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师兄是是没睡好么？”
陆九估摸着问，沈崇明脸色看起来很差。
“没有，只是有些头疼。”
沈崇明揉了揉眉心，“现在就出发吧。”
“好。”
看大师兄不愿意多说，陆九也乖乖不再追问。
“问道？”
一女声从沈崇明背后传来，回头发现是柳眉月长老。
“柳长老。”
沈崇明行礼，陆九也跟着。
“说了别叫长老了，显得人老。叫我柳姐姐。”
柳眉月挑挑眉，语气熟稔，显然是打趣沈崇明的常客。
“弟子不敢。”
沈崇明颔首，抱拳行礼。
“啧，怎么跟你师傅学的一样无趣，我们是修道，又不是出家。”
“弟子不敢，恐生羁绊。”
修仙确实不同于出家，修道者甚至可以结婚生子。但若是得了机缘飞升，仍不断凡尘羁绊，便如同被束了双脚，入仙门而不得。
会时便需要自己亲手斩了那绊。往世成仙者，杀妻灭子之人不在少数。
“眉月！莫要再闹，我们得走了。”
长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轻叱了柳眉月两句。
“我俩都是长老，还轮不到你管。”
柳眉月嘴上说着反驳的话，却也收口不再打趣沈崇明。
作为六位长老当中最小的一位，其他五位长老平日里也都会照顾她些，有时就免不了把她当师妹看，多了些训责。
“师尊也要出门么？”
“嗯，有些事要处理下山历练，莫忘了还是性命重要。”
这话，让沈崇明有些意外。
作为师尊，长情还从未担心过自己的性命之忧，一来是自己的实力足够，二来凡尘间也无甚威胁。
现在这么说是有什么东西在凡尘搅混水么。
“师尊也请小心。”
“嗯。眉月，该走了。”
长情应下，同柳眉月结阵离开，转瞬没了踪迹。
“长老们要去办事么？”陆九开口问道，他还是有些怕这个师尊的，因为长情在弟子们面前从来没有笑过，总是很严肃。
“嗯，不过不是我们该管的。走吧。”
“好。”
陆九点点头。
凡尘总是热闹非凡，人们只忙着生活，没有修仙者那些杞人忧天的烦恼。
“师兄，我们这是到哪了？”
陆九乖乖跟在沈崇明后面，探头探脑地问。周围的一切都太过新鲜，让他忍不住去瞧。
“这里是当世皇城——业上。”沈崇明回答道。
人世的君王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沧海一粟，说的再重点仍不过是个年号，沈崇明的语气也就无甚在意。
当朝帝王为李氏一脉，二十年前定都业上，单看皇城一带的确是国泰民安，富庶之地。
但若是去到了稍微偏远一些的小城便能看出问题，皇帝沉迷声色，压根不管下面的人。
于是拨下的赈灾银两和粮草被层层蚕食，最后到百姓手里的就只剩杂草了。
皇城外，四下民怨沸起。但都被当地官员压下，传不到皇城里去。不过就算传到了，那皇帝怕是也无心去管。
照这么下去，李氏一脉的皇运就要断了。
沈崇明明白这些，但也不会去管。王朝更迭是亘古不变的历史演绎，没人能打破。
“师兄！那是什么？那人也会法术么？！”
陆九兴奋道，努力压低了音量。
沈崇明闻言看去，是个正在表演喷火的杂耍人。
周围的观众围了一圈，都在拍手叫好。
“不是法术。那人口中含酒，待将手里的火折子点燃后再一口喷出，外人看来便像是喷火。”
“哦，那没意思了。”
知道是骗术后的陆九显得没了兴趣。
沈崇明叹了口气。
“这些杂耍可不是什么简单事。像修炼一样，能做到这么逼真，人家定是下了狠功夫的。”
陆九笑起来，“想不到师兄你还有讲道理的时候，嘿嘿。”
“世事万难，各行其道，道不同，苦相似。”
沈崇明没有打趣的心思，只是平静说着。
陆九也收了玩笑心态，若有所思。
皇城确实繁华热闹，尤其是沈崇明两人来的这个时候。
正赶上日落之时，白日里赶集的已经收摊，都加急准备在晚上摆些小玩意吸引顾客。
但光这些可不够，小贩们变着花样地让自家灯火更加吸引人。
黑夜将近，街巷上却光华流转。
“哇，现在的凡间是这样的么？”
陆九眼里也映着光，满脸的好奇。
“你是来试炼的，莫要被迷了眼。”
沈崇明敲敲陆九的脑袋，轻声说，“不过今晚就先算了。去玩吧，晚上自己回客栈。”
陆九高兴地欢呼一声，“师兄真好，那我就先走一步喽。”
“嗯。”沈崇明应下。
待陆九走远了，沈崇明收敛了神色。
他的本意可不是让陆九去玩的，而是想将他支开。因为刚刚的某次擦肩，沈崇明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是在万蝉村遇见的那妖。
那东西怎么在这儿？又准备做什么？
心下打定主意，沈崇明决定查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