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寒假
公布期末成绩宣布放假的那天赵斌丢了东西。
因为牛丽丽有许多前科的缘故，赵斌找都没找的便怀疑是牛丽丽偷的，当场便逼着牛丽丽还东西。
“是不是你拿的？”
牛丽丽一愣“什么啊？”
她看起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斌有一瞬动摇觉得自己可能是冤枉了人家，但又想起菜花丢的手机那件事，当时牛丽丽也装的很无辜，连翻包都不怕，结果就是她偷的。
一定又是装的！
“别装了，你知道是什么，你又偷东西！”
赵斌人缘好，一听是赵斌被偷了东西整个班都躁动起来。
“牛丽丽又偷东西了！”
“牛丽丽居然偷赵斌东西！”
一群人迅速的围过来，将牛丽丽围在座位中间说着许多难听话，逼着她将东西拿出来。
陈嘉本来不是好事的性子，但一遇上赵斌的事儿她便像变了个人一样，当即也跟风附和，一同逼着牛丽丽还东西。
“牛丽丽你怎么能一偷再偷呢！”
“之前老班没有当着全班的面说你就是给你留脸，结果你还偷！”
“牛丽丽不要脸！牛丽丽是小偷！”
“你家这么穷吗什么都要拿别人的？”
“把东西还给赵斌！再不拿出来我们就要翻你包了！”
牛丽丽死死抱着自己的包不肯让别人抢夺，她大声喊着“不是我偷的！我没拿！”
可没人相信她，并认为她死死护着包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你抱包干嘛！是不是心虚！”
“东西一定就藏她包里！”
“你再不拿出来我们就告诉老班，让老班通知你爸妈说你是小偷，偷同学的东西！”
说着唐超越索性直接上手去抢牛丽丽的包，见唐超越先出了头，高思宇也跟着去拉扯起牛丽丽，就连思涵也去说了一嘴“小偷就该报警抓进去！”
牛丽丽涨红了脸，书包被生生扯开，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人挤来挤去，踩在课本和作业本上，印下几个错乱的教印，新书也被踩折了页。
有人自认正义，有人借机发泄自己隐藏的恶意，享受以正义之名欺凌的快感，正当大家闹的欢快，有人突然冒出一句“欸，这是不是赵斌丢的？”
一句话止住了正义的狂欢，却显得格外突兀，有人瞪了那人一眼，有人小小的“啊？”了一声。
赵斌转过身看去，接过来瞅了瞅“嘿！还真是！”
见赵斌都认领了，众人也没了闹哄劲儿，有些不爽的各回了位子，然而赵斌东西找到了，对着牛丽丽恶言恶语的那些人却丝毫没有道歉。
唐超越对着那些课本踢了一脚，觉得有些丢面子，便强行挽尊道“别让我逮着你再偷东西，小偷！”
牛丽丽也没有向那些人索要道歉，而是蹲下身孤零零的将课本一一捡起，用校服袖子擦拭眼泪，吸了吸鼻子。
陈嘉没想到是错怪了牛丽丽，但她也不想道歉，并对周瑜说“她之前老偷东西，信誉都没了，不怀疑她怀疑谁！”
周瑜也觉得陈嘉说的对，谁叫牛丽丽之前偷了那么多东西，别说跟她玩了，谁丢了东西都会下意识的怀疑她。
马子腾拿着卷子招呼人发下去，贺老师在教室外与隔壁班主任说说笑笑的聊着，并没注意到班里刚刚的闹剧。
等东西都发齐，老师讲了几句寒假注意事项与开学时间便宣布了放学。
在兴奋的欢呼下同学们纷纷涌出教室。
牛丽丽因为小偷小摸不仅和小胖妞断了关系，也丢了别的朋友。
小胖妞早早的与其他人结伴离开，教室里一下只剩了她与陈嘉周瑜赵斌马子腾。
周瑜一直是和陈嘉结伴出校门的，自然要等陈嘉收拾好东西。
马子腾则是在等赵斌，陈嘉慢吞吞的收拾就是想多瞄几眼赵斌，牛丽丽不敢跟同学们挤在一起走，便想等到人都走差不多了再走。
赵斌将包挎上，三两下跃到了牛丽丽的位子。
“对不起。”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剩下的几个人都能听到。
马子腾觉得诧异“你跟她道歉干嘛？”
“刚才我丢了东西，冤枉牛丽丽了。”
赵斌如实说道。
牛丽丽愣了愣，明明是赵斌在给她道歉，她却好像是真的偷了赵斌东西一样垂着头一言不发，然后将包护在怀里匆匆跑了出去。
赵斌挠挠后脑勺，看向马子腾。
“欸，我给她道歉，她跑什么？”
“要我说，你都没必要跟她道歉，她之前老偷东西，谁不怀疑她啊！”马子腾跳过来，揽住赵斌的肩膀，对着陈嘉喊道“你们俩要是最后走记得锁门，锁我放在多媒体上了！”
然后便与赵斌打打闹闹的离开了教室。
陈嘉红了脸，她突然觉得很羞愧，羞愧自己刚才说的话。
即使班上其他人也是这样想，觉得牛丽丽是活该。
可赵斌将是非对错看得那样分明，他的大度与坦荡让陈嘉更加仰慕。
“你怎么了？”周瑜凑过来，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兴奋嚷起来“你脸红了！你脸红什么啊！你不会是喜欢马子腾吧！还是赵斌？”
陈嘉“哎呀”了一声，去多媒体上找到门锁和周瑜一起将教室门锁了起来。
一边走一边说“什么呀，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错了做错了，你看赵斌，他多坦荡啊！”
闻言周瑜瘪了瘪嘴巴，她不太喜欢牛丽丽，因为她觉得这都是牛丽丽一偷再偷的结果，自作自受的人不值得同情。
就像李家豪，自从李家豪不领情她便不再帮李家豪任何事。
既然不敢反抗也不领别人的情那就自己受着吧，不会有人愿意给一个白眼狼付出的。
回家的路上，陈嘉一直想着赵斌，忍不住向母亲说了起来，这一打开话匣子就怎么也关不上，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了许多许多的好话。
从赵斌的长相到成绩到人缘再到人品，夸的那叫一个天人下凡。
母亲听着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异样，便用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说起来“这世界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当你觉得一个人很完美，其实并不是这个人真的毫无缺点，而是这个人在你眼里。”
“不是的！”陈嘉心虚生怕被母亲认为早恋，激动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也有缺点啊！他之前考试给人传了答案，有次我也看见他到了学校才开始补作业！我是觉得他人品好！”
她绞尽脑汁，不停的想赵斌犯过的错，以此来欲盖弥彰。
可相比起陈嘉夸赵斌的话，这两句缺点算什么呢？
母亲笑了笑“寒假可别玩疯了，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妈妈相信你心里也有数。”
见母亲没再说别的，陈嘉也渐渐平静下来默默搂紧了母亲的腰。
她反应激烈是因为被看破了隐藏的心思，平静下来则是因为母亲的点到为止。
有时她觉得母亲很坏，不爱夸奖她，难得夸一次还要带着别的话说教一番，老是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可有时候她又觉得母亲很好，用温和的方式尊重她懵懂的欢喜，不去戳破。
如果换成别人父母，也许已经说教上了。
“妈——”
“干什么呀。”
“没事，喊喊你。”
母女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路口，而那条小巷子中五班的几个男生正堵着李家豪进行勒索。
“嘿！干嘛呢！”张伟和王玮抱着球从小卖部出来，正巧撞见。
那几个男生一开始还吓了一跳，以为是被老师撞见了，但一瞧是张伟就放松了下来。
“伟哥！我们找李家豪借两个钱。”
说是借，其实就是勒索。
李家豪见到张伟，哆嗦的更厉害了，下意识的就抱头蹲了下来“我真没钱了，真没了！”
张伟将刚买的辣条揣进兜里，踢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
“别堵这儿，欺负我们班同学算怎么回事啊！”
他昂着头挺着胸，上前用肩膀撞了一下其中一个人，挡在了李家豪面前。
王玮火速加入战场，拉开其中一个。
“干什么干什么，欺负我们班的人是不是！轮得到你们吗！”
这下便激怒了五班的，顿时讥笑起来，用肩膀也狠狠撞了在最前面的王玮一下。
“怎么得，这时候讲究同学情谊了？张伟，你带着高年级一起欺负李家豪的时候怎么不讲同学情谊，我们借他几个钱就不行啊？”
“那几个是我哥，李家豪是我们六班的，欺负也只能我们欺负，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们班的！”张伟上前一把揪住刚才撞王玮的人，战斗一触即发。
虽说五班的人更多些，但张伟从小就是小霸王，体格也壮得很，动起手来格外的狠，一拳就冲着人脑袋砸了过去。
不知这样打了多久，直到有人喊了嗓子“教导主任来了！”
五班的人先退缩起来，落荒而逃。
然而教导主任并没来，喊这句话的是唐超越。
张伟和王玮互相拉了一把站起来，脸上也被打的红肿，甚至额角也被磕破了一块。
唐超越抄着兜走上前，给了蹲在地上的李家豪一脚。
“起来吧，人都跑了你缩这儿干嘛呢。”
李家豪这才唯唯诺诺的站起来，主动将钱要给张伟几人，张伟瞥了一眼，这次却没有拿。
“我今天有钱不要你的，赶紧滚，你也记着再遇到五班那群人就报我的名，告诉他们咱六班的还轮不到别人欺负。”
他带着自己认的几个哥哥欺负李家豪没事，但要是别人来，那就是挑衅六班，对于张伟而言这是不一样的。
李家豪赶紧把钱塞回兜里，坡着脚溜了。
唐超越“啧”了一声，道“李家豪也就这点出息了，挨了欺负都不敢回手的，跟个孙子一样。”
“好了好了”王玮从包里翻出包纸巾，递给张伟一张，擦了擦打架弄得灰土。
“你们以后也少欺负点他呗，挺可怜的。”
“得了吧，你就喜欢充好人。”
“…”
风冷嗖嗖的，冬天暗的早，校门口逐渐变得寂静，全都各回各家开始了幸福的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