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松林魅影9
法曹王文，在狄仁杰面前冥思过后，面对狄仁杰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话已出口，自己又难下台阶，索性把自己心内反复猜想的那些都串联到了一起，讲了出来；依我得分析，此案可以判定为，入室奸杀，因紫鸢不从，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最终以死者不敌凶手得逞，因害怕死者去官府状告，毁其名誉，
这才拔出匕首一刀将死者刺死，慌乱之余他并未找到死者的金银以及首饰，因害怕被人发现，后才匆忙逃离。
王文说完略显尴尬的看了看狄仁杰。
狄仁杰凝神思索片刻后，也不好意思去反驳于他故作明理的点头；高贤兄，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从散落到满地的衣物来看，凶手确实是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寻找财物的现场，从而可以多出一条结论。
大人，多出了一条什么结论呢？钟爱林问道。
你想想看，如高贤兄所说，罪犯在得逞以后，因害怕死者去官府告状，或者勒索，这才将她杀死。？对吗，高贤兄。
王文疑惑地点头称是。
狄仁杰微微一笑坦诚的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凶手亮出匕首以加威胁对方，妄想以此使死者屈服与他，而在凶手得偿所愿以后，二人因事再起矛盾，凶手不顾死者劝告，愤怒的在房间四肆意的翻找、死者愤怒之下，裹着被子拿着匕首威胁对方，不曾想被凶手以防卫的情况下，将死者推倒在地，很不巧的是死者手里的匕首却正好插在了自己的胸膛。
大人，您这么一说硬生生的将一起凶案，变成了误杀啦。？你可最直接的证据，否则您就是包庇凶犯。
狄仁杰茫然一笑；爱林啊，现在我们只不过是推断，一切都皆有可能，现场留给我们的就只有这么多，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有验过尸体以后，方然得知呀。
怀英兄，你这位小兄弟怎么长得这般秀气，连名字都骄里娇气的，王文用他那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钟爱林对狄仁杰言道。
她被王文的看的有些不自在，脸颊泛起火辣，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狄仁杰笑道；高贤兄，她是个女儿之身，因跟我外出办案女装极为不便，这才女扮男装。
王文听闻后，两人默默一笑，看向在屋里故意寻找线索的钟爱林。
高贤兄，狄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高贤兄能够，，，。狄仁杰话未讲完，王文便豪爽的说道；怀英兄不必如此，只要我能办到，你但讲无妨。
好，好，狄仁杰略加思索的说道；你，能不能将这起案件递交给大理寺惩办？当然，如果高贤兄有难处的话。
哪里话，哪里话，我就等着怀英兄这句话了，我回衙之后，马上拟文案情交接，哎。王文轻叹了一声又道；怀英兄，你切不可太过劳累，愚兄看你现在胡须间略有银丝，大不如从前啦。
狄仁杰连忙摇手，客气道；而今你我都要进半百的年岁，谁到了这个岁数，还不得有些白发呢，为国家，为百姓，就算身死又何妨。
王文听后，敬意万分，与怀英兄的气魄相比，愚兄真是自愧不如啊。
这样吧，我叫人先将尸体送到大理寺，稍时交接案情的文书就会送过去，怀英兄你意下如何啊。
狄仁杰叉手行礼道；高贤兄，狄谋在此谢过了。
三人退出宅子，衙役们上前清理现场，然后将封条贴在了大门上。两名衙役在王文的安排下，抬着担架，将尸体送到大理寺。
三人就此别过后，他们二人又来到了七夜坊中最大的一家妓院，进门前，龟公喜笑颜开，迎了过来，笑口颜开猥琐的说道；呦，两位贵客，您二位来啦，快里边请。狄仁杰很厌烦道这种场合，着实是为了打探消息，才不得已屈身前来。
随着门外的家伙大喊有客到来，一个衣着暴露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扭捏着她那肥胖的身躯，面带桃花的向着狄仁杰二人走来。
她一来到二人身边就作揖说道；二位贵客脸生的很吗，不是本地人吧。
啊，不是，不是，我们是并州人，到贵地来做生意的。狄仁杰编排道。
呦，做生意的大商人啊，您一定是累了，来我们这里您可是找对地方了，我们这里有很多漂亮的姑娘，一准伺候好两位大爷。
狄仁杰故作微笑辗转应对从怀中取出二两纹银捧在手心，在老鸨的眼前一晃。老鸨双眼顿时紧盯着银子，随着狄仁杰的手左右来回。
狄仁杰停住晃动的手掌，将银子放在老鸨的头前，老鸨瞬时一把从他手里拿过了银子喜笑颜开。
我说老鸨啊，给我们俩找一间安静点的房间，姑娘就不要叫了，就请你跟我们同去即可，某有事想找你商谈商谈。狄仁杰捋着胡子看着惊讶的老鸨。
老鸨说道；呦，大爷，我这红花楼事业飞鸿，哪有闲暇跟您上去干那事呢，不过要跟我不是不行，我可是很贵的哦。
狄仁杰心中厌烦不已略显无奈道；唉，你误会了，某于你打听一些事情，你要如实的配合，不然的话，某就封了你这事业飞鸿的肮脏之地。
老鸨见他绝非平凡，心中犹豫止住了打趣问道；这位，你是哪个府上的老爷呀。
告诉你，这是大理寺丞狄大人，切莫声张，钟爱林在老鸨的耳边轻声说道。
此时的老鸨看了看钟爱林仿佛想到了什么指着她说道；哦，这位小哥，前几天我好像见过你，你来过我们这里。
休得多言，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大人有事问你。
老鸨听闻后，心中打颤，连忙找了一间安静的屋子。
进屋后，狄仁杰坐到椅子上，钟爱林站在他的身边，老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言道；小妇人不知是大人驾到，还望大人恕罪。
起来吧，本官问你，你要如实的回答，若有一句不实休怪本官无情。
老鸨哆嗦着站在狄仁杰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大人请问，小妇人一定知无不言。
嗯，那就好，本官问你，你们这花名册上以前有没有一个叫翠红，一个叫紫鸢的女人嘛。狄仁杰说完紧盯着老鸨的举止动作。
只见她双手不安的揉捏着纱巾，目光左右摇摆不定。狄仁杰安慰道；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尽管如实的道来。
没，没有，小妇人这里从未有过这二人。
你在撒谎，狄仁杰一拍桌子傲然而立，用他那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垂头不安的老鸨。
老鸨吓得再次跪地，哀求道；大人，小妇人说的都是真话，大人如若不信可以盘查。狄仁杰见老鸨的双眼红润，里面充满了惊恐而又畏惧的眼泪。
狄仁杰心想；她究竟是在想隐瞒些什么？在她的背后一定有一双无形的黑手操控。
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计对老鸨言道；老鸨，你切莫恐慌，我这里有一妙龄少女，不知道贵馆可否接纳呀。？
老鸨闻听后连连磕头道；大人，您就不要再惊吓小妇人了，小妇人，，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啊。
钟爱林这会才明白过来，急忙来到狄仁杰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您想干什么。？
狄仁杰给他用了一个眼神道；此中必有奥秘，钟小姐，依计而行方能寻获杀人真凶。
狄仁杰说完，钟爱林来到叩首不止的老鸨面前说；妈妈，您看看我难道说本姑娘还不够漂亮吗。？钟爱林说完，将自己的发簪抽了出来，飘逸的青丝垂到了腰间。
老鸨看的两眼发直顿时醒悟道；原来你是个女人呀，我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清秀的男人。
本官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想不想要啊。
大人，小妇人，要，当然想要。
嗯，很好，今后，这位姑娘，就留在你的院中，她的身份除你之外绝不可让第二人知晓，明白吗。？
明白，小妇人明白，我一向都是守口如瓶的。
嗯，很好。你且先退下吧。
等老鸨走后，狄仁杰对钟爱林说道；既然这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么就要靠我们自己来寻找了，钟小姐，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要你在这种场地卧底，本官于心不忍啊。
大人，请您不要这么说，只要能帮您找到答案小女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不过您到底想让我在这里打听什么呢？小女一时茅塞。
哎，这确实让你一个妙龄少女有些为难啊，真是难以启齿。狄仁杰说到这里，羞愧难当。
大人，您尽管道来。
狄仁杰整了整头上的蝉翼冠说道；前胸有黑痣的人，你不是看到过吗，找到此人甚是本案的最大关键。
大人，那如果等不到这个人怎么办，她食指缠绕着鬓角的长发思虑道。
狄仁杰微微一笑很是肯定的说道；他作为一个常年游走在风街柳巷的酒色之徒来说，得知哪家院中又来了美女佳人，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下，他必然会不惜一切，这种人就是所谓的那种色胆包天吧。
大人，有时候小女觉得您才是为了案情才会不惜一切的那种人，不过您是一身正气。钟爱林脸上露出既钦佩，又委屈的表情。
怎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及，不行本官再找别人。狄仁杰言语中充满了试探。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除了我您还上哪里去找像我这样的女子，难不成您要让卓大哥男扮女装到此不成呀。？
狄仁杰听完哈哈大笑。
我们的计划，就在今日实行，我下去跟老鸨商议一下，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狄仁杰说完开门而去，将钟爱林安插在了红花楼。
老鸨见到狄仁杰出来，立时吓得冷汗直流，迎上前来道；大，，，，。被狄仁杰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了。
大爷，您玩够啦，要走啦。狄仁杰微微一笑心想；还算这老鸨子反应够快。随之又从宽袖中取出了五两纹银，交给老鸨嘱咐道；今日在你们的花名册上，添上一个叫月莹的女子，记住，要对外声称，此女卖艺不卖身，我走以后，你就开始张罗，一定要让满城皆知才行。
哎，哎，小妇人明白了。
狄仁杰满意的点头，拂袖而去了。
老鸨连忙走到了那间屋子满脸惊恐的对钟爱林道；月莹小姐，大人都吩咐过了，这些时日就委屈您在这了，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有事不必支支吾吾，直说便是，哎，谁是月莹，你在叫我。？
对呀，这是大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老鸨低着头埋怨道。
月莹，，嗯，还很好听吗。钟爱林再问道；你刚才说不过，什么。
小姐，您在我这里大人临走前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从今后小妇人可就是您的妈妈了，当着别人你必须得这样称呼我，背后您就随便。
钟爱林微微一笑，来到老鸨的面前用她那双锋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鸨，老鸨被他盯得浑身难受。
算了，小姐要是不乐意，我也不强求，我就是给大人带个话。
好了，大人让你说你就说吧，妈妈。钟爱林为了帮助狄仁杰还是放下了架子。
老鸨现在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便坐在她的对面道；月莹小姐，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红花楼的新人了，卖艺不卖身的名妓啦，不知道月莹小姐您有没有什么才艺？来应付慕名而来的客人呀。
才艺，，，我，，我会功夫。她结结巴巴的对老鸨说道。
功夫，，，？，你当这是耍猴呀，除了功夫就没啦。？老鸨略有失望的看着她。
早年师傅也曾教过我书写认字，可也是有限度的，哎呀这可怎么办呀。钟爱林着急，脚在地上乱跺。
月莹别急，我有办法。老鸨一拍脑门眼前一亮道。
说来听听。
替身，小姐不知道，我呀。
钟爱林满脸嫌弃又惊讶道；有没有搞错，你来做我的替身。？
哎呀，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说我表姐家，有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女儿，她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啊，只可惜家道中落，父亡母病，母女二人这才投奔与我，被我安置在了家中，此事也是有我那小侄女能够做你的替身了。
是吗，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带她过来。
今天晚上吧，我去把她找来，你俩也能当个伴。
老鸨说完就要离去，忽然又折返了回来，微笑的道；月莹小姐，一会我叫人来给你化妆啊。
老鸨补充完后推门而出，钟爱林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面容，越发的忧虑。
狄仁杰回到大理寺，传来了验尸的仵作，问道；尸体验看的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大人，这是验尸格目。
仵作将它递给狄仁杰后说道；死者是胸前一刀直刺心脏，导致肺部，腹腔大量积血，而亡，临死前遭到奸污，死者的脖颈处有貌似绳索一样的勒痕，双手手腕也有同样的痕迹，小人断定是捆绑所致，哦，后背有一道寸余长的疤痕，经鉴定，属于旧迹，与此案无关。
狄仁杰问道；七窍可曾验看。？
大人，小的正要查验，就听说您着急的传唤，这份验尸格目尚未完全，小人就匆忙的拿来了。
狄仁杰看后，验尸格目确实是没有落款日期，点头道；本官与你同去，再去验看。
仵作领着狄仁杰，来到殓房，只见尸体身上盖着白布，头部外露。
仵作指着托盘上印有血手印的匕首道；大人请看，这就是凶器。
狄仁杰走到匕首的面前，用一块碎布盖到匕首的锋刃处，拿到自己面前看着上面的手痕。
之后又来到尸体的面前，将死尸的手拿出来，尸体的双手沾满了血迹，他暗自发笑。
仔细检查她的七窍，狄仁杰吩咐道。
仵作听后，拿起一个镊子，从死者的嘴里开始，一一检验完毕，最后在死者的鼻腔内捏出一团棉絮来。
大人，您看，狄仁杰将捏子从仵作的手里拿过，只见那团棉絮紫红般的颜色，他又在鼻下闻嗅后，一股浓烈无比的花香残留此中，这让他再一次想起了那瓶牡丹花粉，他放下手里的镊子，从宽袖中取出那瓶花粉交给仵作道；你看看，这个花粉，是用什么所制。
仵作从他的手中拿过瓶子，铺上一张白纸，倒了一些粉末在纸上，用竹签来回拨动，这一撩拨，香气四散，原本腐臭的敛房，瞬间被这奇异的花香所掩盖。
就在此时，低头查验的仵作突然眼前一黑，鼻腔也流出了鲜血。狄仁杰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可以用力，自己也出现了与他相同的症状。
他连忙盖上封口，将纸上的那些奇异的东西，包起，扔出了窗外。
过了一会仵作才渐渐苏醒。正是狄仁杰在用银针给他施救。
在最后一颗银针被拔出的时候，仵作猛然坐了起来，一口腥臭的浓痰被吐了出来。
大人，，这些，，这些是，。仵作话不成句段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口痰吐出来后，你稍加休息片刻便无事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走到窗前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