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师道弟子
一旬过后，船到江州，周彧下船，跟着巴蜀马帮的队伍沿茶马古道进入云南南诏国境内。云南虽地处大周西南边陲，但风景秀丽，四季如春，随处青山葱郁，清澈的湖畔，阡陌纵横，田园万顷，其境内有怒江、独龙江、澜沧江、金沙江流经，更有奇特的三江并流的胜景。此处多为滇族，苗族聚集地，雄伟的高山雪峰，险要的峡谷险滩，秀丽的林海雪原，幽静的冰蚀湖泊，加上独特的民族风情，构成了雄、险、秀、奇、幽的如画江山。
马帮的队伍只到定滇，好在周彧略通滇语，他花二十两银子找了当地滇族的向导，从德钦到明永冰川，再到梅里雪山脚下。梅里雪山是云滇第一高山，又称雪山太子，有万仞山峰十三座，称为太子十三峰，巍峨壮丽、神秘莫测，是藏传佛教八神山之首。梅里雪山地势北高南低，河谷向南敞开，山谷中冰川延伸数十里，蔚为壮观。此时已是九月，雪山风雪极不稳定，是当地传统登山的禁时。因此，无论周彧如何加价，向导都不肯带领周彧去攀登雪山。
周彧不得已，只好打听好天坑的大体位置自己一个人登山，好在他休息军荼利神功有成，不畏寒暑，而且梅里雪山虽名为雪山，其实在雪线以下，两侧的山坡上覆盖着茂密的高山灌木和针叶林，郁郁葱葱，与峰上积雪相映出鲜明色彩。林间分布有肥沃的天然草场，盛产虫草、贝母等珍贵药材。周彧一路上看到还看到獐子、小熊猫、马鹿和熊等许多动物，半山腰的时候还打了一只竹鸡烧烤吃。
当地滇族所说的天坑位于雪山卡瓦格博峰和图拉里峰之间一处的山谷处，彼处已无道路，且山体高峻，群峰峭拔，云蒸霞蔚，一路险峻异常，若非武林健者，普通人就是登到半途，恐怕就力气耗尽了。即使以周彧之能，也花了两日才到达传说中的天坑。
意外的是天坑周遭已有十数个帐篷，有不下数十个身着劲装和滇服的武士在巡逻，个个抄扎利落，兵器齐全，一看就是不易对付。
周彧一看无法绕过，也只能上前招呼。巡逻的武士看到周彧，立即提高了警戒，用滇语说道：”来者止步"
周彧此刻一身蓝色文衫，丰神秀逸，淡定从容，看相极佳，不过滇族人不管如何许多，直接禀告了上司。不多时，一个雄伟巨人走来，他身高九尺许，相貌威武，光着肩膀，身着一件熊皮背心，胸臂上肌肉髯虬，线条分明，右手拿着一把镔铁长矛。身后不即不离地随着十名身穿─式黑豹皮衣．发上插着一式青雕羽的纹面大汉，这十个人，年纪都在三十上下，肥瘦不同，却是一样的冷漠，─样的各自佩带着铁矛与牛角柄短斧。
巨人说的居然是纯熟的汉语，略带川音，声若闷雷，震得人耳鼓闷然作痛，他问道：”你是何人？“
周彧知道，这里已是南诏国境内，多是各族土司，部落首领的自主地盘，他小心地说道：”小可周彧，来自大唐，前来梅里雪山，寻找师门前辈遗蜕。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巨人说道：”我乃火云洞主祁连山，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还是退去吧。“
周彧虽然对大理国内务知之甚少，但火云洞主祁连山乃是滇族第一勇士，号称力举万斤，勇力无双。火云洞部是滇南第一大部落，善战勇士不下三千，在滇南边陲之地是无可争议的霸主，就连南诏国王尧歌对他十分倚重，不敢随意命令指使，因此火云洞主祁连山的威名还是知道的。他双手一抱说道：”小可是守师门之名寻访前辈遗体，还请洞主多多包涵。“
祁连山点头道：”这一个月来，不下百来号中原武林人士来访我火云洞地界，伤我数百儿郎，都被我一一赶走。我看你眉清目秀，说话有礼，像是读书人，不欲为难你，你且退去吧。“
周彧知道祁连山乃是地头蛇，更兼武力过人，知道不可硬闯，他说道：”周彧此行，也是为了报师门重恩，还请洞主看在我万里迢迢前来，通融一二。“
祁赤连笑道：”小兄弟，不要以为我故意阻你，我是为你好，此处天坑峭壁险峻不提，更兼凶险诡异，白日从坑底冒出一股阴寒之气，若非内功高强者，遇者全身冻僵，夜晚却有地火迸出，沾者及燃。中原武林中亦有高手绕过我等防守偷偷前往，或无功而返，或遭遇不幸。此天坑上古时代就存在于此，乃天地相生相克的产物，有鬼神莫测之机，你还是不用前去了。”
周彧坚持道：“感谢洞主好心提醒，我心领了。我练有一门气功，不畏寒暑，纵遇危险，也可自救，还请洞主容我一探。”
祁赤连上下打量了周彧一遭才说道：“你身着单衣自雪山小路而来，必然练有内功。但我看你年岁不大，功力也有限。此处凶险，一不小心就危及性命，我劝你还是不要尝试了。”
周彧心想这火云洞主虽是边陲勇士，人心却颇好，不似汉人狡猾多心，他说道：“我出师前，师傅说凭我的武功,天下已大可去得。”
祁赤连闻言一笑：“这个天坑我也探过，但到了深处，我也无法更近一步，知难而退了。你我搭个手，如是不能胜过我，你也不用下去了。如此可好？”
周彧说道：“如此甚好，请问洞主我们是比试拳脚，还是兵器？”
祁赤连笑道：“兵器凶险，还是拳脚吧。尔等退下”祁赤连身后十个护卫向后散开，空出一篇圈子。两人相互抱拳施礼，祁赤连说道：“远来是客，你出手吧。“
周彧心想祁赤连号称力举万斤，虽不知真假，但必然是外门功夫练到极致的勇力之士，如是让他施展开来，自己恐怕抵御不住他的沉重劲道，不若自己先出手也好。
他说了一声：“出招了。”右手一招灵蛇出洞虚点，一股剑气射向祁赤连肩膀。祁赤连虽是滇族第一勇士，外表虽然粗狂，内心却是仔细，周彧年纪不大，万里迢迢而来，且胆气十足，手下必有极好的功夫。不过，周彧这一出手的功夫，剑气凝聚有形，这身手已是武林绝顶高手，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剑气功夫最是锐利，切金断玉，不是他的横练功夫可以抵挡的，只有后退一步，伺机反击。但就这一步，致使他先机已失，而剑气功夫最是打机争先，周彧得理不饶人，剑气如滚滚大江，绵延不绝，逼得祁赤连左晃右闪，颇为狼狈。周彧其势已成，剑气中隐隐有浩瀚奔腾咆哮之势，祁赤连知道难以翻盘，向后跳出丈余说道：“好了，我输啦。”
周彧说道：“洞主谦虚了，如是你先出手，我也无法抵挡。”祁赤连自己想想也是，周彧剑气功夫虽然不易防御，但是自己的外门劲力之强，也绝不是周彧可以抵挡的。这就仿佛一个人拿刀剑攻击另外一人，刀锋锐利，此人不敢以身试刀；但反过来此人拿把大锤攻击拿刀剑的人，只要力道足够，拿刀剑的人也不敢硬碰硬是一个道理。
祁赤连说道：“那我也不再阻你，祝你好运，心愿得偿。”
周彧说道：“多谢洞主吉言，如周彧能有所得，必回头再拜洞主。”
天坑虽然深不可测，但是已经有许多人下去探过，似刀削的峭壁上已经多了很多被工具斧凿的痕迹，以周彧的功夫沿着这些前人留下的指引攀下天坑并不吃力。天坑下，光线渐暗，底部有地下原始森林，青苔遍布，灌木丛生，树木粗壮、高耸，有好多酸枣树要三人合抱才行。人到地下，没有太阳为坐标，方向感就差了，周彧也只好认定一个方向向前走，一路上看到很多稀罕的动物，长三四丈，有碗口粗细的巨巨蟒，白色的猫头鹰等等。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一个地底溶洞口，宽约四丈，高约八丈。周彧步入溶洞中，巨大的石笋、石柱、石瀑、石帘等千姿百态，晶莹剔透，令人惊叹。 周彧继续前行，感觉至少走了有五六里，路途中居然路过一块七彩的湖泊，湖泊紧傍石林，水质清丽晶莹，无数千奇百怪的石雕倒映湖中，镜像清晰，倒影和湖水融合，使湖水更加艳丽。湖水也分成许多色块，黛绿、深蓝，宝蓝、翠绿、橙黄、浅红，似无数宝石镶嵌成的巨形佩饰，珠光宝气，彩波粼粼，绮丽无比。
周彧走到湖边，蹲下身来洗了洗脸和双手，清凉的湖水冲在脸上，分外舒爽。就在此时，湖水中央跃出一条丈余的银色身影，又落入湖中，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凶猛狰狞的巨颚和牙齿，就知道这家伙绝非善类。以周彧的身板，估计仅够它打打牙祭的，周彧一个激灵，赶紧提醒自己这里处处暗藏杀机，否则也不会那么多武林高手葬身这里。
周彧再往前走，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他赶紧放轻脚步，缓缓掩过去。不远处有两条平行的地下河，水流方向却截然相反，其中一条水色碧绿，清澈无比，另外一条水面上烟雾弥漫，河流的岸边与河底皆可看到白骨皑皑，也不知道这里死去了多少阴魂，周彧心想河流中的白骨或许是不幸遇到刚才那种怪鱼遇害，这岸边的遗骨伤多有刀剑之伤，就是不知当初是两方对敌还是自相残杀的结果了。
只见四个人站在河岸边，分两两站开说话，像是在对峙。
其中一个人说道：“此处有两条暗河，一条是奇寒无比的寒泉，一条是温泉，温泉这条通往密境。而寒泉就是密境出来的路。密境进去容易，温泉中没有危险之物，但出来的寒泉却有一种大鱼，有一长有余，凶残无比，人若遇到，非死即伤。“ 周彧心想此人口中的大鱼，莫非就是此前在湖中看到的那条银色身影，如果是那么大的鱼，一旦遇上八成就遭遇不幸了。
另外一人说道：”那就是说，即使有命进去，出来也是全靠运气了？“
刚才那人说道：”不错，如果密境如此好进出，还用你我冒险来探吗？“
又有一人说道：”大鱼虽然凶残，但毕竟不是完全无法对付。最怕的就是密境中的怪物，也就是滇民所说的厉鬼，难以抵御。须知那么多武林前辈进入密境，出来的寥寥数人，俱都身带重伤，皆言厉鬼不可敌。“
一开始说话之人说道：”按照我派长老的的口述记载，厉鬼高有丈余，力大无穷，全身鳞甲，刀剑难伤，爪牙尖利，背有双翅可以飞行，迅捷无比。更有一尾如蝎尾，异常尖锐，含有热毒，中者如火焚五脏，在极度痉挛窒息下致命，绝无幸理。“
一个人惊呼了一声，然后说道：”世上岂有如此怪物，那岂不是毫无弱点？“
最先说话那人说道：”不错，厉鬼乃是地底一种凶残之物，最喜肉食。古来偶尔有一两只窜出地面，总能引起轩然大波，滇民每次围杀厉鬼，不死个上百人，绝难杀死它，故而有厉鬼之名。厉鬼唯一的弱点就是眼睛，双眼在黑暗依然可以睹物，但由于产于地底，其双眼发绿色幽光，极易辨认。如能戳瞎双眼，厉鬼将发狂流血而死。“
一个人说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遇到厉鬼自保，尚且不易，更何况将其杀死。“
还是最先说话那人说道：”厉鬼也不是全无坏处，其头顶有一枚鬼丹，普通人入药服食之后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习武之人如是服食调理，可增进内功气血，神效非常，乃是世间罕有的神物。“
一个从未说话的人叹道：”阳极而生阴,阴极而生阳，厉鬼本是天地间至凶致残之物，但却蕴有鬼丹神物，天地变化奥妙若此，人力实在难以参透。”
最先说话之人这才说道：“此次我天师道南北派，分别派出二位君字辈弟子，共探密境，既已到此处，我等再无退路，还请诸位同门齐心协力，完成师门重任。”周彧这才知道原来这四位是天师道弟子，天师道的授籙传度源远流长，乃是中原道教的正朔，按《太真科》及《赤松子歷》所载：“汉代人鬼交杂，精斜遍行。太上垂慈，下降鹤鸣山，授张天师《正一明威符籙》一百二十阶，及《千二百官仪》、《三百大章》、《法文》密要，救治人物，天师遂建二十四治，敷衍正一章符，领户化民，广行阴德。”其门派流传至今不下2000年。南北朝时期，天师道分为南北天师道，大唐统一天下之后，南北天师道遂渐合流，没想到内部依然有南派和北派之分。
周彧听闻对方是天师道弟子，更不敢露头，直等到那四人沿温泉地下河前往密境之后许久才走到河边寻思。等天师道弟子方才所述，这地底密境最大的危险就是厉鬼，以剑气功夫之锐利，理应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如果只是一两只，倒也能勉强应付。但听天师道弟子的意思，明显地下乃是厉鬼的聚集地，如是落入一群厉鬼的包围当中，厉鬼生有双翅，行动迅捷，那真是插翅难飞了。
周彧最终还是沿着地下河泅渡往密境，好在他毕竟是南人，身在江淮之间，从小就会游泳。地下河很多时候在地底密洞中奔行，根本无法露出水面，只能闭气沿着水流前行。地下河也不是单纯的一条河，时而积潭，形成成瀑，时而又循入暗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河忽然折断，河水从这里变成一大瀑布跌落下去，巨大的水声响经过洞里的反射，声音轰隆隆地更加巨大。周彧也随瀑布落入深涧，好在他水性甚佳，顶着水流登上岸。此处光线极暗，只有山壁中透出幽暗的红光，好在周彧内力有成，双目可以夜视，当他上岸后方才发现两个白衣人站在那里，还有一人趴在地上呕吐不止，想来就是天师道的弟子。
周彧好歹知晓他前方有人，倒是他突然冒出来，把天师道的弟子吓了一跳。两个白衣人拦在身前说道：“你是何人？”
天师道毕竟武林顶尖的大门户，周彧不想和他们冲突，后退一步说道：“周彧，淮南道庐州人。”
一个白衣人说道：“此乃九黎密境，你如何进来的？”周彧心想原来这里是九黎密境，想来应该是远古时代的九黎族南迁之后的一个秘密聚居地。
周彧说道：“我师门有前辈失陷于此，故而前来寻找前辈遗物。”
这白衣人还想再问，却被另外一个人拉住，他说道：“小弟张中元，天师道二代弟子，这两位是我师弟施于材和崔新。我们此行原有四人同行，一位已在地河暗道中失散，不知去向。我师弟心中悲切，故此冒犯。”在场众人皆知在地河失散，必是遇到不幸，不过没有人愿意揭开。不过听到眼前此人姓张，周彧多问了一句：“敢问张兄和当代张天师是何关系。”
张中元也不隐瞒，说道：“正是家父，我家中排名老三。”
周彧一见是张天师之子，可想而知在天师道地位尊贵，说道：“原来是张天师之子，周彧有幸。”
同身处绝境，不知何方会有什么凶下，大家都有投鼠忌器之感，不愿轻易得罪对方。张中元问道：”不知当不当问，敢问周兄寻找的是何等遗物？“
周彧心想，必是对方担心双方寻觅的是同一事物，但天师道毕竟是以道教符箓称世，应该和自己无关，他说道：”一柄剑器，乃是师门传承重器，故特此前来寻找。“周彧感觉他此话刚刚说完，对方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张中元说道：”原来如此，我等前来寻找的乃是一尊道门密器。既然如此，此处诡异凶险，不如我等一同前往。“
周彧心想天师道是道门正派，且双方寻找的东西不同，想来冲突不大，而且周彧端详了张中元三人，功力都逊他一筹，心中并不是特别担心，因此也答应了。
四人结伴同行，心中也有了一些底气，初时小心万分，但一直未遇到风险，脚下不由地越走越快。很快，就来到地底一处岔道口，前方有三处洞口，洞口处清晰地看到头骨、股骨、肱骨等，遗骨排布比较杂乱，但非常密集，延伸到密道内，十分可怖，周彧不免心中踌躇。
张中元说道：”无妨，这是经年累月留下的遗骨。我等略通堪舆术，且让我观察一下。“张中元三人分别到三个洞口仔细勘察，未久，张中元回到周彧身边说道：“此处三个洞口从左到右分分别对应杜门，死门，惊门。中间这洞如是春季来本是生门，眼下是秋季，万物春生秋死，从此门入必死无疑。“
周彧问道：”那一左一右的杜门，惊门，我们该如何行事？“
张中元说道：”惊门居西方兑位，属金。正当秋分之时，寒气肃杀，也是一凶门；杜门多隐，变化万千，极难寻到正路。”
周彧问道：”凭张兄的意思，我们应该走惊门还是杜门？“
张中元说道：”我观周彧武功内力，已达极高境界，惊门属金，主杀，却未必拦得了你。我等功夫不成，却善阴阳五行八卦，地相堪舆，所以我们想试一试杜门。”
周彧心想如自己走杜门，陷入幻境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来，天师道三人若是在惊门遇险，功夫不够，怕也是难以脱险。张中元这话说白了，就是各凭功夫，如此也甚好。周彧说道：“那就按照张兄安排，请多珍重。”
张中元也说道：“周兄保重。”
双方就此分开，周彧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一个人闯荡已经习惯了，而且各自分开，也可避免万一一方见利忘义，自相残杀。
他沿惊门深入，溶洞蜿蜒曲折，走势时高时低，洞身时宽时窄，高时达十多丈，低时需弯腰低头才能通过，宽时可达百尺，窄时不足三尺。洞中有洞，洞洞相连，洞上洞，洞下洞，甚是奇妙，唯一有点煞风景的就是，这一路上洞内白骨颇多，很是吓人。
就在摸索间，突然一阵罡风袭来，此风冰寒彻骨，沁人心肺，更兼风力惊人，如万根钢针一齐
刺扎向身体上的那般痛苦，空气里旋荡起的气流，更含着无比的巨大力道，若无极精深的内力，遇者立毙。周彧不敢大意，盘坐在地，运足金刚军荼利功对抗此罡风。话说金刚军荼利功，也确实是一门奇特的法门，七轮由下而上每轮均由中心点伸出支脉，状如莲华，似是将身体各部组成一道法阵，
外界压力越大，其内在的抵抗力就越大，以周彧的功力原本是不足以抵御此等天地罡风，但眉间轮就是能不断产生新力，源源不绝。如此下来，大约有三个时辰，周彧全身固守，气机相互串连，突然觉得顶轮一震，仿佛什么东西开通了一般，一股天地灵气从顶轮延中脉七轮滚滚而下，再遍布左右二脉，刹那间通体舒爽，百脉俱通，人的精气神似乎达到一种顶点。
周彧猛然睁开眼睛，目中精芒如电，此时再看周遭，明照虚空，不遗微小，一身功力不知精进了多少。周彧觉得此番功力种种颇有点像中原功法中对打通任督二脉的描述，不过自己毕竟修行的是金刚军荼利功，修七轮三脉，是否能如此对应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