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实验体
白鹿鸣挥开他的手，转过身任由车子倒在了地上，“对，在你出现之前，我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重新开始，能不能真的忘记过去。”
“我也曾庆幸过，这辈子可以遇见你。”
“在这之前……我每天都在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去看你最后一面，为什么没有陪你去医院。”她微微仰天，努力收住眼泪，“甚至时常会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和你去那里，如果不是我，你会不会安然无恙地活着……”我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几乎无法开口，然后毫不避讳地直视赵文彦投来的目光，也无所谓那发红的眼眶被人看到，“可是现在你回来了，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
“那些曾经后悔的、美好的每一刻，从你的出现开始，都变了味道，你，再一次地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最后两个字，刻意说得很轻，毕竟那是我不愿承认的事实，连父母都恨不得自己消失，这样存在于这个世界，本就像个笑话，不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赵文彦并没有这次重置的记忆，只能木讷地摇着头，伸手还想再抓住些什么。
“你走吧。”白鹿鸣强压下即将爆发的愤怒，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平心静气地说，“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重新扶起车子，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要赶我走，好吗？”赵文彦几乎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然后等待着一个不可能的回答。
白鹿鸣想，「或许这一刻，我的背影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吧？可那也是无法避免的啊……」
街边的绿植上挂满了彩灯，「对啊，春节的气息还未消散，应该可以掩盖的吧？」
＞＞＞pm 23:57:46
＞＞＞地点：未知·实验室
通话提示在空旷的实验室响起，女孩双手捧着刚泡好的枸杞红枣茶，从茶水间走了出来，“接通。”随着她的指令，通话被接通放大。
“怎么了？小卯。”那诡异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被称为小卯的女孩愣了一瞬，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我没事，是实验体有事儿，3号和4号观察室合并之后，4号实验体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把3号给……吃了。”
“之后开始了很变异，食欲增强，甚至把观察室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吃掉了。为了测试危险性，我扔了生铁块进去，它只用了三十四秒咀嚼，这个咬合力是很惊人的。”
“但这种变异是有时长局限性的，我叫风狸做了监测，发现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然后每次变异时长都会向后延长二十到三十分钟，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对面那人沉声说道：“你在那边注意安全，我这就叫朱厌回去保护你，以后接近观察室的事情就交给它们去做。”
“其实也没有很危险，经过行为特征和数据分析，该实验体的智力已经完全受损，我想或许可以驯化。”卯眼睛亮亮的，仿佛十分感兴趣。
但电话另一头的那人却十分不喜地打断，“不行！这太危险了！”
“行吧行吧，都听你的。”卯认真的敷衍了两句，然后岔开了话题，毕竟对方又不在基地，这里如何还不是她说了算。
“1号实验体的外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它的大脑会间断性放射异常的声波，我刚收集了一些，还不确定是什么，待会拿去给大家听一下。”
“然后2号实验体的身体特征，也没有发生变异，我打了骨穿化验，它的身体在排斥，变异细胞逐渐被破坏，存活率开始变低，有了抗体，其他数据如常。”
“倒是有点儿意思。”那人低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你喜欢，就继续吧。”
……
另一头，白鹿鸣越是觉得自家妹妹不正常了，白天不怎么出现也就算了，晚上还回来的很晚，甚至最近几天都不再出现，只偶尔的打电话给自己报平安。
同样奇怪的是那些曾经和自己接触过的一些人，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再次出现时，还都变得非常奇怪，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些关联的，白鹿鸣心想，「改天还是得找她问问。」
“鹿鹿……”
思绪被人打断，白鹿鸣抬头就看到了等在了这条必经之路上的赵文彦。
看对方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些没有心的人，真的会爱上一个人吗？
＞＞＞2036年3月13日
＞＞＞pm 15:48:35
＞＞＞地点：江县·众乐乐超市
“鹿鹿！看这里～给你带了好吃的哦！”赵文彦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盒饭，一刻不停的跟着白鹿鸣。
“你觉得我很闲？离开我的视线。”白鹿鸣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专心地调试着有些故障的机器。
“可是……这是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像极了被主人驱赶的宠物幼崽。
手下的动作一顿，白鹿鸣垂眸，“滚。”她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打算给对方机会。
＞＞＞pm 18:09:43
＞＞＞地点：江县·源泉路
赵文彦一路从超市追过来，白鹿鸣骑着车，他就在旁边跑着，说话也断断续续地，“以后……我每天都会陪着你的，我会重新让你喜欢我的。”
白鹿鸣是真的烦了，一百多次轮回加起来，都没现在烦。她索性停下车子，直视着他，“麻烦不要再说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困扰，我的男朋友听到，他会误会的。”
“嗯嗯，我知道了，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了，好吗？就当是朋友也好，不要厌恶我，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你也……”赵文彦说着委屈地瘪了瘪嘴，一米八的大高个，眼看就要哭出来。
“然后？”
“然后我已经把房子买在你家隔壁了，装修什么也快结束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入住。”赵文彦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哪里还有刚刚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