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牺牲色相
过去的自己对他是那般深情,换来的是一腔热血被冻结,最后做出决绝地走向报复。
现在的她没有那般的小心翼翼,努力讨好他,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为他不经意的举动而纠结半天,被他随口的一句话伤得吐血。他对她而言,不过就是说话做事讨人厌的混蛋。
对付这样的男人,她不会在意他怎么想她,更不会在意他是否会轻视她。
俗话说男怕磨,女怕泡。
一个对女人再无情的男人,都不会对关心自己的人拒之千里,只要他有丝丝的松动,她就有机会去找钥匙。
她当即来到他跟前,深深地看着他,语气放柔:“其实这些东西第一眼的确可怕,可是看到你就不怕了。”
“苏轻。”廖席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她是被迷了心窍吗?难道不知道这个奚迹不怀好意。
苏轻浑然不觉,两眼紧紧注视着奚迹。她可以感觉到一直看着她没说话的奚迹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身子虽然没有后退躲避,但呼吸都带着微微局促。
他这是在害羞吗?
苏轻一阵纳闷。
她以为他是风月之人,能够将过去的自己和阿月迷得团团转,为他生为他死的,他应该是习以为常。
再一想,也合情合理。两个女子因为他都死了,他因为野心长久没有亲近女子,所以才会有这般反应,实属正常。
她吐气如兰,目光带着逗弄般现出一丝狡黠,噗哧轻笑过后,她悠然道:“没有想到奚公子会有此等羞赧的表情,真是少见。”
“苏姑娘。”望了黑着脸的廖席一眼后,他神态不自然,这才说道,“请自重。”
这是在嫌弃她不够矜持,甚至说她太过轻佻。苏轻明白,她也知道自己举止的确有些过了,连她自己都适应不了。天知道她得克服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狠狠收拾。所以一开始度要掌握好,过犹不及。
不过意外找到他的弱点让她很是惊喜,哪怕他是已经成过亲,还害她沦落至此的混蛋,只要能让她找到钥匙,救得爹爹,就是让她卖身又如何,何况以他的性子,还不至于她卖身。
虽然想不通他为何会如此,五年前他不是很嫌弃她吗?莫不是五年不见,他转了性子?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她豁出去了。
被他这般说,苏轻也不气馁,马上拉开距离,退出两三步远:“是我操之过急了,要循序渐进才可。”
再看那些焦尸,已经消失。
她就知道是他搞的鬼。为了恢复她的记忆,无所不用其极。
第一回合,她赢了。
他的神色这才恢复到常态,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旋即淡笑:“方才苏姑娘是在撩拨在下吗?以为在下会吃这一套,从而不再为难你吗?”
一句话说进了苏轻的心坎里,心里顿时一咯噔,还真是敏锐。可面上她死不承认,干笑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找回记忆,既然奚公子不喜,那就算了。”
他望着她,她依旧诚恳的模样,似乎真如她所说,遂慢悠悠道:“倒不是。”
“那我五年前也曾这样吗?”她笑眯眯地问。
他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冷风中传过来一句话:“嗯。”
是吗?
苏轻陷入深思,原来那时的她如此厚颜无耻,苦苦纠缠,难怪惹他厌烦。
这么想着,她摇摇头,不去再想。冲着廖席道:“我们去找钥匙。”
廖席淡漠地说道:“这里没有什么钥匙,我都找过了。”
苏轻朝着书房的方向望了望,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生天。只是隔着这么一层浊气,实在碍眼。
想了想,她找出打火石来,对着浊气层烧,火很快就灭了。她又试了吹气、泼水,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奚迹的声音自另一面传来。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还好心地告诉她,“这些隔空层火烧不着,炸药也炸不开。除非找到圣灵珠,这间隔自然消失。”
苏轻听得明白,不再白费力气,跟着过去。
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好似蛰伏着无数的幽灵鬼魅,在冷冷地看着她。
而且,她敢肯定,奚迹就躲在黑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是到了哪里?
苏轻试探地开口:“奚公子,你在吗?”如果没声音,她就要撤出去了。
反正他带的路,她不信没有危险。
地面开始旋转,她想退出来都为时已晚,双手抓不住任何东西,身体只能被动地跟着甩动翻滚。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了。
这是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琵琶砸到地上,发出的杂音震耳欲聋。廖席死死抓住一个东西不撒手。
“奚公子。”声音里带着哭腔。黑暗,自大火过后,不知怎的,她习惯黑暗,喜欢一个人待着,可是这里发生的一切让她猝不及防。
没有回音。
旋转并没有停,然而苏轻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看到前面一个身影,依稀能辨别就是奚迹。
她猛然扑了过去,他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的。什么廉耻,她才不会顾及。
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身体依旧腾空转动两下,才终于停下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好似经历过一般,望着黑暗中他的身影,那么无动于衷的安静着,她知道一定是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原来他还未放弃让她恢复记忆。
不过在黑暗中能发生何事?总不能半夜摸进他的屋子,想非礼他吧。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得通。哪怕他们定了亲,他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白天不好亲近,只能晚上偷偷来他屋子里,欲行不轨。好像还被他发觉了,然后
一个飞快的影像一闪而过,她好似倒在地上受了伤,他则一副冷然地看着她,手上是还没有收回的手势。
原来他刚一发觉,就将她甩到了地上,应该说什么呢?
定是言辞羞辱一番吧!
自己已非那般爱他入骨之人,更不会做出半夜摸进男人房中的龌龊之事,可是平白受到这种欺辱,苏轻不想自己就这么受委屈。
黑暗中,她一把抓住他,靠近他怀中,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轻吻了一下,一触即走,轻盈地转个身,从他怀中逃离出来,咯咯笑道:“奚公子还真是将我当成采花大盗,才下此狠手,还真的不怜香惜玉呢。”
她的身体被摔得不轻,浑身疼痛,而后被发觉一顿羞辱也没得逞的一个吻,原来是这个味道。
纵然她对他没有那般蚀骨的深情,这一亲芳泽滋味倒是不错,温润而绵软,清新而酥麻,但也远没有沉醉的地步。
都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贵,也就是他的一派疏离和不好亲近才让过去的她一头扎了进去,难以自拔。
想到此,她暗暗苦笑,擦了擦嘴。
所幸是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
蜡烛忽然亮了,他又一个抬手,另一边的蜡烛也亮了起来。
苏轻这才发现他们是在一个特制的盒子里,而他的位置刚好在外面。那不断翻滚的盒子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仍是一脸平和,丝毫没有被侵犯的恼怒,反倒是出现在他身边的靳东岳一脸愤懑之色,警告道:“你不知羞耻,不要妄图用此等下作的手段死乞白赖地求公子放过你。你别做梦了,公子不会上当,反而会更变本加厉的。”
他又转头看向奚迹:“公子,你说呢?”
“当然。”他浅笑着说道,一抹嘲讽越来越浓,还漫不经心地掏出手帕,擦拭着嘴唇。
这是公然嫌弃她了?
苏轻怎么觉得他那眼神似乎带着挑衅,挑战她的自尊心,激发她更大的怒火。
对,他就是故意而为之。
尽管她吻他是突如其来,临时起意,没有想到竟然还得逞了。可他边擦拭嘴唇,边笑着看她,眼底的挑衅韵味越来越浓,就是想让她乱了方寸,或者再一次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廖席来到她身边,不满道:“看吧,自讨没趣了吧!”
苏轻倒是没有如奚迹料想的那般气大,她压下声音对廖席道:“无妨,为了能找到钥匙,必要的牺牲罢了。”
在这里,什么样的牺牲都不过分,多的是为了各自利益暂时合作,女子为了寻个强硬的靠山出卖色相。她区区一个吻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