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十八章
躲归躲，时夜茉耳朵敏锐地听见外头导演大喊了一声全部人准备的字眼，她压下心口那份噗咚的跳动，匆匆从帐蓬里走出来，刚来到温轻婉身边，助导也叫走了她，对方脱下所有套在身上的羽绒交到她手里。
「小茉。」温轻婉临走前朝她弯眼一笑，笑容如雪梅的花瓣，柔柔软软，触碰在指尖上，会令人不舍得松手。
「干嘛，快去啊，笑啥了。」时夜茉白她一记，这女人近来越来越爱笑了。
温轻婉低一低头，又笑开了嘴边，小声嘀咕：「见到妳开心啊。」
再小声，时夜末依然听到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也跟了助导走进湖水去了。
看着她没入湖水的光洁背影，时夜茉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替她冷。
卫导再吹毛球疵也知道不能让温轻婉多拍几条，第二条用了别的角度拍了五六分钟，他也急忙叫停，让温轻婉上水，接下来拍今天最后的一段，也即是祁年峯人有三急半夜醒来寻去外面小解的时候，无意听了水声寻了过去池边，意外偷窥到温轻婉是女人的事情。
前面那段祁年峯己拍好，现在拍的镜头是拍他在躲在矮丛里看去湖边的背影，为求真实，温轻婉拒绝了导演提意可以找替身，也因为她的坚持，温轻婉有可能要三度、四度再下水。
第二条过了温轻婉上了水，时夜茉才知道她一会儿再得再泡进去……
吗的，再泡下去会冷病吧？
温轻婉被众人用暖风包围，等到祁年峯就位，她也赶紧泡进水里，导演一声叫喊，即使再冷，镜头也未必拍到她的正面，温轻婉仍然一秒入戏，目光也变得享受起这池水的“凉快”
幸好这幕不复杂，也没甚么要求特别的情绪表情，经验丰富的祁年峯也拍了两条就过了，虽然两条过了，那意味着同时温轻婉多泡了两趟寒水。
上水结束拍摄的一刻，温轻婉冷到全身颤着停不下来，即管有两部暖风机吹着她，那股从里发出来一时三刻热不了的寒意也无法压下的，时夜茉护着她回到帐篷里，没有旁人之下，温轻婉看着时夜茉就觉得她像小暖炉。
有些引力是不由自主的，脑里叫住了她，双臂不听使唤把人抱住了，属于人体那种独有的温度将她包围住，比起暖风机吹出来有些无情的热力，温轻婉喜欢极了这股有人性的温度，慢慢地透过衣衫渗透到心里。
「小茉，好冷。」温轻婉见她有些挣扎，带些撒娇地轻语。
「有……有暖风机…妳别抱住我。」被抱住的一剎，时夜茉脑袋白了，后劲上来的是一波狂乱的心跳，除了姐妹们日常打闹会有肢体接触外，时夜茉自小到大都没怎么跟别人这样抱着一起。
甚至和暖暖姐也没有这样紧抱的时候，最多轻轻搂一下而已。
她是成年人了，并不是小孩，从小听得太多别人的心声，形形式式，各式各样都有，当中一定不乏男男女女遇到喜欢的人心里的读白，她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人见多了便有些概念，算是了解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会有怎样的心理状况。
而他们的状况，她此刻产生了，心跳加快，眼睛不自觉停留在温轻婉身上，盼望见到她的笑容，也盼着对方多注意自己。
她不敢肯定，隐隐又好像知道是喜欢了温轻婉的感觉。
疏离别人的习惯使她忘记了该怎么接近对方，每次见到面她也装得不爱搭理温轻婉，但实际上眼睛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浅浅的笑容也能清凉舒透她的心，萦回的香气可以使她醉倒其中。
这么一抱，时夜茉几乎可以肯定了，她栽在温轻婉头上。
「暖风机不及妳暖，给我多抱一会，一会就好。」她同时喟唉了一声，女孩子的身躯软呼呼，又热哄哄的，意外的……好舒服，想抱紧一些。
头脑搭在她的肩上，温轻婉又小声咕哝：「妳讨厌我抱妳么。」
「没有，只是不习惯。」时夜茉彻底放弃了。
「那……妳喜欢我吗？」温轻婉此话听起来说得十分轻描淡写，让人读不出她说的喜欢是怎样的喜欢。
令人捉摸不透。
时夜茉第一反应是抗拒地摇头，后来想想又点头，连自己都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条莫名其妙，又弄不清楚里面意思的问题。
「点头又摇头是怎样？」抱好了，她全身也暖了回来，温轻婉松开人歪头笑着盯着她看，原来对方脸蛋早己红通通的，添加了女孩子的娇羞美。
说来，刚才她也听见有些工作人员在讨论她的大牌助理，说她脸无表情凶巴巴，可基于颜值不俗，属标致小美人那种姑娘，凶巴巴不近人情也能被原谅……
闻言的温轻婉这才认真细仔地思考着大牌助理的颜值，习惯了娱乐圈里打滚，甚么漂亮独特的人她见太多了，审美早就麻目，当时她静悄悄打量小茉的五官与气质，疏远别人的气场很浓烈，只不过这股气场同时造就到她别有一番冷美人的特质，配置五官属于标致里带了点清纯的秀气，像邻家妹妹，怪能吸引人去多看两眼的。
「没特别感觉。」时夜茉捂住了良心，良心在骂她说谎。
对于情场初哥，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对于对象还是一位女明星，无论性别与职业，时夜茉清楚明白她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告诉她那份情愫。
「是么……」温轻婉有些失望，在她女人的直觉上看，时夜茉对她有感觉的。
眸子落到小茉的脸容上，她似乎有些别扭，同样是情场初哥，温轻婉对同／性／感情亦有些却步，怕是多做一些越举的接触会被对方骂变／态和恶／心。
只是，有些情感难以抑压的，她很确定是喜欢小茉，想要进一步的那种喜欢。
不能急，要慢慢来，自己的心理状况也要调整。
「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相处啊，之后可能会喜欢的。」温轻婉一语双关微微一笑，指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谁谁谁……谁会喜欢妳，我可不是妳那些没长眼的粉丝。」时夜茉脸颊又火速红了起来。
脸红啊……
温轻婉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
别人都说……女人是口不对心的。
暖好了身子，温轻婉换下戏服，由于今天的戏份妆容偏淡，她打算回酒店后再卸妆，现在她只想快点回酒店泡一下热水，或者吃一碗热汤馄饨面。
坐上了戏组分派的车后，温轻婉小声对坐在旁边看向窗外不知道想甚么的时夜茉柔声说：「我想吃馄饨汤面，很热很热那种。」
看窗外一闪而过风景的人淡淡地撇了过去瞥她一眼，揶揄她：「妳拍戏的这地是偏郊呢，那来有卖馄饨面的面店，还要热呢，而且妳们女明星这个时间点吃宵夜不怕胖？」
即使有送外卖，送到过来汤都不算热了，顶多是温的。
「我就想吃……妳明知道我吃不胖。」可能今天泡了一整天的冷水，温轻婉难得小孩子气一回，微微嘟着唇瓣，靠了过去一点，还用手往对方的手臂轻推了推。
哎哟喂……
时夜茉敛着眼盯住手臂上哀求的手，再抬眼对上一双凝着渴望想吃东西的漂亮眼子，闪得她一阵心悸的颤动。
唉，由小到大无论男女，时夜茉个人异能有点特殊的原因，她实在无办法对任何人牵动爱情的那种喜欢来，命运辗转中，怎会让她栽在眼下的这个女明星身上？就因为读不到她内心的想法么？
因为读不到，便不知道对方丑陋的一面？
想到世界上就这么刚巧有她读不到心声的人，那一刻，时夜茉当然有闪过命中注定的那种笑话，但偏偏，笑话是真的，她对温轻婉生出了并不是普通朋友的情感，普通朋友都不属，又那来甚么当对方是闺蜜的说法。
她甚至不算很了解温轻婉的全部，独独与她相处慢慢地发挖的几面，足够时夜茉啃得心头发热，生出那种想要拥有更多的危险想法。
到最后时夜末抵不过温轻婉的“撒娇”，查了一下附近，在半个小时的车程外有一家小店还有开，问了属于当地人的司机，得知那小店专做夜宵生意，正好有清汤小馄饨，面食只有麻酱拌面。
时夜茉不麻烦司机，因为他也在很远过来工作，戏组在酒店也安排了房间供他住宿的，所以到了酒店她让司温轻婉与司机先回去，自己借了司机的车跟着导航寻过去小店买夜宵。
原本温轻婉死赖着要一起去的，只不过考虑到眼下九点半了，若果她跟着一起去回来她又晚了卸妆和洗澡，便会拖迟了她的休息时间，时夜茉可没忘记导演喊下班时说了温轻婉明天有早戏，得七点左右到现场。
七点到现场，那至少得六点最迟就要起床了，时夜茉再对她的撒娇没抵抗力，只好撇过脸咬咬牙拖她下去推给司机，让司机压她回房。
寻去小店，一来一回，时夜茉用了最快的速度在一小时里回到了酒店，幸好她带着一个保温壶，让老板把汤放进去，这样的话，某让人妒忌恨吃不胖的女明星会吃到热的清汤小馄饨。
她提着宵夜敲响了某女明星的门，很快门打开。
时夜茉瞅住对方头发包着毛巾，身穿舒适家居服的样子，她似乎刚洗好澡，扑过来的气息还有些温温的，让人有些软绵绵之感「妳要的夜宵买来了，吃完早点睡，明天我六点前过来叫妳。」
「妳不陪我一起吃？」温轻婉没接下袋子，反倒拆开包着长发的毛巾，侧过头用毛巾擦拭一头乌亮的湿发。
「我还没洗澡呢，妳自己吃吧。」她……没穿内衣。
时夜茉瞅了她几眼因为擦拭头发而晃动着的某位置，宽大的衣衫领口也证明了她没看错……
她不敢再看下去，强行把目光锁到她的脖子以上的地方，见她还是没意思要接过袋子，心有点烦躁，推开她迅速把宵夜放到桌子上便开溜了回去隔壁房间了。
回到房间的时夜茉也去放了一缸热水泡澡，她闭着眼把半张脸埋进水里，试图要烫走脑袋里污浊的歹念，只是越是闭气让自己缺氧，脑里越是浮现出她看到棉衫上两处的小美好，还有衣领上白晃晃的雪地。
身体不受控地起了燥热，很陌生，时夜茉甚至感受到自已某地方出现并不是泡水之下的热气。
她颤着指尖去触探。
吗的，果真对温轻婉起了xxoo的念头了。
没谈过恋爱，并不代表时夜茉对性一无所知，生物课她也上得很认真，而绝大多数的知识是从一些男／男／女／女身上听过来的。
而且啊，后来接触社会上的女性多了，时夜茉才知道心里想污的并不只有男人，有不少女人也会的。
有一回她坐在一家餐厅吃饭，特别听见前面桌子与一个男人吃饭的女人竟然在回味与这个男人昨夜的激／情，说甚么昨天他很猛之类，那一回时夜茉是彻底听得脸红，意大利面还没吃完便结账跑了。
她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冒起这些不堪想法。
满脑子都是软柔的白雪，雪地里独开着两标梅花树，树上却仅仅开了两朵粉色的梅花。
不行，时夜茉，妳快成为一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