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二五)潜入大和银行
那女人仅仅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急促的惊叫,后面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在李正阳的猛力打击下,她的整个人虽然仍在向前扑,脑袋却奇怪地向后极力地仰过去。紧接着,她就双臂张开,整个人就要向前扑倒在地下。
李正阳急忙抓住她后背的衣服,防止她在倒地的时候发出太大的声音。
但是被那女人一带,他手中托盘里的食物终于全部掉落在了地上。好在那些都不过都是放在精致的木质器皿里的寿司什么的,掉在地垫上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只是可惜了那些食物。
那女人昏头昏脑地趴在了地上,一时不能动弹。她背后的衣服被李正阳从她的一步裙里面揪了出来,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肌肤。
这时候,那两个混混也狼狈地从管道里面爬了出来。那个头头四下里打量着,一边惊疑不定地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而后面的那个混混在大口大口地喘了喘气之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那女人的后背,两只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咕哝道:“哟——西,这女人可真是白呀……”
“这是大和银行……”李正阳轻声说了句。
“纳尼?……”那两个混混登时瞪大了双眼。
“小点声行不?”李正阳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想把整栋楼的警卫都叫过来吗?”
他对那两个人吩咐道:“把这个女人绑起来,嘴里塞上抹布……”
这里显然是厨房附属的一个清洗间兼果蔬堆放杂物间。刚才那个女人大概就是从里面的厨房操作间里进来,准备取什么东西再出去的。而房间里的另外一道门,则是通往外面的走廊的。
两个人一边去找毛巾去绑那个躺在地上瘫软如泥的女人,一边嘟囔道:“听说这里戒备森严,根本就不可能进的来的……”
“我都进来过几次了……”李正阳得意地吹嘘道。
其实他也不过是前两天半夜的时候来这里踩过一次点,并且顺着刚才他们走过的那条下水道,试着走了一趟全程。当时他只是想办法确定是不是进得了这座大厦的里面,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当时并没有从下水道里钻出来过。
通往厨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李正阳走到门后听了一下,门外隐约传来一些轻松聊天的声音,大概是值夜班的厨师们正在相互闲聊。幸好他们没有发觉刚才这里所发生的响动。
李正阳又走到通往外面走廊的门后,竖着耳朵听了一听,发现外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声响。他又快步走到另一边的窗前,向大厦外面的院子和街道张望了一番。从他所在的窗户这里,能够看到夜色中大楼门前广场的一个小角以及远处栅栏外的一小部分街景。
他悄悄打开了一点窗户,什么动静也听不到,不禁十分不满地咕哝道:“这帮家伙的动作怎么这么慢……”按照他的测算和预想,此时那帮混混们应该已经吃完了,并且应该来这里开始找值班的警卫们的麻烦了。但是现在居然毫无声息——他们不会都喝晕了吧?
但是他的话音未落,忽然间就听到远处一个十分粗野的声音在嘶嚎着,紧接着传来了打斗和跑步的声音,但是由于距离太远了,听得不是很真切。
他这才放心——看来外面的那帮混混们终于跟保安们动上手了。
李正阳把窗子打开,极力向外张望,但是也还是只能看到小树后面广场的一个很小的角落,无法知道远处看不见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后没多久,只听得有人在走廊里高声喊了一句:“值班的警卫都跟我来,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了……伙计们,动作都快点儿……”
紧接着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三三两两的人就在门外的走廊里面跑动了起来,不时能听到警棍在地上拖拽、或者在墙壁上碰撞的声音——这个时代的警棍,多半都是近一人高的长木棍。
随后没多久,外面的喧哗声逐渐热闹了起来,还能听得到有人被打的惨叫声。
此时的走廊里倒是逐渐安静了下来。李正阳又等候了几秒钟,听到门外的走廊里再也没有什么响动了,于是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左右看了看,果然发现走廊里已空无一人。他于是冲身后那两个混混一摆手,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三个人从没进过这些平日里非请莫入的银行办公重地,当然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好在李正阳很快就发现,走廊的墙壁上贴有一张楼层平面示意图——这肯定是为了方便一些新来的员工以及重要的来宾而设置张贴的。
李正阳一把拽下那张贴有房间布置示意图的精致铁牌,一边走一边看,碰到有不认识的字就只好去问那两个混混。谁知那两个家伙也是不学无术,认得的樱花文字比他李正阳还少。
很快,三个人顺着走廊来到了一道装饰豪华气派的大办公室的门前。
门上贴有一张很考究的铭牌。但是那字李正阳却不认得,他身后的那个混混头头提醒了他一句:“这写的好像是业务经理的什么鬼地方……”
李正阳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要谈笔业务……”
大概是没想到这根本进不了外人的地方会有入侵者,李正阳试着一推门,惊讶地发现,这道门竟然根本就没有锁。
他进了业务经理办公室。不出意料,这里装饰豪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
李正阳快步走到大办公桌前,伸手一摸,发现桌子上的一杯已经喝掉了一半的咖啡还是温的,证明这里的主人可能是刚刚匆匆离去,以至于忘记了锁门。
办公室的内侧右墙角倚靠着一条北美洲特产的高等级枫木所制成的棒球棒,上面的黄金铭牌写的是英格力士语:“制造于山鹰”。
李正阳并不知道这球棒是特制的,价值一万多山鹰币。而山鹰币同樱花币当时的比价是一比八百。只有李正阳身后的那个混混头头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小声惊叹道:“乖乖,我在奢侈品店里面见过这个牌子的玩意儿,相当的贵哦!”
“那就带走吧……”李正阳笑着说道:“待会儿用完了,我就送给你……”
他们在办公室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大串钥匙,其中一把上面贴着“金库警卫室”的字样,其他并没有特别值钱的小件东西,也没有大笔的现金。于是李正阳就果断地带着那两个人出去。他手里提着那条棒球棍,继续沿着走廊往前走。
按照房间布置平面示意图的标注,在走廊的尽头右拐,果然看见了金库的大门,以及大门旁的警卫值班室。
“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李正阳对那两个家伙说道。
按照银行里面的规定,这里金库的警卫值班室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而且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值班室里的警卫都不许擅离岗位。
李正阳小心翼翼地紧握着那串钥匙上的所有钥匙,以免在这么空旷安静的走廊里面发出什么碰撞的声响。他把那片贴有“金库值班室”标签的钥匙轻轻地插进锁眼,然后再轻轻地这么一转,门居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李正阳率先冲了进去,迎面碰上一个正端着一壶茶水的警卫,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为了速度快。李正阳甚至没有抡起棒球棍,而是向前用力地一桶,准确地戳中了那个家伙的肝脏部位。这一下子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是最简洁有效的攻击手段。他戳中的力量很大,那家伙登时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立刻弯下了腰,手中的茶壶也掉了下来。
这个警卫是如此的痛苦,以至于茶壶里的开水溅到了他的身上,他都没有管,只顾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肝部,倒在地上把身体卷了起来——就像是个虾米一样地。
在李正阳一下戳翻一名警卫的同时,值班室里的另一名警卫正背对着值班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前无聊发呆。听见背后的声音,他遽然起身。
紧跟李正阳冲进来的两名混混,像两条饿狼一样地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那名警卫一开始还企图奋力反抗,但是两秒钟以后就只剩下了抱头挨揍的份儿了。
两个混混一通发泄,终于将那名警卫给揍得抱头跪地,不敢再试图起身——相对于李正阳一个照面就制服一名警卫来说,这两个人虽然十分卖力,却也花了不小的功夫才制服了另一个。
而且李正阳只是攻击了一下子,就能让一名警卫叫不出声来,那两个人奋力地拳打脚踢了半天,却打得另一名警卫嗷嗷直叫唤。
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眼见对手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精力充沛的一名混混还搬起了一把椅子,准备照着那警卫的头上砸下去。
“住手!”李正阳轻声断喝,制止了那家伙的暴行。
他走上前揪住那警卫的耳朵说道:“去把金库的大门打开!”
那人喘息着说道:“我们没有钥匙……只有值班经理或者是业务经理才有钥匙……”
李正阳转头对那两个混混说道:“他说他们没有钥匙……金库的警卫值班室居然没有钥匙?”接着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对那两个人说道:“上手段吧……”
两个混混于是上前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一顿暴打,打得那警卫嗷嗷的直叫唤。
“这么打是没效果的……”李正阳不满地摆了摆手,让那两个人退开。他亲自上前,从混混头目的手上接过一把尖刀,让他们分开他的双腿。然后把他的上半身扶起来,好让他能亲眼看见自己要做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挑开那人的裤带,将那人的小家伙的中间部分置于利刃之下,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还说没钥匙,我就让你短一截,然后就再短一截,一直切到没有……你有女朋友吗?”
亲眼目睹对自己的酷刑,这种情况下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此时李正阳手中的利刃已经开始稍稍用力,刀尖接触皮肤的部分渗出了一丝鲜血。
那警卫顿时慌了神,双手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在摆脱了那两名混混之后他就紧紧地抓住刀刃,哀求了半天。见到李正阳不为所动,他终于说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们钥匙在哪里……”
“我不要你告诉……”李正阳说道:“我要你们两个自己去开门……”
此时那个一照面就被击倒的警卫已经终于缓过一些来了。他挣扎着,顽强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依然捂着自己的肝部,背靠着一张木柜喘气,眼神绝望地看着这边。
李正阳看了他一眼,对另一个混混说道:“把刀尖放在他的眼珠子上……”
那混混会意,立即上前,卡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后脑顶在柜壁上。他知道李正阳这是在威胁对方,施加心理压力,而并不是要真的动刑。
黑道上的人都熟悉这种操作。其实真的一开始就给人动了刑,效果不见得就会更好。而没有动刑,却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动用酷刑的样子来。
这种巨大的威胁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往往比直接动刑更大。如果直接动刑,有些人往往还有了逆反心理——反正已经这样了,老子就还不屈服了,随便你怎么着吧。
李正阳随即阴狠地对那警卫说道:“想一想,就这么残废了是不是值得?这件事过后,你们大不了就是被解雇,不做这份工作了。但是如果残废了,那是多少钱都补不回来的了……”
他说完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不再废话。因为他知道,这句话相当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果然,那两个人想了没多久就屈服了,纷纷说道:“放开我们吧……我们去开门……”
李正阳随即收了刀,说道:“不要想跟我耍花样!只要我发现有什么不对,直接就会动手,而不会再威胁你们……”
两个警卫纷纷起身,去隐藏的壁柜里拿了钥匙,相互搀扶着走出房门,前往金库。
金库有两道门。第一道是非常结实的铁栅栏门。铁栅栏门的后面,则是厚重的金属门。
李正阳清楚,这座大厦里面虽然已经通了电,但是现代化的报警设备肯定是没有的,最多只有警铃。但是此时大部分的警卫已经都被吸引到了大厦门前的广场上,跟那帮混混打成了一团,就是有警铃也听不见。现在他们只要打开了这座金库的门,他们马上就可以拿了钱撤走。
其实就算是外面的那帮警卫们听到了警铃声,立刻回撤,也是赶不上他们的了。
在铁栅栏门前,一名警卫迟疑着对李正阳说道:“你们就算拿了钱,其实也是出不去的,外面有很多警卫,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李正阳温柔地对他们说道:“不要担心我们,还是先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
另一个警卫说道:“这道门需要两个人各拿一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开……”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混混头目暴躁地叫道:“瞎啰嗦什么?到底开不开门?”
话没说完,他已经抢过了李正阳手中的棒球棍,一棍子砸在了那人的左小臂上。
那人闷哼了一声,痛得浑身一阵哆嗦,终于不再说话拖时间了。
两名警卫很快就打开了两道门,并没有警铃声发出来。看来,这两个家伙还是首先顾忌自己的安全问题的。
金库里面很大,三面墙都是非常结实的金属保险柜子,而且房屋的中间也是一排一排,像书架一样排列成行的保险柜子。它们全部都是同样规格,几乎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一般的人就算到了这里,面对这些异常沉重结实的柜子,也是束手无策的。但是有拿着钥匙的警卫在,这些可就都不是问题了。
钱太多,他们只打开了其中的三个保险柜。李正阳提着一箱子钱就往外走。那两个混混企图一人带上两个箱子,李正阳就笑道:“等会儿我看你们怎么跑,人不能太贪心!”
两个混混一想也是,只好把那两个警卫都打晕,然后一人提了一箱子钱,就跟着李正阳往外跑。他们当然不会沿着走廊一直跑去大门口——因为此时,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的热闹了——这大概是外面的那群混混在同警卫们一通乱打之后,也纷纷作鸟兽散了。
李正阳跑到刚才他们所进来的那个杂物间,躺在地上的那个女招待已经醒来,正在几名穿着厨师服装的人的帮助下坐起来。他们正嚷嚷着说是要叫保安,并七手八脚地帮那女人解绳索。
这伙人一冲进门来就凶神恶煞一般地叫喊着,把那帮厨师们都给吓傻了。
李正阳根本不理这帮人,也不再理睬他的两个临时同伙。他一个人冲在最前面,飞速地穿过另一道门进了厨房的操作间。那两个混混还不忘了挥舞手中的钱箱,对厨师们一顿拳打脚踢。
等他们追进操作间的时候,看见李正阳已经独自一人,打开了通往外面草坪的一扇用来进货的大门,正在向外狂奔。
两个混混一边暗骂李正阳不厚道,只顾一个人逃跑,一边加速狂奔。
他们刚冲出门外,远处的警卫们就发现了他们,一边叫喊着,一边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李正阳冲在最前面。
当他跑到临街的护栏边之前的那一刻,他先就把手中的钱箱奋力地一扔,一下子就丢过了高高的栏杆,落在了外面的大街上。然后李正阳窜上去,手脚并用地翻越栅栏。而那两个落后了的混混显然慢了许多,在他们追上李正阳之前,就被几名从侧面包抄过来的保安给截住了。
这两个混混高喊着含混不清的话语,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凶器和钱箱,跟保安们撕打。但是李正阳才不会理会他们。他一头冲进夜幕黑暗的大街,向最开始钻地沟的那个地方狂奔而去。
那里果然有几匹马正在等着他。李正阳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从看马的人手里抢过一截缰绳,对那人说道:“你们那两个兄弟可能有麻烦,你赶紧去接应一下!”
话没说完,他已经拍马冲了出去。那个留在原地的家伙还懵懵懂懂,听他这么说连忙应道:“好的,我马上去接他们……”
这家伙也上了一匹马,带着另外几匹马向李正阳相反的方向上冲。可是没多久他就看见,原来跟着李正阳钻地沟的那两个家伙已经倒了霉了,正被团团围上来的保安们摁在了地上。而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银行警卫们正挥舞着棍棒,从四面八方赶来。
这个骑马的也是生猛,大吼一声,带着几匹马就向前冲,企图营救他的那两个同伴。
李正阳可不管这些。他纵马狂奔。
黑夜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十分安静。李正阳很快就赶到了银都广场的附近。
当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广场附近的时候,看见那里的冲突已经接近了尾声。大批从银都大厦里面赶出来的保安们,正在追打刚才挑衅他们的那些混混。
双方的吼声在空旷安静的夜空中回响。
李正阳可不管这场群架谁能打得赢、谁又会打输。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偷偷摸摸地来这里,抢了钱就走的,现在看起来却只能是硬冲了。他打马狂奔,几名保安看见他准备上前拦截,但是又有谁是能挡得住一匹狂奔的烈马的?
广场的正中停着一架粗糙简陋的飞机,周边有两道护栏,但是原本值班守护飞机的保安此时都不在——大概是因为之前遭遇到一群混混的袭击之后,他们都赶去支援自己的同伴去了。
李正阳纵马撞倒飞机周边的护栏——反正都是用木桩临时拉起来的——疯狂地一直冲到了飞机的旁边,马还没被完全勒停,他就已经从马上翻身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