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英雄救美上
“散了散了~都别看了!”捕头衙差们驱赶着看热闹的百姓。
温如沐见状,便松手一推方盛硕,他一边整理衣服拍顺褶皱痕迹一边心疼的自言自语:“这料子贵成这样,怎么一碰就皱皱巴巴…”
“有人举报此地有人仗势欺人聚众闹事。把这些人全部都带回去!”领头差大哥下令。
方盛硕为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走到捕头旁边说道:“赵捕头!多带些围观百姓去帮忙做个见证哈。”
就这样,胭脂铺的老板和方府的所有人连带着温如沐和一帮子围观群众,都被一起带回了平遥府。
温如沐扶额无奈兴叹:“跟官府杠上了是吧?明天我就找大师给看看去,真服了”
平遥府司内,方盛硕站在堂下双手叉腰,昂首挺胸。
梁廉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缘由,表面端庄,心里把方盛硕骂了个遍。
这样的案子本不用他亲自审理的,可刚才方盛硕差人去他府邸去请,毕竟他爹是第一富商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碍于方豪锦的面子他只得过来走走过场。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茗乐坊的舞伎婉儿。
杜斯文前几日去茗乐坊逍遥看歌舞的时候,婉儿正在领舞,这无良货色便对婉儿垂涎,可人家是舞姬,只卖艺。
谁知这杜斯文喝了些黄汤马尿,大庭广众之下就要强取豪夺,幸得众人劝阻之下恶行未果。可他却并不死心,得知婉儿的父亲一家胭脂铺做给各大楼坊的送货人,就想要通过他父亲买婉儿养在外头做情妇。
虽然穷苦人家,可他们自尊自爱,高风峻节,当然不从。
他软磨无用,就想着来硬的。杜斯文可是平城里臭名昭彰的爷,胭脂铺老板还想仰仗他拉拉关系,就与杜斯文蛇鼠一窝,帮助他扣下了婉儿父亲殴打折辱,以此逼迫婉儿就范。
她实在委屈不甘决心上告,于是等到放告日,便找状师细细写了杜斯文的恶行,向平遥府递上了状子。
何为官官相护?可这状子还没被呈到梁大人的手里,就被审状子的参事们给扣下,偷偷告知了杜家。此事被这恶霸知道之后,便喊人把她们父女二人打了个一通,婉儿的父亲第二日就因伤重不治,去世了。
她自己到现在还浑是伤。
方盛硕这小子,平日里总去茗乐坊吃酒听曲儿。与坊里的姑娘都甚是熟络各个都当成姐妹好友一般。
听说了婉儿的事,愤慨万分。
坊里的妈妈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命所有人默不作声不再去招惹。可方盛硕这气性可不是随说不管就不管的人,想着定要为婉儿讨个公道。
知道婉儿上状无果,为防他们小事化了官官相护,只得先把事情闹大,反正他纨绔子弟的名声在外,虱子多了不怕痒。于是就有了刚才大闹胭脂铺的一幕。
方盛嚼着甘蔗片,把残渣吐在了家丁手里,又拿一块。
“梁大人,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我问王老头给湘湘姑娘定了一盒焉支山胭脂,等了整整一月还不见送,咱们自然要去询问讨个公道。”他边嚼边吸口水。
“去了之后老板非说没有,只得叫王老头出来对质,可他们说王老头前几日就死了。谁信啊,这不是搞本少爷么?我堂堂方家四少,难道会讹你一盒胭脂!?早说没有的话,小爷就去别家定了,不至于白白浪费我一月之久。害的佳人与我恼了几日不理,我去怪谁去?”
“大人明鉴啊,小的小本生意,最近确实没接过方少爷的单子啊。这焉支山胭脂要从边境进,货又贵又稀少,小人要是接了是万万不会漏记的。”胭脂铺老板跪在他脚边大呼冤枉。
方盛硕一脸傲娇:“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分明同你家伙计王老头定了的。”
“大人明鉴,这王老头就是个送货的不管生意买卖啊~”
“你把他喊出来与本少爷对峙~”
“这~这~王老头前几日突发恶疾死了,人都埋了…”
方盛硕一口甘蔗吐在胭脂铺老板脸上:“前几日小爷还看到他给茗乐坊送胭脂,那老头身体健壮无病无灾的,这几日就死了~谁信呀。”
老板吓得一抖一抖,脑子里乌七八糟,辩到:“小的不敢欺瞒啊,人就被埋在东郊外的坟地里,还是小的还亲手掘的墓写的碑呐。”
“赵铺头带人去找尸体,估摸着很快就回来了。二位都先不用着急,一会自有分晓。”梁廉走到方盛硕旁边拒绝了他递来的甘蔗片假笑:“贤侄不用为此等小事大动干戈,再说了,这样审案流程不合规矩,何必非要在公休日闹这么一出,若是被令尊知道了,免不得一顿教训不是。”
“大人别拿我爹压我,换成平日您定要以公务繁忙随便找人搪塞小侄,不如休日直接去府上接您。小侄可不是蔑视法纪,实在是受了欺负心里过不去,只得找您这公正无私、明镜高悬的青天老爷讨回公道才行。”
梁廉的白眼都翻上天了。
“您根本不用担心影响兄弟们休息和工作的积极性,我是给足了大伙儿劳务的,有偿上值嘛,看大家的积极性多高~”他边说边打量着四周的官差们。
“可不是么,我堂堂府司都好久没见手下人这么全乎过了。”梁廉低声嘟囔:“你这一天给的比他们的月钱了都多,有钱能使鬼推磨呗~”
“应该的,应该的。多辛苦啊大家。”方盛硕对着留下来的官差兄弟们笑着作揖,衙役们回礼纷纷捂嘴偷笑。
“咳咳~”梁大人见状清了清嗓子,笑容灿烂的捕快们一下子都严肃起来。
温如沐靠在前边儿,既来之则安之。看着是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就以看好戏的心态瞧瞧这富家子弟和府司大人的表演。
还没等他们再多说几句,官差就用草席抬着一具尸体放进了堂内。
“大人,人抬回来了,确实是王老头没错。”捕头回禀到:“只不过,这人应该不是暴病而亡。”
“仵作,过去看看。”梁廉捂住口鼻,回到堂上坐好。
仵作检查了一番如实回答:“大人,死者面部头部全身多处淤伤骨折,致命伤是后脑被钝器击打,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五六日前,乃生前被人殴打所致,非自然死亡。”
“呦呦呦~皇城脚下治安如此严明,竟然会出如此大事?梁大人,小侄阴差阳错的给你破了一桩命案,这可是业绩啊~”方盛硕假装惊诧,捂着嘴指着跪在一旁的胭脂铺老板:“你不是说他是病死的,还是你亲手埋的嘛?现在你如何解释?
“好小子啊,就是这么当老板的,真歹毒啊~”
梁廉一拍惊堂木:“好大的胆子,老实交代!”
胭脂铺老板已经抖的直不起身了,趴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人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莫要狡辩!刚才你还说王老头突发恶疾你亲手埋葬。现在人浑身是伤摆在你面前,你却说不出个一二了?”
“来人呐,给我打,打到他实话实说为止。”梁廉心里嘀咕:“真让方家这小子掏着了,还是宗命案。”说罢,扔下两只红头签,整整二十大板。
“大人饶命啊!~”胭脂铺的被官差拖到板凳上,伴随着他的惨叫杖棍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臀上,约莫第七八下的时候,他叫爹喊娘的一咕噜把前因后果全部交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