乎也都是这样。
跟他遭遇有关吧。
他从小丧父，母亲又改嫁，而他又不愿待在那个家，于是读完六年级就辍学了。
出来后，进过黑厂，抬过尸体，挖过煤……
据说好像还偷过东西！
“那是测谎纸吗”方远山突然问道。
“嗯，对，你捏住它，只要一说谎，纸就会变色。”
但这是不准的，只是江天影拿来试试他的。
江天影刚说完坐了下来，他就接了过去。
只见他将纸捏的紧紧的。
“人不是我杀的，我用性命担保！”
“学过化学吗”江天影突然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我小学六年级就辍学了，你说呢”他不屑地笑着问道。
但其实他作为一个福尔摩斯迷，怎么可能一点化学知识都没有
竟然想用ph试纸来测谎天大的笑话。
我还什么都没说，就说这是测谎纸，说明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就我的感觉，他一定不会是凶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既然谭队怕你说谎，我就只能这样了。
“你确定你不是凶手”
“我保证！”方远山举起了一只手大声说道。
“如果我们调查到你说的是错的，那你就是作伪证。”
“我丝毫不慌。”
“那我就告诉你吧！”
老张听到后想阻止他，但他举手示意着没事。
于是老张只好又拿起笔，记录起来。
方远山将手上的烟和火机放了下来，更正了一下坐姿，笑着示意道：“请讲!”
“我就不用专业术语了，死者死于溺水，推测时间是3号晚上八点左右，脸上有刮痕，头部受到撞击，推测是当日七点左右受的伤，指甲被剪干净了，体内有安眠药的残留。”他边说边紧紧地盯住方远山。
方远山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实在没料到居然会存在头部受到撞击！
“我给你扩充点吧，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外传。”
方远山点了点头。
“他丈夫是3号下午四点出去的，中途没回过家。”
听完，方远山追问了一个问题：“绑着他手的衣物上发现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方远山此刻一头雾水。
“那该你回答问题了。你发现了什么”他先是用手抱着头沉默了一下，接着他说出了他的想法。
“凶手就是李言，我和李高已经把他套出来了，刚给你们说过了。至于为什么买堵头，那是因为我当时发现他家外面没有阀门。”
他们俩点了点头，让他继续。
“所以我猜想了一下他的手法，就差尸检报告了！可是……竟然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06
李言回到了医院，大家都纷纷安慰着他，虽然他这个人平常性格很讨人厌，但是人情世故还是要讲的。
“老李，别伤心了，节哀顺变吧！我知道你很爱她。”说话的是那天的一个同事。
“没事，我能走出来的。”
“那就好。”
“对了，你知道哪个保险公司好吗”
李言突然发问道，这把他同事给搞懵了。
“什么”他的同事满脸疑惑。
“妻子都出意外了，说明世道还是挺危险的，我买点保险吧，给我和儿子都买一点。”
看李言当时的样子，感觉挺难过的。
接着他又问了很多人。
没过多久，李言就搞得基本上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要买保险了。
于是他给儿子买了二十份人身意外险，给自己买了三份，还每人上了份医疗保险。
他已经想到要如何解释了。
儿子还小，不太能保护自己，而我身强体壮，不怕遇到坏人!
人生意外险，购买次日生效。
“哎，累死了，忙一天。”
说完，他就出去了。
不知道他去干嘛了，只知道那时天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