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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四十四)绑了齐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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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一直激战到夜幕降临。卡尔博诺夫斯基眼看士兵疲惫,攻击乏力,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只好下令先退下来再说。

    此时的城墙上,墨阳城保卫者们的身影也是稀稀拉拉的了。远远看去,似乎已经没有多少人是还能保持着站立姿态的。

    经过一整天的激战,在不断得到市民百姓补充的情况下,城头的守卫者还是伤亡极其惨重。早上还是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城墙上,到了黄昏的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阵亡了。

    卡尔博诺夫斯基远远看向城头,皎洁的月光下,墨阳城显得十分的安静,除了残破的还在燃烧的旗帜在随风飘扬之外,似乎已经是死城一座了。

    他甚至有种错觉,如果现在再一次回师墨阳城的话,似乎可以直接就登城而入了。因为从现在的视觉上看起来,抵抗者应该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才对。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也仅仅就是一个错觉而已。只要他一回去,那些抵抗者们就会又从各个乱七八糟的角落里面冒出来,狠狠地打击他的部队。

    今天一整天,他无数次有过这样的错觉——觉得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劲儿,那城头的顽抗者们肯定就会撑不住了——但是,每一次的进攻,他都被挫败了。

    夕阳下、晚风中,这座破落的小城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摇摇欲坠,但是它顽固得简直就跟砸不烂的鹅卵石一样,非常固执地守护着它里面的子民。

    城里没有什么大军,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手段。当二十万大军像潮水一样地扑向它的时候,它里面的人就会涌出来,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来进行抵抗。

    那一桶桶滚开的稀粥和油料,兜头而下;那一个个神鬼莫测的弓箭手,沉着冷静地杀伤着入侵者中最宝贵、最英勇的战士;那一支支火箭、一个个火把,总是出人意料地落入人群中密集的地方,点燃起无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它看上总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但是只要你去攻打它,它的城墙上就会涌出一批又一批可怕的守护者,给予侵略者以致命的打击。

    整整一天的战斗,除了城下到处堆满的尸体之外,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库尔斯特拉人,不仅毫无进展而且一无所获。

    一想到城里的那个指挥者还是个小孩子,卡尔博诺夫斯基元帅就心里非常的恼火,但是又毫无办法。

    “妈的,这小鬼东西,简直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他在心里愤愤地想道。

    小强这种生物的确是非常令人讨厌的。当你使用传统武器——拖鞋——对它一顿乱拍乱打,到最后不耐烦地胡踢瞎踹,你会发现,它依然活蹦乱跳地满地乱爬乱钻。

    卡尔博诺夫斯基现在觉得,江小龙就是一只令人感到特别特别讨厌的小强。

    经过一番沉思,他对属下的将军们说道:“明天!明天一大早,咱们就把所有各城门附近的军队全都集中到南门来。我要集中所有的力量,强攻南门。我要一直到打到城里没一个活着的人为止。记住:明天,我们一定要叫他们好看!”

    墨阳城内。

    齐元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找到江小龙,气急败坏地说道:“不行了,不行了。这仗明天要是再这样打下去的话,我们绝对是承受不住的了。大帅,你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江小龙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急匆匆地对他说道:“你跑哪里去了,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赶紧的,把你手上的预备队全都给我召集起来,越快越好!”

    “好的,大帅!”齐元直转身要走,但是忽地又站住了脚步,疑虑重重地转头问江小龙道:“你要做什么?……他们不是已经撤远了吗?”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揍他们了!”江小龙瞪着眼睛说道:“老子特么的挨打挨了一天了,怎么着排队也该轮到他们挨揍了吧?”

    “你还想搞一次夜袭?”齐元直疑惑地说道:“你不会吧?……你真是要搞?”

    “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的小祖宗!”齐元直简直要带着哭腔了,指着城墙外面说道:“我们整座城,估计也就只剩下我手中的这两千来人了。而南面城外我们的正面,他们至少还有几万人。你把这些人都带去了,万一突袭不成功,这城里可就真的是完全空了啊!”

    江小龙有些不耐烦。他没工夫去做齐元直的工作,转身对吴浩雄说道:“太守大人劳累了一天,需要休息了。辛苦你把他安顿好之后,然后立刻来南门找我。”

    接着,他又语速很快地吩咐道:“动作要快!那帮家伙这会儿肯定是在喝酒吃饭。这是他们警惕性最差的时候。而且他们绝对以为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反击的力量了。这个时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还会再一次打上门去的。”

    “是,大帅!”吴浩雄毫不迟疑地命令亲兵们,将正大声呼喊、企图阻止江小龙行动的齐元直给强行架走。

    他本来是齐元直的手下,一直以来都非常的忠实于齐元直的。但是眼下值此非常时期,他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哪怕是对齐大人的不敬和不尊重。

    就连头脑简单的他也都看出来了,齐元直一介文人,虽然是个受到老百姓拥戴的好官、清官。但是在眼前这种残酷的战争局势之中,他明显缺乏魄力,缺乏决断,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也缺乏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维、计谋和诡计。

    真的要想在这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来,还得是跟着江小龙大帅才靠谱——尽管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经过这么多场惨烈的战斗,吴浩雄现在认定,只要是江小龙决定的,那就是没错的。

    不管他下达的命令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好理解、多么的乱七八糟甚至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反正你无条件地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就对了。

    吴浩雄一介武夫,脑子简单,但是一旦认定怎么做是对的,他就会坚决果断,而且义无反顾地执行。实际上他对齐元直的忠心一点都没有变——但是他认定了一条——江小龙的命令是绝对有道理,一定要无条件执行到底,无论是谁,阻挡江小龙的命令就是不行。

    所以他不管齐元直怎么挣扎嚎叫、甚至吐口水骂他,他都不为所动。他命令亲兵们像拎着一只大粽子一样地,七手八脚地把齐元直大人给捆着抬走了。

    当他目送亲兵们抬走齐元直之后,回头再看时,江小龙却已经不见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江小龙正是急着要用人的时候,心中不禁大急。恰好看见预备队的军官们正在大声呼喊集合,并开始清点人数。他于是钻进混乱拥挤的人流去找,果然找到了正在南门箭楼下面街道上的江小龙。

    他立刻跑上前去,大声喊道:“大帅!吴浩雄前来报到!”

    江小龙没工夫理他,只伸手在他的胸前捶了一拳,表示打了招呼和安慰。

    他接着对多伦福德说道:“清点好人数没有?还有多少马匹?每个人都收集到足够的箭矢没有?告诉他们,至少要给我带四壶箭,强调一下,是每个人!——等到突击进了敌人大营的时候,你无论带多少箭,到最后都只会恨带的太少,而绝不会说多到用不完的。”

    他又转头对赵树勇问道:“飞羽营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告诉他们,无论如何,必须要再辛苦一下。胜利就在眼前。我们还是要充当这次偷袭的尖刀。一定要咬牙坚持。”

    “我知道他们现在的体力消耗都很大。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把辣椒,再发一碗酒,你要看着他们每个人吃完辣椒并喝完酒。我要让他们绝对的兴奋起来!”

    随后他又吩咐道:“把所有的毒箭都带上。你和申屠豹,还有几个箭法特别好的,心理状态特别稳定可靠的,紧紧跟着我。把毒箭给你们这几个人每个人分一下。记住,带毒箭的人一定要紧跟着我,这次我们非要叫他们好看不可。”

    申屠豹嗷嗷叫了起来,满脸的兴奋之色。

    他也觉得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其他几个站在附近的飞羽营的神箭手们也跟着嚎叫了起来。——这是一种类似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中大奖似的兴奋。

    他们的嚎叫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侧目,纷纷交头接耳地猜测着马上将要采取的是什么行动。

    “飞羽营的,每个人都要有一匹马哈!——要好马!”江小龙继续冷静地说道。

    赵树勇回话道:“可是大帅!飞羽营只剩下一百五十来号人了,您这是飞蛾扑火啊!我敢说,不到十分钟,咱们就全都躺下了。”

    江小龙皱了皱眉头。吴浩雄马上就想冲上前去绑赵树勇,就像处理齐元直那样。他现在心里就是一股子冲动——谁特么的敢于反对江小龙大帅,甚至是向大帅提出质疑什么的,老子就要绑谁!——绝不含糊!

    但是江小龙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的冲动了似的,没回头就摆手拍了他一下他的胸膛,示意吴浩雄不要轻举妄动。

    赵树勇不是齐元直。齐元直的反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魄力的人是做不出非常冒险的决断的。但是赵树勇不同。他很冷静,也很冷酷。发牢骚,不过是他在常年独自流浪的生涯之中所养成的一个怪癖,是他用来自我解闷的一个独特的方式而已,根本不用担心他。

    到时候只要一动起手来,这个家伙比谁都要心狠手辣。

    在江小龙看来,赵树勇的许多牢骚话可能未必都经过了他的脑子,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有可能在他看似心不在焉地发着牢骚的时候,他的内心里却正在阴险地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最快地割断某个人的咽喉,或者是如何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直接弄死对方的首领呢。

    而且他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能不重视。上次他们偷袭敌军大寨的时候,江小龙所带领的人数较少的前锋尖刀小队,就曾经多次陷入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

    ——别看他们事后大胜而归,很是风光。那只是他们的运气很不错而已。其实在那天晚上,他们有几次是真的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事后想想,这还真是一个要特别注意的问题。

    江小龙略微想了一下,对吴浩雄说道:“你去预备队里面挑选二百名能打的,每人配一匹马。告诉他们,从现在起,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紧紧跟着我们的飞羽营尖刀小队。”

    这时候,多伦福德已经返回来了。江小龙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没等多伦福德开口就一摆手,说道:“我们走!”

    多伦福德不是齐元直。他是个职业军人,虽然性格保守了一点,但是绝对不想失败。经过这一整天的抵抗,他看明白了江小龙之前所做的每一项准备工作的重要性。

    另外一点就是,江小龙说得对。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现在还不能抓住时机做点什么的话,不难想象,明天他们是绝对撑不过去的,连一个上午都不可能。

    所以,现在江小龙的吩咐他很是认同,没有丝毫的反对意见。

    江小龙带着这些军官骨干们一边走向飞羽营的集结地,一边简单地布置道:“我刚才已经在城墙上大致看了一圈儿了。”

    “南城门口的外面堆着好几辆已经被打废了的攻城车。我们从那里是出不去的,因为门已经从外面给完全堵死了。东门、西门的情况也都不太好。唯有北门,今天的战斗没有那么的激烈。咱们可以从那里出去。”

    “只要出了城门,咱们绕开北门的敌军营,跑到南门去。从侧面或者后面打进去,肯定不会有暗哨。老子今晚一定要活捉了那个什么卡脖子司机大元帅。”

    “我也要去!”一个声音已经非常嘶哑的女声在江小龙的背后响起。

    他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韩秋雪。只见她满身血污,衣甲破碎,头发被汗水浸透,十分凌乱,有几缕秀发还贴在了脸上和秀长的脖子上。她高耸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

    “我们都要去!”在韩秋雪的身后站着一群妇女和老人,手里提着各式兵器。他们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但是神情十分的坚定。

    江小龙摇摇头淡然说道:“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很危险的。”

    “这种突袭是一把双刃剑。一旦不成功,我们就全都会死在那里。你们还是留在城里吧。万一我们失败了,明天的战斗可就全靠你们了。”

    “哼!你们要是死了,我们明天还有可能顶得住吗?还有可能活的下来吗?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韩秋雪目光怨毒凶狠,从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对身后的那群人挥了挥手,吼道:“我们走!就知道这帮家伙还是看不上我们……”

    江小龙目送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摇摇头说道:“真是一只……不,是一群母老虎!”——但是他不能带上这些人,尽管他们现在很缺人手,可是这些妇女老人体力经过一天的战斗之后,现在的体力都已经很差了。而突击行动是非常需要体力的活儿。

    紧张有序的准备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两千多人的部队开始向北门进发。很多事情看起来十分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此时明月高悬,对隐蔽接近敌人的行动非常的不利。人们尽量缓慢地推开了沉重的北城门,希望能把开门的声音降到最低。部队悄无声息地鱼贯出了城,尽量沿着月光照不到的城墙根儿下的黑影中行进。所有的人都不允许打火把,也不允许出声。

    城墙根儿下的地面上到处都堆满了尸体、破碎的云梯和各种丢弃的武器,在黑暗中,人们走得是磕磕绊绊的。

    好在很多人是参加过前一次的偷袭行动的。他们都有经验,都知道尽量穿黑色的衣服,准备好了可以绑在左臂上的白色毛巾或者布条什么的。人人嘴里含着一根细棍或者钱币,用布条扎住了马嘴等等,这一系列的隐蔽措施大家现在都已经心知肚明。

    在上次成功地进行了一次突袭之后,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那一次的胜利。其中的经验和隐蔽接敌的各种小技巧,更是被官兵和市民们所津津乐道。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包括市井里的普通老百姓们、甚至是小孩子——也都已经熟知了每一个所需要注意的细节。

    江小龙的特种突击和悄然接近偷袭的战术理念,已经根植于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的内心。

    但是眼下的行动还是非常困难的——满地堆积的尸体、石头、被打断的残破的云梯以及各种各样的兵器和废弃的攻城器械等等,让人们行走得非常艰难,不时有人被绊倒在地,甚至被地上的兵器所割伤。连马都不断地闪腿或者打跪。

    一路上他们还不断地碰到各种伤兵。有的哼哼唧唧的,有的一看见他们就大喊大叫起来。他们不得不迅速上前解决掉这些还活着的人——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因为根本就没有时间、没有人手也没有精力去分门别类地管理他们。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好不容易才绕过了北面和西面两个敌人的大营所能看到的角度。准备要偷袭的突击部队开始悄然行动,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渡过护城河。

    此时的护城河里,散乱地遍布着已经散了架的战车和简易桥、木筏子的残骸,更多的是人或者马的尸体。令人庆幸的是,早先他们这些守卫者们在河里所布下的带铁钩和钉子的渔网,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被北洋海盗人给拆除完了,否则的话,他们的行动将更加的困难。

    先头部队首先靠木筏子渡过一些人去,然后两边开始架设简易的桥梁,为了让桥梁更加的稳固,他们把北洋海盗人丢弃的木料都用上了。

    为了加快过河的时间,他们等不及架设桥梁的成功。所有能用的木筏子全部都用上了,一刻不停地向对岸运送着人、马匹以及各种装备。一直折腾了大约半小个多小时,部队才全部渡过护城河去。

    由于担心被对方提早发现,已经渡过河的部队都是先缓缓地散开隐蔽起来,等待后续的全部人马都过了河以后,再悄悄地重新集结。

    赵树勇派出几个精干的人员,轻装到前面去探路。他仔细地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凡是路上所有比较容易藏人的地形、地貌——包括突出的、凹陷的地形以及树林、草堆等等的阴暗处,都要特别注意进行预先的迂回侦查,以防被对方可能布设的暗哨所发现。

    万一途中发现了敌人的暗哨,他们必须要在敌哨做出反应之前,就干净利落地消灭他们。否则一旦被他们发出预警,后果就不堪设想。

    部队从北面和西面两个敌军的大军营中间穿过。为了保证偷袭的隐蔽性,他们曲曲折折地绕道,走得相当的辛苦。

    由于人数众多,难免会有人磕磕碰碰或被绊倒,甚至还有人会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来,每当这个时候,立即就会引来周边战友们的怒目相视,甚至有军官不惜拔刀威胁。每个人都知道,一旦被敌人发觉,他们面临的危险和困难都会呈几何倍数地增加。

    他们一路走了大约三十多里地,才终于穿过西面和北面的敌人大营,绕到了南门敌军大寨的正后方。

    这里的防守十分的松懈,北洋海盗人做梦也想不到,危险会来自于他们的身后。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中,一场大屠杀的惨剧已经缓缓地悄然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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