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梅宝儿在路上（4）

    天还昏黑的时候，已经有从城里各处来的菜贩到这里等了，打听着各处的售卖情况，哪个菜买得比较好，今日可以多进些，哪家要置办宴席了，可以到那碰碰运气，只卖菜这一项也有许多外行人所不知道的情报。

    梅宝儿也醒了，悄悄爬出来，混在其中，四处走着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感觉身子慢慢热起来，跟着某个面善的菜贩后面，看他到从城外来的菜农那里买菜，她就趁着话头问一句是不是从城北门来的，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捎她一程。

    其中从城北门来的正忙着的菜农随口就应了，等忙完了，才发现自己驴车前蹲了个正啃着隔夜烧饼的小孩。明明看样子就是很普通的烧饼，可在他吃的喷香的架势下，腹中顿感空虚，咽了咽口水，颠了颠今日进项决定先去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再回家。

    “嘿，小子，我要去吃街口田家的阳春面，要等一会儿才回，你去吗？”

    梅宝儿有些被噎到了，捶了捶胸口，把最后一口烧饼咽下去，点头，“嗯。”跟在菜农的驴车后面走。

    到了街口田家面摊上尽是刚刚卖完菜的菜农，大多都只要了最便宜的阳春面，面摊主人家是一对三十岁上下的夫妻俩，一个人下早已提前准备好的面条，一个人收碗、擦桌子、招呼客人，具是手脚麻利。

    干吃了一个烧饼，梅宝儿锤着胸口，还是觉得噎得慌，便奢侈一把，要了一文钱的面汤，用袖子垫着捧着大瓷碗，蹲在驴车一侧，边吹边溜着碗边喝面汤，最后贴在碗底的一根面条都没有放过，用手扒拉一下吃完了。

    菜农吃面可比梅宝儿快多了，只不过看他这么个小孩子吃的慢，等了一会，就当作缓一缓了。

    梅宝儿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把大瓷碗放到面摊的洗碗木盆里，在菜农大叔的允许下，坐上了驴车。

    从北门出了城，太阳才升起来，有灌木草丛的地方还结着一层薄雾，不知名鸟儿也像刚睡醒一样，飞得懒洋洋、慢悠悠的。

    “小子，你一个人出城要去哪啊？”驴车走得不快，也快不了，菜农大叔觉得难得有个人一道走，就闲聊一下。

    “去京城。”坐在驴车上，梅宝儿晃哒着自己的小细腿，肚子里暖洋洋的。

    “那可不算近，是去亲戚家吧？怎么现在去？元宵节都过去多久了。你家大人呢？怎么没跟着一块去。”三个字的回应就得了这么多问题，菜农大叔平日里怕是早想有个人陪自己聊这么一段路了。

    “我家大人没有了。”梅宝儿低落的说。

    “可怜啊，之后你也要一个人走吗？小小一个人，走官路都不让人放心。”菜户大叔叹了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担忧，“要不你在我们村子呆两日吧，反正我们村有举人要去京城考试，到时候你们一道走。”

    梅宝儿眼睛一亮，原本有些被提到伤心处，而涌上来的眼泪，憋在眼眶里到底是没有落下来，她也是怕一个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