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张一？”张怀瑾面露不解。
张一？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卓大人家的管家似乎就叫这个名字。但这名字太大众，估计是重名吧？
“怎么了？”季兮禾抬眼看他，“认识？”
“额……没。”张怀瑾继续低头吃饭。
看上去，像是认识。季兮禾垂首，喝了口汤，热乎的馄饨汤进肚，温暖了肠胃。往常这个时候，程清和都会催促她快点吃饭，不要算账……
吃过馄饨后，季兮禾打算去调查一下庄子。张怀瑾本打算陪同，不想一捕快突然找上来，说什么卓大人找。
张怀瑾只好与季兮禾告别，随那位同僚而去。
严肃古典的正厅之中，檀香悠悠从青铜兽口中溢出。卓不凡抬手，端起一青花瓷茶盅，掀起盖子，缓缓吹出一口气。
“大人。”张怀瑾行过一番礼。
“怀瑾，最近怎么样？”卓不凡唇边泛着笑，“听说……和季老板走的挺近？”
“还好……”
“刚刚还跟季老板一起吃馄饨了？”
“嗯……”张怀瑾不明所以。
“季老板长得还算清丽，手艺更是没话说。”卓不凡杵着下巴，望着张怀瑾，“但我瞧着，她似乎对她那个伙计更上心。”
“嗯。”张怀瑾继续点头。
“这次案件，所有证据都指向莫玄。”卓不凡道，“若不，就这样吧。等莫玄被斩，季老板伤心难过之余，你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不可！”几乎没有犹豫，张怀瑾蹙眉，急忙反驳，“这怎行？况且，凶手不……不一定是莫玄！”
“你这孩子就是太死脑筋。”卓不凡叹气，“叔叔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你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可也不能这般草菅人命。”张怀瑾握紧双手，一双眼中带着反抗。
“这孩子……”卓不凡撇了撇嘴，“那这件事，你是要管定了吗？”
“身为捕快，这不是应该做的吗？”张怀瑾蹙眉，“这是我的职责……反倒是大人，为何这般着急给莫玄扣下罪名？”
“并非我着急，而是……过两日刺史来监察。”卓不凡叹气，“若这件事不快些解决，我怎么面对刺史大人？”
眼看着已经入冬，再过两三个月就是年底。这段时间正是收尾的时间，刺史职责监督检查，自然要各个城镇走一圈，做个漂亮的收尾。
“那我们便快些破案。”张怀瑾道。
“嗯……”卓不凡垂眸，面上不显，双眼却泛着精光。
已经开始入冬，清晨的空气阁外寒冷。
茜茜开门的一瞬，被灌了一身寒风。她打了个冷颤，连忙将门关好。
“吃饭。”季兮禾做了面片汤。
白面加水揉成面团，摊平切成薄片。锅中放油，加入各种佐料爆香，加水煮沸，放入面片，最后加几颗小青菜点缀。
热汤冒着滚滚白雾，围着寒冷的早晨徒增了几分暖意。
似乎是因为程清和不在，两人竟觉得有些寂寞。
“老板，你怎么做这么多？咱们俩吃不完啊。”
“啊……”季兮禾愣了一瞬，她给程清和带份了。
门一开，张怀瑾带着几名同僚走入食肆。
“做的什么啊？好香~”同僚甲笑问。
“面片。”茜茜率先回答，“几位来一碗？”
“好。”几人点头。
季兮禾起身，将剩下的面片抻了两下，放入锅中。
沸水滚滚，面片逐渐变得比一开始膨胀光滑。白色的雾气将她的小脸熏上一层淡粉，漂亮的丹凤眼中好似带上了几分柔情。
“张公子，能麻烦你等会将面片给程……莫玄送去吗？”季兮禾开口。
“嗯。”张怀瑾点点头。
食肆租在城中心的好处就是，离哪都比较近。
面片送到程清和手中时，他笑得欢喜，拿着筷子细细品味。可能是知道他喜欢荷包蛋，面汤之中还打了两个蛋。
面片劲道、蛋清滑嫩、蛋黄绵软，就着鲜咸的汤水一同下肚，当真是唇齿留香，满腹温暖！
禾儿还真是爱他啊~
“兮禾今天怎么没来看我？”吃着碗中的面片，程清和觉得张怀瑾都顺眼多了。但想到季兮禾，他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傻丫头不会为自己做什么吧？
会不会为自己去仵作那检查尸体，随捕快一同查案？
哎呀，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
“季姑娘说要忙手上的生意。”张怀瑾回道。
“……”手上的面片突然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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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季兮禾做出一锅又一锅零嘴后，又卤了许多藕片、鸡爪、鸡腿等。交代茜茜看店后，便背上自制挎包出门了。
按照地契上的地址，季兮禾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处废弃的庄子。
她轻轻推开门，庄子看上去能有三百平左右，对于季兮禾来说，还是挺大的。但地上都是杂草，这里的房屋都有些将塌之兆。
看来，荒废很久了。
季兮禾这样想着。
她微微眯着眼，张一是这个庄子的原主人吗？那汪佳又是什么时候来到相城的？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心中谜团越深，季兮禾信步走出庄子，在四处转悠了一番。
这庄子位置偏僻，前面是一条长河。
相比桃村那条小溪，面前这个长河确实浪花滚滚，阳光照射下更是波光粼粼。
似乎因为入冬，河边一片荒芜，少见人烟。
行至河边，季兮禾不敢再靠前。
静静在河岸站了片刻，她忽看到远处行来一小船。
小船再水上缓缓而行，平添了几分悠然自得。
不知过了多久，那小船才靠岸。
一长相黝黑的男人跳下船，他肩上扛着渔网，只是稍稍看她一眼，便自顾自往前走。
“大哥。”季兮禾喊住他。
“嗯？”男人朝她看去。
“大哥，你可知道这庄子是谁家的？”季兮禾指了指不远处的庄子。
“那个……都荒废好久了。”男人道，“但前不久，我听说那是县令老爷管家的庄子。”
“听谁说的？”季兮禾微微挑眉。
“一个……乞丐？”男人想了想，“说起来那个男人昨天死了……晦气。”
“可是昨夜死再芝麻胡同的人？”
“嗯。”男人点头。
“多谢。”原来，汪佳知道自己可能会因此丧命，还为自己留下的后路。花姑娘那是，船夫这边也是。
“说起来，那庄子可荒废许久了……”男人似乎在回忆，“我就小时候见过那庄子主人一面，当时还跟着一群小兄弟去偷过果子。”
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脸上带着笑。
儿时的回忆总是美好，也许正是因为回不到过去，才让人觉得美好。
季兮禾与其又说了两句话，方才告辞，转头前往卓县令府。
县令府前坐立着两头威武的石狮子，凶神恶煞，大门上还刻着一对门神。这就是当官的气派吗？季兮禾敲了敲门。
门开，小厮见季兮禾一个普普通通小姑娘，不解问，“姑娘找谁？”
“张管家。”季兮禾道，“关于他城南庄子的事。”
“哦，好。”小厮点点头，“是张一管事？”
“嗯。”季兮禾心下一松，果然没猜错。
小厮进去通报，没一会儿，一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率先出现。
“哎呦，这不是季老板吗？”老者笑笑，“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自然有事才会看来。”季兮禾淡淡道。
“是……季老板说，想了解城南庄子？”张一微微眯起眼，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但老朽还真有些不了解……季老板说的是哪个庄子？我记得那边没有我的庄子……”
“哦。”季兮禾很淡定，“那看来是汪佳诓我的。他曾给过我一张地契，还说这是张管家你与他之间的交易。”
话音未落，季兮禾便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虽然镇定，但瞳孔却是微缩。
“我本想着，这件事可能与他的死有关。”季兮禾双臂环胸，“看来，有可能是我弄错了。”
“那份地契何在？”张一笑问，“老朽帮您看看是否伪造……”
“既然你说不是你的，那必然是伪造。”季兮禾道，“除非……你骗我？”
少女微微歪头，脸上虽无表情，却也让人心下一惊。
“哪里……”张一笑道，敛去刚刚那一份不自然。
“那份地契不能交予你。”季兮禾淡淡道，“我准备等刺史大人到的时候，亲自呈给他。”
“刺史大人？”
“今日有人伪造地契，明日就会有人伪造其他东西。”季兮禾道，“这种违法行为，绝不能姑息。所以，此时必须要上报于大人。”
“那给县令大人也行啊。”
“不可，你在县令府待了这么久，难免不安全。”季兮禾这般说道，“没别的事，我便现走了。”
“那季老板可要好好保管那份地契。”
“自然。”季兮禾回眸，“我已将它锁在肴香居了，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少女身材高挑，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