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怨偶
“没错，不过何月主持估计自己也不知道。石前辈，你说呢。”苏辰看向石素心，石素心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凤兮。
石素心道“你只下了一种毒对吗？没想到她身体里居然有两种毒。”
“什么意思？”
第五卿道“意思就是，何月身体中有两种慢性毒，一种是我下的，一种是她下的。”
“什么！”何月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和光庵的人也慌了。展霜也很不理解，这关何月主持什么事？就因为帮忙撒谎，便投毒害命？
苏辰道“当时在石头山上，第五卿问你，如果遇到不开口的人，你该怎么办。还记得吗？”
凤兮点点头“我随口说的，而且说的是杀其他人，又不是杀将军自己。”
第五卿道“平日人人都叫你解语花，可我问你这个问题，你却没有想到是在说和光庵吗？其实你早就想到了，你让何月假装宁死不屈，又告诉我们这个逼问的办法，最后顺利的让何月说出了你编好的第三个谎言。”
何月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不信就算了，真是好心当做馿肝肺！”
说完，何月满脸愤怒，拂袖要走，第五卿便抽剑拦住了她。何月怒道“怎么，你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不成？有本事你就动手！”
“好。”第五卿剑刃轻挥，已割开了何月脖颈上的脉搏，顿时鲜血飞溅。
“你！”何月显然没想到，第五卿说动手就动手，没有一点吓唬的意味。和光庵其他人大惊失色，围过来查看何月伤势。
第五卿仍是淡淡道“死不了。”
苏辰没抬眼，声音比第五卿更冷“故事还没说完，此刻离开很没有礼貌。”
“何主持说，当年有密令和密报两个，可是我们只拿到了一个。其实这是凤兮故意让你这么说，为的就是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那封始终就不存在的密报上。而且密令本身就是假的，故事也是假的，无论怎么核查，都不可能查到。这也是凤兮你的高明之处了。”
凤兮笑容如一朵罂粟花，慵懒中风情万种，美丽中带着危险。她伸手捋自己落下的一绺发丝，笑问“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明明很完美啊。”
第五卿白她一眼“的确，我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一开始，我们也以为韩鸣章和何月誓死守护的东西就是密令和密报。可后来想想，不对，完全不对。何月家在蜀中，青山派在南海，韩鸣章是西北人，家人在京城。这两个人根本没必要都跑来邺安城，也没必要有联络。”
凤兮摇摇头，道“就因为这个？你们到底怎么发现的？”
“第一次见面，何月主持就说了一句话，她说，我和我父亲长的很像。可惜，其实我更像我母亲。而且我父亲自从我出生后，就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我想，何月主持根本没有见过我父亲和母亲吧。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撒谎，不是吗？”
顿了顿，第五卿道“第二，要多谢春萱。”
春萱指着自己的鼻尖，傻傻道“我？”
第五卿问“你还记得那天咱们来找何月，你闻到了一股腥味吗？”
春萱问“那又怎么了？”
“后来，我又闻道了那股味道，才想明白了。”
连苏辰都有些好奇了，问“究竟是什么？”
第五卿道“其实那天除了香烛我也闻道了一股味道，不是腥味，是香味。确切的说，是饭菜的香味，猪肉香。”
“猪肉……”石素心明白了“常年食素之人，闻不得荤腥，尤其是猪肉。虽然常吃的人感觉不到，但对食素之人来说，猪肉非常难闻。”
“什么意思？”春萱还是不解，她看向旁边的展霜，展霜欲言又止，垂下了眸子。
第五卿道“第二，就是那天我们并没有找到主持。找遍了整个寺庙，都没有找到。一开始，我也以为主持出去了，可是后来我发现，这和光庵中有密室。”
一阵嘈杂，和光庵的人完全们发现密室的存在，有人不相信，有人表怀疑，大家都低声嘀咕起来。
何月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幽幽的盯着旁边的一把剑，舜华剑。她想拔剑砍人，第五卿看出来她想拔剑，所以一瞬间两人同时出手，舜华落在了第五卿左手。
“第三，就是这把剑。何月，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了，早就明白了，你们都是来杀我的！”何月笑容阴沉，脸上挤出两道横肉，她伸出一爪，露出了手指上修的尖利的指甲，上面蓝光闪烁，是涂了毒。
何月用出了一套夺命阴魂爪，指甲碰过都地方统统留下五个深坑。
何月大喊“凤兮，你还愣着干什么！先收拾了她们，咱们再做决断！”
“好吧”凤兮按住了腰上的鞭子，鞭子已经灵活的解了下来。苏辰没去拦，她静静的看着。
黑色玄鞭挥舞，绑在了何月身上。何月又气又恼又惊，质问她“你干什么！”
苏辰平静道“何月，你还不明白吗？你和韩鸣章是山海盟的人，而她并不是。”
“不可能！你们打被骗了！都被着女人骗了！她是山海盟的人！”
听见山海盟几个字，和光庵的人也变了脸色，没人再上前去帮何月。展霜问“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说说。”
目光又落在苏辰处，所有人都等着她的解答。苏辰道“我来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姑娘，她在家里过的自由自在，她最喜欢光着脚丫四处跑。她还喜欢在漫山遍野桃花开落后，去树上摘桃子。有一天，她和往常一样，在树上玩。却发现有一个人在下面偷看她。她一紧张，树枝断了，她摔在了那个人怀里。姑娘觉得这人很讨厌，但是她又想去把桃子捡回来，可是等了半天，那个人还是傻愣愣站在哪里。”
“后来，这个人向家里提亲。因为那人很有钱，给了很多彩礼，所以她父母就同意了，把她嫁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没有人问过这个姑娘，她到底愿不愿意。”
“后来，姑娘避孕，希望对方把自己休了，可这个人太讨厌了，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休了她。他把她囚在山上，那也去不了。姑娘很讨厌他，不过还好，家里的另一个夫人也不喜欢他。两个女人成了朋友，日子还算过得去。有一天，另一个姑娘去世了，又只剩下她自己，还有无边的寂寞。她忍受不了，想要逃走。”
“这时候，山海盟找到了她。山海盟给她银子，让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姑娘答应了，她得到了钱，想和自己姘头远走高飞。可她们发现山海盟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她们不得不逃，逃到了邺安城藏身在和光庵中。对吗？”
满堂震惊。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看何月。何月沉默，良久之后，她问“就凭你们猜测？”
苏辰丢过去一个包裹，“剿匪时发现了一些东西，你和韩鸣章到底有没有关系，不妨打开看看？”
再次沉默了。何月一个纵身欲逃，前面有第五卿，后面展霜也拦着，她逃不掉了。
“不可能！”春萱崩溃道“夫人，你一定说弄错了，你怎么可能讨厌掌门呢？你怎么能有姘头呢？你们不是一对璧人吗？”
“哈哈哈哈”何月狂笑不止“什么璧人，什么神仙眷侣？都是他自以为是罢了。凭什么他一点银子就换我远嫁千里？凭什么他不喜欢吃辣，就不许我吃辣？凭什么他让我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喝汤药，必须要我给他生孩子？我就是不能生孩子，我跟他说过，我不行，我不想喝汤药了，他就是不懂！他以为这些都是对我都恩赐！”
“明明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的情郎知道我不能生孩子，还是想娶我，我的情郎不会逼我喝汤药，不会为难我。可是，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了……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从来没有人！”
何月被凤兮嵌住，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或许因为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她跪在地上，像一摊泥，说到激动处，她便以头搶地。她头上的头皮裂开一个口子，然后整个都掉了下来，里面是未曾修剪过的黑发。
“主持你……”
何月手已被绑住，但她想抚摸自己的发丝，她将肩膀和耳朵贴在发丝上，轻轻摩擦“我只是想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而已，每天有肉有酒，对镜簪花，有人陪伴。可好像，太难了……”
第五卿不想再听，她一剑破开了凤兮的捆绑，揪住了何月的衣领，将她拽到脚尖腾空“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太多耐心！”
“当年……是我干的，我将谋反都证据放在了青山掌门的随身衣物里。平时他都衣服都要我来整理，所以我将谋反的信缝在了他衣服背面。他呀，一点都没有怀疑。”
第五卿气到发抖“所以，第五家和其他三门，都是因你而死？”
“光我自己，怎么可能。山海盟的势力早已经渗透第五家了，不止是第五家，还有很多名门正派。哈哈哈哈……”
第五卿手上青筋暴起，她松开何月，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拳。何月鼻孔冒血，脖子上的伤还没止住血，又裂了。一拳又一拳，她对着她那张狂笑的脸暴雨般打下去。
“够了。”凤兮玄鞭卷住她的腰身，将她扯了过来。第五卿看见凤兮，边想到她对自己的欺骗还有隐瞒，更加生气了。她双手各执一剑，超她刺去。
“第五卿，你冷静些。”
“冷静，你叫我如何冷静？你以为我如今才开始追查我父母都死吗？早在五年前，我和苏辰已经开始查了。你自以为是瞒着我，枉我当你是朋友！”
双剑横劈，佛堂的柱子倒了。整个佛堂摇摇欲坠，已经不能再待。苏辰道道“密室。”
“什么？”大家一头雾水，都性命攸关了，还去密室做什么。
苏辰擒着何月，指挥大家离开，展霜轻车熟路，找到了一尊不起眼的佛像。往右一转，开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