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的法则20
莎莎提出一个建议：“那要不我们一起去吃小龙虾？”
陈落想了想，问李江：“你要不要带上你在追的那个女生？”
李江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接着摇摇头：
“她现在没空。”
陈落说：“那好吧，不过李江你不许买单。”
莎莎豪气干云：“我请客！”
陈落说：“今天我请，谁也不许争。”
“为什么啊？？”
陈落捏了捏莎莎的脸：“你给我带来了客源，等我发财了，开了分店，再请你一次大的。”
莎莎星星眼：
落落这表情……a爆了。
于是乎……李江载着陈落和莎莎一起去了小龙虾馆。
按理说他们彼此也不是很熟，但好像竟然气氛很不错。
三个人点了几斤小龙虾，还有哈啤，李江说这个味儿才劲。
莎莎特别爱吃小龙虾，别看她那么瘦，一个人吃了一斤还嚷嚷没吃饱。
擦了擦嘴角的油和辣椒籽儿，莎莎嘻嘻一笑：“这是我今天第一顿饭哪。上播前不能吃太多东西，脸会肿。”
在灯光下，李江突然盯着陈落：“你今天化妆了？感觉跟平时不一样。”
莎莎说：“是我画的！画得好吧！超级美！今天一路上你没看见多少男的盯着落落看？我看我们落落包装一下就能当明星！”
李江抓起一条小龙虾腿啃，头摇得好像拨浪鼓：
“不咋样，你这化妆技术要跟我以前的几个女朋友学习一下。”
“！”莎莎比中指。
两个人在她面前好像要打起来，热闹感染了她，内心的阴霾被驱散了……
乘着那两个人还在互相怼，走到龙虾馆的角落，给许忻回了一条微信：
“谢谢你帮我推荐上视频节目，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我这人一见到镜头就会腰酸背痛腿抽筋，我还是低调做生意吧。”
许忻回的很快：
“如果你真的害怕镜头，可以让那个林淼淼出镜就好。”
陈落想：
什么意思啊？连出镜都不让我出了吗？
这是为了自己女朋友的节目不择手段吗？
她回：“不用了，林淼淼也不想上节目，我还有事，我先忙了。”
“等一下……”
他打了个语音过来。
她下意识地按掉了。
他又打了一个。
这下她没法子了，只能勉强接起。
“你在哪里？”
“在家。”
“在家？你回凉城了？”陈落似乎看到许忻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没有。”
“那你回什么家？”许忻似乎无意地问，“你说的是你现在租的房子？”
“那不然我住哪？”
他问的可真好笑。
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一大早就买了房？
何不食肉糜。
“你租的房子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问的，好像我必须要告诉你一样？我没有说一定要告诉你我的个人隐私吧。”
她冷冷地回答。
自己也被自己的语调吓了一跳。
十几年来，她好像从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你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回。
接着，语气轻描淡写状：
“我跟你说过，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事就告诉我。”
“so”
“你第一次出来一个人租房子住，说不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水电燃气之类，还有安全问题，不然许叔叔会担心的。”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还是死缠烂打的那种。
他编不下去了。
心口有什么在莽撞地冲击着。
这不是他要说的。
不是。
他要说的，是……
——我想你。
——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了你。
“多谢你的好意，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的。”
她说。
——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在她搬不动巨大纸箱的时候。
在她的脚肿了走不动路的时候。
在她守在手术室外面，看着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的时候。
他离她那么远。
足足，有十万光年。
话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在最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事后再说一万句补救的话，无论语言如何珠玉般动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呀。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又问。
“学习，准备司考。”
他沉默了两秒钟：
“你故意不回我微信？”
“没有啊。我真的在学习，我连我爸的微信都没回。”
这是真的，她说的理直气壮。
“嗯。用功复习也好。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
陷入沉默。
“——对了，除了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辅导书和法条，你还看了些什么？”
陈落的眼越来越酸。
他今天怎么这么关心她？
如果那天没看到那一幕该多好啊，那她现在一定沐浴在他的关心如春天一般的温暖，就像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现在，算什么呢？
林淼淼那小子的话语打着转儿浮现在耳边：
“如果没点暧昧的话……”
如果，没点，暧昧。
只是暧昧。
说不清，道不明的关心。
微微温热的，欲说还休的，气息。
贴近的嘴唇，薄荷的味道，一颗孜然。
搂着她肩膀的，温暖而有力的手掌。
“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吃吧。”
“我会帮你复习。我对你有信心。”
“我们，没分。”
啊，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千回百转，那点小心思，不堪入目。
最委屈的，是搜索所有的记忆，其实都判定不了是跟爱情沾点边的证据啊。
你那么迷人，又那么遥远。
你是触不到的星辰，又是转瞬即逝的烟火。
你是令我，匍匐在地的神祗啊。
我用尽了全力，都碰不到你的脚趾。
“我，还上网课。”
“哦？什么网课？”
“就那个明法学校的，好了我不说了，我学习了。”
他微微沉默片刻，然后似乎很不情愿地开口：
“你有空吗？出来走走？”
“……”陈落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已经传来莎莎兴奋的声音：“哇！！！我就说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原来偷偷打电话呢！”
陈落赶紧转头比个嘘的手势。
一滴晶莹的泪水，软软地落在她的面颊。
莎莎一愣，落落哭了？
可许忻已经听见了，他问：“你不是在家学习吗？”
“这是我邻居，我真的在家学习。”陈落飞快地擦了一把眼泪，说，“就不出来走了，谢谢你啊，有空联系。”
在她挂上语音的那一瞬间，许忻模模糊糊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张口就来，天生的小骗……”
他重重蹙起了眉。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他突然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踱来踱去，最后走到客厅，打开冰箱，啪地一声打开一罐冰可乐，仰头灌下去。
似乎稍微纾解了他的急躁难耐。
贺诞老哥刚好打开门，惊讶：“许哥竟然喝可乐？？？”
他冷冷地瞥他一眼：
“我不能喝可乐吗？”
“没有没有。”贺诞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许忻，好像在看一串从没见过的代码，“哥只是觉得你这么老干部，这么养生……啊不，这么健康的一个人，咋会喝这种垃圾饮料？”
“我喜欢。”
贺诞往前跨了一大步。
凑近许忻，瞪大铜铃般眼，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
他是狗吗。
“帅哥。”贺诞一胳膊搭在许忻肩膀上，他个子太高了，许忻一下子没闪开。
“放开。”
贺诞没放，带点同情地打量着他，“有心事？”
许忻愣住。
难道他有心事这件事……
就连24k纯理工直男，比钢筋还要直的贺诞都看出来了？
这几日，导师见到自己的时候，也说：
“许忻你最近案子压力大？哎唷，也别太辛苦了，休息休息，七旅个游怎么样？”
贺诞见许忻半天没反应，摇了摇头：
“丢了魂似的。”
“要不就是硬盘烧了。”
“内存满了宕机了。”
“主板电容爆浆了。”
“够了。”
许忻卸下他的胳膊：“我回房去了，你今晚打电脑小点声。”
“诶，我这还有可乐。才买的，一整箱呢！！！”
许忻转头，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那都是百事，我只喝可口可乐。”
贺诞老哥挠了挠头。
“那不都是可乐吗……有啥区别……哎……”
“啊对了，难道他被人甩了？？”
贺诞似乎这才想起这个可能性，but又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世道，连他都会被甩，有没有天理啊？”
“对了，陈什么来着？陈罗？陈箩？诶——是不是那个叫陈什么的——她这么牛逼啊——我偶像！！！”
许忻早已经关上了门，还反锁了。
打开微信，置顶的“你最可爱”没有任何消息。
只有冯蔓发了好几条过来。
他关上了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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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忻坐在办公桌前，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他跟湛茹约了下午见面。
上午，他又给陈落发过微信，但她依旧说要看书。
“我跟茹姐姐解释过了，她能理解的。”
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了。
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电脑桌角落的一个相框上。
普通简洁的相框，照片上是一片浑浊的，黄黄的海水。
电脑屏幕上搜索页面的关键词是“奶茶店经营”。
他顺手关掉了。
到底她发生了什么？
这些天来，他搜索了一些可能有助她开店的信息，也找了几个朋友打听。
想找个机会告诉她，但她没给他这个机会。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打开了一个app。
app里面都是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帅哥美女动漫封面，还有些让他看一眼都恨不得要洗洗眼睛的书名。
他不太熟练地操作着，打开了一本书。
书名前醒目地标注着【完结】两个字。
他有些惊讶。
上一次点开这本书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说实话，看得他头晕脑胀，比看英文原版论文痛苦得多。
但还是极其艰难地努力通读了一遍。
他很想跟杨文静教授说一句：这种东西有什么趣，有什么值得上头的……
看完他去夜跑了十公里，才能驱散那种对混乱逻辑和狗血剧情的创伤后遗症……当然，还是要承认文字是通顺细腻的，有些细节写得有一点点美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有些细节和环境，似曾相识。
好像在记忆之中的只鳞片爪，有过痕迹。
——只是故事本身太经不起推敲了。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写完了。
下面的评论纷纷乱乱，简直把作者骂了个体无完肤：
【不是说要写100w的吗？】
【太奇葩了，竟然是be！！！】
be？他又搜索了一下，原来是悲剧结尾的意思。
【也不见得是be，作者大大好像暗示女主跟男二在一起了。】
【其实男二也蛮好的，一直默默守候白月光。】
【这不就是换男主吗？换男主一生黑，这个作者的书我这辈子都不看了！】
怎么回事？突然结局？悲剧？换了男主？
黄烨敲门：“许律，你在吗？”
“什么事？”
“上次那个客户又来了，你见她吗？”
“哪位？”
“就那个老太太。加装电梯那个。”
吴玉萍？吴玉萍来干什么？许忻微微皱眉：“过十分钟让她进来吧。”
吴玉萍坐在轮椅里，还是阿雪推着她。
吴玉萍脸色似乎比上次还要憔悴了，言语却是非常坚决：“阿姨现在打定主意了，那房子我不卖，我要拿回乘坐电梯的权利，我现在就跟你签合同，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被任何人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