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俗祈福生辰礼
路上,花斐生问:“阿雾,为什么我们要来这祈福,万华寺不行吗?”
“其实每隔三年便要来这祈福一次,从这座山往下看,刚好可以将整座皇宫尽收眼底。”
“三年?那我为何不知,我已经来了五年了吧。”
花斐生细算了下,除去自己当花的,自己当人的是五年了。
雾尘笑了笑,感叹着:“是啊,我家阿斐来了五年了。”
再回头看花斐生,“上次方丈是让其他师叔负责的,你不知道也正常,但这次是轮到我们师父了。”
“哦,没想到我们还要干这种事。”花斐生点头,若有所思。
“师父。”雾尘低头,行礼。花斐生见状,也跟着行礼。
槐花树下,一位身着庙服的中年和尚,气质温雅,正倒着茶水,不紧不慢。
“喔,你们来了,坐。”
花斐生赶忙坐下,凑过去嘿嘿一笑,“忘老头,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雾尘连忙捂住花斐生的嘴,低低的说,“阿斐,不可以对师父没礼貌。”
忘却摆摆手,温和笑了笑,他这个徒弟,就是性子太稳。“没事,由他吧。”
“可是……”雾尘放开捂着花斐生嘴的手,悠悠的叹气。
花斐生得到解脱,大口呼吸。看着雾尘叹息的表情,哎哟,他这个嘴啊,没个把。
“这个茶好香,哪里来的。”花斐生转移话题。
忘却沏好茶,每人一杯,“青茶,宫里赏的。”
花斐生轻嘬了口,“阿雾的父亲?”
忘却轻微点头,雾尘手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
花斐生也发现了,又道:“又是祈福,又是送茶,花样挺多的。”
“东西不问出处,出之何人,用的开心才是正理,活在当下。”忘却用茶盖轻碰茶杯,少饮,双眼微迷,感叹道:“好茶,名不虚传。”
雾尘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师父,我……”
忘却动作不停,“雾尘,遵从本心,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没必要去在意其他事,想去就去吧。”
“可……”雾尘还想再说什么。
花斐生出声打断,道:“阿雾,你想回去的不是吗?”
雾尘低头,花斐生也很平淡,笑容温和接着道:“所以,你并不需要顾忌什么,如果是我和忘老头的话,不必担心,我在。”
雾尘沉默,随即缓缓开口,“我已经出家了,我不回去。”
忘却默默长叹一口气,“孩子,你出身皇族,红尘之事,你逃不开。你内心的结,也从未解开。”
“阿雾,我们并未与从前不同。”
…………
五月十五,朝夕寺广场,辰时分,祈福正在进行中。
皇亲贵族上座,各官员女眷跪坐在广场俩侧,中间铺设红毯,僧人们摇着铃铛,走在红毯上,嘴里念叨有词,忘却在前方领头,一时间,天地间寂静无声,只有祈福语在响彻着,整个氛围庄重无比,肃然起敬。
花斐生躲在树上看完了全程,边把玩自己的秀发,边嘟啷着,可惜了,我没出家。
入夜,门声响起,花斐生兴致冲冲开门,见人立在门口,笑着相迎,“你来啦,快进来,我等你好久了。”
“今日可是无聊的紧?”雾尘一手夹着木盒,一手提着饭盒。
花斐生接过饭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打开,食指大动,赶紧动了筷。
边吃边答道:“是挺无聊的,你们都诵了一天了,连吃饭都没放过,可把我饿坏了。”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祈福这事,本就事关重大,弄不好,怪罪下来,要砍头的。”
花斐生咽下饭菜,渡了一口茶水,看向雾尘,道:“动不动就砍头,也太残忍了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雾尘直起身来,揉了揉花斐生的头发,很柔软,“皇权可畏,身不由己。”
花斐生被揉的舒服,像只打鼾的猫,眯上眼享受,“我想神界应该不会有这种等分,不然我上去干什么。”
雾尘手一顿,放下来,眼眸温和淡雅,“不说这个了,阿斐,叫哥哥。”
花斐生原本被揉得低着头,现下抬头看他,不曾想撞进满是宠爱的目光里,一愣,声音不自觉的放的柔软。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叫哥哥。”
雾尘浅笑,“今日是你的生辰,忘了?”
花斐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他还真的忘了,“是吗?难怪我说今天总感觉有什么没做。”
“每年你都忘,我若是不提,你肯定是完全忘得干净。”
“谁说的,你的生辰我就记得清清楚楚。”花斐生撇嘴,小声反驳。转眼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双手伸到雾尘面前,讨要着,“生辰礼呢,阿雾。”
“叫哥哥,说句好听点就给你。”
花斐生有些难以启齿,往日称阿雾惯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这下,倒是拉不下脸。
“今日明明是我生辰,为什么我要说好听的,不应该是哥哥你说吗?”
“我家阿斐长大了,知道反驳哥哥了。”雾尘一手按住胸口,假装伤心,完全没有往日端正,更像个邻家哥哥,亲和友爱。
“好了好了。”花斐生最受不了雾尘这幅模样,“哥哥,愿你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乖,不逗你了。”雾尘笑出声来,“手,伸出来。”
花斐生照做,雾尘将木盒放进他的手里,郑重其事,看向花斐生,“阿斐,今年是你陪在我身边的第五年,有你在的日子我过的很好,祈福之后,我便要还俗回宫了,但我答应你,一有时间就回万华寺看你。”
“阿斐,生辰快乐,哥哥在这里祝你如天上清风一样,逍遥自在,不被束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快快乐乐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花斐生直起身来,接过木盒转身放在桌上,立着不动,雾尘还在想是不是自己马上要离开的事吓到他了,正想再保证一番,花斐生转头就扑进雾尘怀里,带着哭腔道:“哥……”
雾尘拍着花斐生的背,小声安慰,“哭什么,哥哥在呢。”
“你说的太感人了,你要说话算数。”花斐生一把鼻涕一把泪擦在雾尘的胸口上,怎么都扒拉不开。
“好了,我每年都说一样的话,怎么今年就这么感动,是不是因为我要回宫的事。”雾尘可不信花斐生这套说辞,以往比这说的更多,也不见他掉半分眼泪。
“回宫的事本来就是已经决定的事,反正皇宫离万华寺不远,你不找我,我找你便是。”花斐生继续拱在雾尘怀里,不愿意起来。
“那你还哭。”雾尘再问,手还在花斐生身上拍着。
“这不是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我这才感动的。”
“好了,别装了,不想看看木盒装的什么?”
“哎呀,你发现了。”花斐生从雾尘怀里抬起头来,看向雾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