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松林魅影13
月莹，哦不，爱林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我姨母他怎么了。黄月梅踩着轻盈的脚步来到瘫软在地的老鸨面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让她自己说吧。钟爱林不耐烦的转身背对着她们将徐梦娇搂在怀中。
钟姑娘，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您叫我说什么啊。
她见老鸨如此的冥顽不化，便对她说道；徐梦娇先有本姑娘照顾，你同意吗。？
老鸨子连连点头，脸上虽然满不在乎，可心里确实心疼这个小女孩可是他从人贩子手里花了五十两银子买来的。
月梅妹妹，你也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好了我走了。钟爱林说完，拉着徐梦娇就走了。
大堂内人们还在议论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切。
钟爱林回到狄仁杰的宅子，并未发现狄仁杰和卓云，心想；莫不是此二人外出办案一时未归也未可知啊。
钟爱林温柔的蹲下身，微笑的抚摸着徐梦娇的脸蛋对她说道；梦娇，饿了吧，姐姐给你做些吃的，你进屋等着啊。
姐姐，我知道那个和妈妈说话的人，但是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并不知晓她的名讳。刚要转身去厨下的钟爱林听闻后马上转身又蹲在了徐梦娇的面前焦急的问道；你说她是个女人？梦娇妹妹，你是怎么看到的，那日她二人虽然在阁楼上谈话，可那人身着黑衣，我远远的倒也不清楚她是男是女，这件事你是怎么看到的。？
那是好几天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没到红花楼，我正在给妈妈捏背，忽然从门里就走进来一个黑斗篷的女人，把我吓了一跳，可妈妈却习以为常。她把我打发出去后，我从门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他们说的什么。？钟爱林急切的想知道其中的内容。
入夜后，柏家庄，
所谓的鬼宅内，狄仁杰和卓云围坐在篝火边上，一边吃着卓云从松林里捉来的烤野兔，一边喝着张老汉给他们送来的烈酒。
大人，这天然的烧烤如何。卓云问道。
嗯，不错，就是少了些咸味，要是能够加些咸盐那就堪称完美了。狄仁杰说完啃了一口兔腿肉。
来卓云，我们喝酒。狄仁杰二人举杯对饮，也没有谈论与案情相关的话题。
大人，张家的儿媳甚是不明事理，一点也不通情达理。卓云气愤的说道。
狄仁杰哈哈大笑；怎么，你还在为今日之事耿耿于怀呀，本官早就忘了，今日你说起来咱们就不妨说说她。
说她，大人，我看呀，咱们就别再她身上浪费精力了，还是谈谈这些天来杂乱的案情吧。
此时不过刚刚入夜，躲在暗处的老鼠，也就快出洞了。狄仁杰眯着眼睛说道。
大人，此话怎讲。？
张家的媳妇不的确不是个寻常之人，这个女人绝对不像张老汉所言是因为丈夫的失踪，而受到刺激所致，一个人的秉性是天生的，到死都不会改变，更何况一个不疯不傻之人，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从她的表情动作上来看本关可以断定，她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
卑职光顾着生气，没留意这些细节，还是大人心思缜密呀。卓云恭维道。
张连生的失踪，或许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当然这只不过是本官的推测，没有证据尚不能下结论。
你吃饱了吗。？狄仁杰问道。
饱了，怎么了大人。？卓云一脸茫然地看着狄仁杰问道。
我要你去张家监视这个女人，今晚她必有一些小动作，无论她去哪里，你都要紧紧跟随，切记不要被发现。
嗯，那大人你自己在这里卑职不放心啊。
无妨，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卓云见狄仁杰态度坚决，索性将自己的宝剑交给他道；大人，您留着防身。
狄仁杰接过他的宝剑问道；那你呢。？
卑职尚有拳脚功夫，放心吧大人。
好了，你去吧。
卓云拜别狄仁杰后，这座鬼宅中就剩下了狄仁杰一人。
他说是不怕鬼，但是对某些突如其来的未知动静，也是令人胆寒心惊。
咣当一声，桌子上的花瓶从上面滚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狄仁杰猛然一回头，原来是一只野猫被烤肉味吸引过来。
狄仁杰把吃完肉的骨头扔给它说道；去吧去那边吃去吧。
野猫叼起骨头，撒腿就不见了踪迹。
他暗自的苦笑，就在仰头喝酒的时候，仿佛间院子里的枯树上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凌乱的长发垂在了胸前。
狄仁杰惊呼了一声；谁？接着就追了去，只见它从树上一下子就飘到了墙外的松林中。
狄仁杰回到火堆旁，点燃提前做好的煤油火把，向着那诡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来到松林中，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那火把照出来的那一点有限的光亮。
夜猫子的叫声，野狼的叫声，回荡在松林中。
一棵腰来粗的松树后面躲着那个东西，它那白色的衣裙露出了一个角，正好被狄仁杰看在眼里。
狄仁杰噌的一声拔出宝剑，摸索着走了过去。
那个诡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脚步轻盈如同贴地飞行般再一次的躲开了狄仁杰的视线，往松林的深处去了。
狄仁杰紧跟而上，肥胖的他跑的气喘吁吁。
终于那条白影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指着他的脚下不发一言。
他那诡异的动作让狄仁杰不敢再靠近，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就在狄仁杰诶用火把照向自己的脚下时，那个诡影，嗖的一下消失了。
它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还是叫我不要跟踪它。？就在自己想象之余，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回绕在这黑暗的松林里。
狄仁杰下的火把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熄灭了。
他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了吹，想要重新点燃火把，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一幕，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在火折子有限的亮度里，十几双脚已经死死地将狄仁杰给包围了起来。
这些脚，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小孩子的。
狄仁杰浑身冷汗直流，缓缓地站起，随着火光的上升，那些人的躯体也慢慢的显现出来。
这个时候，狄仁杰将手里的火把重新点燃，当自己再次看到他们的时候，手里的火把，再一次的落地，不过这一次没有熄灭，自己双腿一软，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些人，无论大小，都没有头，颈部还往渗着粘稠而又腐臭的液体。
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东西吗。？狄仁杰无神论的心里彻底被打乱了，他拿起火把，和插在地上的宝剑，对着围在自己周围的这都些无头厉鬼的身上狂砍十数剑。
宝剑砍在这些东西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了木头上一样，震得虎口生疼。
狄仁杰暗自苦笑心想；今日我狄某人难道就要命丧此地了吗。？过后仰天长叹。
这往上看不要紧，狄仁杰的心态瞬间回到正轨，原来，那些都是木偶，被人刻意的围成一个圆形连接到一起，再用细细的钢丝拴在了粗树枝上，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慢慢的将它们从高处放下来。
哼，我说呢，狄仁杰来到木偶身边，用剑沾了沾那粘稠的液体，接着火把的光亮看去，血液是真的血液，动物的，里面还有些，像蛋壳一样的杂质。
狄仁杰暗自发笑自言自语道；真是高明啊，猪血夹杂着臭鸡蛋，亏你们也想的出来，不过这一招也着实吓到本官了。
他将那些木偶相连在一起的地方斩断，抬腿就是一脚，将木偶踹开，又摸索着向着女鬼消失的地方走去。
他在松林中没有方向的摸索着，火把也渐渐的熄灭了，只好取出自己的火折子，借着那微不足道的光亮照着脚下，捡了一些干柴，燃起了篝火。
哎，看来今晚要在这林中借宿了，狄仁杰躲在火堆旁边，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干柴，躺在一边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等到他醒来后，眼前的一切，让自己怀疑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原本在松林深处的他，现在就在当时鬼宅烤兔肉的正堂里。
就在自己疑虑不解的时候，卓云推门而入，远远地还有些早起的村民在议论着他们。大人您没事吧，卓云说话间走到了狄仁杰的面前。
我没事，你昨晚跟踪有什么发现吗。？狄仁杰问道。
大人，不出您所料，那个妇人入夜后，便乘马车去了长安县城，最让被指不解的是，他竟然哪去了县衙，可是卑职潜入县衙想要再探究竟的时候，那妇人却不见了踪迹，甚是奇怪。
你可曾见过魏大人。？
见过，魏大人还在昏迷之中。
那到后来，那妇人出来了没有。？狄仁杰又问道。
嗯，天亮的时候，从县衙的后门乘马车离开了。卓云说道。
难道他跟县衙里的谁有染？还是，县衙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狄仁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
对卓云说道；走，跟我去松林里转转。
去松林中转转只不过是想证明一下他是否晚上去过那里。
二人出门后，不顾远处村民们好奇的目光，和议论，转身消失在了松林之中。
狄仁杰凭着自己的记忆，又来到了晚上那片让自己恐怖的地方，人偶早就被人转移了，留下的是人为破坏的现场，还有那臭鸡蛋一般腐臭的味道。
大人，这里怎么这么臭啊，卓云捏着鼻子说道。
狄仁杰微笑的说道；是鸡蛋腐烂的味道。
卓云眼前一亮；嗯，是有些像鸡蛋的味道真臭啊。
你看他们将此处的地面扫的这么干净，扫，，狄仁杰从卓云的腰间将宝剑拔出来，一下一下的在地上戳，好像在找寻什么。
大人您干什么呢。
狄仁杰并未回答，忽然剑尖似乎戳到了什么硬物，他眼前一亮将宝剑扔到一旁，徒手拼命地往那个地方刨土。
卓云见后也加入了进来。
不一会一个大铁盒子就露了出来，这是一只表面光滑的盒子，上面没有图案，斑斑点点点的长满了铁锈。
铁盒子上面有一个铜锁，铜锁上青色的绣已经将铜锁包围看不出锁的原貌。
卓云，打开他，当心点，盒子里的机关。
在狄仁杰的吩咐下，卓云拿起宝剑挥剑将铜锁斩下，他将盒子开口处转到自己的对面，反向的打开了。
看来狄仁杰是多虑了，盒子中并没有机关暗器。卓云又将盒子转了过来。
大人，都是书籍账册。
就在狄仁杰刚要伸手去拿那些东西的时候，里面的书，噗的一声冒出了一阵青烟，燃烧了起来。
快灭火，是白磷。狄仁杰二人万分焦急的抓土就往盒子里填。
在狄仁杰那经历过那次惊魂夜时，长安城内也没能消停。
钟爱林将徐梦娇安置妥当以后，就暗自跟踪老鸨，摸清楚她的行迹。
她先是返回了自己的宅子，给自己的表姐，和月梅留下些许多金银后，收拾行装，看样子是要出远门了，出门前，老鸨和黄月梅在门下商谈着什么，身在远处监视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一番嘱咐后黄月梅抱着自己的姨母哭泣不止。
老鸨看上去很是焦急，她拍了拍黄月梅的后背，表示安慰后，夺门而出，黄月梅扶在门边目送自己姨母远去的背影。
此时的钟爱林并没有跟上老鸨，而是在黄月梅返回屋里的时候，在窗外偷听，此时的她想要知道，老鸨的下落，和出逃的原因。
黄月梅进屋后，坐到卧病在床咳嗽不止的母亲身旁，母女二人双双哽咽。
儿呀，你姨母她走了。？黄月梅的母亲说完咳嗽了两声。
嗯，娘，姨母说了，这个地方不安全，她自己现在很危险，无法在照顾我们了，如果她还留在我们身边，会连累到我们的，所以他在临走之前，也叫我们另寻住处，娘，您歇着，我去收拾一下。
黄月梅说完便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去了。
只听得黄月梅的母亲在榻上痛苦的哭泣；翠红啊，你说你过得这叫什么日子呀，哎，想想我们年轻的时候，你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呀，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听劝，你说你当初要是听了我的话，还能有今日的飞来横祸呀。？
什么？翠红，老鸨原来叫翠红？难道是她跟那个咬舌自尽的翠红同名不成。钟爱林满脸的惊讶。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阵拍打衣衫的声音，这是有人在运用轻功。
机灵的钟爱林一个空翻就翻到了走廊的梁上。
一个黑衣人从瓦房的顶上跳了下来，看体型，是个男子，他手里紧握着钢刀小心翼翼的进了屋门，钟爱林刚想要从梁上跃下将他擒拿，可没曾想，老鸨又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老鸨见黑衣人正在往屋里摸索，便张口大喊道；你要找的人是我，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说着就奋不顾身的扑向了那黑衣人，黑衣人一转身钢刀正好从老鸨的胸前穿过，她死死地抱住凶手；你要杀的人是我，，，月梅带上你的母亲快走。
老鸨用尽最后的全力死死地抱着黑衣人不撒手。
这个时候钟爱林从梁上一跃而下，拔出宝剑搭在黑衣人的左肩。
钟爱林喊道；妈妈，你撑住，月梅妹妹，快出来。
黄月梅早已吓得两腿发软，一步一挪的来到将死的姨母的面前，哭喊着。
病榻之上黄月梅的母亲，从榻上摔了下来，匍匐着来到了表妹的身边将她搂紧道；翠红，，你可要撑住呀，钟爱林用绳索将黑衣人绑在柱子上，来到了老鸨的面前，眼里也泛出了泪花。
钟姑娘，，我，都怨我，没能早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你和大人，现在恐怕来不及了，，。一口鲜血从她的口鼻中涌出，剧烈的疼痛使她紧咬牙关，伸手捂着表姐的脸，紧握着黄月梅的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大，，，大，天，，。她的手从表姐的脸上无力地滑落在地，紧握着黄月梅的手也松弛了下来。
妈妈，钟爱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了这一声，或许是自己在那日和她相处的深情吧，她虽然贪财，吝啬，但是对红花楼里的姑娘们，犹如亲生母亲一般呵护，也或许从未感到过母爱的她，已经在这个叫翠红的老鸨身上感受到了。
我杀了你，愤怒的黄月梅捡起了钟爱林放在地上的剑，愤怒的对着黑衣人的头部就刺了过去。
钟爱林还没反应过来，宝剑就从黑衣人的左眼进去，后脑出来了。
月梅，你疯了吗，他对我们还有用，钟爱林质问道。
钟爱林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对黑衣人恨之入骨，可是现在杀他等于将原本将要得到的线索，又如泥牛入海了，还白白的牺牲了一个人。
没有杀过人的黄月梅，看着自己紧剑柄的手，呆若木鸡。
月梅，月梅。无论钟爱林和自己的母亲如何喊她都无济于事。
钟爱林将翠红平放在地上，将黄月梅的母亲搀扶到椅子上，转身就要去安慰黄月梅。
月梅妹妹，钟爱林飞身就是一脚，将黄月梅踹倒在地，幸亏反应的块，要不然黄月梅非得用剑抹了脖子不可。
傻妹子，你干什么呢。钟爱林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爱林姐姐我杀人了。黄月梅惊恐的在她怀中颤抖。
好妹妹，你做的没错，这样的人就该杀，他们都是坏人，你可不能做傻事，你忘了吗，马公子还等着娶你呢，你一定要等他，姐姐也不许你有什么事情。
翠红，，月梅，我的儿呀。屋中瘫坐在椅子上的黄母思绪混乱也不知道该叫谁了，她叫自己妹妹的名字，是悲伤中的惋惜，她叫自己女儿的名字，是确认一下女儿的情况。
钟爱林扶着脚软的黄月梅，来到她母亲的身旁，他母亲悲伤着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一瞬间，家破人亡，天啊，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孽你要这么惩罚我们那，老天爷呀。
黄母的哭喊声，震惊了周围的邻里，纷纷前来安慰，帮着处理翠红的尸体。
钟爱林在邻里间了解到，这个翠红虽然干着不堪入目的生意，但是为人正直，胆小懦弱，邻里间有什么事情，需要用钱，她都会解囊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