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虽然江一程有了“温水煮黎衍”的想法，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非常残酷，他从小到大都没跟人太亲近过，更没谈过恋爱，身边也没有可以出谋划策的朋友，若是冒然行动，他担心无法把握“水温”，而导致计划流产。
正巧又临近月考，思索再三，江一程决定等考试结束之后再潜心学习刚买下的几本恋爱相关书籍，之后再拟定具体计划。
临近考试，学生们都变得繁忙起来，江一程跟着黎衍参加了两次在查查家办的学习会，就到了考试的日子。
“明天要考试，今晚就播到这里。祝大家考试都能有个好成绩。”
江一程关掉直播，放松地伸了个懒腰。他查看完收益，快速计算了下手上的钱，决定十月末先还黎衍第一笔钱，以后每月30日定时还钱，直到全部还完。
黎衍听不到江一程的声音，就不耐烦继续刷题，这两个星期因为江一程的缘故他刷了十几套试卷，学习前所未有地认真。
他扔了手里的笔，转动办公椅，笑说：“这次月考我的排名要是进步了，得好好谢谢程哥！”
江一程从柜子里睡衣的手一顿，他原本想说“不用客气”，话到嘴边又觉得这句话既不撩人也不勾人，便想换个说法。他杵着思索了半晌，奈何撩人词汇太贫瘠，什么也没想到。正要放弃，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某句电影经典台词。
他说：“以身相许吗？”
白炽灯光将他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生冷，他眼皮微抬，眼尾挑出一点向上的弧度，因为紧张目光带着冷意，显得疏离又冷淡。心里想的却是，这句话应该撩人吧吧吧……
黎衍怔了一下，小朋友这是还恼他上次划清界限的事呢。
那天早上跟江一程把话说了之后，他又反思了一番，觉得自己的行动太过莽撞，一知道江一程是gay，就着急划清界限，完全没有顾及小朋友的感受。
他带着歉意，说：“请程哥吃大餐，上次点外卖的那家私房菜馆你不是喜欢，考完试，我们去吃。”
江一程想起那家私房菜做的鱼，把“要撩人”这件事丢到了九霄云外。自从跟黎衍一个宿舍，他一日三餐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偶尔他也会请客，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黎衍请他，零食更是每周都堆他一书桌，这让江一程有种成了米虫的感觉。
他想了想，说：“这次我请你，等考试成绩出来，如果你真进步了，再请我。”
“行！”
黎衍答应得爽快，心里盘算着考完试要怎么哄小朋友开心，稳固他们之间纯洁的兄弟情。
他洗簌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但江一程除了读书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爱好，游乐城，烧烤野营，ktv……不知会喜欢哪个。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黎衍沉入了梦乡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
尖顶教堂的钟声响起，新郎牵着新娘的手站在教堂前的草坪上与参加婚礼的来宾合影。黎衍一身笔挺西装，上前跟新郎拥抱，兴奋地说：“哥，祝你跟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美丽的新娘将手捧花抛到他手上，笑面如花地说：“阿衍，还不快去。”
黎衍望着手里的捧花茫然了一瞬，又在下一秒想到了什么，他转头，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剪着妹妹头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女孩很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黎衍露出笑来，正要抬脚走过去，却听旁边有个声音喊“衍哥哥”。他转头，只见穿着校服的江一程站在插满红色玫瑰的拱门前，望着他。
黎衍对他挥了挥手，继续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
走到女孩面前，他将手里的捧花递过去，然后就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说：“你要是收了花，以后就是我媳妇了。”
小女孩看到花大眼睛亮亮的，伸手接了。
胖嘟嘟的小男孩学着新郎吻新娘的样子，在女孩脸颊上吧唧了一口，然后拉着小女孩跑到了哥哥嫂嫂面前，仰着头，介绍道：“哥哥，嫂嫂，这是我媳妇。”
黎衍被水流声吵醒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意，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小女孩了，不知道他的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年纪太小，他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以至于那天过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但是喜欢的感觉一直留在心里，黎衍相信只要再遇见，他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她。
高一下学期的文艺汇演上，第一眼看见女装的江一程，黎衍的心就动了，他以为自己找到她了，却没想到竟然是男生。
黎衍抓了抓头发，坐起身，透过窗玻璃看见在阳台洗簌的江一程。这次的梦场景很健康，江一程穿着校服。
不是女装！
不是女装！
不是女装！
黎衍深感欣慰，这些日子的努力没白费，他的性别意识终于扭转过来，这样，他也能更加坦然的面对江一程了。
福城私立每次考试都很严格，就连月考也按照成绩排名分教室考试。月考科目排得很紧凑，一天直接将语数英理（文）综全部考完。大部分学生考完试整个人都虚脱了，但这次因为月考之后就是为期三天的运动会，学生们的哀怨声倒是比平时少了不少。
晚自习考完最后一科，因考试而来的紧绷氛围松散了不少。学生们三五一群说说笑笑离开教学楼。江一程站在楼梯口边等去卫生间的黎衍，他垂着头正在阅读关于恋爱的电子书，手机猛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林牧”。
江一程蹙了蹙眉，挂断了电话，顺手将他拉黑。没一会儿，他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程程，我爷爷知道我们的事了，他要给我转学，但为了你，我绝对不会屈服的。程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江一程面无表情地删掉短信，把陌生号码拉黑。
从张家那晚之后，他就没再收到过任何林牧的消息，原以为他不会再来纠缠，没想到还是阴魂不散。
“怎么了？”
黎衍从卫生间回来，就见江一程盯着手机，蹙着眉，不太高兴。
江一程将手机放进口袋，摇摇头，说：“没什么。走吧。”
原本黎衍想拉江一程出去放松一下，但被拒绝了，江一程说要回宿舍学习。黎衍劝不动，就跟着一起回宿舍。却发现江一程不像平常那样坐到书桌前刷题，小朋友洗完澡，就爬上床，抱着手机闷在被子里，不知在干什么。
黎衍打完两局游戏抬头，江一程还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姿势都不带变。
他有点担心，喊了声“江一程”。
正在偷看恋爱秘籍的江一程突然被喊了名字，立刻暗灭手机，露出一双眼睛，问：“怎么了？”
黎衍没话找话，问：“你运动会报了什么项目？”
这次运动会要求每个学生至少要报一个项目。
江一程声音闷在被子里，说：“两人三足。”
运动会的赛程分成两个部分，前面两天半是正规赛，最后的下午是娱乐赛，不计名次。江一程体育成绩差，陈谋照顾他，让他不至于拿最后一名。
说到运动会，江一程才想起陈谋约他明早一起练习，他继续说：“陈谋约了我明天一起练习，我会早起去操场，然后直接回班级。”
黎衍眉峰微蹙，说：“你不等我一起去上课？”
江一程说：“嗯，我会比较早。”
黎衍有种江一程被抢走的感觉，莫名感到不快，他说：“我报了3千米，也要练习，明早你叫我，我也去。”
江一程应下，就又钻回被窝继续偷看恋爱书籍。
黎衍身体靠着椅背，两条大长腿分开支着。他盯着床上隆起的小山包，微微眯起眼，小朋友这偷偷摸摸的样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