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洋将军
就在他们出发前三日，尚在年岁佳节之际，竟有皇武卫派人送来一份诰命圣旨与兵部任命书，周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接过一看是一支明黄色绢质卷轴。
此卷是五彩提花锦缎做成的诰命圣旨，上面绣有金色盘龙纹饰，栩栩如生，色彩明艳，上下界栏外织云龙纹，左边界栏外织云纹，纹饰雅致，富丽华贵。
当他打开卷轴一看内容，诰命圣旨中竟把他的背景与至今的身平事迹写的明明白白，任命他为从五品南洋将军，并有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骞与兵部尚书李崇州的署名，这让周彧不由得惊叹七王爷的大手笔，真是权倾朝野，神通广大。
南洋将军算是杂号将军，在将军的级别中属于最不入流的，如今藩镇割据，朝廷为了笼络藩镇与边军，想来也不吝惜一个将军的名号。
兵部的任命书，不仅有周彧的任命，连带了他李飞羽叶枫徐庆凡三位弟子也被任命成了从六品校尉，当然校尉这种职位真的车载斗量，不值得兵部多思量，能有造册档案就不错了。
不过，兵部既然有了人事的任命，自然也有了敕书调令与通关密碟，命周彧与四位弟子须于桃月中旬前抵达皇武卫缇骑在金陵的驻地，与原本的缇骑第三府校尉交接。
唐早期军制继承了北魏军制，以府兵为主，同时还有北衙禁军、兵募、边军和以屯兵为主的团结兵等。
朝廷中央统领府兵十二卫和东宫六率，十二卫即左右卫、左右 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谙卫置大将军各一人、将军各二人。
左、右卫皆领六十府，其他诸卫领四十至五十府。东宫六率即太子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各领三至五府。
折冲府分上、中、下三等，上等府一千二百人，中等府一千人，下等府八百人。每府置折冲都尉为长，左右果毅都尉各二人为副。每军府辖四至六团，每团二百人，团设校尉。每团辖二旅，旅一百人，旅设旅帅，每旅辖二队，每队五十人，队设队正，每队分为五伙，每伙十人，火置火长。
府兵总称为卫士，其中善弓马者为越骑，余者为步兵、排矛手、步射，府兵平时讲武习射，上番前进行试阅，每年冬季由军府组织教战。
府兵的主要任务是轮流到京师宿卫，其次是出征作战或戍守边防。
高宗以后，土地兼并日重，均田制遭到破坏，加之士兵逃散，府兵制急剧衰落，几近瓦解。
当今天下，共有三十多处藩镇，各藩镇节度使都拥有军队，少则数干，多至十万人。各藩诸兵，由于屯驻地区与担负任务不同，又分为牙兵，又称中军，屯驻在节度使治所；牙外军，又称外营兵，屯驻在节度使治所的外城；外镇兵，屯驻藩镇属郡关津要地等。
牙兵系节度使的亲兵，人数众多，骁勇善战，如河朔三镇牙军，长期父子世袭，桀骜不驯，动则发起兵变，驱逐将帅，或支持节度使窃地割据，反抗朝廷，危害极为严重。
朝廷对于藩镇牙军几乎没有控制力，但藩镇多在河北、岭南等边境，至少目下对于中原腹地的统治依然很严格。
这份兵部调令十分关键，因为周彧手下三百武士有组织和精良装备，已经可以算作是一团整编之军了，若是没有兵部调令，通关入城十分不便，只能打散跟随商队和镖局，否则但凡关口和大城，绝无可能在没有兵部调令的情况，允许这样一团之军入驻。
皇武卫共有十二府，分别对应洛阳和长安二京与传统的天下十道，由于藩镇割据，天下已经三十多道，但唐初传统的天下十道依然深入人心。
江南道是当今天下最富饶繁荣的道，也是财税第一大道，因此缇骑第三府是除了中京洛阳和西京长安以外，实力最强的一府，赋予江南道地界内的巡察缉捕之权。
并且金陵也是江南道官府船厂的所在，缇骑第三府除了明面上的一千越骑外，私下还控制了一支远海船队，时常前往岭南执行任务，是皇武卫的一支秘密力量。
周彧把诰命圣旨与兵部的敕书交给弟子们，笑道：“没想到你们不过十六岁，就已经能做校尉了。”
李飞羽和崔璇并不惊讶，崔璇道：“关中诸国公世家嫡系子弟从军，品阶一般不会低于旅帅，即使旁系子弟参军，至少也是伙长。而且每逢提拔的时候也多是世家子弟因从小就受过军旅的教育与熏陶，因此更受青睐，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传统。”
李飞羽道：“不管怎么说了，有了品阶行事总是方便些，我们也算承了七王爷的人情。”
周彧点头道：“是的，万事开头难。一开始我欲前往安南，不过受老祖指点突发奇想，没有任何负担，能走到什么地步都是听天由命。如今，我们人手财资都很充足，又有兵部的任命，如果再做不出点成就，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七王爷的人情我自有办法给他一个交代。”
李飞羽道：“师傅，既然有了兵部的调令，我们是否要加紧行程了。”
周彧道：“是的，我们眼下有三百多人的队伍，从这里赶到金陵需要两月，而且我此去南洋闯荡，不比以往江湖颠簸，独身一人，或许经年累月也难回庐州了。因此我准备从庐州经过，接父母大人去金陵，我大哥在金陵安家立业，可以照顾他们，我也算心中有了着落，只是这样又要额外耽误十日行程。不知你们四人是否要去家中告知父母。”
李飞羽道：“我家在河北，此去太耽误行程，我自会写家书告知父母。”
崔璇和徐庆凡皆是北方人，因此他们的情形和李飞羽类似，唯有叶枫，家族就在浙江道，离金陵并不要要，因此若是能联系妥当，他父亲可以前往金陵与他见上一面。
此前没有兵部调令，郝歌想在正月组织商队与镖局十分不便，因为大部分商队与镖局要等到正月十五小年过会才开工，哪怕是薪酬加倍，别人都不情愿。
如今有了兵部调令与通关密碟，可以正规通关，那么长途行走起来就方便多了，反而是有一二支关中的大商队主动联系上门想搭着郝歌的顺风车，从关内前往淮南道与江南道。
毕竟有了整编军相伴不仅沿途安全，一旦有急事，可以调用周边官府的力量，并且通关入城之时还可以少被守卫敲诈一层通关费，这也是一份不小的支出。
初七之后，周彧告别了卢云飞、张天师和宋路，最终他们与河东薛氏的一支二百多人商队合并，自宛洛南下至荆襄，然后走水路前往庐州与金陵。只不过到了庐江之后，薛氏商队大部继续乘船前往金陵，而周彧则自庐江登陆，然后北上至庐州，然后沿官道西去金陵。
二百多人商队对于普通商家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商队了，但对于河东薛氏而言不过中等规模的商队，这一支商队是把自河西收来的各类皮货运至荆襄、淮南与江南道，然后收购南方的粮食再回关中。
有了薛氏商队的指引，周彧一大帮人走的都是官道，进入荆襄之前，投宿的都是关中各大世家的产业，有些庄园占地上万亩，光是农夫就有上千人，住宿饮食都有非常好的照应，也足见关中世家在关中和中原的势力之大。
唐代荆襄又被称为江汉之间，经济繁荣，足以与财赋重地江南八道相提并论，荆襄以稻麦循环复种为主，以桑麻种植、水陆养殖、果木生产为副，商业发达，以茶业、酿酒、纺织、漆器、造船、竹器、矿冶文明，有天下襄样之美誉。
到了荆襄，就是萧陈黄刘四大世家的天下，尤其是萧氏本是南迁侨姓。两朝天子，九萧宰相，建立了南朝中齐、梁二代王朝，显贵于天下，繁衍昌盛、人才辈出。入唐以后也出了十几宰相，被誉为名德相望，与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也。
萧氏南迁之后，主要播迁于江南与浙江道，在荆襄的这一支是昭明太子之子萧詧之后，其孙萧琮在隋文帝时入长安，梁国废，但这一支的子弟就留在襄阳江陵一带逐渐发展壮大。
薛氏是从蜀地迁至河东，如今算是关中豪门，与荆襄豪门没有特别的交情，所以他们选择乘蜀地最大的商行天府蓉行的船队一路东行。
周彧一行在庐江登陆长江北岸，然后一路北行三百里到了庐州，进入庐州境内，周彧先是接上了双亲，周宗严和程惠虽然不是武林人，但是自沧浪府何不礼这里已经知道了周彧的消息，虽然周彧眼下已经完全脱离了读书人的身份，但他在武学上登峰造极的成就与声望还是让周陈二人开心不已，正如何不礼夸奖，有子如龙，夫复何求。
周彧紧接着又拜访了沧浪府，沧浪府自祆教退出淮南道分坛以后，这一年来反而声势更胜从前，一来祆教为了扩大分坛大量购置了土地，算是留给沧浪府的好处，二来，庄震岳、何不礼、陆逵的弟子辈也逐渐成长起来，成为支撑沧浪府的下一代年轻力量。
因此沧浪府虽然受祆教占领数年之劫，劫后反而因祸得福，不仅恢复了淮南道的几处分舵，而且总坛的人手也比当年增加了约三成。
此次周彧携四位金丹弟子拜访，庄震岳也十分开心，周彧自长安一战以来，年方二十就被武林各大门派推举为东方第一剑士，他就像一颗彗星一般名动天下，显耀江湖，自古以来武林中成名之速无有过之者。
如今他更是龙图会的议事长老，武林目下地位最高权势最大的五人之一。尤其他门下四位金丹弟子，年级轻轻登临超凡入圣之境，更是令人惊叹不已，也说明周彧不仅剑术高超，其传授弟子之能也是独树一帜，能人所不能。
周彧这一支虽然人数少，但已经是长白炼气士中成就最高的一支了，比之长白天池的本宗都要强大。
庄震岳知道周彧如今受兵部任命，即将前往安南开拓自己的事业，他也提出愿意派自己的二弟子孟魁以及一些年轻小辈跟随周彧前往安南。
周彧其实有点动心，因为孟魁虽然是庄震岳的二弟子，但是武艺却是门下弟子中最高，直追庄震岳本人，年纪三十出头，真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不过崔璇却建议此去安南，未知之数颇多，如是周彧在安南站稳跟脚，再请孟魁及沧浪府弟子前来最为稳妥，因为虽说周彧与沧浪府交情匪浅，但毕竟不如门下弟子关系亲，万一遭受什么损失，双方面子都过不去，好事反而成了坏事。
四位弟子虽然都是超凡入圣的天赋，但性格却大有不同，徐庆凡胸有丘壑，心思敏锐，却不多语，叶枫是世家弟子，温润如玉，谦让有利，李飞羽外面洒脱，内心却最有锋芒，而崔璇虽是女子，才情学问见识却是公认第一，加上心思缜密，她的建议历来受到众人的重视。
周彧把崔璇的建议婉转地向庄震岳表达了，庄震岳也没有坚持，因为此中利弊本来就是很权衡的事情。
周彧一行在桃月下旬抵达了金陵，由于周彧与李飞羽叶枫徐庆凡三位弟子皆有兵部调令在身，因此他们请郝歌在城外一农庄安顿好队伍，周彧带四位弟子直奔皇武卫缇骑第三府在金陵的驻地。
缇骑第三府驻扎在江宁观音山，观音山因观音洞而得名，处高势之优，居市郊之利，花草馥郁，山峦苍翠尉然，景色明丽怡人，是金陵郊外最适合驻军之地。
观音山四面环山，周彧与弟子也不着急，沿着山道往山中深处走去，只见淙淙山泉，汇成了宽阔河面，阳光下粼粼波光宛若闪耀着金光的绸缎，成群白鹭，徘徊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穿行憩息于树木林梢之上，独具山野情趣与雅逸闲情。
湖山掩映，林木苍翠，山花烂漫，鸟鸣婉转，好不惬意，就在周彧心旷神怡之时，突有人高喊道：“军营重地，来者止步。”
周彧微微运功道：“我是南洋将军周彧，领兵部调令前来交接。”
不远处有两个哨卫走来，其中口中嘟囔道：“南洋将军，从来没听说过啊，又是哪位国公弟子来镀金？”
哨卫声音很小，却不知道周彧与四位弟子耳力极强，听的一清二楚，暗自好笑。
皇武卫缇骑毕竟有些见识，他口中虽然很随意，但是他眼力不差，一看到周彧的超凡气质，就知道这远远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人。
哨卫扫视周彧身后四位弟子，看到崔璇时，眼神直勾勾地竟然挪不开，整个人仿佛痴了。
崔璇今日来军营，没有穿往日的白色长裙，一身简单青色功夫装，梳的也是中分双马尾辫子盘发的简约发型，她原本身材就是曼妙纤细，轻盈修长，这番装扮更是不沾染一丝一毫人间烟火，秋水含睛，晶莹明澈，清丽绝伦，明净若仙，乃是周彧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单论眉目之精致，比之祆教的光明仙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路走来，看到崔璇容貌发呆的常人已经太多太多，眼前这两个小小哨卫，哪里见过崔璇这般天姿国色。周彧与其他几位弟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周彧轻轻咳了一下，暗中使用了一点内力，在两个哨兵耳中宛若春雷巨响，他们俩立即反应过来，赶紧低头，深怕众人发现自己的丑态。
其中一个哨卫道：“马六，你赶紧去禀报秦都尉，我领周将军前往兵账。”
周彧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称呼自己周将军，心中也是有些好笑，他没有拿出诰命圣旨与兵部调令，而是跟着哨卫前往兵营。
一路上，周彧与这哨卫闲聊两句，才知道他叫牛大豆，今年二十三，江西庐山人，已经从军五年了，家里排行老二，因此军营中都称呼他是牛二，他和马六是第二团步卒，今日正好作外围哨兵值班。
到了兵营口，只见一群全身甲胄的将领排着整齐的二列队伍收在营口，为首一人身着明光盔甲，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那人见周彧走到身前，抱拳道：“皇武卫缇骑第三府折冲都尉秦克，见过周将军。”皇武卫缇骑第三府是中府，因此秦克是从四品下折冲都尉，统领一府之兵，乃是正统领兵的将军，在军中比周彧这种的杂牌将军不知道要高了多少，严格来说他是上官，应该是周彧先拜礼。
不过秦克事先已经得到了七王爷的密信，知道周彧一身功夫已达合道返虚的境界，打破仙凡之境，天人之别，被誉为一剑可败万人之敌，傲世王侯，与七王爷都是平等论交，已经不是用朝廷的官衔品级可以约束的天下第一剑士，
秦克的声音十分浑厚，他身后诸将士也齐齐道：“见过周将军。”声音整齐划一，铿锵有力，显示良好的军姿与气概，这时周彧方才察觉到军旅与寻常人的大不相同，有一种磅礴的无形气势。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周彧朗声道：“周彧拜见秦都尉。”他清越之声在山中回环旋转，缭绕不绝，久久不散，显示出了他精湛绝伦的功力。
秦克看到周彧身后的四位弟子，不仅仙姿玉色,俊美非凡，尤其是四人的冰绿碧眸中神光内蕴，映射出一种超凡脱俗，空灵优雅的尊贵气度，完全凌驾于仙凡之别，秦克心中暗自惊讶，但他毕竟已是从四品都尉，在军中已经算是高级将领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
秦克道：“请周将军入军账。”
双方入军账后，先是坐下喝茶相互间寒暄一阵后，才切入正题，军帐中除了折冲都尉秦克以后，还有左右果毅都尉两位，都是秦克的副将，另有秦克手下兵曹参军各一人。
周彧这才取出兵部敕书交给秦克手下参军，参军双手递给秦克，秦克看完，微微皱眉道：“这封调令有点蹊跷啊，如是调发我府麾下团兵征防，须朝廷颁铜鱼符及敕书，由我与长史会同勘对，才能差发。”
周彧笑道：“秦都尉，此番征调的并不是你麾下团兵，自然无需朝廷颁铜鱼符。”
秦克毕竟收到七王爷的密信，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周将军说的想必是金陵船厂的那一支船队吧。”
周彧点头道：“不错，那支船队不过是皇武卫外围人员，不在兵部造册内。所以，还想请秦都尉您给部下一个指示，行个方便。”
周彧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如果有了朝廷颁铜鱼符及敕书，秦克若是收到勘对无误后，哪怕心中不愿意，也只有招办，否则就是违背军令。
但这支船队本是皇武卫私下拨支经营的队伍，人员编制都不在兵部记录，在朝堂上是拿不上台面议论的东西，因此若是秦克推诿起来就不好办了。
秦克能做缇骑第三府折冲都尉，必定是七王爷的心腹，他笑问道：“不知，周将军需要调用几艘海船，可有足够人手。”
周彧道：“我手下有三百武士，堪称精锐，另有部下数十人，皆是武林上等身手，但缺乏水手秦都尉您是军中宿将，您觉得几艘才堪用。”
秦克低头盘算道：“这样的算上水手约莫七八百人，若是宽敞点算需要八艘海船。我这支船队中虽然有四五十艘船，真正远洋战舰只有二十艘，若是一下子给你八艘，我这里就不便安排了。”
秦克手下的远洋舰队有一艘三千料的旗舰，十艘二千料战舰，还有十艘一千五百料的中型战舰，严格来说只是不大不小的舰队，故而他心中盘算的很仔细。
周彧嘴上客气，其实来此之前已经与弟子们仔细盘算过道：“秦都尉，不若这样，我前来金陵，军资盘算十分充裕，我自会去金陵各船厂采购五艘远洋大海船，你只需匀我三艘二千料的远洋战舰，便于我船队护卫出行即可。”
不过周彧如此开口，秦克也觉得说得过去，反正皇武卫自会拨款不上差额，他点头道：“如此甚好。”
他掏出腰牌递给参军，道：“何参军，会后你领周将军去调用三艘二千料战舰。”
何参军拱手抱拳道：“得令。”
秦克又笑道：“周将军，除了官府船厂之后，金陵有数家豪门皆有自己的船厂，建造大海船的经验比官府船厂更足。其中我与谢家外门二当家相熟，你若是愿意，我可以让他们优惠与你。”
周彧灵光一闪，突然问道：“可是谢义？”他去九幽秘境之前，曾与谢义在顾氏江船结交过，也算是留下了一段缘分。
这次轮到秦克惊讶了，他道：“正是谢义，没想到周将军还认识他。”
谢家虽然比之两晋时代职掌天下军政衰落不少，但兰玉真门户名声犹在，怎么说也是东汉以后，世称“崔卢王谢”的四海大姓之一，若是能搭上谢家的门路，那以后人脉就开阔多了。
他看向四位弟子，李飞羽叶枫与崔璇都微微点了头，他道：“往日萍水相逢之交，不作数的，还烦请秦都尉打个招呼。”
秦克笑道：“这样吧，我前几日还在城内见过谢义，他人就在金陵。今晚由我做个东，我来宴请谢当家和周将军。”
周彧心中十分高兴，作揖道：“那就谢过秦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