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远洋巨舰

    由于麻逸群岛刚刚平定，周彧还需筹划建立港口事宜，故而此次他留在麻逸群岛，加之他亦有锻炼弟子的意思，因此前往大唐出海有李飞羽领队，叶枫谢崇信随行，如此安排也隐隐地确立李飞羽在周彧军的主导地位。

    考虑到船只运有重金，为保证安全起见，由李飞羽领墨龙号等远洋海船4艘，近海战船300艘，军士八千人沿原航道，先南下渤泥，自渤泥经三佛齐，再北上抵安南都护府。三佛齐自十年前被爪哇国击破国都以来，实力减弱，加之水军不利，故而看到一个如此庞大的船队打着大唐的旗号越过海境前往安南，虽不得其解，但也未阻拦。船队从七月出发，抵达交州已经是八月中旬。李飞羽船队足有战船三百，先是把安南都护府一惊，直到鲲意军派来先锋船只做探，才知道这是周彧的部下，虚惊一场。

    李飞羽来到交州拜见杜衍，叶枫马三起谢崇信随行，杜衍只看见四个风度翩翩佳少年，或丰神如玉，或英姿飒爽，或气宇轩昂，为首的李飞羽更是丰神俊秀，神采奕奕，心中叹道周彧好运，这几个弟子得天地钟秀灵气钟爱，皆是不世出的少年英杰，看到生机勃勃的他们，就仿佛看到朝气蓬勃的朝阳，让人充满信心。半年前,王钦若卸去安南都护府大都督一职,升为枢密副使,杜衍依例被超擢提拔为安南都护府副都督,品级从四品。

    杜衍问道：”你家师傅可好？“

    李飞羽说道：”师傅用一年时间，尽纳麻逸本岛与群岛三千，如今派遣我等入京朝贡，唯有一事请杜都督相助，此乃师傅的亲笔信，命我交与司马。“

    杜衍看了周彧的亲笔信，方知李飞羽此只船队载有四百万两黄金和数千但香料，怕不值近七千万贯，如此一笔巨资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不由得佩服周彧之能，许多常人来看不可能的事情，他偏偏就能做到。

    他叹道：”周兄真乃神人也。“他不由得想起周彧年前在安南骁勇无敌，千军辟易的英姿，为之神往。

    李飞羽说道：“杜都督，如今我船队载有黄金四百万两，价值贵重，且我军不属朝廷编制，如此一只水军贸然前往大唐水域于理不合。故而，我师傅欲请杜司马遣鲲翼军护送我等四艘远洋海船前往金陵。而其他近海战船由我师第马三起带领，欲在安南采购武器粮食和精铁农具再运回麻逸群岛，来年六月再于此次护送我等回麻逸。”

    杜衍点头道：“就算周兄不吩咐，我于公于私，都应派遣鲲翼军护送。至于精铁粮食本是安南唯二的特产，你们尽可采购，我一并做主了。”安南气候温暖，土地肥沃，最适合水稻生长，可一年三熟，若是精心打理，一年三熟可得七百斤稻米，就算望天收，一年五百斤稻米也绝无问题。故而每年安南可产不下千万石水稻，可惜海商不愿意收购此廉价货物，安南都护府的仓库又存不下如此多稻米，故而每年都要腐烂丢弃近半，甚为可惜,如今有人来购，可增加收入，杜衍自然愿意。

    李飞羽说道：“多谢杜都督。”如此 李飞羽叶枫谢崇信率船队前往金陵，而马三起则与杜衍商议，在安南采购了三万精铁兵器盔甲和二十万石粮食，十万套精铁农具,又给交州带来了近四十万贯的收入。不过，最让人无奈的是马三起手下多是300料的小型战船，不比以往周彧船队那等远洋大船，一艘就是三五千石的装载量，一艘船只能运一百多石粮食，整个船队一趟也只能运四万石左右，如此至少要反复运送五次才能运完，好在安南到麻逸之间是近海航线，航程不过一月有余，故而多运几次也无大碍，大不了今年运一半，明年再运一半。

    李飞羽船队抵达金陵已是大唐显德二十八年十一月，江南水师更是派出了大唐第一水军静海军遣战舰百余前来护卫。李飞羽此番朝贡的消息，自然早就被江南六大家知晓，事关六大家未来百年大业，故而六大家主齐聚金陵等待。李飞羽船队抵达金陵港口那一日，不仅有六大家主，知金陵府军州事顾焸、通判黄伟江，都到港口迎接。大唐朝南方财税逐渐超过北方，金陵作为南方第一大都市，江南财税粮食多汇聚以此，再由水路经黄河运至中京洛阳，金陵作为南税北运的出发点也建立了国库，俗称南库。李飞羽此番进贡的黄金和香料先是送至南库，再由朝廷调配，大部运送至洛阳的国库，依然会有小部存在金陵的南库。由于此次供奉之重乃是古往今来第一遭，户部侍郎张知白正好在江南察支税收，也来港口迎接。金陵府出动了五千军士在港口护卫，加之金陵有数千民众听到传闻自发到港口观望，一时间金陵港口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当船队水手搬出上千箱黄金，并在李飞羽的吩咐下打开数十箱黄金向民众展示，当那一箱箱金光闪耀的金锭在港口上示众时，不禁诸家主官员动容，看热闹的民众更是如潮水掌声，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此番运送以100两金砖共二十块再塞以枯草打包成一箱，故而有一千六百八十箱之多。其中一千七百四十箱直接由静海军和金陵府军送入南库，严加看管，剩余的二百三十箱黄金暂时由李飞羽派人手押运至谢家的仓库，再行商议。

    户部侍郎张知白花了足足二个时辰亲自验收了送入国库的箱子，然后按例把黄金和两千担香料签收的案卷交给李飞羽，他此刻心情激动，微微颤音道：“你此次送来的朝贡价值足有六千万贯，乃是朝廷一年税收的两倍，此等巨资前无古人，我今日有幸亲收，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此等机会。”

    李飞羽正色道：“此不过麻逸一处之朝贡，麻逸以南有苏禄，苏禄以南再有爪哇，面积数倍于麻逸和苏禄之和，爪哇以东有三佛齐，以西有巴布亚，皆是地产丰富之地。假以时日，南洋上缴朝廷的税收一年怕不下千万贯，绝不亚于江南。”

    户部侍郎张知白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

    李飞羽别过张知白后，前来拜见王氏谢氏等江南六大家主，此番不仅谢氏家主谢中让，叶氏家主叶元英，就连王氏家主王寿明也亲自前来，无形中也成为了江南世家豪门的一次盛会。当日夜,在乌衣巷王家府邸，王寿明宴请江南诸多世家,共同李飞羽叶枫谢崇信等人接风，就是想一探周彧的底牌。周彧想开辟南洋都护府，既需要江南世家在朝野上下为之摇旗呐喊，日后开发南洋矿产，也离不开诸世家的商队人手技工，特别汉人多留念故土,且各地官府从税收与政绩的角度考虑多不愿民众离开自己辖区,故而若是没有世家大力推动,想发动足够的人去南洋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因此对于南洋与江南个世家之间本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加之周彧收叶枫谢崇信两位世家弟子于门下，双方亲上加亲，自然更好商议。

    宴席之上，李飞羽不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本就长得丰神如玉，英姿勃勃，更兼谈吐不凡，气质豪爽清逸，极得众人推崇。世家中亦有高手护卫足可看出他已堪破金丹境界，高而徐引，超凡脱俗，加之,他祖先是汉代名将李广,是陇右李氏最正宗的这一支,虽然如今已经没落,不显于朝,但究其血统之高贵绝不亚于当今最显赫的陇西李氏和三原李氏,乃是真正的名门中的名门,因此更为他填上一层神秘雍容的光环。

    诸位家主不免心中暗自想道，周彧此人本就已是人中之龙，世中之仙，加之他有李飞羽叶枫谢崇信这班琳琅珠玉的弟子，似是上天把灵气都给了周彧这一支，或许周彧此番开拓南洋，隐隐中暗合天命，非人力可以违逆。更有有心人家，已在寻思家中可有闺秀可向李飞羽提亲,并且李飞羽陇右李氏的血统决不会辱没家声,。叶元珍谢中让看到叶枫谢崇信如此成才，也高兴开怀至极，更坚定了支持周彧，建府南洋的信心。

    周彧此次让弟子李飞羽叶枫谢崇信前来与江南六大家谈判，事先已有了万全准备，麻逸群岛的爪哇和本地土著或走或降，因此有近百个有金矿的岛屿都落入周彧军的直接控制下。周彧允许世家来南洋直接开发金矿，所得之利世家可占四成，其余上缴南洋都护府与朝堂，此等重利根本不容任何世家拒绝。

    宴会完毕，李飞羽取出麻逸群岛的地图，并向诸位世家主介绍了麻逸百余处金矿的分布，并且告知他们麻逸本岛北部山区上还有一处大型铜矿，两处大型铜金矿,在麻逸西部的拉普拉普岛上还有一座罕见的铜金银矿。这些都是规模极大的斑岩铜矿，倍于中原的铜矿，矿脉就裸露在表面，极易开采，唯独需要大量人手搬运提炼。麻逸群岛因为无任一部落能此人力物力，加之海商极少来麻逸，纵然来也是要换取黄金香料等贵重价值的货物，故而这些铜矿就此荒废在那里，无人开采，极为可惜。但若是江南六大家这般的豪门大族前来组织开采，纵然需要上缴分成与朝廷，一年真正落实在口袋里的利益恐怕也不下一二百万贯，加之中原缺铜，其中利益之丰厚足以让人发狂。

    听至此处，诸位家主也再难保持先前持重的表情。盖因维持如此大的世家，每年生计支出乃是一笔寻常人家难以想象的巨资，诸位家主身为一门之主，一年不知有多少心思花在此等营收生计之事上，所谓君子不言利那都是腐儒的空谈之言。若能得麻逸群岛如此巨型铜矿的开采之权，乃是一本万利，经年累月下来，其利之丰足可把家门发扬光大，推向一个更高峰。

    实际上,王谢叶三家并不着急,因为有叶枫谢崇信这层关系,再加上王氏为江南世家之首,必然可以各自获得一处铜金矿,那么剩下的一个铜矿才是其它世家争夺的焦点。好在李飞羽告知麻逸以南的苏禄亦有数处铜矿,未来必会被囊括在南洋都护府辖下。为获得这些铜矿的开采权,各家绞尽脑汁,各种手段使出,可谓无所不用及其,盖因其中利益之丰厚数倍于当前各世家一年的收支。

    当然周彧亦有求江南六大世家之处，他向江南诸世家一口气采购了二百条二千料大型远洋战舰,这是正宗的远洋战舰,不比周彧当初的墨龙号是海船改成的武装商船,一艘战舰加上配备的床弩投师机撞角冲锋舟的价格不下上万贯,二百艘就是二百万贯的大生意。此等大型战舰前期整拓港口，准备木料，组织船匠就需要半年功夫，再开始建造一艘又需要半年，整个大唐只有金陵，杭州，泉州，广州四地可以生产。金陵，泉州船厂最大，如此2000料以上的远洋战舰可以同时开工十二艘，杭州，广州一次性只能同时开工建八艘,不比千料战舰一年金陵，杭州，泉州，广州四地足可造二三百艘。且诸世家也需要采购此等远洋巨舰前往南洋进行海上商贸,绝无可能全部都交给南洋，毕竟。如此下来，若是这些船只全部交付南洋，恐需要十年之久。好在江南六大家为首的江南世家有一个船行商会,号称为南十八船会。说是十八大,当年成立之初只有十四家世家,后来增添到十六家,后又增加到十八家,实际上如今已是江南二十六个大中型世家的船行联盟,只不过还叫十八大行的名字,完全垄断了江南道千料以上海船的制造能力。

    此番李飞羽直接从押运到谢家的黄金拿出六万两合一百万零八贯作为定金直接付给江南十八船会,故而也使得诸位家主决定扩张船行和港口,未来三年内将把2000料以上远洋战舰的制造能力扩大一倍,未来若是矿产开采利益丰厚,还可以继续扩产。如此好意,李飞羽欣然接受,并且同意若是江南十八船会能在三年内把远洋战舰的制造能力扩张一倍,南洋会继续追加造舰的订单。

    李飞羽叶枫谢崇信等人在金陵停留了近两个月，于正月又至庐州拜见周南平夫妇，周彧至今未婚，故而周南平把李飞羽叶枫谢崇信等人视如己出，极为喜爱。正月后，李飞羽率队进京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