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实际段小海有理由，人家都知道他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去了日本，段小海在等她。大家虽然也会拿段小海的苦苦守候开玩笑，但是洁身自好毕竟是好事，同事也就不感到奇怪。

    半个钟左右，他们游了一圈，没有再看到鸟群，只不过水面上有水鸭，三两只，在远处的水面上不停地扎猛子，水面上晃悠着一道道波纹。他们靠了码头，段小海把船拴到栏杆上，就上了岸，程蝶海跟着也上去。段小海过去给管理人员打招呼，见他正在午休，也就没说什么，冲程蝶海摊摊手，两人就走过去开车。

    出来，两人沐浴在凉风中，都不觉困，心中还很兴奋，他们刚才在船上亲吻，都露出满意的笑容。程蝶海就说去海上吧，等夏天一定要游泳，只是现在这个季节，下不得海。段小海就说那就来年夏天再来，我陪你，在海上游泳很舒坦，不太费劲，就可以仰躺在水面上，晃晃悠悠漂很远。程蝶海顿时没说什么，夏天，夏天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呢，心情顿时变得沉甸甸的，似乎有无限的引力往下拉。

    段小海继续说，说他在深圳的大小梅沙畅游，想游到几里外的小岛上，可是害怕有暗流，有鲨鱼什么，所以只好放弃，在水面上打着圈子，怎么都沉不下去，那时候还是学生呢；后来又说在汕尾，红海湾，被伸出的小半岛隔成两个海面，两个海面近在咫尺，却有不同的风韵，一个浪花滔天，一个平静如镜。后来去赶浪，一个大浪过来，把人掩埋，等过后泳裤不知道哪里去了。可是很兴奋啊，一帮人都赤条条裸泳，好在都是男的。还有阳春、台山、惠州，那里的沙滩很美丽，干净、雪白，晚上走在上面，如走在梦床上一样柔软。段小海讲着讲着，眼前就是那些情景，里面还有另一个人，那个去日本的女人。在下川岛的宾馆里他们缠绵了好多天，忘记了大海的博大优美，不曾离开屋离开床。

    很快到了海滨别墅。“这里的别墅都很贵，每方都要一万多，尤其临海的，每方一万五，一栋少说也要六七百万。你要知，这里还很荒凉呢。”段小海边开车边说。

    “那当然，无敌海景，花多少钱都值得啊。”程蝶海心里有点艳羡，只不过也感到荒诞，这个城市的房价高得离谱，开始还是五六千，随后就是七八千，现在却是万元了，好的地段还要两万元，这不就是一两年，凭什么长啊？人们也是，都这还疯狂地买屋，花那么几十万买个房子，却要工作一辈子。这不像蜗牛，一辈子带着一个壳？

    “好什么好，你说他们这些富人，买了房子，你说他们来这里住多久？一年最多一个月，要这么好的无敌风景又如何？”段小海也不解，他倒是一点也不羡慕，有时候他感到这些富人实际很可怜，似乎他们圈定了海边，无限美丽的风景裹进自己的院子，可是又如何？还不如那些没有房子的人，凑一个周末过来住宾馆，不照样把风景领略？

    “也是，说也是。”程蝶海附和道。一些人可以用几百万买座房子做摆设，而另外一些人却没有钱买到属于自己哪怕是丁点大的房子，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不能不说彼此之间天壤之别，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两人就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闲聊，有一拉没一拉地闲扯。后来进了别墅区，段小海给门卫说了门牌号，随后门卫通过对讲机给里面人说话，经过确认，就放他们进去。段小海来过这里几次，所以驾轻就熟，很快到了一个被藤本植物爬满篱笆的院落门前，还没有下去按门铃，那院门就自动开了。

    段小海径直把车开进去，院子很宽敞，他靠近篱笆停下，这时恰好有人出来。是位老先生，看到段小海从车里下来，就问道：“海少爷过来了，老爷让我招待好你。”

    程蝶海正在下车，听到“少爷”、“老爷”的字眼浑身一哆嗦，这些字眼似乎只有在关于上个世纪初有关事情的电影或是影视才能听到。他下了车，看了那位老先生。老先生衣着很整洁，慈眉善目，人冲程蝶海微微笑了下，心里却在纳闷两个人的像，也就想是段小海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