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毒发

    肃华犯病了，在审问完原万荣的当夜。

    张太行正巧奉命去别院看镜风，急忙叫了周太医进宫为皇上诊治，命人通知了立春赶回。

    宫里知道肃华隐疾的人不多，张太行、卫羽、王内侍、纯妃还有就是周太医。巫医没有跟肃华来平，他一直留在黔州生活顺便帮助肃华找能根治蛊毒的法子。

    纯妃是肃华在王府就纳的第一位侧妃，她的父亲原是原蜀州总府司也是如今的吏部司长韩宏升。这姑娘温婉贤淑一直陪伴肃华至今，所以知道内情。王内侍与卫羽作为肃华身边最贴心最亲近的人则不用多说。

    而这周太医，作为太医署的副司长，是肃华挑亲自选的值得信任之人，以备不时之需遇到特殊情况他也能及时的帮皇上用药搪塞众人。

    立春得知消息后，匆忙赶回宫中。

    寝殿内，肃华紧闭双眼眉头紧皱，细密的汗珠布满苍白的脸，他紧紧抓着被子牙齿咬的腮帮子都鼓鼓的。立春轻轻拂开他贴在一起的双眉，使得肃华的表情稍微舒展了一些，他知道是她来了，一下子心安了许多。

    在王府的时候立春是吃过这蛇蛊毒的苦的，即使她体质特殊，蛊毒对她的伤害要比对其他人低出很多，但她依旧能记起这毒发作时的痛苦。

    肃华忍受这样的辛苦断断续续十几年了，这对他的身体和精神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和折磨。周太医在熬药，还是要拿立春的血做药引，这还是目前治疗他的蛊毒见效最好药。

    药已经煎好，周太医为立春取血：“劳烦姑娘忍着，胳膊上的口子要好得快些。”

    “不妨事的，我耐疼，您比我有分寸。”

    精致细小的匕首轻轻划过她的胳膊，鲜红的血顺着锋利的刀尖流进了药碗中。周太医为立春上药包扎好了伤口，把药递给了她：“姑娘喂皇上服下吧。”

    她把肃华扶起来，看着他很是听话的靠在枕头上张嘴一口口把药喝下。

    碗里的药见底，周太医安心的收拾东西退出寝殿在外殿候着。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肃华的状态慢慢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血色，表情不再拧巴着。

    每次肃华毒发时，立春总是不厌其烦的讲一些有意思的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她总是要讲，想要说些什么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再跟你说说盛景他老爹以前的风流韵事吧，前些年中秋他家从江南进了一大批活蟹，喊我去蹭饭。那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吃着吃着忽然门外一番聒噪，一个女子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方府大门前喧闹不止，驱赶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用。”

    “她非说是中秋佳节，要带孩子跟爹爹团聚，哭天喊地，闹得街坊四邻不得安生。方家多要脸面的，怕大家说闲话，大夫人也实在没办法就先给带进府里了。方老板坐在那里一脸尴尬，众人却好像见怪不怪似的没多大反应。”

    “这女子，说是方豪锦在杭州出差时认识的，二人如何相识又如何那啥到一起（此处少儿不宜省略五百字），听得我是津津有味。”

    “这少妇虽有一定年纪，但美艳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儿。千里迢迢特意赶来，是因为最近一年方豪锦都都没有给她过银钱生活费了，好吃好喝惯了一下子手里没钱只能撕破脸皮一路北上，到找方家要上一笔。”立春边说边咂嘴：“啧啧，这男人呐，没法说~”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肃华轻轻抽了抽嘴角。

    “他们全家都把筷子放下，等着看方豪锦和大夫人的脸色，只有我在一旁吃得很香。”

    “只是很是为府里的三四个夫人姨娘，六七个儿女感到伤心。盛景却一副早已在商贾富家深宅大院看清一切的语气调侃道着。”

    “她问我：‘不说和我爹有染的女子有多少，你只管猜猜我爹到目前确认的儿女有多少个？’我数了数在府中的盛景六个兄弟姐妹，又看看了当下的情况，伸出手来竖起两根手指大胆的预测了一波。”

    说着立春就竖起两个手指杵在躺着的肃华眼睛前边也不管他看不看的见晃了几晃。

    “我问，十二个得有吧？”

    “我们立春果然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当我惊叹于自己的预测能力之时，她默默地把我另一只手也拎了起来扳开了食指和中指……”

    “二十二~”肃华的立春异口同声道。

    “皇上！你醒啦~还难受吗？”立春急忙用另一只没被拉住的手去摸他的额头和脸。他轻轻睁开眼睛挤出一个微笑：“有你我能不好么？你得多交点新朋友听点新故事。这些事朕都听烂了。”

    “我去哪认识什么新朋友呀。老故事多有嚼头，不爱听这个，下次给你讲炎黄二帝商秦春秋三国演义什么的~”她掖好了他的被角就跑去喊周太医了。

    肃华躺在那里咳了咳：“那还是讲讲这些闲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