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晋秋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校医室的床上，床边坐着班主任李忠。
晋秋心里一跳。完蛋了，逃课被抓了。
他一把把被子蒙到头上，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
好久没逃课自己这个业务能力怎么还退步了呢？
逃课被抓，这说出去丢人。
“出来。”李忠声音严肃，“咋地，逃课被抓还有功了？你说你遇见保安之后往学校里跳成不成，倒霉孩子怎么往学校外边跳呢？”
晋秋：“……”
他可能是，很久没逃课，手法生疏了，心理承受能力变差了，一时紧张。
晋秋生无可恋地拿开被子，认命一般坐起来。
“我接到保安室电话，还以为打错了。你都多久没惹事儿了，现在你又想回到原来那种情况吗？自暴自弃？”
“逃课也就逃了，翻墙头干什么？又不是上课时间，从大门大摇大摆地出去不行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逃课？”李忠又开口，恨铁不成钢。
晋秋：“……”
他这不是，以前逃课逃习惯了，一想到逃课就想着翻墙头吗……
“这次逃课干什么去？”
“打工。”晋秋低下头，搓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
“啊。”李忠愣了下，又想到晋秋家里的情况，也有些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李忠才又重新说，“保安没记你的名字，放心吧，我跟他们说你是替我买东西才出去的，至于翻墙头，只是小孩子不懂事，想体验一下刺激的感觉。”
晋秋：“……”
老师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
“不管他们信不信，他们没记你名字就挺好的。”李忠像是知道了晋秋在想什么似的，又掏出钱包，递给晋秋一张红票子，“这是老师借给你的，等到你有钱了，再还给老师。”
晋秋一愣，没接。
“打工的话周末就能打，你先靠着这一百块撑到周末行不行？”
“老师您不怕我……”
“这有啥好怕的。才一百块钱你能骗我啥，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知道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不一样，老师相信你。”
“再说，你现在就在我班上，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
“或者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呢，下个月的数学竞赛，你给我整个荣誉回来就成。”
“别一整天就知道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你现在已经挺好的了，比之前强。”
晋秋沉默了。
自从姥姥去世之后，他除了咬牙继续生活，倒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他原本的确只在周末白天送外卖晚上做兼职，省着点用就能够一个星期的生活费，遇上节假日还能多出去跑跑，多赚点。
但是，他钱掉了。
是，一代威风丧胆的校霸，钱掉了。
就在他今天早上跑八条街买豆汁儿的时候。
晋秋觉得自己就跟秦昭八字不合，遇见这个人就没什么好事儿。
等到晋秋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忠已经出去了，只留着一张放在床边的红票子。
晋秋看着那张红票子，一时有些出神。
他突然回想起刚刚一片漆黑的场景。
很真实。
无论是那种窒息的感觉，还是被装到容器的挤压感。
如果是梦，会有这么真实吗？
可能。
晋秋在网上吸猫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如果猫咪在你睡觉的时候趴在了你的胸口，那么你在梦中就会有强烈的窒息感。
但这个一样吗？
晋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起床出了校医室。
晋秋晚修放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走进客厅把书包放下。
在一个慈祥老人的相片前放了一个橘子，“姥姥，我回来啦。”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就算是客厅也是小小的一个，家具也少得可怜，只有一张沙发，一个小矮木桌，斜对着沙发摆着一个柜子，柜子上是一张慈祥老人笑着的照片，照片前面是一个小香炉。
厨房冷锅冷灶，明明是很温暖的地方却有些硬冷。
晋秋晚上没吃饭，现在有点饿，准备给自己下碗面。
晋秋先烧水，在水煮开之后先在沸水里滚了一个荷包蛋，在准备的西红柿完成切块之后，蛋也成型了。这时就将西红柿块放进锅里，等十秒再把面放进去。
等到香味出来之后，晋秋关火盛面，正好一碗不多不少。
晋秋今天在外面跑了半天，整个人累的不行，洗过碗之后就冲了个凉躺到了床上。
床发出一声“咯吱”来抗议身上的那不可承受之重。
晋秋没理，他开了风扇，把一块凉被搭在自己身上，关了灯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晋秋感觉自己被冻醒了，那种冷就像是秋天的穿堂风，不算冷，但吹得人难受。
迷迷糊糊之中，晋秋感觉到有一束光直愣愣照在了他的脸上。
晋秋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是把灯关上了的。
他想要挣扎着起来，想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就他家那破锁，他一只手都能撬开，也不能指望能有什么安全保障。
但他的身体却像被箍住似的，就像整个人都被丢进拥挤的浴桶，难以伸展手脚，想要动一动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