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勇气的考验
罗凡在雾气中经过最初的慌乱，很快冷静下来。这紫色的雾气大大降低了能见度，他只能看到很小的范围。
很明显，这里是一个教室。透过迷雾，他看到了熟悉的木桌和椅子。
他还看到一根扫把倒在他的脚下。
这真的很难受。
罗凡第一次体会到了近视的感觉，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白布。什么都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且罗凡感到十分的寒冷，明明现在还是夏天，应该是炎热的时候，他的手脚却是有些冰冷了。
他的大脑飞速的运作。
这大概就是武考了。他之前还在疑惑着为什么不武考而是听演讲。
也在担心着武考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罗凡知道了，只是武考来临得太突兀，让人一下子无法接受。
他突然就到了这个教室，没有一点点防备。上一秒还在操场上听着演讲，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
这应该是军部的手段。
罗凡艰难地承认了自己没有作为侦探的天赋这一现实。
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身后传来的。
他定在原地，没有急着回头。
他慢慢地蹲下，手摸向倒在地上的扫把，紧紧地抓在手里。
“罗凡——”
晋江的声音从身后几米处传来。
3米。
2米。
声音越来越近。
然后，罗凡猛得转身，把扫把抽向前面。
打中了。
那个东西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他看不见打中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百分百确定声音不是晋江的，以他对那个家伙的了解，晋江应该吓得半死了，声音怎么可能那么平静。
最重要的是，晋江不可能在3米开外看见他。
现在能见度才多少？
和大多数吓得魂不守舍的学员相比，他算是很冷静的了，但是同样因为寒冷有些站不住。
什么鬼东西。
他索性闭上眼，专心于耳。
闭上眼睛，他迅速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他的身体不再因为恐惧而颤抖，体内每个细胞都在雀跃，专注力空前集中。
然后，他感觉周围变得清晰可见。
序列521[结构视野]。
一个低危序列中都算是低位的序列，似乎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他没睁开眼睛，但他看见了。
它有四只手，看起来很瘦小，趴在地上，像是一只蜘蛛，干瘪的皮肤像是抹布。
它缓慢地向罗凡逼近过来。
罗凡双手持扫把，仿佛握着一把宝剑，气势汹汹。
罗凡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恐怖而诡异的生物，在一瞬间洞察了它的弱点。
然后紧紧握住扫把，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杀！
杀！
扫把瞬间穿透了这只弱小的源厄。
……
那是谁？！
屏幕上，一个学生居然直接用扫把打穿了一张倒着的桌子。然后倒地不起。
这是到九级了！
不到九级不可能有这种力量！
百里幻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观尽碎。
晋源吉瞳孔地震。
“快快快，把他送去医务室。”
百里幻急切的向监控室门外叫唤着。
……
“我应该没犯什么罪吧。”
罗凡看着把他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心里发毛。在士兵们冲进病房的那一刻，罗凡迅速回顾了自己的一生，把从小到大做过的每一件坏事回忆了一遍。
虽然隔壁家小姐姐洗澡没关窗，但是，但是，罪不至死吧。
我只看了一眼啊。
还是被发现了吗，我的人生，竟然要以这么屈辱的方式结束吗。
早知道，早知道……
罗凡在心里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我还是个处啊！！
他微笑着看向士兵们，心里骂娘。
“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慈祥的老人开口说道。
啥？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老人呵呵笑道。
“小兄弟，你刚醒，可能还不清楚状况。你武考的时候晕倒了，是我叫人把你送过来的。”
我晕倒了？
罗凡逐渐回忆起紫雾中发生的一切。
在那个狭小的教室里，他杀了那个瘦小的源厄，然后感到浑身虚脱。
我杀了源厄？
罗凡不可置信地握了握自己的手。
我有这么强？
罗凡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感受，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那时候，他自己没有办法再掌控身体了，他就像是一个第三者，旁观着一切。
在击杀源厄后直接就昏倒了。
“小兄弟，你很有天赋，居然在武考的时候突破到了四级，我很看好你，你加入我们，日后必成大器。”
老人慈祥地看着罗凡。
一个和善的老爷爷。
这是罗凡对他的第一印象。
我突破到了四级？
不愧是我。
“你们是——”
“我们是军部的。”
“哦哦，我能想想吗。”
老爷爷抓住了罗凡的手。
罗凡只感觉被一张老树皮裹着。
“当然。”
“你的卡里没什么钱了，我往里面打了2百万，去吃点好的，年轻人注意身体。还有，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罗凡愣了一下，回答道。
“是。”
“她已经住进新房子了，她说那里很好。你慢慢想想，不着急。哦，你的老师会向你解释之前的情况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老爷爷带着一众士兵走了出去。
留下罗凡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我很惊讶。”
“你指什么？”
百里幻点了一根金莫牌香烟，开始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在百里幻的上空，使百里幻显得十分沧桑。
“拿去。”
晋源吉丢了一包一看就非常高级的烟给百里幻。
“特供。”
好东西！
百里幻一扫颓势，眼里冒光。
“所以，你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他？”
晋源吉看向自己的拐杖。
百里幻叹了口气。
“我不想断送他的未来，他不应该在源城里了却一生。难道有战斗天赋的人应该在机关里坐着写资料？我没那么小心眼，也没有那么缺乏大局观。”
“我也曾是军部的人，看得出来他的战斗天赋。他就应该去军部。在那里，他才能进步，才能发挥作用。希望你能把握好这个人才。”
“看不出来，你这么大义。”
“你看不出来的多了，要不是我离开军部了，我指定亲自带他，这样的战斗本能，那么的冷静，肯定能突破一些我们突破不了的区域。”
百里幻猛吸一口，烟雾没有出来。
“没那么简单，你以为一个人就可以那么简单的突破吗？”
……
“兄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居然是特考第一，而且我爷爷居然亲自去找你了，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了。”
罗凡疑惑道。
“他是你爷爷？”
“对啊。他是军部总司令。”晋江把薯片给他递了过去。
“你真是奢侈。还吃薯片，这东西是特供的吧？”
罗凡直接抓了一大把。
“没办法，我爷给我打了100万呢，就是任性。哇擦，都快没了。”晋江一只手搭在罗凡肩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罗凡满当当的手。
“这玩意可是有价无市的！”
“小气。”
罗凡白了晋江一眼，晋江把搭在罗凡身上的手收回，打开了自己的挎包 。
“好吧，我开玩笑的。喏，这包给洛冰拿去。”
晋江掏出了一包薯片。
“有心了。”
罗凡直接收下，揣在自己兜里。
“我不用上学了，你也不上？”
罗凡诧异地看向晋江。
“呵，愚蠢的凡人，我可是a班，以我的聪明才智，还用去上学？”
晋江摆出奇怪的姿势，很是中二。
“说人话。”
晋江一下泄了气，摆了摆手，很是无奈。
“我爷让我带你好好玩玩，再说了，我出去玩，哪需要向校长请假，我爷同意就行了。”
罗凡回忆起昨天的对话。
……
“恭喜你，罗凡，你特殊考试拿了第一。”
班主任语气中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这是这几天唯一让他感到开心的事。
罗凡已经三天没见过班主任了，据说是弟弟死了奔丧去了。
但是听晋江说班主任的弟弟好像和外城4区的大爆炸案有关系，似乎还是重大嫌疑人。
现在班主任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完全看不出悲伤的神情。
老天有眼啊，d班也能出天才。
要知道，学校关于学生资质的评价是很中肯的，班级排名几乎就代表着日后的成就。像罗凡这样的逆天改命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下，a班那个死鬼还不得气死。
“老师？老师？”罗凡轻轻的叫着老师，提醒道。
你的口水快滴下来了哦。
应该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林海北咳嗽两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咳，昨天的紫雾，是军部的禁物造成的，知道什么是禁物吧？”
“知道。”
林海北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还知道禁物是什么，我真怕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起来有这么笨吗？
林海北的举动被罗凡尽收眼底。
“这是军部对你们的特殊考核，这是很少见的，你运气不错，如果不是这次考试，你可能就被埋没了。”
林海北有些后怕地说道。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那源厄是怎么——”
按理来说，源城会隔绝一切源厄。
“那是假的，不过痛觉是真的，虽然你们不会真的受伤，但是会痛，说白了就是考验你们的勇气，但是你的话——”
林海北深深地看着罗凡。
“你的信息已经是高度机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第一的，但是你的评分高的吓人。总共5分，你得了47分，第二是b班的，才42分。比起你来差远了，军部的高层对你很看好。”
“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进入军部，军部是一个好去处，但我其实不太希望你去。这话你可别跟军部的人说啊。”
罗凡抬起头看向林海北，带着疑惑。
“军部的福利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太危险了，三天前的外4区的爆炸你知道吧。”
“知道。”
罗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有些无语。
死了多少人了，这都闹翻天了，还能不知道吗。
他觉得，这次军部招人很可能就是因为4区的事。
罗凡感到一丝古怪。
官方给的解释是恐怖分子无差别袭击。
这种事年年有，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次范围广，而且是无差别攻击，所以大家反应比较剧烈。
七日事件后，好长一段时间没人闹事了。
“你要知道，这还是守卫者部队，更别说探索者部队了。我看那些军官的样子，像是要你加入探索者。外面的源厄，可不像你在军部禁物里碰到的源厄那么弱 ，真正的源厄，可不那么好对付。”
罗凡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林海北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
“外面太残酷了，哪怕你再强都有可能死，你永远不知道你会不会在下一刻死去。哪怕是你最熟悉的区域，也有可能在下一秒变得完全不同。”
“我的叔父，他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还是铂金级小队的成员呢，还不是死在了外面，留下孤儿寡母。”
“入了军部，必定会走向外界，一旦出城，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保证了，活久点不好吗？偏偏要出去送死，说着什么探索世界，振兴人类之类的鬼话，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英雄，结果一事无成。英雄不该我们这些人普通人做，我们只要活着就好了，你不觉得吗？”
“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嗯。”
罗凡看向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