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境由心造1
“还来？”凤兮不想伤人，但她也不想受伤。两者之间，她果断的选择后者。凤兮想，早点将他们打趴下也有好处，省的到时候神仙打架，这些小鬼跟着遭殃。
凤兮腾空跨过无数人头，时而脚下一点，踩在某个人的肩膀上稍作休息，继续腾空。就这样接连跨越了数丈远，将一群人好容易甩在了身后。
身后那群人紧紧追她，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本事。远远看，似是一条长龙。不过跑着跑着，就有人发现不对了，这个方向，根本不是去山顶绝壁处的方向。
“听说杜家善用掌，我也有一掌，叫做苍山吹雪。”
“什么玩意，没听说过。”杜家的七步杀生掌也算名震江湖，凤兮也用掌显然是有挑衅的意味。但杜家的掌法重在伤人，在杀生，而凤兮这一掌，却没有任何杀意。
数十人开始用对凤兮反击，只不过水平参差不齐，人也分布零散，有的没有打到凤兮，反误伤了同门。
凤兮猛力推出一掌，随这一掌同来的还有呼啸烈风，狂风吹起皑皑白雪，刮起阵阵白毛寒风。半个山头的白色都盘旋着飞舞在天空中，苍翠的石头山露出了藏蓝石头的本来颜色。站在湿滑山腰上的一千多人，都被风雪刮的摇摇欲坠。
“下去吧！”凤兮将后半掌推出去，一千个身影摇晃着，一个接一个的跌落下去。
半山腰上摔下去，肯定会摔死了。但已经没人在意这个了，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一掌中。杜家少主望着飞扬雪花之中，眉目浅淡的女子，若有所思道“她叫什么名字？凤……兮么？”
就在快要摔个粉身碎骨的时候，山巅上的雪柔柔的铺开，将他们包裹了起来。大家抖了抖身上的雪，站在山脚下望那道影子，心悦诚服。
忽然有人蹦起来“少主，少主没被打下来！”
他口中的少主是白歌，除了白歌，白莲也没被打下来。山腰上，一个七尺之躯双眼紧闭，死死抓着一个少女的手，就快挂在她身上了，但他还理直气壮的喊“白莲别怕，本少主保护你。”
少女的脸掠过一丝无语，柔声道“少主，没事了。”
“没事了？”白歌睁开眼，凤兮早已经不知所踪，他立刻放开了白莲“不早说。”
凤兮远远看着，掩面笑了笑。
苏辰和第五卿已经抵达了山顶的绝壁。这处绝壁非常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没有一点坡度。两块山壁之间有一狭窄的缝隙，下面看还能过得去人，越往上缝隙越窄，到山顶几乎闭合了。而真正的秋水剑，就在最顶端，山峰闭合的某处石缝里。
除了苏辰和第五卿，山顶上已经有人在了。慕杨柳、欧明、周子轩、柯观、凌虚子，还有一抹粉色，是灵衣。
灵衣步履从容，他与身边的两个人说说笑笑，缓缓的走上来。和他说笑的一个是慕杨柳，还有慕一个是杨柳扶着的周子轩。
因为周子轩的缘故，他们走的很慢，虽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但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第五卿回望几个慢慢赶来的人，若有所思问“你究竟让灵衣做什么？”
苏辰含笑道“助人为乐，日行一善。”
第五卿“……”
那三个影子忽然停下来，慕杨柳关切的看着周子轩问“怎么了？”
“脚……崴脚了。”
慕杨柳很无奈，他一直很认真的扶着周子轩，怎么会崴脚呢。他感觉大师兄自从几年前，身体每况日下，越来越孱弱了。
灵衣帮着慕杨柳扶周子轩坐下休息，他蹲在周子轩面前，撩起周子轩的衣衫，查看他受伤的脚踝。
周子轩有些惶恐，堂堂内务副总管这样照顾他，他实在承受不起“不用……真的。”
灵衣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的握住周子轩的脚踝，已脱了他的鞋袜“没关系，从前在宫中服侍明妃娘娘，也是如此。”
听见玉明霞的事情，周子轩应该高兴，可他一直表现的很冷淡，嘴唇与手指微动，不问也不插嘴，只默默听着。
这时候，慕杨柳就会适时的开口问“大师姐不是不受宠吗？灵衣公公也会去她宫中？”
“我没说过吗？明妃娘娘是我师父。她教了我许多，不止武功。”谈笑间，灵衣手用力一端，错位脚踝骨已被扭正“好了，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多谢。”周子轩淡淡道谢，然后无神的抬头平视前方，便不说话了。
慕杨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问“师姐有皇后庇护，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灵衣摇摇头“从我眼中看到的，明妃娘娘过得不好。”
慕杨柳急道“怎会？你刚刚不还说宫中都是皇后做主，师姐有皇后庇护。怎么现在又说她过的不好，那到底是好不好？”
灵衣余光瞥向周子轩，他好像一句都没听见，仍是那副冷脸。“衣食住行肯定没问题，宫中虽然规矩很多，但她宫中没有下人，所以自己也算自在。她偶尔会练剑，偶尔会坐在花园的海棠树下发呆，偶尔会逗逗小狗。可在下，很少见娘娘笑。”
顿了顿，灵衣继续道“不过有一次，宫中有位娘娘弹奏《凤求凰》，娘娘坐在宫门边听见这曲子，便笑了。”
“凤求凰……”慕杨柳深深望向周子轩，特别想揪住周子轩的衣领，可看见那双空洞枯槁的眼睛，只是叹了口气。
“走吧。”周子轩忽然站起来，没用慕杨柳搀扶，自顾自向前大步走。没走两步，一脚踩在碎石积雪上，另一只脚也崴了。
慕杨柳“……”
灵衣“……”
“我说，你不去管管你大师兄吗？”柯观远远看着，心生怜悯。
欧明冷笑道“管他干什么？一个废人!废的不能再废了!”
欧明仍觉得不解气，对着周子轩大喊”如果我是师姐，知道某人现在是这副德行，我一定撞死，因为太丢人了！”
“你也太过分了！”柯观推了欧明一下，于是，两个人又吵起来了。
欧明也不示弱“你少多管闲事，我本来最近觉得顺眼不少，你怎么又烦人！”
柯观干脆拔剑“混小子，让大哥好好教育教育你！”
凌虚子在旁边甩来一拂尘，在两个人脑袋上都敲了一下“还打架？人都快把剑抢走了！”
“什么！”两个小孩一抬头，看见苏辰和第五卿已经捷足先登，往峭壁上去了。
“无盐堂！卑鄙！”这一次，两个人倒默契的异口同声。
“起。”柯观飞速念诀，直冲天去，却感觉身子一沉，被人拉了下来。欧明死死拽住他，奸笑道“你这么厉害，带我一起飞吧。”
“懒！”柯观白欧明一眼，重新念诀，两个人便慢慢离地，飞了起来。就是飞的有点低，有点慢，欧明嫌弃道“你行不行啊？”
“闭嘴。”柯观全身都在用劲，这驭云术是道家至高心法，他用的不熟练，自己还勉强可以腾云驾雾装神仙。加上欧明，他完全飞不动了。但他可不想认输被嘲笑，所以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苏辰和第五卿速度并不快，甚至是有意要等他们跟上来，结果发现他们根本没追上来。苏辰回头，拉着第五卿向下走“走，会会他们。”
“正有此意。”第五卿抽出了剑，第五卿抗起了刀，一刀一剑十分默契，向下劈去。顿时两道冷光闪过，柯观的一朵小云彩也被劈散了。
柯观怒道“欺人太甚，看来要拿真本事了。”
欧明不再偷懒，拉着柯观在峭壁上飞奔，向着苏辰两人极速跑去。他挽出一个剑花，用出漂亮一剑“慰风尘！”
“五雷正法！”
只见两个少年配合忽然极为默契，欧明递出一剑同时，一道符文凭空写成，一道落雷不偏不倚与剑气相和，朝苏辰和第五卿而去。潇洒剑气混着闪烁电光，在山壁留下一道长长的裂纹。
“止。”第五卿用剑在空中画了个太极的图案，将那霸道的力量困在了太极之中，接着，苏辰挥舞长刀，硬生生将这雷电斩落了。
不如欧明的剑灵巧，也不比柯观的道法玄妙，苏辰的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是霸道。
柯观和欧明都愣了一下，柯观是没想到第五卿居然会用道家的东西，而欧明惊讶的是，原来女子舞刀并不违和。
“彭——”一声巨响，滚滚尘烟弥漫，遮盖了整个石头山的天空。无数碎石顺着山壁滚落，山壁本就陡峭，那些石头几乎是如雨一般从天而降。
是六丁六甲符加上火药。六丁六甲符本来就是道家十分厉害的符咒之一，配合火药效力更加刚猛，一下就将山体炸开，让本来相连的山体彻底断开，变成了两座山。
下面的人慌忙夺避，却被一道碧色的光芒吸引了。即使在烟尘之中，那道碧色也十分耀眼，甚至在一瞬间，比悬着的太阳还夺目。
“这才是真正的秋水剑啊。”白眉老道站在山巅，迎风而立，高高举起了秋水剑。
山巅下的人，终于都按耐不住，全部各显神通往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