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也不干净
走了几日。白日，黑色越来越浅，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高。
这天清晨，千晴眼皮感受到了一阵光。她心中一喜，马上睁开眼睛。果然，因着峡谷之中光线本就阴暗，又有雾气弥漫，光亮只有外面的五分之一，到底不用点着石灯前行了。
小龙很是兴奋：“在这谷中多少年，一直都昏天黑地，还从没见过这样亮。千晴，跟着你，果然能找到光。”
几人走了一天，到了晚上。白兔到水边去清洗一番，回来变成了一个女子。千晴和齐宣对看一眼，只觉不可思议。
女子体态轻盈，悠悠转了一圈：“怎么了，我很奇怪吗？”
千晴摸摸她的肩膀，捏捏她的脸：“你和我一个姐姐长得有八分相似，连身高身形都差不多。”
女子倒是对自己的容貌身段很自信：“那她肯定很漂亮，漂亮的都长得差不多。”
“你认识罗百灵？”齐宣问。
“罗百灵？不认识。”女子摇头。
“那便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像。你叫什么名字？”千晴问。
“没有名字，既然说我长得像那个罗百灵，那我便叫罗画眉好了。”女子歪了歪头：“百灵跟画眉，很是相配。”
千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一个兔子，给自己取个鸟的名字干什么？”
画眉认真道：“姑娘，我也有自己的名字了，以后请叫我画眉。”
千晴哈哈大笑：“好，画眉！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和小龙一起叫我千晴就是。只是不知道百灵见了你，会做何感想？”
画眉捏一捏鼻子，嫌弃地看着齐宣：“千晴，叫你阿宣清洗一下身上吧。”
齐宣没想到画眉会提到自己，掀起衣袖闻了一闻：“晴妹，你给我一套衣物，我去换洗一下。”
不多时齐宣回来。画眉点点头，围着齐宣啧啧称赞：“好一个清新俊美的哥哥，这般好看，怕是无人能比了吧。”
千晴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齐宣：“阿宣，怪不得你走到哪里，都有女子围着你看，你长得是挺好。看，画眉都被你迷住了。”
画眉笑道：“好看是好看，可不是我的菜。我喜欢更有男子气概一些的，他长得太标志了。”
千晴瞅着齐宣：“挺好的啊，是你没有眼光。”
齐宣不理二人，坐到一旁。他将竹帽遮住大半张脸，嘴角隐隐有着笑意。
夜深露重，月光透出。
画眉起身，仔细嗅嗅鼻子：“不对劲！”小龙跳到她的肩膀上：“我也闻到不寻常的气味，很是浓烈。”齐宣、千晴坐起身来。
画眉和小龙走向一旁，不多时便回来了。画眉对着千晴二人说到：“那个地方很是隐蔽，你们随我来。”
几人来到一藤蔓丛生处。齐宣拨开藤蔓，里面一片绿光。此处，是靠着山崖的一道沟壑。
这一片绿光看着眼熟，之前在苍幽岭中时常见到。只是这谷底本身就人迹罕至，怎么会有这些如山骸骨。千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是齐段房中那药罐的味道。
齐宣跳入沟渠，查验一阵，拾起一根骨头再飞身上来。他将骨头递给千晴看，千晴和画眉齐齐后退。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拿着吧！”千晴摆摆手：“是人还是动物？”“这是一根人的手臂。下面都是人。”
千晴看着眼前一片绿光，捂着嘴不敢相信：“这么多！怎么死的？”
齐宣指着骨头上的断裂处：“伤口处是白色，肿胀异常，是从高处跌下，造成的断裂。”
千晴抬头看看上方：“跟我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
“不止。跌落只是外伤，里面很多骸骨都已经发黑，生前是中了毒的。”
“你是说，是被人毒死后，扔下来的。”
“不一定是毒死。”
千晴盯着沟渠：“一个两个也就算了……”
“都是从一个地方扔下，才汇聚成这样。”
“有多长时间？”
“这沟渠里面有天然的化骨粉，人一掉入，很快就会成这样。看不出时间身份，倒是个上好的弃尸场。”齐宣将骨头扔到下面：“扔的人就是要落下的人变成这样，无迹可查。”
千晴不安：“这上面对应的，是长老们居所后面的悬崖。怎么会从那掉这么多人下来？”
齐宣冷哼一声：“晴妹，你们西南齐家一直说我东北齐家乌烟瘴气，看起来，你们小春城中也不干净！”
千晴转向齐宣：“阿宣，你不会怀疑……”
“不然怎么解释？”齐宣看着眼前沟壑。
“阿宣，你别忘了，蓝衣人也会到达那处。那蓝衣人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到的小春城，小春城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蓝衣人。这事，未必是小春城所为。”千晴提出质疑。
齐宣奇怪的看着千晴：“你不会怀疑是我东北齐家的人吧？”千晴道：“我可没有这样说。只是不能肯定就是我族中做下此事。”
眼看着说着说着，火药味越来越重，二人就要吵起来。画眉上前劝道：“你们之前还你侬我侬的，怎么现在跟仇人似的。不管怎么回事，都跟你们两个没有关系。事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先吵起来了？”二人转过头去，不再说什么。
小龙跳到绿光之中，嘴里衔了一个东西，跳了上来，将那物吐了出来：“跟阿宣说的差不多，都是骨头发黑，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又全身摔下折断。看不出是死后下来的，还是下来了再死的。”
齐宣看向千晴，见她一直盯着地上那物，顺着看过去，是一张纸符。
齐宣拾起来：“是青色纸符，怪不得没有化掉。”青色纸符是西南齐家兵器处，用极其稀少的青铜矿，先是研成粉末，再倾注大量灵力，经过多道程序，经过长时间炼制而成，数量极为稀少。就算是纸符师，平日都是舍不得用的。
“这纸符只有小春城有。”齐宣道。
千晴看到这青符的第一眼，便有了不祥的预感。百灵的父亲，失踪之前，从族长那里讨得了青符。那他莫不是，就在这沟渠之中？千晴眼泪落了下来：“小龙，你在哪里寻到的，带我下去。”
小龙看她不对，在前面带路。齐宣拉住她，千晴轻轻推开：“可能是百灵的父亲。”齐宣点头，跟着她一起跳下。
那处还有好些青符。千晴一一拾起，连同之前那张，将这些青符一起装入一个木盒之中，再将木盒收入空间袋。小龙闻着气味指认骸骨，齐宣将周围拾捡一番，将这些骸骨全部收进一个袋子中。
几人上了沟壑，齐宣选了个平坦的地方，将骸骨一一拼好，是一副完整的人身。“身形跟齐迟伯伯差不多。”齐宣轻声道。见齐迟的右手握着什么，齐宣取出那物，是青符的一片碎纸。
千晴接过碎片，哭出了声：“百灵，你爹爹在这里！”想着百灵还在翘首以盼，等着爹爹的消息，千晴心如刀割，泣不成声。
画眉听说了有百灵这个人，本就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现在得知这幅骸骨就是百灵的爹爹，也不禁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