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宁州侠影7
第二天巳时刺史府。
白少正自责埋怨自己没有成功的完成狄仁杰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白玉娟在一旁劝说。
狄仁杰听完白少正的言论后并没有指责他什么反而关切他没有必要自责，能带回这十几万担已经是奇功一件，吩咐下去在州城四处搭起粥棚，救济灾民。就在同一天司德的加急文书也从敦煌出发了。
晌午刺史府外闲来没事可做的白玉娟正在给百姓们盛饭，忽听得一个头戴奇怪白帽子的外族人指着她喊道：真主啊，您怎么让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她一定是是魔鬼化成的，旱灾就是这个女人带来的，乡亲们快把他拉过来。
白玉娟惊讶的想和他对质怎料个棚子外的男人们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种凶光直视着白玉娟。
白玉娟自己都纳闷不解，身着男装的她是怎么被发现的呢？不由得上下打量起自己来，看到自己的胸围时面色涨红。就在此时，吃饱喝足了的男人们冲进了棚子把她拉扯了出来，嘴里念着好像是咒语一样的词语。
一句哥哥救我，把白少正从刺史府内喊了出来，狄仁杰卓云也跟了出来一探究竟，他们见到眼前的这一幕除了狄仁杰外二人均甚感惊讶与不解，只见他们架着白玉娟，在她面前有一位老者嘴里嘟念着什么还在她面前不住的笔画。之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黑布将惊恐不已的白玉娟罩住，白玉娟只是觉得他们是老百姓对自己威胁不大，反而还有一些好玩于是放弃了抵抗，过了片刻后觉得头脑似乎还有一些昏沉感，，她开始不由自主的轻声呼喊着自己的哥哥拯救自己。
就当白少正前去与之理论的时候狄仁杰拦住了他说道：这仿佛是一种仪式，一种驱邪化灾的仪式玉娟姑娘肯定是被他们识破了身份，临来之前我就再三的嘱咐过，现在应验了我想他们不会在刺史府前做去伤害她的事情，仪式过后自然无事这样也好让她亲身经历一下吧，也好让她日后多长一些经验。
大人，可是？玉娟姑娘她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自在一样你看为什么现在她不再叫喊和挣扎了。？卓云说道。
就当此时的狄仁杰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见老者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高举过头顶对着白玉娟的前胸刺了下去。
三人见状大惊失色，白少正因离得太远，现在过去拯救为时已晚头脑一热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狄仁杰大喊着让他们住手之余，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婆用她那苍老的手制止住了行刑的老者。
二人才长出了一口气，卓云你去看看少正。狄仁杰嘱咐过后，脚步匆忙的来到白玉娟的面前一把将她从两个男人的手里夺了过来，此时的白玉娟身体已经软的像一滩烂泥一般，他俯身抱起她的双腿将她抱在怀中质问道：尔等为何要治她于死地，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在你们饥饿交加的时候是谁给你们的淘米盛食，又是谁没时没晌的在锅台边上为你们熬粥造饭？就是这么一个淳朴善良，天真活泼的一个女孩，只因为没有按照你们当地宗教的约束你们就狠心杀死她？我来问你，你们是属于哪个族群？信奉的又是什么宗教。？狄仁杰说完把怀中的白玉娟交给了醒来焦急赶来的白少正。
白少正连忙抱着妹妹回到了刺史府，老太婆还偷瞄了一眼，她的这番举动被狄仁杰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他们是回鹘人信奉的是伊教他们的教规是不允许女人上街抛头露面的，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吉利的。老太婆出面用她那沙哑的嗓音解释道。
伊教？那么本官问你，你因何无事可以在大街上随意抛头露面呀？难道老夫人您不是女人吗。？
老太婆蓦然一笑：我都快入土的年岁了谁还会去多看我一眼呐，大老爷教会的规矩是这里的族人们祖辈定下来的，奉劝你一句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呀你就别往里边掺和了，省的日后给你找麻烦，这里的回鹘人太多了人家信奉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当好你自己的官是你的职责，不跟你多说了我老婆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对了请大老爷给我盛一碗饭我都两天没吃饭了。她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只破了一角的陶罐。
狄仁杰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和善的接过她手里的器皿走到锅前，用勺子给她装的满满的恭敬地递给了她，目送着她那瘦小的阴影离开了。
这个老太婆不简单啊，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句句发人深思啊。
大人您看出什么来了。？卓云问道。
没有，但是我总有一种预感，感觉这个老妇人言谈举止，绝不像是一个平常之人。
您想的也太多了吧大人，以卑职看来这个老女人少时最多也就是个大户人家出身有一些见识罢了。卓云解释道。
可能吧，对了卓云白姑娘可能受到了惊吓，你暂且在外面照看一下粥棚事物，我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狄仁杰说罢略显焦急的回到了府衙，来到了白玉娟的卧房，只见她早已醒来，兄妹二人相拥在一起，白少正不住地安慰受惊了的妹妹。
狄仁杰来后白少正起身自责后不断，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救命悬一线的妹妹说着罔为人兄一词。
少正无需自责，当然这其中本官的责任也着实不小，本以为他们只是做做样子不敢在刺史府衙门闹出大事，可真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公然在衙门前肇事行凶看来他们这个不成文的这个规矩还得需要有人出面改上一改才行啊不过现在先由他们一时，索性玉娟姑娘无事。
玉娟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大人，没事只是觉得头还有一点晕。
现在你理解我为什么不愿意让你和钟姑娘跟着一起来的原因了吧。
嗯，明白了，这里的人真是奇怪他们怎么如此可恨非要和我们女人过意不去呢，难道说他们就不娶老婆了吗。
面对白玉娟无礼的追问狄仁杰停顿了一下笑道：玉娟姑娘天生丽质对于当地的宗教欠缺了解，我想他们排斥女人外出上街的原因可能是为了减少犯罪的原因吧 ，听本官一句好言相劝今后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们抛头露面了，以防在给我们召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留在刺史府帮着李二狗子打点府内的事物吧。
是大人。
少正。
大人何事。？
你去一趟银曹衙门把徐世昌徐大人召来东花厅，我有事和他详谈，另外把他叫来后你和卓云再去一趟金昌打听一下薛文怡的老家在什么地方，回来之后告知于我。
卑职马上去办。
白少正走了以后，狄仁杰让白玉娟稍加休息，自己从她的房里走了出去。
次日
宁州城内祥瑞客栈。
一个身着褐色常服头戴束巾的中年男人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咚咚咚，被一阵敲打柜台的声音吵醒了，他刚要发作，只见来人正是守孝在先的刺史赵思远，便瞬间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笑容道：我当时谁，原来是刺史大人。
屁，怎么样人来了吗。？赵思远谨慎的问道。
等候多时了都，您若再不来的话他就要走了。
嗯，关门上板别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赵思远提醒后掌柜李康博照做。
赵思远来到天地一号房和地字九号房的中间这里离柜台很远极为偏僻当然这家客栈也没有客人建造它或许是另有原因吧，他转动了一下花窗上的格木，咔嚓一声从中间的墙上打开了一到暗门，他匆忙的走了进去，再将暗门关闭，里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手里摇着蒲扇，喝着凉茶，他一见赵思远来后，起身相迎道：赵大人你可叫我好等呀。
怎么样狄仁杰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赵思远急切的问道。
你所料的不错，狄仁杰一边放着军粮救济城内的流民，另一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起抚慰款了，赵大人你我等一众撩属的身家性命很显然已经被威胁笼罩上啦，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来应对才是啊。
徐大人你慌什么？狄仁杰都跟你说了什么。？赵思远问道。
那日我正在和彭大人的心腹刀疤脸商议，。
你说什么？刀疤脸从东都回来了。？赵思远问道。
是的，怎么了？刺史大人。徐世昌一脸茫然的问道。
先别提他，说狄仁杰跟你谈的内容。
嗯，那日我们正在商讨彭大人交代的诸多事宜，白少正突然来访还好刀疤脸反应急时第一时间躲开了，说是狄大人叫我刺史府内问话，当时我很奇怪就问白少正道：白大人，是传我一人前去还是合府众僚啊。？他说狄大人只传我一人。
我去了刺史府后狄仁杰便向我索要起了户部调拨抚慰款的通告文书。
那你给他了。？
没有我能那么做吗？我只是说有天夜里蜡烛燃短从烛台跌落不小心疏忽大意将文书烧毁了。
那么他听后有什么反应。
只是感到惋惜。徐世昌说道。
他还对你问了什么。？
还有就是押运官是谁叫什么？嗯府库官银的数目，极其百姓缴纳税务的账册格木。
说肯定是要说的，但我们要让他听到的或者是看到的都是欺骗，而且是丝毫不漏破绽给他的谎言，徐大人你做的非常好，接下来本官可以断定，合府众人一个也跑不了都得被他一一接传唤，这最不让人省心金昌县虽然失踪了，但是不见到他的尸体我的心永远也无法安生，我已经派出去了好几波人马潜入洛阳了附近，只要此人一再都城露面必须毫不犹豫的将其杀死。赵思远说完脸上的皮肉一阵阵的扭曲。
赵大人，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卑职就先告辞了。徐世昌恭维的行礼道。
也好，你先回去吧，回去后你且嘱咐好他们让他们在狄仁杰面前说话的时候小心一点，明白了吗？对了还有那个刀疤脸以后你就不要再跟他谈有关我们的事情了，我对此人已经没有了信任感了，最好找个借口或者什么的将其灭口才行。
那有没有必要告诉彭大人，刀疤脸的事情呢。？徐世昌谨慎的说道。
不必，彭经山不是个愚蠢之人，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我会让人暗中提醒他的。
宁州城北，一百里金昌县。
卓云白少正二人中途在驿站换快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里来到县衙后，受到了县丞段克非的热情款待。
席间卓云向段克非询问薛文怡老家的住处，段克非满脸的迟疑。
段大人，怎么您不清楚薛大人的老家住什么地方，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白少正问道。
呃，这个吗？薛大人上任后忙于公务勤谨过人，从来不与我等谈论私事至于薛大人的老家在哪里卑职等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呀，两位大人卑职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们可以询问合县的衙役们。段克非谨慎的说道。
他见二人没有搭话，索性再次补充道；两位上差不知道您二位要打听薛大人的老家？作甚。
白少正和卓云四目对视了一下卓云道；没什么， 是地狄大人关心薛大人母亲的病情，让我等打听一下也方便日后他亲自登门拜访对了那么段大人，这县衙中的档案库在什么地方呢，狄大人有过吩咐让我俩 调一些关于薛大人的文献资料拿回去让他过目。
狄大人日理万机，还不忘心系我们这个偏远的小县城闻听后真是令人敬佩万分呀，这样两位上差在此稍后，卑职这就前去给两位取有关薛大人的资料。段克非说完起身离席，匆忙的走开了。
卓云白少正二人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回段克非。
卓云兄弟你谁这个段克非是不是逃走了。？白少正言道。
卓云抚摸了一下胡须点了点头；少正兄，也有这种可能走我们去看看。
说完二人起身要走，被一个满身是血气喘吁吁的衙役挡在了门前，他呼吸急促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县丞大人在资料库被人杀死了，我等与凶手周旋奈何不及他的武功，被他逃走了。衙役说完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白少正上前扶起他问道；资料库在什么地方。
在，，在，出门左转，在过一道拱门即可看见啦。他说完在了没有了气息。
他死了。白少正叹息道。
真是可恼，是什么人竟然会先我们一步走我们去库房看看。卓云说完先一步走了出去，放眼向衙役交代的地方看去，只见那里此时已经是火光冲天，熊熊大火已经把四周围的黑暗照的通明。
二人看着着火的地方无奈的对视起来。
这次算是白来了，还连累段克非受到了牵连，我们回去该怎么向狄大人交代呢。？白少正埋怨道。
这反而道让我们知道了他们的企图，少正兄，难道那日大人跟我们谈话的时候，一定被他们的人听去了故此才有了今天的事。
兄弟，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不会大人身边尚有玉娟姑娘，堂堂的刺史封疆大吏要是在自己的任上出了事情那他们就是有理也向朝廷说不清楚了，不过我们还是尽早的赶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大人才是呀。卓云语气急促道。
二人看着一帮衙役们提水救火的场景达成了一致。
不过我们还得等火灭的时候进去看看现场再走也不晚。
少正兄，你难道是怀疑段克非给我们自演了一场戏，要证明里面是否有没有尸体对吧。卓云明白过来问道。
不错，不过要是有尸体在早就被大火烧成焦炭了，我们要怎么去证明他到底是不是段克非呢。白少正说到这里泛起了难。
这个好办。卓云看着大火在变小，极有把握的说道。
白少正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看着他的表情似乎他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验尸的仵作。
大火熄灭后，卓云和白少正来到了现场，放眼向里面看去房屋的墙壁被烧的漆黑，存放档案的书架被烧的残缺不齐散落了一地上面的档案被大火付之一炬，一根齐腰粗的木梁从顶上掉了下来，残余的星火还在忽闪忽闪的冒着，有一种死灰复燃的景象，卓云接过衙役们手里的木桶，将里面的水全都倒在了木梁上，才将这最后的一点火给完全熄灭了，烟熏味，焦臭味瞬间袭来就在大梁的下面漏出一只烧焦了的人脚。
卓云吩咐众人合力的清理现场，将木梁下的那句尸体抬了出来，放在了空旷的地上。
少正兄，你看，果然有尸体。卓云指着焦尸说道。
嗯，但是你想用什么办法去证明他就是段克非呢。？白少正一脸茫然道。
虽然这也办法有点残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卓云说完蹲下身拔出剑来对着焦尸的腹部就是一剑，剑锋刺进去后，卓云手一用力向下一划，腹中的肠子暴露出来，一阵恶臭拂面而来，他赶紧退到一旁，用自己的手帕绑在了鼻下，再一次的蹲在了死尸的身边。
白少正诧异的看着卓云，一步步的用剑挑拨着死者的胃部，衙役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恶心的呕吐起来，就连卓云自己也泛起了阵阵干呕。
稍时作罢，卓云把剑在水桶里洗刷了一遍来到白少正身边得意的笑道；少正兄，此人并不是县丞段克非。
卓云兄弟，愚兄对你的手段不敢苟同，但是你是怎么证明道他不是段克非的。
卓云微微一笑道；可还记得眼下的那桌酒席。？
哦，你是在他胃里寻找刚才的饭食，和酒气？我明白了卓云兄弟你真有一套不愧是跟随在狄大人身边多年人。
少正兄，我们现在可以回去向大人阐明今夜之事了。卓云说罢收剑回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