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鞭炮声不断，唢呐也响个不停。送路，就是送老人回归天国，让四邻八舍都知道某某去了。风时不时吹过，裹着鞭炮纸屑飞扬，硝烟味也扑鼻而来，每个人心里更是惶惑、哀伤。直待走了十多里路，到了去县城的马路，在那个十字路口，大家跪拜一番，这才熄了篝火，大家伙都无声息往回走。段小海走得累了，开始还能跟着程蝶海。可是程蝶海还要招呼唢呐队的，也顾不上他。段小海索性走到队伍后面，埋头走了半个多钟，忽然有人拉他一把。他抬头看，是程仙湖。程仙湖一把拉过他，就闪到一旁的山沟里，裹在积雪里。

    人流早走到前面了，程仙湖看段小海落在后面，所以她也有意落到后来。

    “怎么，没有闷住你吧？”程蝶海说着，却往山沟下面滑去。

    段小海没有搭腔，接着雪光小心地下滑。很快到了沟地，程仙湖回望一下上面，一把拉过段小海就往一旁的雪堆里钻去。不一会，竟然感觉钻进一个洞里，里面黑压压的。程仙湖便搂了段小海，亲吻起来。段小海也激动起来，配合着。程仙湖顺势把他拖到地上，地上有干草，显然是个山洞。两人便撕扯，后来滚在一起······

    第三天上午，送葬开始。前面是唢呐队，后面八个壮小伙抬棺木，另有两个小伙带着两条长木凳，中途可以停放棺材。后面是披麻带孝的程南国护棺，再后面就是花圈和一一些孩子们举着蟠布，多是白色的条幅，上面写着挽联，这些都是左邻右舍和亲朋古旧送的。后面就是男宾们，在后面是女宾们，她们哭嚎着。

    段小海夹在队伍里，心情阴郁，也感到场面的荒诞，这三天，自己就像木偶一样，随着他们行走。他心里的困惑愈深，人生就是这样结束······

    安葬了老人，每个人都很累。程蝶海和段小海又去县城洗澡，像上次一样，程仙湖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只是这次是跟新嫂子一起去。

    段小海和程蝶海洗干净身子后，重新放了热水，缠绵一番后，都躺在温热的浴缸里，静静地缓气。浴室都是蒸汽，让人呼吸紧迫。

    “我准备回商都了。”段小海忽然说。

    “嗯。”程蝶海迟疑了好一会才搭腔，他知道他要走。节日过了，他要回去继续上班。

    段小海不知道说什么，心情一下子很低落。

    程蝶海静静地躺着，忽然想吸烟。烟在衣服口袋里，他懒得起来拿。

    “等过了元宵走吧，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火车票。”

    “不了，我坐飞机回去，周边那个城市可以有班机？”

    “要到n市去，要给电话查查，好像不是每天都有。”

    两人又不再说什么，沉默良久。

    “你还回商都吗？”段小海忍不住问道。明明知道他不会回去了，可是还是要问。

    程蝶海没有想那么远，想了下，答道：“不知道，那也要等等再说，妈说了，他等着抱孙子了。”

    段小海扭头看程蝶海，隔着朦胧的水雾，感到眼前的人忽然很陌生。他都是结婚的人了，就是回去又能怎样？他一下子消沉下来，心里窝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