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鬼入膏肓
“那为什么又叫‘鸳鸯楼’？”星雨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因为新入职的年轻人基本上分不到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的红砖楼，就只能在这种筒子楼里安身。慢慢的，年轻人都结婚生子了，还在筒子楼中住着，筒子楼就成了莫夫其实的‘鸳鸯楼’。
当年一到分配住房时，就小道消息满天飞，人人都在打探自己够不够格，能不能分到房子。
记得有一年，传出消息说：‘国庆前登记结婚的，就能分到房子。’于是，我们这些人个个着急登记结婚。没有对象的，短短几天就找好了，也登记结婚了。说起来，我也是那时办理的结婚手续。可是，还是没有轮上我。“露相逢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城市对外地人不是那么友好啊！也怪我当时太天真，不知道找找领导，送点礼，也许就能分上一套房子。”
“哦！那你当时买房，到了现在可是挣了一大笔啊！“星雨又开始羡慕了。
“当时房价——我记得是800元一平米。”
“啊！”
“喔——”
星雨和聊斋姐姐不由自主地惊叹道。
“您倒是多买几套啊！”
“是啊——”
露相逢被这两个女子逗笑了，“当时房价低，工资也低啊！”
“我要穿越！”星雨握着小拳头，喊道，“我要回到那个时代买房！”
聊斋姐姐毫不犹豫地说：“带上我！”
露相逢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记得拿现金去啊！那个年代可没有智能手机。
当年的人们可不像你们，大家都觉得房子就应该等单位分配，买房子的人才是异类。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借遍了亲戚的钱，付了首付款。
房子装修好了，我正准备接母亲和妻儿过来，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露相逢短暂出现的笑容消失了。就是从这件事开始，他的人生开始不受控制。
“那时，我已经三十出头了，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主管领导了，应酬也渐渐得多了。大家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打打牌，是经常的事情，更何况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都愿意叫上我。
我的妻子彤管每天晚上9点准时和我通电话，在一起玩的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经常那我开心，说是‘查岗’。
有一次，一个调皮的同事给我开了一个玩笑。”露相逢自失的一笑，“如果他知道玩笑的代价是家破人亡，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拿我取乐——-”
“什么玩笑？”星雨不敢相信，一个玩笑也会让人家破人亡。
“当时，我几个同事一起去打牌。我随手将手机放在牌桌上，人去卫生间了。我妻子的电话刚好打来了，这个同事灵机一动，把女服务员叫来，让她接电话。女服务员拿起电话‘喂——’了一声，一听不对，就连忙挂掉了。
在一群人的哄堂大笑中，我回到了牌桌上。
大家挤眉弄眼的看着我，弄得我不知所以。”
聊斋姐姐“扑哧——”一声笑了，“这个调皮同事该打，嫂子一定疑心了吧？”
“是啊！不一会，彤管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询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给她解释‘我上卫生间了，不知道是谁接的电话。’她不相信。我还想解释，可看到一群同事都在望着我挤眉弄眼，碍于面子，我就挂了电话。
可是，才坐下，彤管的电话又来了，她开始哭哭啼啼，胡言乱语。我吓坏了，忙告诉她，我和同事们在一起，不信，我让他们接电话。
此时，同事们才知道玩笑开过份了，连忙接过电话，一口一个‘嫂子’，讲明白刚才的事情，向她赔礼道歉。
彤管没有再说什么。
就当我以为这个恶作剧的震波过去了，彤管却用最快的时间卖掉了服装店，带着老人孩子搬到了城里。
我想：这也是个好事，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可是——”露相逢说道这里，停住了，眼神中透出一丝哀伤。
“可是，你发现嫂子开始不信任你了。是不是？”聊斋姐姐问道。
“是的。信任是一件奇怪的东西。
它很像是一个瓷器，一旦有了裂缝，就无法弥合，直到瓷器完全破碎。
信任也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当你信任一个人时，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相反，当你不信任一个人时，他无论做什么都不对。
我做了最大的努力，什么上交工资，按时回家，随时电话联系——我都做了，可我依旧得不到管彤的信任。
于是，一家团聚，反而成了我的负担。
其实，我到现在一直想，当初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或者，我做的更好一些，就可以避免下面的悲剧？可以没有卖后悔药的——”露相逢陷入了沉思中。
“嫂子应该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来到了大城市，她唯一认识的人只有你，她也只能依靠你。若是她自己有事做也就罢了，若是一个人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剩下的时间可不就是找你说话么？”聊斋姐姐分析道。
胐胐自从死里逃生后就一直赖在星雨的怀里，现在，它忽然讲话了：“是暗鬼！暗鬼由疑心而生，藏匿于膏肓之间，以人的魂魄为食。”
“你见过暗鬼么？”星雨摸了摸胐胐的头，恋爱地说。
“当然见过，这种小妖怪基本没有什么法力，捉妖师们都懒得理它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都能制服它们。
儒生们会唠唠叨叨地说，‘“疑心生暗鬼，正气不为邪。日月无私照，一时片云遮。’”
“胐胐，你还会念咒语？你太厉害了！”星雨亲了一下胐胐。
胐胐不好意思了：“哪里啊？我见过一次而已。有一次，小白出门打猎，回来就说他看到鬼了，然后就生病了。
后来，来了个儒生，名字好好听，叫皇子告敖，他对着小白念了这几句话，小白就好了。”
露相逢略一沉吟，就明白胐胐说的小白是谁了。
“原来您是齐桓公的宠物猫，久仰久仰。”
“不用久仰，我就呆了几日，吃饱了，就跑了。”胐胐想起小白家的伙食，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