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估计只是副空壳，比这些魔物还要低级。”
“那披着这些皮囊的是谁？”陆九问道，心里还有更多疑惑不解。
“就埋在这里。”沈崇明铲开最后一堆黄土，将手伸过去一提。
一只被沈崇明拎着后颈的白面狸赫然出现在面前。身上并无外伤，但陆九看得出它命不久矣。
“是那妖么？”
“嗯。”
用神识去探，陆九才辨清它身上的气息。妖力并不纯净，混杂着混沌的魔气。
“这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被人强行魔化，毁其灵智，变成唯命是从的傀儡，再披上这身皮囊作为伪装。”沈崇明也觉离奇，“若非刚好遇上它对百姓下手，想要找到这些魔物兴许还要花些时日。”
经过两人的这一番下来，沈崇明手中拎着的那白面狸似乎有转醒的趋势，渐渐抽搐起来。
“师兄？！”陆九惊呼。
沈崇明皱眉，手中发力，没让白面狸挣脱出去。
动作越来越激烈，那狸在他手里抖如糠筛，最后竟是口吐人言，声音如同雷霆击朽木。
“杀了我！快！杀了我！！”
白面狸一遍遍嘶吼，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
陆九面露不忍，正欲开口，沈崇明已经出手了。
一刀两断。
那只白面狸瞬间哑了声，解脱般阖上眼。沈崇明收回手，佩剑上滴血不染，又将那白面狸埋回刚刚挖出来的地方。
“师兄？”陆九缓缓开口，沈崇明果决的样子有些可怕，带着风雨不侵的冷静。
沈崇明不言，径直走到那老妪旁。
陆九也跟上，走到这老嬷嬷前面才看清她缝的是什么——那些魔物所披的人皮。
陆九倒吸一口冷气。沈崇明一剑刺去，正中那老妪面门。随后这老嬷嬷便像漏气了一般，慢慢干瘪下去。从沈崇明刺中那处，有魔气渐渐溢出。掉在地上缝制了一半的人皮伪装，朝上的一面浸染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谁会做这种事？”陆九面露不适，这第一次下山见识到的东西对他来说有些过于刺激了。
“按这挂在树上的皮囊数量也许还有更多躲在暗处的魔物。”沈崇明没有回答陆九的问题，紧锁着眉，挥手将从那老妪体内泄出的魔气斥去。
“那该怎么办？”
沈崇明不言，抬眸注视着房内。不待风吹便已弥漫出的血腥味，昭示了这房间里有些什么。
陆九也注意到了师兄的目光，“那些失踪的百姓许是已经遇害了。”
“嗯谁？！”
沈崇明低声应下，紧接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声喝出，翻身提剑而至。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院内西面的墙根处竟长着一双眼睛，此刻沈崇明的剑锋正紧抵在那妖物的眼睑上，寒光微闪，已经有血渗出来了。
“谁派你来的？”
陆九听到他的师兄开口，声音冷自冰窟，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他此刻才明白，眼前这人不只是他的师兄，还是沈崇明——那个被宗门尊崇的天之骄子。这样的人，骨子里都是刻着傲气的吧。
陆九魂不守舍，方才那一声也将他心底里那点朦胧的好感喝去了。
“没没没！！！没人派我来！我就是这附近的小妖，哪有这个胆子敢害大人您！”那妖只露着墙上的一双眼睛，语气猥琐，场面诡异。但又害怕沈崇明，迟迟不敢显形。
沈崇明瞥了那妖一眼，收回佩剑。
“出来。”
那小妖忙从墙内爬出。陆九分神去认，是只壁虎精。
“壁虎生性好窥。”，望着这匍匐在地的小妖，陆九说道。
“冤枉啊！大人！小妖怎敢加害大人。今日只是好奇作祟，偶然撞上了前些时日消失的白面狸，哪儿曾想它竟已不识小妖。”
“为了探个究竟，小妖一路尾随至此。才目睹了方才那一幕幕。”
壁虎精简明扼要地讲完，仍继续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身躯显出了些害怕。
沈崇明听完不显喜怒，只是低眉在思考什么。
“你们妖之间也会相识么？”
沈崇明有些奇怪。多数行走世间的妖类，皆是独来独往。享乐也好，报恩也罢，都是为了了却尘缘，很少有妖会彼此之间熟识。
“谈不上相识，但曾打过照面。”壁虎精恭敬回道。
“那你可知近日来还有哪些妖怪没了踪迹么？”沈崇明问道，语气不自觉带了些压迫感。
壁虎精抬头，面露难色，“这小妖也不知。”
“那可怪了，城里这么多妖怪。你偏偏与那白面狸打过照面，今日又好巧不巧再次撞见。当真是天赐的缘分，你说对么？”沈崇明似笑非笑，提了下衣摆，蹲在壁虎精面前说道。
“”那壁虎精被沈崇明盯着，渐渐出了一层细汗，“我们一城的妖怪原本也不相识，直到那位大人到来”
“那位大人是谁？”沈崇明追问道。
“是”壁虎精声音渐渐低哑，沈崇明不得已凑近了些。
然而下一瞬，那壁虎精自怀里取出一面面具带上，那花纹让沈崇明两人有了一瞬的失神。壁虎精随后将其翻转。
人就这么在两人眼底下溜走了。
刚刚那壁虎跪着的地方，只剩一面碎掉的面具。
“他跑了”陆九愧疚地说。
那壁虎精的气息渐渐散尽，显然是已经跑远了。
沈崇明不言，只是将那面具拾起，用指腹摩挲了下。这面具的质感是那日的妖！
“师兄！这不是那天的女那天你见过的妖么！”陆九也回忆起来了，看着面具恍然大悟。“他就是壁虎精说的‘大人’么？”
“应该是了。”沈崇明皱眉，不知道那妖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但照那壁虎所说，城内的妖应该都在他属下。那么那白面狸遇害，便是第三方所为。
这么看下来，现在与那妖反而是一条船上的人。
“此事牵连诸多，你今晚莫忘了将最近的事手书一份传回宗门。”沈崇明对着陆九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