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独占鳌头
就在此时，变故再生，有一极高极瘦的道装练气士站起身来说道：“周施主，你手中所持的可是先秦练气士共尊的五柄剑器之一的白虹剑。”
周彧看了看韩天启，发觉他并无说话的意思，心中暗自惊讶，说道：“正是白虹剑，请问这位前辈可有指点。”
那人说道：“周施主想必知道白虹剑乃春秋练气士司马穰苴才西方太白金精所铸，乃是五柄剑器的最末者。”
周彧并不知道白虹剑的典故，若是旁人可能会强自镇定，装作知晓，但他已是金丹境人，心胸坦荡，并不引以为耻，他摇头说道：“此事我并不知晓。”
那人接着说道：“贫道司马元惠，司马穰苴第三十三代孙，敢问周施主，此剑是否应该物归原主。“
周彧先是一怔，心想难怪韩天启没有开口，原来有这一层缘故。他聪慧过人，此刻倒也不惧，说道：”白虹剑虽由司马穰苴先生所铸造，但焉知他是否让与他人，此番种种难以追朔。不过，长白祖师因缘巧合获得此剑，立派长白，却是众人皆知的故事。且长白派一甲子前丢失此剑，被我侥幸寻到，如今归还长白派，似乎并无不妥。“
司马元惠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就此闭目养神，周彧还在诧异他的态度，就在此时另有一个
练气士站起身来，说道：”白虹剑虽是法剑，本是一件寻常宝物，但如今已是长白练气士的象征，唯有德者得之，长白派一甲子前丢失此剑，说明他们已失其德，不足以拥有此剑。如今施主得到此剑，并呈于大会之上，吾认为应当由全体练气士选举一位称职的剑主持有此剑，方足以慰众人之心。“
周彧听到此处已经明白，长白祖师当年凭借白虹剑占据天池，成为了关外武林名义上的盟主，也是和练气士的领军人物，久而久之，白虹剑已经成为了关外武林的象征。故此，这些练气士的许多说法，其本意不过是想重新推举练气士的领军人物，白虹剑的典故不过是个托词。他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说道：“此等大事，自然由大会决定，但我先把白虹剑托由韩前辈保管，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司马元惠和另外一名练气士，已经达到目的，纷纷点头答应，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韩天启这才说道：“感谢诸位信任韩某，白虹剑暂由韩某保管。百日之后，吾等就在天池中心较艺，共推一位众望所归的剑主。此番较艺，事关重大，也请诸位广而告之。”直到此刻，练气士大会才第一次响起了阵阵议论声，不像刚才始终只有一二人在说话，清静得有些可怕。
散会后，韩天启带着周彧回到长白派门户所在的主峰，带领他前往长白派会客的正厅，需知只要是重要的客人，如北方诸族首领、武林前几大门派的掌门人亲自来访，才有会开启正厅，长白派是关外武林的盟主，这种礼仪是绝不会错的。
这一代长白派的掌门人是长白三剑的大师兄，人称长白尊者的呼延信。呼延此姓不是中原汉人的姓氏，而是匈奴、蒙古和女真等少数族裔的姓氏。他国字脸膛，银发无须，双目炯亮，不怒自威，眉字间别有一种雍容沉稳的气度，一看就知道此人久居人之上，有一种指点江山，所向披靡的气质。
在韩天启引见周彧之前，呼延信已经从弟子口中知道了，其间种种缘由。故此，周彧拜见的时候，他似乎没有一派掌门人的架势，而是主动上前迎过来，朗声说道：“今日有幸一会周师侄，方知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等都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以长白尊者今日的武林地位，面对弟子辈能如此放下身段结交，周彧未免有点惶恐。
他说道：“周彧拜见掌门。掌门赞誉，愧不敢当，周彧一身成就全凭师傅栽培。”
呼延信：“周贤侄欺我年老眼花吗？你虽身怀剑气功夫，可一身内劲却是三昧真罡，水火同济，脱胎于自然天机，前所未见。”周彧心想呼延信这话倒也未错，他修炼的功夫金刚军荼利功本是天竺法门，而他能贯通任督二脉，凝聚金丹，成就大道，凭借的是九黎密境中的九幽罡风不断修炼所致，九幽罡风，其性极寒，又于一般风火罡风不同。所以说他成道凭借的是炼气士的法门，但这一身功力确实是脱胎于自然天机，与以往任何一个修行者的修炼功法不同。
韩天启对周彧如今这身成就很感兴趣，也追问道周彧有何奇遇，周彧也不掩饰，把九黎秘境中的种种故事一一道来。呼延信和韩天启两人听到黑袍人身具重瞳的情形，脸色似是一变，显然是十分震惊，尤其对他坐化在神秘大鼎中的情形听得特别仔细。最后周彧才说道：”说来惭愧，周彧始终未知这位连前辈究竟是何人。不知道两位前辈是否知晓？“
呼延信和韩天启两人闻言，眼色似乎对了一眼，最终还是韩天启开口：”如若我没有猜错，此人本不是武林中人，乃是前朝皇族后裔，从小聪慧过人，精书法，善绘画，通音律，奈何世事变换导致他身不由己，二十多岁之后其命运极为坎坷，跌宕起伏，没想到他又得奇遇。照你如此说来，我估计此人修炼的乃是中原两大上古神功之一冰魄神功，此功需在有极寒罡风处才能练成，练至大成，一身功力凝聚在双目，一双眼眸化为绿色，特征十分明显。“
周彧心想，前朝北方皇族为杨姓，南方皇族为萧姓，不知到底是哪一家，他问道：“不知是南还是北？”
韩天启道：“北。”
呼延信接着说道：”此人才慧悟性都极高，超脱凡俗，在文可成一代文豪，在武可谓一代宗师，但听你这番描述，此人情绪极端多变，本不是他这般境界之人的常态。绝不仅仅是因为命运坎坷的缘故，我猜测极有可能此人天生有双重性格，也就是医术中提及的双面人之疾。“周彧听到此处，回想起此人的种种言行，不免暗暗后怕。他也一直奇怪，按理说此人已至金丹境界，按照他本人的说法足可与天地共参造化，鱼游于水，鸟翼于空，乃是人生之真正至高境地也。凡是此等境界如韩天启，如周彧，因已经历过生死枯荣方能成道，因此性格上更为平和温雅，行事如清风明月，对很多事物都已看淡了。
韩天启看着周彧的神情，知道他还有点困惑，解释道：”所谓双面人，一般不以善恶分。多从性格上判断，有人一面内向谨慎，另一面却豪爽好客，也有人一面怯弱无比，另一面却有极其强硬，而且很多时刻，性格交织，让外人哭笑不得。但也有极少数人，天生善恶分明，善者极善，可舍身侍虎、割肉喂鹰，恶者极恶，心如蛇蝎，鹰视狼顾，此等人若是为善尚好，若为是恶，可搅乱天下，令众生不安。“
周彧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已失清明，索性斩断这思路，另起话题问道：”此番练气士大会，有人提及白虹剑的归属，不知掌门与师傅怎么看？“
呼延信笑道：”师侄未来自有大成就，但终究是我长白门人，我也不瞒你，司马元惠乃是我长白一门密友，此番言语乃是天启传音入密后让他提出来的。自从长白派丢失白虹剑之后，练气士中一直有人认为长白派不应再做关外武林的盟主，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你此次归还白虹剑，纵然当时没有人说出来，但事后还是会引起他人凯嘘之心，还不如我们提出来，大家堂堂正正比试，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周彧笑道：”尊者既然如此说，显然胜券在握，害得周彧白白担心了。“
呼延信道：”自祖师占据天池以来，长白派已忝居关外武林盟主之位数百年，历代掌门励精图治，方使得我派实力名声经数十代而不落。不客气地说，长白就如关外一鼎，若无长白派，关外武林称王称霸者不知几何？“
韩天启笑道：“百日之后，他们就将知道，关外武林的盟主只能是长白派。“ 呼延信和韩天启两人对视一笑，显是极有把握。
夜里，周彧来到韩天启的房间，两人也是三年来第一次单独相处，韩天启对周彧有传艺之恩，周彧心里把他当作真正师傅对待，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他也把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据说紫郢，青索，墨带，黄蝶与白虹这五柄剑器，除了削铁如泥之外，还有其他功效。可我在九黎密境用此剑数年之久，却没有发觉任何奇效。反观墨带剑，我只是持在手中就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韩天启问道：“那墨带剑有什么奇效呢”
周彧说道：“此剑特别适合激发剑气，我只要运用三成的内劲就可以释放八成的剑气，如此一来内劲循环源源不绝。而当我全力施展剑罡的时候，此剑激发的剑罡可以释放一种奇异的波动力，威力极其巨大，无坚不摧，绝非任何事物或者内功可以抵挡。”
韩天启点头道：“你说的这种现象其实也是一门武学，无论是剑气还是剑罡，它本身不过是真气外放的一种体现，和劈空掌并无区别，但剑罡之所以威力巨大，就是因为激发的真气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在震荡，只不过这种震荡的速度极快，远远超出了我们的眼力或者可以察觉的认知，只有悟道的练气士可以凭借神识察觉。这种震荡波可以破坏物体的内在结构，而墨带剑正好可以加强这种震荡波，因此剑罡的威力巨大，无坚不摧。如果我没有猜错，当这种剑罡划到岩石时，不仅岩石被震碎如细沙，而且温度极高，甚至会出现熔炼的现象。“
周彧道：”确实如此。“
韩天启道：”此等情形与白虹剑相仿。我曾经和你说过，长白派有一门幻剑功夫，可以激发出一种奇妙剑光，这种剑光无需接触到对手，就可以让对手产生一种幻觉，仿佛已经被击中，导致对手停滞，甚至感到受伤之痛楚。这门武学看似玄奥，其实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凭借剑光直接影响对手的思维，让对手在脑子中产生一种受伤的感觉，这种剑法与其说是武功，更近似于法术。而白虹剑就是可以放大这门幻剑功夫的效果，剑光一出如白虹贯日，不仅可以使对手真正地受伤，功力精深者甚至可以一击致命。此等功效已经和道门法术差不多，一剑可败千人之敌。”
周彧说道：“白虹剑既有如此神效，为何排名在墨带剑之下？”
韩天启解释道：“这种幻剑功夫对付常人或者意志不坚定的人自然无往而不利，但是遇到心神凝固的高手，或者天生意志坚定的人效果就不明显了。若是同等级别的高手，作用更是微乎其微。这种威能毕竟还是幻境花招，只能作用于人的精神，不比墨带剑是一种实质性的力量，可适用于万物，自然排名只能居于末席。但纵然如此，也是天下共尊的五柄剑器之一了。
百日之后，长白天池湖心举行练气士的较艺大会，不仅决定白虹剑的归属，也决定了关外武林以后数十年的霸主地位。不仅天池的诸多练气士和关外武林的诸多武林门派之首尽数参加。其中既有长白派的坚定拥护者，有欲和长白派一争高下的门派，也更多是专门来看热闹的中间派，由于长白派在关外武林采取的是一种相对温和的统治态度，因此大多数门派相对于一个未知的盟主，还是倾向于长白派，可见长白派虽然一甲子丢失了白虹剑，但大义犹在。
有百日准备，长白派已经在天池湖心，用诸多大船组成了一座人工岛，所有人都在此船岛上观摩比试。长白派安排众多子弟接待来客，举止应对中规中矩，再看他们的风貌人品，谈吐气质，就如道幼承庭训，教诲有方，长白派无愧是名门大户，关外武林第一门户。
此番比试，干系重大，由长白三间的老二风雷剑马仲元主持，他不似韩天启一直隐居修炼，在练气士中虽然地位极高，但是武林中人所知不多。而马仲元主持长白派外务，在外行走极多，武林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适合做此番大事的主持。
马仲元头戴鱼尾金冠，一身阴阳道袍，腰下双缘结乾坤，脚登一双踏云鞋，腰佩一柄名贵长剑，神清气明，仙风道骨，令人一望之下，不由得肃绿起敬！
他先是向两边观众一稽，然后朗声道：“诸泣，今日关外武林的盛会，练气士较艺，共推剑主的好日子。贫道有幸为大会主持者，谨先在此向光临大会诸君及参与较艺的练气士深致欢迎之意。”说完，又深施一礼。
全场观众见他谦虚有礼，风度极佳，不禁纷纷鼓掌起来，马仲元容得掌声静止，才继续说道：“练气士较艺，不同于普通武林人比试，若非武林绝艺，实不足以登场。故此，我等定下规矩，此番较艺，全在天池湖面进行，若无御风驾波之境界者，就无需献丑了。”马仲元此话言毕，众多观摩的武林人士纷纷交头接耳，因为在寻常武林之中，哪怕是绝顶高手也未必能达到御风驾波之境界，这等境界对内力要求极高，故而对修行外功，以及兵器者较为不公平。但练气士们却视之平常，练气士本来就是汇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秉自然之灵力修行，练到精深处上可穷碧落，下可达幽冥，不生不死，人间神仙，御风驾波自是不难，若是没有此等功力就登台，反而徒惹人笑柄。
马仲元看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平复，这才说道：“既然诸君都无意义，较艺大会正式开始，请有意者登场。“此番话毕，并没有人立即出场，该因为御风驾波虽然在练气士中算是平常功夫，但这只是登场的一个基本功夫，基本就把没有贯通任督二脉的人给屏蔽在外了。如果进场的施展的如不是能震惊武林的绝学，实则没有意义，而且在有此身功力的练气士中，又有部分人一心只在修炼，超脱生死，根本就不在意所谓剑主的名头。
马仲元一看无人登场，说道：”既然无人登场，那么就由我长白弟子先开个头，博诸君一笑。“
此时，长白派弟子中走出一个阴阳道袍的弟子，年纪约莫三十，他分别向全场三面观众行礼，然后说道：”长白三代弟子绉羽，班门弄斧，望诸位前辈高人海涵。”他这一出场，极受关注，引起阵阵鼓掌声。绉羽是长白三代弟子，竟然也达到御风驾波的境界，自然也让人有精神一震的感觉。
绉羽微微吐纳，然后径直从船上窜向湖面，只见他踏波湖上，鞋子略微陷入湖面寸许，但行走间却有如康庄大道，速度虽是不快，却极为稳健。周彧注意到他踏波行走之时，上肩一平如水，纹丝不动，只是下躯作大幅度的跨进，这种身法，更显出他内力精纯，根基沉厚。
绉羽一开始成一条直线行走，但渐渐就走成一个圈子，速度越爱越快，然后突然一声大喝，双掌拍出，只见湖面一声巨响，一道水柱腾起不下十丈，声势极其惊人。绉羽施展此功，显然耗力极剧，脚下如水有深了寸许，但还是脚下踏水走回船岛。刹那间，引起船岛上一片震耳欲聋的响声。虽然绉羽此功力在练气士看来只算中上，但在武林中已经是罕见的绝技了。
周彧也鼓起掌来，一旁韩天启笑道：“内提三虚，外形三罡，谓之混元霹雳，此功本是昆仑练气士的功法，百年前传至长白。绉羽在这门功夫也算登堂入室，但终不脱前人窠臼。”周彧道：“长白三代弟子就有此等功力，长白无愧关外第一派之称。”
韩天启道：“这只是展示门派的中间力量，震慑寻常武林人士是够了，但在练气士眼中不过平平。”
有了绉羽这个挑头的人，出来较艺的练气士就多了，其实有些人并不是真的要和长白来争一高下，只是接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技艺，毕竟真正能藏拙自珍的人还是极少数。其中最耀眼的有两人，一人可澄灵提气，驭气长空而不坠。此人在空中，旋回盘转，已若苍鹰，悠游自如地升空几达二十丈之高，复又极为曼妙而优雅地盘旋往复九圈之后，才冉冉降落在船岛。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轻身术，而是道门挪移之法，几乎不是人力可为，让在场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鼓掌。
另有一人，施展的是正是周彧练成的三昧真罡功夫，此人站在湖面静立不动，周身释放出一种旋转的潜力，其热如焚，而又深具吸力，不但消散不退，反而随着不断旋转越发强劲，带动湖水也随着旋转，形成了一道巨大漩涡。他双手一举，湖水突然卷入空中，如龙吸水一般。远远看去，被罡劲卷上空中的水柱在空中摆动不停，有点像大象的鼻子，叹为观止。
此人展示了三昧真罡功夫之后，全场再也没有人出来，显然众人都自认为自己的功夫不如此人，再出来演艺也没有意思。此时，很多人在猜测长白派能不能拿出更厉害的绝活出来，但如三昧真罡这般珠玉在前，要再想超越委实极难。
韩天启看到在场众人的目光越来越多地落在自己身上，笑了笑，对周彧说道：“剑气功夫不是江湖卖艺，乃是至高无上的性命之学，若是没有对手，乃是很无趣的事情。可惜，关外虽大，却无人可以给我搭手。”周彧听弦音而知雅意，对韩天启一拱手道：“弟子不才，愿为师傅试剑。”
韩天启缓缓抽出了他的佩剑，武林十大名剑之一的月下秋露，而周彧没有使用墨带剑，而是用的韩天启赠送的一把长剑，此剑三尺七寸，剑锋上始终蒙有一层淡淡水气，即使用布擦拭后又会自然凝结，剑脊上有几块如云朵般的花纹，故而起名为风起云涌，此剑虽不闻名于江湖，但也是和月下秋露同等的名剑。
两人相对，长剑微斜，左手举至眉毛的高度使出一个相同的剑诀，这是两名剑手表示对对方的尊重。全场不下数百人，此时声息均无，人山人海中，只传出一片沉重的呼吸声，对这场比试充满了期待。
韩天启道：“长白执剑士韩天启。”
周彧道：“长白弟子周彧。”
两人相互一点头，同时一吸气，突然飞身而起，化为两道光龙。韩天启周身白色剑芒篷射绕飞，参差密集的剑光有若流电怒矢般往四面八方喷洒，彷佛一道经天的长虹，迸溅着冷焰异彩，发出惊人的裂帛之声，矫卷舒展。随着韩天启身形升空，他的身体和晶莹灿丽的剑气越发融合为一，如烈阳光华聚缩，彷佛一条白色的光之龙。这就是‘剑魂化龙’，剑气术中的无上绝诣。而周彧的表现却与韩天启不同，青色剑罡欻然旋回，一道青森的光流舒卷长射，剑气四溢，形震质荡，光流所过之处，皆是一片青碧光华，这是‘以气驭剑’的至高剑术。
他们俩的身形完全消失在剑光中，而是化成了两道光龙，交错翻滚，纠结恶斗，光龙交击中，不时蓬射出细碎闪烁的剑光，晶莹剔透，如珠钻陡坠，万星骤陨。此情此景看似美丽无尽，实则众人知道这是两人的剑罡无数次交击中被震散的剑气，但纵然如此，也可切金断玉，威力极强。身剑合一，驭气凌空，这是武学中的至高绝艺，也让船岛上的众人大开眼界，看到了一场旷古绝今，惊天动地的斗剑。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只觉得两道剑龙的煌煌剑光闪耀如白金烈阳，照彻八极四方，但时间一长，渐渐适应了这般强盛无比的剑光，逐渐也看出了两者的差别。韩天启剑术看似如星驰电射，绚丽缤纷，实则是以天地至理为法，阴阳五行为变，剑气转折变化无穷无尽，白色光龙中更有九道剑光射出，如有灵性一般随势反扬折转。韩天启的剑术已穷极招数变化之能，达到如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境界，世间绝无一人能在剑招上胜得了他了。
而周彧却是身与剑罡相合，以神御之，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按之无下，挥之无旁，可跨虹追云，可驭风啸舞，上决九天，下绝黄泉，剑光展开直似百丈巨浪，排山倒海，纵横天地，势不可挡。此刻，他体内孕育的潜能完全发挥出来，一身内炁真罡和剑气功夫融会贯通，再上一层楼，已成传说中的不死之身。此番斗剑奇景如日月同辉，足以辉耀天地，看得船岛众人大多张口结舌，僵在当场，全场安静无声，分明是被韩天启周彧二人的神功绝艺震慑。
许久，只见一白一青两道光龙盘旋落下，剑光散去，韩天启周彧二人相对深深一拜，显示了对对手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情。此时，掌声如潮响起，经久不衰。虽然没有公布结果，但在场众人心知肚明，长白派在此次练气士较艺大会独占鳌头，数百年之后再获剑主的无上荣誉，也奠定了长白派在关外武林牢不可破的霸主地位。当马仲元代表全体练气士将白虹剑交至呼延信手中时，全场气氛再次进入一个高潮，全场鼓掌欢呼声如山崩，长白派也宣布大赦宴席三日，招待各方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