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许恩沐早上意外看到黎衍在“揽月私房菜馆”点单，颇有些诧异。
这家私房菜的大厨祖上是给皇帝老子做菜的，有几道拿手好菜，别处吃不上，故而预约爆满想吃要排好久的队。他爸上个月走了关系，才勉强在这个月请客户在那里吃上饭，但他衍哥竟然可以直接点单。
诧异过后，许恩沐打起了蹭饭的小心思，不管怎么说，看在早上那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份上，他衍哥也不能不让他吃上饭。
谁知，放学铃声刚响，他不过低头收拾课本的片刻功夫，他的饭……不是，他衍哥就不见了。
三水木：“你们谁有看见衍哥？？”
许恩沐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想要找人，当然是人多力量大，他知道黎衍从不看班级群，便在班级群里寻人。很快，有个同学告诉他，看见黎衍提着外卖袋进了3号教学楼。
许恩沐扁了扁嘴，立刻退出班级群，操作飞快地拉了个群聊，又把群名改成“快乐摸鱼”。
三水木：“阿某，是不是太不够意思，衍哥请你吃揽月私房菜也不叫上哥们几个。”
很快，就有消息弹了出来。
漩涡查查：【震惊小表情】
漩涡查查：“阿某，切腹谢罪吧。我绝不原谅你。”
迷途小书童：“我有个小问题，阿衍为什么要单独请阿某吃私房菜？阿衍一向一视同仁，对某个人区别对待，从小到大只发生过一次。”
三水木：【截图】
三水木：“我同学看到了，三号楼，高二就一个班在那边，除了阿某，衍哥还能请谁？”
阿某：【食堂照片】
阿某：【一脸懵逼小表情】
阿某：“什么私房菜？？？？我在食堂。”
三水木：“what？？？？不是你？？？”
三水木：【惊讶小表情】
漩涡查查：【惊讶小表情】
迷途小书童：【惊讶小表情】
阿某：【惊讶小表情】
三水木：“直觉告诉我，衍哥有情况。”
漩涡查查：“5班班花不是刚跟衍哥表白？？难道他们在一起了？？可是5班也不在3号楼呀。”
迷途小书童：“别猜了，我去三号楼看看。”
三水木：“我也去。”
阿某：“算我一个。”
漩涡查查：“还有我！还有我！”
江一程吃着肉质细嫩，味道极好的鱼肉，眼梢惬意地都眯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吃过做得这么好吃的鱼。
他问：“黎衍，能把这家店推给我吗？”
餐盒很朴素，而且能叫餐，他推断这家店价位应该不高。要是高也没关系，他可以偶尔吃一次。
喂饱之后，小朋友的心情肉眼可见得好了起来，黎衍感受到了投喂的快乐。他没有接江一程的话，而是问：“喜欢吃？”
江一程点头。
黎衍嘴角弯了弯，说：“不能推给你。这店我得留在手里，以后你再不理我，我就点上几道菜引诱你。”
江一程想了想，认真说：“我没有不理你。而且，我不贪吃，引诱我没用。”
黎衍不置可否。
在江一程放下筷子后，他没让江一程动手，自己很快将只剩残羹剩菜的餐盒收拾好，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喷雾。
“手拿过来。”他边摇晃着喷雾，边伸出另一只手，手心朝上，是个索要的姿势。
江一程抿了抿唇，把手藏到身后。他手上的淤青挺严重的，要用药肯定会很疼，而他，怕疼！
他说：“马上就有同学来，你把药放下，我等下自己弄。”
黎衍并不上当，定定看着他，不容拒绝地一字一顿说：“手、拿、来。”
江一程刚吃完人家一顿，反抗立场薄弱。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自暴自弃伸出手，解开了缠在上面的手帕。
他语气有点冷，说：“我不怕疼！”这句话与其说是对黎衍说的，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自我暗示。
江一程个子一米七八，骨架窄，又很瘦，身形显得格外单薄，手腕也是又窄又瘦，黎衍的手环上去还有空余。他皮肤白，衬着青紫的那一圈格外可怖，暗红色的指痕上布满黑紫色的点，看上去触目惊心。
黎衍的眸色沉了沉，他轻按了几下喷头，将药均匀喷在受伤的地方，然后轻柔地按摩起来。他动作又轻又慢，江一程感觉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疼。
快乐摸鱼小分队找到黎衍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们那个对谁也不上心的衍哥，此刻正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男生的手，摸呀摸！没错，从他们的角度看，黎衍就是在摸呀摸一个男生的手。
许恩沐哪里想到能看见这么刺激的场面，差点当场嗷出声，幸好用惊人的自制力克制住了。他向其余三人使了眼色，摸鱼小分队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一走出3号楼，他们就分道扬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提刚刚看到的事。几分钟之后，终于有人先按耐不住。
漩涡查查：【土拨鼠尖叫小表情】
漩涡查查：“卧槽卧槽卧槽，我衍哥的对向竟然是年级第一，衍哥竟然跟年级第一谈恋爱！！！”
阿某：“真得在谈爱吗？他们可都是男生……”
三水木：“我早上就说衍哥怪怪的，原来他们是一对！！！！那就说得通了。”
漩涡查查：“都是男生怎么了，现在恋爱自由！！”
迷途小书童：“只要是阿衍选择的，我都支持。不过，他们都是男生，以后一定会遇到很多阻碍。”
漩涡查查：“衍哥帮我们那么多，这次轮到我们帮衍哥了。”
阿某：“早上不是说林牧要抢年级第一，我带篮球队几个同学放学去堵他。平时让他横，还真把自己当校霸，呵呵。”
漩涡查查：“我也跟你一起去！欺负我衍哥的男朋友，就是欺负我，这事不能忍！”
迷途小书童：“你们都冷静点！你们觉得阿衍会是那种任男朋友被欺负，不还手的人吗？”
三水木：“那不能！！上次查查那事，衍哥直接整得对方下跪求饶。”
漩涡查查：“是的是的，衍哥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迷途小书童：“所以，我觉得阿衍没有动林牧，一定有别的考量。我们要是有动作，影响到阿衍就不好了。”
阿某：“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
三水木：“林牧那厮对江一程真得很不客气！”
迷途小书童：“阿衍第一次谈恋爱，作为兄弟我们得帮他照看好学霸。阿某你跟学霸同班，班上由你照应！三水木学霸的早餐你包了。学霸参加竞赛集训班的时候，我来照看。”
阿某：“没问题！”
三水木：“为了衍哥，我这学期不吃灌汤包了！”
漩涡查查：“我呐我呐？”
迷途小书童：“查查你先待定！”
漩涡查查：【哭泣小表情】
迷途小书童：【摸头小表情】
迷途小书童：“阿衍连我们都没告诉，说明他现在还不准备公开这段恋情，所以，我们要暗中进行。”
阿某：“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的行动取个名字？？叫“粉红恋爱计划”怎么样？”
“迷途小书童”退出群聊。
“三水木”退出群聊。
漩涡查查：“谋哥，大家都退了，那我也退了。”
“漩涡查查”退出群聊。
江一程手腕喷完药，又被按揉之后，舒服了不少。他向黎衍道了谢，就重新翻出卷子刷题。
黎衍一直在等他说关于林牧的事，可是江一程只字不提，显然还是想自己解决。小朋友还挺要强的。有学生陆陆续续进了教室，黎衍见江一程刷题认真，就没有打扰他，提着外卖袋悄悄走了。
江一程刷完一张卷子，抬头，却没看见黎衍，眼眸不觉得黯淡了几分。学习和喜欢的人之间，好难平衡……
离上课只剩十分钟，他收拾好心情，刚拿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一摞书突然“砰”一声砸在他旁边的空座位上。江一程抬头，看见班里的刺头儿陈谋对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江一程：“…………………………………………”
他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刷题太多而产生了幻觉！！
陈谋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校篮球队队长，人长得又高又壮，头发剃得极短，一副劳改刚放出来的模样。江一程体育成绩不好，属于有点拖班级后腿的类型，体育测试时没少挨陈谋的瞪视。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很彪的体育委员应该不太喜欢他。
同班这么久，陈谋对江一程的印象确实不太好。
虽然是学霸，但江一程孤僻又难以接近，体育成绩也不好。之前，听说他同桌因为他的关系被打了，而他只保持沉默，就觉得这人太不够义气。
但是，江一程是他衍哥看上的人，他相信黎衍的眼光，所以，他要清除之前的印象，不带偏见重新认识这个人。
他抓了抓头皮，在江一程疑惑的目光中，极其不自然地说：“我跟老师说了，调位子跟你同桌，这样方便问问题。”
江一程“哦”了一声，没再给出多余反应。他收回目光，看向桌面上的课本。
陈谋松了口气，挺意外竟没有在江一程眼里看到戏谑嘲弄的神色，也没有被告之“我学习很忙，可能没办法帮你”之类的客套拒绝话述，毕竟江一程肯定也能感觉到他之前不太喜欢他。
而且像他这样的学渣，对学霸起不了正面作用，只会耽误宝贵的时间。就连他们班主任得知他要跟江一程同桌，都警告他安分点，别影响学霸学习。
“我不会的题问你，会不会影响你学习？”鬼使神差的，陈谋突然问道。
江一程没有转头看他，只淡淡说：“不会。”
陈谋：“……………………”
就挺意外，学霸对学渣不应该存在天然的鄙视？？为什么在江一程这边他一点也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