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神格之下皆真我 虚妄焉敢论短长
吴霜冷哼一声：“我用残念，打造了这初灵鬼刀，虽然只算三分灵器，用你的残骸打磨吧！”
潘老头不解：“我磨了两世的刀，还要磨吗？”
吴霜道：“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吴霜讪笑着洞入星图，留下噤若寒蝉的潘老头，哪敢再有异议，摘下骷髅头，顺着初灵鬼刀的锋刃，颤抖着、痛苦着、磨擦着……
这就是它的命运，一个平凡而又庸俗的灵魂，没有资格拥有灵器，却在吴霜的恩赏下，怀里搂着，天下绝无仅有的三分灵器！
鬼脸村长震惊了，它分明嗅到了鲲灵仙阵那熟悉的味道……
吴霜的脸充满了整个星图，大到无限之大，细微的毫毛和眼睫毛，像山峰般，摇曳着，刺向鬼脸村长的灵魂底线！
鬼脸村长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相比之前失去浣釁古渡的绝望和痛恨，只有恐惧，才能令它幡然醒悟！
并不是所有的忏悔，神灵都能听见，并降下恩典！
也并不是所有的神灵都善良！
正如此刻的吴霜，口中的呼吸，宛若风暴狂野肆虐，那几个字，如半空劈下的闪电，抽打着鬼脸村长脆弱敏感的神经！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鬼脸村长把脸藏起来，疯狂摇头：“我不听，我听不见，放我出去吧！求求您了，吴仙人！”
星灵笑道：“当我说出鲲灵仙镜四个字的时候，你分明听见了！”
鬼脸村长蜷成一团，集聚力量，它不甘心就此被吞噬，就此消散于一个凡人的意志里。
星灵见它毫无悔过之心，方才，洞察着吴霜的神识灵海，如今也要面对被星灵窥探它秘密的局面。
秋风横扫，没有一个夏天是无辜的。
战场厮杀，没有一堆白骨是幸运的！
鬼脸无力的狡辩着：“我没听见，我怎么会听见 呢？”
星灵自然明白，不是所有的鬼话都是说给人听的。
“可是你没有停手，你的质疑，羞辱了一个星灵脆弱的尊严！”
吴霜低声道：“放下吧，虚无才是永恒……跳下去吧……”
星灵配合道：“是啊，肆无忌惮的飘荡吧，躲在黑暗里，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鬼脸痛苦的反问：“躲起来就可以吗？”
星灵怒道：“不可以！老子要你永远消失！”
鬼脸狰狞着面容，终于聚集起最后一击，一张鬼爪狠狠刺穿星灵的胸膛，即便是没有机会，那也要拉着一个垫背的！
人生在世，屎可以吃，但亏不可以！
星灵溘然飘散，只留下一堆金色粉尘……
得手了！
鬼脸得意的大笑着，张牙舞爪的抱住吴霜的一根一根汗毛，疯狂的啃咬，它不服输，不认命！
吴霜没理它，继续道：“你赢了……赢的光明正大……跳下去吧，那里有一条离开的路！”
“跳吧！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那条路上，是你所有对美好的幻像……”
“跳吧！勇敢的跳吧，路的尽头，将是你迎来新生的起点……”
“跳吧！自由啊……飞翔啊……跳吧……”
吴霜和悬在半空的星灵，像催眠一样，鼓动和怂恿着鬼脸村长，跳入它构建的无底深渊！
真正永远循环往复，无法苏醒的梦魇……
鬼脸村长，残留了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
它……
开始坠落……
坠落之前，将最后的秘密藏在脑海的角落里，封印，遗忘，绝对不能让吴霜发现……
只有这样，它依然可能以鬼灵的身份，苟延残喘。
永远也不要低估对手！
它知道错了……整整二百多年的苦心孤诣啊！
就此……要毁于一旦了！
它强大的灵魂力，将成为吴霜通过黑白灵泉装换之后，神识的滋补良药。
这样的补充，对吴霜的好处是，积极的，急需的，肉眼可见的提升！
灵力分布在修行大陆的各个角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灵魂力则是极其稀缺的，如果没有强大的九溪山河星灵，一切放任灵魂被操控的尝试，都是极其危险。
表面上看起来，吴霜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的危机。
实际上，当星灵叫出鲲灵仙阵的那一刻，吴霜已然明白！若星灵真的有可能被封冻操控，那它又怎么可能喊出声呢？
鬼脸村长，坠向深渊，看起来和吴霜一样沉沦。
只不过，吴霜和星灵表现出的失控，都是有意为之。
而鬼脸的消亡，终结于二者“关门打狗”的“阳谋”……
有的人，需要想尽办法当他的朋友，而不是愚蠢的选择成为敌人……
鬼脸落入九龙拱卫的阴阳灵泉之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九龙，喷吐着灵魂之力，星灵像只沐浴在星河中的水牛，贪婪的吮吸着，这不可多得的“饕餮盛宴”……
吴霜旋即闪出鲲灵仙阵，缓缓走向潘老头。
他，再次举起初灵鬼刀，朝着潘老头的头颅斩下。
……
轰！
初灵鬼刀，弑鬼的霸刀，将板车旁……
曾冲着吴霜大笑不已，放肆展示无知的驴骨……
斩成一堆齑粉！
被锁在九龙灵泉内，最后一丝悬浮在半空，不甘的鬼脸残魂，应声散成充盈整个灵泉的灵魂之力，澎湃激荡，纵横灌入吴霜的脑海神识之中。
吴霜的神识，硬生生被撑大数倍！
无须破镜，此刻的感知能力，已然能与大部分四象境的修行者……不分高下！
甚至更纯粹，会更强，更细腻！
吴霜用长刀，斩向那漆黑的，深邃的门洞。
轰！
一颗颗蜷缩成团的鬼灵，纷纷从碎裂的门洞中滚落。
吴霜看不清它们的脸，相必是鬼脸重新把那些曾经听命于它，受它操弄的鬼灵，又找了回来 ，重新控制。
它们纷纷捶打着助纣为虐的磨刀人。
它们也懂得，是吴霜再次拯救了它们不值一提的鬼灵……被拿捏、忽略感受的卑微灵魂。
看着它们缓缓跪下，吴霜不知道该如何释然此时的心情。
砰！
鲲灵仙阵……终于消散了！
世界，又恢复成，水木繁盛的美好景象。
潘老头痛苦的伸向那柄漆黑的，布满羽毛纹饰，经过吴霜加持锻造，三分灵器的初灵鬼刀。
它的后背，坐着牧童，牵着牛、黄泉客栈掌柜、伙计们、厨师们……
朱振坤站在吴霜身边，满头乌青，捂着左肋。
不敢说话……
不知不觉间，吴霜的眼眸，湿润了！
他笑着回身，看着它们，那些他生命里曾经出现过的，或许不值一提的鬼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