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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坏女人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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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9年夏n城

    昏暗的长廊残破不堪,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只听见不知什么东西在拖行的声音越来越大“嚓、嚓,沙……”,转瞬怪声近在咫尺。

    心跳如擂。

    陈西猛地回头,一只只剩半边皮肉的怪尸大张着腐|败的口腔,鲜红舌头舔上了陈西的脸颊!

    “啊——!”陈西猛地睁开眼睛,冷汗不知觉沁透了上衣,六伏天抖成了筛子。

    “嘘,小点声,别被它们发现”一双温暖芳香的手抚过陈西汗湿的额头,“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昔日灯火通明的n城噤声了,月亮是夜晚唯一的光源。

    皎洁月光倾泻下来,洒落在这双玉手上。

    洁白细嫩,手指纤长,骨节泛出淡淡粉色,如朵朵蔷薇绽放于指尖。一时竟让人觉得这双手比月光更纯洁三分。

    又让人忍不住想,这双手的主人,该是何等的风华?

    陈西一头扎进玉手主人的怀抱失声抽噎,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响。

    “月龄、月龄,救救我,我好怕……我、我梦到它们了……”

    玉手的主人——林月龄一把揽过陈西,如母亲安抚受惊的婴儿般,慢慢地拍打怀中少女的后背,以示安慰。

    只见她微垂着头,一只细颈白瓷瓶般无暇的脖子微弯,仿佛大师穷极一生,最终计算出最美的弧度。

    再往上看,映入眼帘的一个词——

    干净。

    如初生的幼鸟,又像不谙世事的梅花鹿。

    有些绒绒的弯眉,鼻头微翘,嘴唇丰润。

    略有些婴儿肥的面庞上嵌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双目水光流转闪动,睫毛浓而纤长,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阴影。

    看着这张脸你很难对她口出恶语,她实在太温顺、太柔和。

    让人忍不住联想,她从小到大是不是从未和人大声讲过话。

    林月龄微蹙的眉梢写满对好友陈西的关切,说:“不要怕,睡一觉起来我们就安全了。”

    “睡吧,小西,睡吧。”

    只听得她轻轻地哼起一支不知名安睡曲,音调徐缓优美,回荡在高温狭窄的仓库空间内。

    这歌声动人,仿佛出自传说中的深海生灵——人鱼。

    容貌姣好的人鱼从无边波浪中浮起,神赐的歌喉为众生编织一场久久不愿醒来的甜美梦境。

    依稀能分辨出几句歌词。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安妮莎

    当太阳跃出云层

    当鸟儿在枝头歌唱

    我将带着清晨第一朵牵牛花

    回到你的身边”

    空灵悠然的歌声似乎能扫去一切灾难和痛苦,它化作一道甘泉缓缓注入听者心田。

    酷暑干裂的心,顿时如春风拂过般,抚平伤痕,焕发出片片花海。

    那所有的迷惘、悲伤、恐惧化作一阵轻烟向上蒸腾,在天空中结出新的雨云,滋润着听者每个毛孔。

    一曲终了,陈西已经陷入甜美的梦境。

    林月龄轻轻偕去陈西眼角未干的泪痕,抬起头便对上几双夜晚里炯炯的眼睛。

    这些眼睛的主人有老有少,里面均闪动着未愈的创伤。

    林月龄的歌声停止了。

    他们也从虚构的梦境中狠狠跌落冰冷血腥的现实。

    原来,此处并不是只有林、陈二人。

    这是一处逼仄、闷热的仓库。

    十来平米的地界堆满了各色货物,竟还挤了七八个人。这些人几乎是蜷缩在这个空间内。

    再定睛一看,这些人竟有老有少,最小的才10岁光景。

    此刻本该是夏日闲暇饭后散步时刻,慈爱的爸爸和温柔的妈妈,一人牵着一边,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说一些家庭琐事的小话,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

    如今这男孩小脸蛋尽是脏污,浑身衣衫破破烂烂,连鞋都少了一只。

    小男孩神情呆滞麻木,麻木的背后,是极度恐惧下,人为了自保而暂时关闭的情绪控制键。

    小男孩身边也没有父母爱抚关怀,他安静地蜷缩在身旁爷爷的怀里,爷爷亦是满身脏污,甚至还带着几道血迹。

    森森血痕映着小男孩的白胖脸蛋,显出几分残忍的冷意。

    爷孙两人身边紧挨着头发凌乱的中年女人、满脸疲惫的青年、包着绷带的中年男人……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满身血污,形容狼狈,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但他们并没有战士冲锋的豪迈洒脱之感,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是浓重的似乎成实体的绝望和痛苦。

    让人禁不住好奇,和平时代,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起来就像在湖底安然生活的扇贝,骤然被人打捞起来,用锋利撬刀强行打开贝壳,切开柔软湿润的内里,狠狠挖走最深处的珍珠。

    如此这般,死去的扇贝最后一眼看向心爱的族人,余下活着的呢,极力游动逃命。

    但湖底就这么大,无论剩下的扇贝怎么挣扎——它们甚至来不及悲伤逝去的族人,打捞者闲庭信步般就将其一网打尽。

    林月龄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抱歉地笑了笑。

    她说:“对不起打扰到大家的休息了,我只是想安慰一下我的朋友……”

    她的面庞莹润发光,浑身上下一张皮似的,从头到脚都是同样的玉质肌肤。

    没有人愿意责怪这玉雕的人儿。

    坐在林月龄对面的大姐开口了:“小妹,没事的、哎、哎呦,反正我们也睡不着。天菩萨,谁能保证一觉起来会是什么样呢?”

    大姐的脸上不只有灰尘泥渍,嘴角还带着大片擦伤,伤痕还很新鲜,露出红色的嫩皮肉,显得格外可怜。

    林月龄悲悯的目光落在大姐的伤口,从兜里掏出一方白色手帕。

    她伸手递给大姐。

    林月龄说:“这位姐姐,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用我的帕子包扎一下伤口。这里环境不好,有很多细菌,如果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这年头,随身携带手帕的人很少。

    大姐讷讷地接过手帕,发现这帕子质地柔软厚实,一角还绣着精致的花纹。

    看着大姐笨拙的包裹嘴角,林月龄道声不好意思,俯身伸出手臂替大姐整理好包扎处。

    闻着这巾帕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味,大姐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

    大姐强撑着的坚强外壳因为一方手帕,而爬上裂纹,而后整个崩溃。

    她失声痛哭:“天菩萨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未办过亏心事!我老头子、我小宝、全都变得我不认识了!这让我该怎么办呦……”

    仿佛是一声信号般,在大姐的恸哭声回响时,数息过后,又是一声哭闹声划破夜空。

    是那小男孩。

    他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又像是灵魂刚刚回归。

    男孩大张着只有一颗门牙的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哭着喊:“爸爸妈妈变成坏爸爸、坏妈妈!我要好妈妈、我要好爸爸!小浩好害怕、小浩好想回家!”

    一旁的爷爷一边给孩子擦泪一边显露出不忍的神色,他也早就到了承受极限。

    一向说一不二,自诩一家之主的中年男子,此刻也痛苦的别过头。

    ……

    就在白天,一场噩梦悄然降临n城。

    睡眼惺忪下楼扔垃圾的人在垃圾桶处被扑倒,来不及惊叫身下已漫出鲜血。

    有站在路口抱着乖囡等校车的年轻母亲,校车摇摇晃晃着从远处驶来,门开了,从中伸出一只干瘪乌黑的“手掌”。

    早餐店老板低头炸着糖糕,手头没了捞网,他伸手向旁边:“婆娘,捞网给我……啊!”

    他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整个手掌被嚼碎,参差的断面露着森森的骨茬。一个面色青黑,眼球暴出,口流涎水的“人”正咀嚼着他的断手,这个“人”似乎是他的老婆。

    这一天过的像梦一样。

    转眼到了城市该开始运转的时间,往常车水马龙的市中心依旧是往日的喧嚣。

    只不过,不是汽笛声,而是阵阵急促惨烈的逃命声、哀嚎,哭叫声。

    那是猛兽捕食的吼叫声,撕咬声,以及令人牙酸的人体组织发生变形声。

    有人拖着残缺的臂窜回家中,将紧追在身后的怪物关在门外,颤抖着拿起手机却发现信号格为0。

    更远处,第一个被袭击的市民正缓缓从血泊中爬起。他的头少了一半。

    这一天,n城市民发现这种青面獠牙怪物没有痛觉,以人为食。

    被它撕咬过的人也会变成面色青黑,口流涎水的怪物,不再认识曾经的家人、朋友。与其说是怪物,它更像电影里的角色走进现实—-丧尸。

    如一滴墨水投入翻滚的沸水,顷刻间,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n城人的心灵上空。

    ……

    就在这群幸存者肆意宣泄自己情绪的时候,仓库门“砰——”地被人踹开了。

    来人在逆光中看不清面目,只能辨别出他身着迷彩军装,背后扛着一把步|枪,那漆黑的钢铁造物仿佛吸走了附近所有的光,气势非凡,令人望而生畏。

    只听得这军人用拳头狠狠擂在门板上,直将门板击打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军人狠狠地用眼神刮过哭倒一片的众人,声音低沉,极尽威胁之意道:

    “吵什么吵?!谁把下面的怪物惊醒了,一会攻上来,我们谁都活不了。都告诉你们了,明天一早就转移去s市。”

    气势汹汹。

    他狠狠盯着哭声最大的小男孩,说:“谁再哭,就把谁扔下去喂丧尸!”

    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众人如被生掐住脖子的公鸡,一口气憋在喉咙中哑了火,再也发不出来。

    谁也不敢赌,那大兵是否真的会把他们扔出去喂丧尸,谁也赌不起。

    想到那猩红大张的口,众人不禁打个寒战。

    可小孩是不懂的,他只知眼下的痛苦是实在发生的,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而抹去或假装从未发生过。

    “爷爷、呜呜,我们是不是要死了。”男孩哭闹道。

    老爷子忙不迭捂住孙子的嘴巴,生怕大兵折返,他低声道,“不会的,小浩,这只是一场游戏……坚持到最后的人就可以得到一大块蛋糕,你想不想得到蛋糕”

    小浩的嗓子几乎哭哑,“那爸爸和妈妈呢,呜呜,他们也会得到蛋糕吗可是我看见他们都变成怪物了。”

    “当然不是怪物,她们——她们,小浩,她们在陪你玩呢、妈妈和奶奶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老爷子哽咽住了,若不是还有个无辜的孩子,他真想随老伴而去。

    林月龄对着小浩眨眨眼,俏皮极了。

    她说:“宝贝,你爷爷说得对。如果你想获得游戏胜利的话,就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哦。”

    “从现在开始别哭了,奶奶和妈妈偷偷看着你呢。别让她们笑话我们小浩是个爱哭鬼。”

    林月龄又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剥开糖纸,将晶莹剔透的糖块递了过去。

    小孩逃命一天水米未进,看见糖块,顿时也不哭了。他赶忙接过,含着糖块含糊道:“谢谢阿姨!”

    “要叫姐姐哦,还有,大家最好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时刻要开始下一次逃亡。”林月龄扯出一个柔美的浅笑。

    如一道光落在这阴暗之地。

    小浩坐在林月龄对面一时呆了,他说:“姐姐,你好漂亮呀。”

    林月龄微笑不做声,显得很不好意思似的。

    只是那笑意没有达到眼底。

    她近乎冷漠地盘算着,一个聒噪的陈西就算了、怎么这么倒霉汇集了一屋子老弱病残。

    好不容易逃到军部,本以为政府的人会消灭丧尸,没想到政府军如此不堪一击,几乎溃败。军部的首长见势不妙已经撤了,走之前下令一队军人护送市民到隔壁的s市避难。

    这帮大兵也是傻,完全没意识到——恐怕隔壁的s市也已经凶多吉少。

    第二天一早出发?

    带着这帮蠢货,能顺利走出n市就算运气好了。

    林月龄琥珀色的眸子变暗,里面仿佛凝出了水汽,又像是某种风暴来临前的预兆。

    电光火石间,她已有了主意——明天一早先一步搭上军部长官,一个人先走,不管用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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