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少女愣了一会，还是选择转身离开，“别再跟着我了。”
她还是太胆小，太弱懦。是妹妹又如何？他应该与更加阳光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她这个阴郁，冷漠又自私的家伙。
“你就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脑海中蓦然出现这句话。少女脸色微白，想起那些糟糕的回忆。
“季兮禾！”少年复又挡在她身前，他直直的看着少女，“为什么？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像个孩子，一双点漆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有些心虚。但即便人到面前，她也无法说出，到底为什么跟他疏远。
于是，她跑了。
懦弱的她，选择了懦弱的办法。
——
“兮禾？兮禾？”
“嗯？”季兮禾回过神，略带迷茫的望着他，“怎么了？”
“你看这个戏没？”莫玄问道。
“嗯。”
“你说那个书生是不是傻？等失去了才后悔，后悔都没有用了。”莫玄连连咋舌，“既然喜欢，就要追求嘛。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在一起？说什么家庭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自卑懦弱？”
“嗯……”季兮禾心下一颤。
“兮禾，你有喜欢的人吗？”
“……”
“书生愿意接受小姐的话，两人可以一同面对家中的情况。”莫玄拉起季兮禾的手，“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反正书生父母对书生也不好，偏爱弟弟。书生每月给足钱，然后直接带小姐去一个只有两个人地方，过属于他们的生活不就好了。况且，也没有人会一直属于一个地方。”
他这话？季兮禾双眸微颤，朝他看去。
“兮禾，如果有人喜欢你，而你也喜欢那个人，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季兮禾顿了一下，“现在的我，也许会吧？”
曾经的她，自卑懦弱。看到程清和与其他女生在一起，既难受，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那么个温暖阳光的男生，应该有一份真挚热烈的爱情。伴侣一定是完美的，而不是她，这样阴郁孤僻，又冷漠自私的人。
但当她对他说出狠话，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时，她整个人是崩溃的。高中毕业后的每一天，她都会梦到他。
如果，现在再遇到程清和，且他还喜欢自己。她想，她会很愿意，很愿意跟他在一起。
“我跟书生一样，曾经狠狠伤害过那个喜欢我的人。”季兮禾垂眸，自嘲道，“现在的我，永远都见不到小姐，我只有后悔。”
“那，如果再次遇到那个人，你会跟他在一起吗？”莫玄眸色微深，“你不会跑了吧？”
季兮禾认真的看着他，“不会。”
“我喜欢你，你若是对我也有一丝感情，跟我在一起……”莫玄垂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呢喃道，“好吗？”
“我……”季兮禾瞳孔微睁，许久才恢复清明。
正值此时，人群攒动，如浪潮汹涌。
“兮禾！”莫玄没想到这群人突然动了，他伸手去抓季兮禾，却抓错了人。
另一边，季兮禾被人推搡着，连连后退。
“美女姐姐！”
“季姑娘。”
季兮禾感觉自己背靠在一个坚硬的胸膛，她转头，看见一脸冷漠的张怀瑾。
“张公子。”
“你一个人？”张怀瑾四处瞧了瞧，他觉得，她那个伙计应该也在附近才是。
“没。”季兮禾摇头，“和伙计一起来的。”
“是……”
“兮禾！”莫玄扒开人群，朝她奔来。待见到张怀瑾时，他便是像个母鸡，将季兮禾护在了身后。
“莫公子。”张怀瑾无视他这个举动，淡淡的点了点头。
嘀——
热闹的街道上，季兮禾与莫玄上街，因人潮汹涌，与张家兄妹相遇。
a人多热闹，张公子与我们一同？
b那张公子，我与莫玄现走了。
季兮禾果断选b。
“那张公子，我与莫玄现走了。”季兮禾露出温和一笑，“祝你与令妹玩的快乐。”
“嗯。”张怀瑾点头，转身带着张瑜离开。
走完剧情，季兮禾敛起笑容，“这里太乱了，我们回去吧。”
“好！”莫玄看上去很开心。
两人逆着人流，沿着来时的方向一路走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回到铺子。
万家灯火，唯有那间铺子漆黑一片。
但走近些，便能发现铺子前，站着一名男子。
“赵掌柜。”莫玄率先打过招呼，“大过节的，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莫小哥。”男人朝他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季兮禾，“这位就是老板吧？”
“嗯。”莫玄不动声色往前移步，将季兮禾挡在身后，“怎么了？”
“呵呵~”赵掌柜笑眯眯道，“就是跟老板谈谈。”
“谈什么啊？”莫玄歪着头，“别是谈婚论嫁，我可不同意。”
“你这小鬼说什么呢？”赵掌柜无奈摇头，“我这个老家伙，还能给小姑娘谈婚论嫁？我是来谈正事的。”
“能有什么……”
“什么事？”季兮禾率先开口问道。
“我们进去说？”
“好。”季兮禾将铺子开锁，让赵掌柜先进后，她转身看了一眼莫玄，“谁？”
“玉春楼的掌柜。”莫玄道。
“哦。”季兮禾进屋，玉春楼她知道，是城中最大的食肆。这人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
进了铺子，莫玄给赵掌柜倒了茶。
“莫小哥，麻烦你去看下门。”
莫玄一脸不悦，但见季兮禾没说话，只好出门。
待人出去，赵掌柜端起茶碗，轻啄一口，“季老板，瞧你年轻的很，及笄了吗？”
“自然。”
“那小莫公子可是你的心上人？”
“不是。”季兮禾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些悸动。
“既然不是，你们二人住在一起，难免会被说闲话啊……”赵掌柜捋了捋胡子。
“哦。”
“老板与莫小哥怎么也得分两个房间睡不是？”
“嗯。”
“说句不当听的。”赵掌柜微微眯眼，“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看莫小哥心悦于你，若你不喜欢他还吊着他，难免惹他不快。若是哪天突然禽兽起来，你一介弱女子，也不是对手啊……”
“掌柜是要挖人？”季兮禾拄着脸，静静的看他，“那你跟他说，他若愿意跟你走，我不拦着。”
“呵呵~姑娘真会说笑，我干嘛要挖他呢？”赵掌柜嘿嘿笑道，“我只是跟姑娘谈谈心。姑娘难道不觉得，这做生意很累吗？每日要进货，备菜，这价钱还要调控……唉，小姑娘真是太不容易了。”
“嗯。”季兮禾静静等他下文。
“看姑娘这铺子，有些小啊……”赵掌柜四处扫视一圈，“这般拥挤的坏境下，客人也不会太多。”
“他们有很多都会打包。”季兮禾淡淡道，“这点，不用掌柜担心。”她主要卖的都是可以打包的小零食。
“老板，我就总结一下吧。”赵掌柜见她这般冷漠，只好道，“你与莫小哥住在一处，以后必定会被说闲话。等你要嫁人，这对你肯定是不利的。还有这地方也小，客人没有一个好环境吃饭……”
“所以？”季兮禾看他。
“我们玉春楼客房众多，地方够大，若老板愿意，可以加入。”赵掌柜依旧保持着笑容。
“嗯。”季兮禾喝了口茶水，茶香四溢，唇齿留香，“谢谢，不需要。”
“老板是有什么顾虑吗？”
“是免费的吗？”季兮禾问。
“这个，老板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赵掌柜笑道，“但条件也很简单，就是希望老板在玉春楼做工。做您最拿手的零食便好。”
“那你，为何不直接买秘方呢？”
“秘方我们不在乎，只是觉得老板是个人才，想收为己用。”赵掌柜道，“老板应该也听说过咱们玉春楼。我们玉春楼在相城是最大的食肆，也有许多厨艺精湛的老师傅，若您去了，也能学习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嗯。”季兮禾点点头。
“季老板，你一个姑娘家开食肆不容易，不如就加入玉春楼吧。”赵掌柜面上是温和的笑容。
“多谢好意。”季兮禾站起身，将提前留的月饼摆在桌上，“但我喜欢自在的生活。”
到别的店，不是自己作主，就不自在了。
“季老板……”
“我这个人很倔，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季兮禾冷冷的斜睨他一眼，朝窗外喊道，“莫玄！”
“来了！”莫玄开门，“怎么了！”
“送客。”季兮禾又摆了几道小零食。
“哈哈~好，赵掌柜这边请。”莫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呵呵~”赵掌柜顺着胡须，“季老板，这生意不好做。你一个女子，也不容易。我们玉春楼随时欢迎你的加入……”他说的意味深长。
莫玄蹙眉，这老家伙没安好心吧？
但好在这人不墨迹，让走便走。
“今日中秋，过来吃些月饼吧。”季兮禾见人走了，便将手边的月饼往对面推了推。
“好~”莫玄洗过手，捡起冰皮的芝麻月饼放入嘴中。绵软的表皮下是酥香的芝麻馅，香甜还有些颗粒感。他吃的开心，又吃了个豆沙馅，“好吃，真好吃……唉？”他看季兮禾正在吃五仁月饼，不由道，“小季姑娘爱吃五仁啊？”
“还好。”她没有特别爱吃，也没有特别不喜欢，“你不爱吃吗？”
“不爱吃。”莫玄摇摇头，满脸的嫌弃。
“……”季兮禾眼底略带思索。
“这中秋团圆的日子，怎么能没有美酒呢！”莫玄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酒壶来，他给季兮禾与自己满上，“来！喝！”
“我们还没成年。”季兮禾蹙眉。
她今年十六，莫玄今年也是十六。
“你不都及笄了吗？”莫玄挠挠头，“而且我们男孩从小就能喝酒啊。”
“……”
“来，喝吧。”莫玄笑，“反正过节，喝一杯又能如何？”
看着杯中清澈透密的酒，季兮禾眼神微动，似是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