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折叠锻打（2）
为了节省时间，苏白让小老头把以前熔炼好的海绵铁给取了出来，塞进高炉里开始加热。
这是一块将近四公斤重的海绵铁块，在新式高炉的煅烧下，不到二十分钟就通红一片了。
夹出铁块，小老头抡起大锤就开始锤打了起来，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打铁声再次响起。
“锻打铁块不仅是成型就可以，这其中的过程就是通过锤打，不断排出铁块里的一些杂质和多余的碳。
铁器容易折断，就是因为杂质太多了，碳含量过高，导致铁器比较脆，硬，缺少了韧性。
多次折叠锻打可以有效的排出铁块里面的杂质，可以让铁块变得更加的纯粹，碳的流失虽然降低了硬度，但却获得了韧性。
如此一来，以后铁的发展就可以分为两个方向来进行，高碳和低碳。
高碳脆，但是硬度足够，低碳软，但是韧性强。
这个时候就可以安排上夹钢法了，用软铁包裹硬铁，使其同时具备两种金属特性的同时，就可以打造出比较优良的铁器了。
呃……
说的有点过于超前了，你们不能理解很正常，这我很抱歉，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看着小老头不停抡锤锻打烧红的铁块，苏白就在一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把自己对于铁器的一些见解都给说了出来。
但是当注意到树皮甚至是小老头眼里的茫然后，苏白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果然，饭还是要一口一口慢慢吃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一瞬间就吃成一个大胖子。
“没事！苏大爷你继续锻打吧！”
苏白无奈的摆摆手，认真做起了一位旁观者，目前能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剩下的还急不来，需要慢慢的去改进。
就这样，时间就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悄然间流逝，一直来到了下午五点多。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反复加热折叠锻打，那块铁锭已经完全大变样。
第一感觉就是份量减少了很多，原本四公斤的海绵铁，现在差不多只剩下了三公斤。
铁锭冷却下来后，表面开始出现一些像水波一样的纹路，这就是反复折叠锻打后的体现。
光是看着这块铁锭的色泽和外形，就能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
别说小老头这个几十年的老铁匠了，就是对此一窍不通的树皮，也看出来了这块铁锭的不同寻常。
“好东西！铁居然能变成这样，真是太好了！”
小老头激动无比的捧起了这块铁锭，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水波纹路，眼底满是迷醉之色。
“我的天！苏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树皮眼睛瞪大，凑上前去打量着那块铁锭，然后满脸震惊对着苏白说道，那眼神就像看外星人一样。
“因为我以前比较低调。”
苏白谦虚的笑了笑，说是低调，但是脸上的得意却愈发明显了。
“切~”
树皮有些无语的摇摇头，转而继续打量起铁锭来。
“苏大爷，你不测试一下吗？”
这时，苏白突然又说了一句，小老头一听连忙点头答应，找了两块石头垫底，把铁锭给放了上去。
重新抡起大铁锤，小老头面色上有了些许的紧张，他对准了铁锭中间落空的位置，用力一锤砸了下去。
铛！
一声巨响，两块垫底的石头瞬间被震碎，铁锭也被一锤给砸进了土里。
从泥土里把铁锭给抠出来后，几人都围了上来。
铁锭没有被砸断，甚至都没有弯曲，只有被砸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浅浅的锤印。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小老头激动坏了，捧着铁锭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树皮也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块花纹美丽的铁锭，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挂在腰上的短刀，顿时觉得不香了。
“这种铁要是打造成为武器，性能上肯定会非常出色！”
树皮也激动了，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不会有现在的这种表现。
铁器不就是铁器吗？够用就行，能切菜切肉就行。
但自从加入民兵队之后，经过了几次战斗的洗礼，树皮已经充分明白了一把好兵器的重要性。
关键时刻，一柄质量好一点的武器，是可以救命的。
“这还不够，这块铁锭的质量还能往上提升一些，需要继续锻打，至少反复折叠锻打五十次以上。”
这时，苏白给激动的几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这块铁锭的厚度至少有五公分，被折叠锻打了十来次，里面的杂质已经被排除了一部分，稍微有了一些韧性。
但是这还不够，如果锻打成比较狭长的刀剑，它还是很脆，比较容易折断。
被苏白这么一提醒，几人纷纷冷静了下来。
如果每件武器材料都要反复折叠锻打五十次以上，那么就必然要耗费掉更多的时间。
虽然新式高炉的燃烧温度提高了，但反复折叠锻打五十次以上，还是太过耗费时间了，还比较费人。
抡锤的只有小老头一个，他的年龄毕竟大了，平时制作那些粗铁器还勉强可以维持村里的需求，但要是都换成五十次锻打以上的精铁器，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是必然的结果，有得必有失，不可能所有事情都顺人如意。
“所以，我觉得苏大爷这里可以尝试招收一些学徒工匠了。”
正当几人皱眉深思产量问题的时候，苏白又给出了一条建议。
听到苏白这话，小老头豁然开朗，这不是挺简单的事情吗？当太过重视一件事情时，总喜欢去钻牛角尖。
“好小子！老头子我承认之前小看你了，别的我不敢说，以后你想要打造什么铁器尽管来找我，全部给你免费！”
小老头咧嘴笑了，伸手狂拍苏白的肩膀，那态度热情到不得了。
“呵呵……
我这也是为了咱们村子考虑，毕竟武器的好坏关系到大家的人身安全。
这里是苏家坡，是大家共同的家。
为了我们的家，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去想办法维护它。”
苏白呵呵一笑，短短一句话，就把自己的思想高度给提升上去了。
“好！说得非常好！”
很显然，小老头对于苏白这番话非常认同，如果不是年龄差距过大，这小老头估计要和苏白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旁边，树皮歪眉斜眼盯着苏白，他感觉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好像有点不同了，但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