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里幻
嗯？！”
黑子被吓了一跳，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快睁爆了，嘴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
“怎么会这样？”
“黑子，怎么了？”另一个检查员被前者吓到，小跑过来询问。
“老愈，信我，我记得它之前是浅蓝色的……”
黑子咽了一口口水，感到口干舌燥。
“紫，紫色！？”老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刻着c-101字样的源石，本来应该发出浅蓝光芒的它，此时焕发出恐怖的紫光。
“他们死定了。”
“我也觉得。赶紧上报吧。”老愈冷静道，这种情况，他见过几次，这代表着该区域的危险程度急剧上升，也代表着进去的人几乎可以判死刑了。
危险程度的提升可能是源厄实力的上升，也有可能是规则的改变。
规则的改变是其中最恐怖的。
记得有一次一个常温区突然变成极温区，连10秒的回城时间都来不及，三个小队就1个人活着回来，还是重度烧伤，没过一个月就死了，只留下对惨剧的描述和深入骨髓的警告——不要出去！
不过这种事近几年很少发生了。
也许是外出的人少了吧。
……
百里幻面前摆着一份档案，他再次点起一根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十几根烟屁股了。
这份档案他已经看过了。
苏天
d-347小队队员
入队三个月
c-101事件唯一存活者。
序列752[追索]
重伤，身上多处撕咬伤，诊断为源厄攻击。现在监管局接受救治。详情请看d-347救治档案。
还有之前的一些任务详情，不过之前倒是十分正常。
温庆
d-347小队队长
死于c-101事件
序列627[大力]
慕容云
……
身为外城的总监管者，百里幻必须时刻注意外城的一切异动，不仅是替那些议员工作，而且是为了外城那些活的如同傀儡的普通人。
苏天的存活，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根据以往的案例，十不存一，传送回来的基本都是尸体。
不过能从紫色区活着回来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他打算亲自见见这个人。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去见另一个人。
……
沙漠上有的是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
沙漠处处热浪袭人，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游人会感到酷热，瞬间大汗淋漓，热气饶身，给人一种置身于桑拿室的感受。
日近黄昏，他眼前的沙漠呈现一派金色。
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男人在沙漠里行走着。
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邪异。
只是，他的左眼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怖。
那里面居然有三个瞳孔，猩红的瞳孔轮转着，恐怖而诡异。
他西装革履，行走在沙漠里。
一看就是一个年少有为的成功人士。
如果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两个源厄的话。
如果有人在这里，会惊恐的发现，这两个源厄，不仅会说话，而且长得与普通人几乎没有区别。
但他们都有着猩红的瞳孔。
“主，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一个高挑的源厄气喘吁吁地问到。
“急什么？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120度，我们才走了10个小时。”
婴儿般的源厄说道，声音奶里奶气的，甚至有些可爱。
“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对前辈要多点尊重，尊重！懂？”
“呵呵，单挑吗？信不信我把你屎打出来，再把你打进湿里，再用你的湿打你。”鬼婴露出可爱的笑容，两个小虎牙露出来。
“鬼婴！你小子太放肆了！”鬼统的声音突然增大。
“我就放肆了，怎么滴吧，你又打不过我，小趴菜。”
“你，你……我跟从主几百年了，你才几年？”鬼统反驳道。
“大脑袋，你也就只是跟得久而已。”鬼婴不屑地看向鬼统。
“哼，想当年我叱咤风云的时候，谁见我不跪。”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被打得一百年才恢复过来。”
“说得好像你打得过那个人一样。”鬼统冷笑。
“我打不过，我还跑不掉吗？”鬼婴翻着白眼。
“你跑不掉。”
黑色西装青年淡淡地开口，帽子被风微微吹起，青年按着帽子，头也没回。
“主说的是。赞美我主。”
鬼婴乖巧的低下头。
“赞美我主。”
鬼统没再说话，只是敬畏地看着西装男人，把身子伏得很低。
沙尘拂过，一只长得像是蝎子的源厄从沙丘中钻出，只不过它有足足3米高。
它高高举起自己的尾刺，紫色的尾刺在阳光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它炫耀似的看向没有尾巴的鬼婴一众人。
看，多么漂亮的尾刺。
你们没有吧？
它又举起自己的螯，对着阳光。
鬼统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般看向这只源厄。
鬼婴倒是很快走上前去，站在蝎子的旁边，然后回头看向零。
零摆了摆手，眼神古井无波，示意鬼婴快些解决。
“嘻嘻。”
鬼婴诡异地笑起，嘴角咧到耳朵。
蝎子不屑地瞟了一眼像小孩一样的鬼婴，直视着西装革履的零，勾了勾螯。
那个穿得最好的家伙没有给它一个眼神，反而是在和一个大脑袋的家伙谈话，完全不在意它。
“呲呲，呲。”
蝎子表达着自己的愤怒，挥舞着自己强壮的螯。
然后它看不见自己的两只螯了。
？
我的螯呢？
蝎子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前肢，那里已经没有好看的螯了，只是不停地喷潵着黑血。
它低下自己高贵的头，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鬼婴。
愤怒！
到达了极点！
这个可恶的人类小孩子居然在吃着自己高贵的螯！
鬼婴笑得很灿烂，不停得咀嚼着蝎子的螯，嘴上沾满黑血，像极了小孩子吃巧克力的样子。
“呲！”
蝎子向鬼婴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成功的在一瞬间将这个人类小孩击杀，夺回自己高贵的螯。
可惜的是，这都是它的低级大脑的幻想。以它的攻击力，鬼婴也许只是感到一阵风拂过。
在它发起攻击的那一刻，它的身体被切成整整齐齐的七片，黑血飙溅。
鬼婴自始至终都没有用手，它正抱着螯在啃着。
开玩笑，它还在吃东西呢，吃东西的时候不能分心，这是它妈妈告诉它的。
蝎子的尸体摊在沙尘中，一阵风吹过，连黑血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一切都被埋在沙里。
“嘻嘻。好难吃。”
鬼婴嫌弃地把啃了两口的螯丢在沙子里，用沙子擦了擦嘴和手。
“解决了就快过来！”
鬼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大脑袋真烦，我还饿着呢，有没有人类吃啊？”
鬼婴不满地走了过去，不时地看向周围，搜寻着食物的踪影。
“你还是真是个贪吃鬼。慢死了。”
鬼统蹲下来，无奈地看向个子小小的鬼婴。至于为什么要蹲下，因为只有蹲下来，它才能做到平视鬼婴。
“大脑袋，等下信不信我把你的头给你打歪，你知道我有多饿吗？！”
鬼婴恶狠狠地看向大脑袋，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黑血。
“长不高的小孩才需要吃那么多。”
鬼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俯视着鬼婴。
鬼婴把指头扭得咔咔响，笑呵呵地看向鬼统。
鬼统的笑容逐渐消失，“呵呵，别激动啊，回去给你吃好的，别那么大火气。”
“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了！”鬼婴气呼呼地说道，两边腮帮肉鼓动着，可可爱爱。
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要被秒了，近战我可不是鬼婴的对手啊。
鬼婴一笑，生死难料。它笑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鬼统暗呼一口气。
远处，似乎有很大的动静。西面的天上，已灰蒙蒙一片压过来，一边灰黄，一边湛蓝。
只有太阳在挣扎，一会被沙尘推走，一会又挤进来，在灰黄的天上，旋着一个忽强忽弱的亮点。
“这是沙尘暴？”鬼统远眺着，没有过多的在意，它是见过大场面的源厄，不会因为这种东西乱了阵脚。
“好像不是……”
鬼婴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像是蝎子们过来报仇了……”
“啊？好家伙，你闯祸了。”
鬼统看着远处渐渐靠近的沙尘暴，在那里，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长得像是蝎子的源厄。它们聚集起来，汇成了这庞大的架势，看上去甚是骇人。看着少说也有五百只。
零淡淡地俯视着鬼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需要我提醒。”
“不需要！主，我马上处理掉它们！”
鬼婴吓得一激灵，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
“快快快！大脑袋，帮我控制它们！”
鬼婴焦急地冲到鬼统腿边，堪堪能超过鬼统的腰部。它的小手紧紧地拽着鬼统的衣服，不停地摇摆着。
“鬼统。”
零看过来，猩红的瞳孔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鬼统吓得不轻，立刻停下帮鬼婴的举动，并且把鬼婴丢到一边去。
对不住了，我也很想帮你。
但是主不让。
这都是为了你好。
“啊！？我不想再看见那么难吃的东西了！”
嘴上这么说着，鬼婴还是向着沙尘暴走去。
没办法，不去也得去，生活所迫啊。
“我是真没吃过比这种东西更难吃的了，不好吃的东西，没有存在的意义！”
沙尘铺天盖地的卷来。遮天蔽日的沙尘暴走着，向鬼婴发起攻击。在那里面，无数的蝎子源厄控制着沙尘，它们是被杀死的蝎子的亲人、朋友、族人。
它们集结起来，带着复仇的意志，发起进攻！
沙尘暴把鬼婴卷到天上。
“唉，这么多，还是直接开领域吧。”
鬼婴被沙尘暴丢在空中，沙尘如同极速飞舞的钢刀，在鬼婴的粉嫩的肌肤上刻划着。
发出金属剧烈碰撞的尖锐声响，火花四溅。
“领域[无踪鬼域]。”
殷红的颜色在短短一瞬间包含住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形成一个独特的殷红区域。与外界隔离开来。
沙尘暴瞬间定格，蝎子源厄们像下饺子一样从天空坠落。
它们的身体被整整齐齐的切开，变成浅黑的肉片，汇成一团血肉的盛宴。然后迅速被沙尘覆盖淹没。
然后殷红又马上褪去，一切归于平静。
全灭。
“熟练的微展开，可怕的杀伤力。”
鬼统感叹着。
“还是慢了。”零看着浑身被染成黑色的鬼婴走回来。
它们继续前进着，直到太阳逐渐从地平线滑落，在绽放出最后的光辉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没有源厄敢拦路，因为在它们走过的地方，血腥味浓到几乎化不开，源厄们离得远远的，生怕死于非命。
黑夜占据了沙漠的主场。
零停下了脚步，望着已经没有星星的夜幕。
鬼婴和鬼统也跟着停下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鬼婴你先回去。”
“是。”
空中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道裂缝突兀的出现，逐渐扩大，直到能穿过一人。
鬼婴进入了裂缝，消失不见。
男人缓慢地坐下，手中像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泛黄的书页显示着笔记的古旧，一支精致的钢笔插在笔记本上。
男人翻开有些破旧的笔记本，甩了甩钢笔，在其中一页画下四条杠。标题写着c-101，这一页，已经画满了杠。
“让主亲自出手，真是属下们的无能。”鬼统半跪着，自责地说道。
“您创造了我们，赐予我们智慧，简直是天大的恩情，而我们却要让伟大的主，亲自做这些低劣的活动。”
“明明主才刚从长眠中醒来。”
鬼统痛心地说着。
“只有我操控分身才能进入源城，为了增强我们的实力，这是必要的活动。”
零淡淡地说道。
猩红的瞳孔看着鬼统。
看来我的思想控制很有用。
虽说源厄本比人类就更加忠诚，但是加强控制总是不会错的。
“主说的是。”
鬼统的头更加低了。
“主，零号城全员的封印都已解除，听候主的调遣。我们派遣的调查队已经出发了，相信很快就能了解世界现在的状况。”
“鬼统，你做的很好。”
“我主，这是属下们该做的。现在调查队传来的情况来看，主长眠的时间里，世界的大陆板块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依然是三块泛大陆和众多小岛屿组成。”
“不过势力变化有些大，调查队还在持续探明，相信不久后就能拿出结果。但是……”
鬼统话说道一半，看向了零。
“你是想说源城吧。”
零合上了笔记。
“是的，主。源城外有奇特的力量存在，居然连空魔都进不去，真是太诡异了。根据您给的记忆，那里就是一群弱小虫子的聚集地，但是，他们被包裹着，我们没办法进去。”
鬼统头低的很，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挫败。
“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那东西与本源有关，你们进不去很正常，我会亲自处理。”
零看向远方，眼中浮现出不明的神采。
源城里的东西，我势在必得。
“可是，怎么能让主亲自涉险……至少得有特级以上的护卫同行……”
“不需要，我自由安排。”
“是，我主。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愿为主赴汤蹈火。”
……
“我建议你立刻把那个叫苏天的抓起来。”
中年男人的嘴角不太自然地抽搐。
他叫百里幻，现任外城总监，现在有点懵。
“他还在病危室里抢救。”
要是换一个人，他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哪会在这里废话，可是他眼前的这个小白脸可是不世出的天才。
也是他要供着的大佬。
“我建议你立刻把他抓起来。”
白大褂的青年语气坚定地重复，一双死鱼眼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给我一个理由。”
百里幻逼视着青年，像是一只捕猎的老鹰，眼神锐利，如一把尖刀，想要刺穿眼前的青年。
青年平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没多久，百里幻的眼神松懈下来，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他很可能是造成c-101区变成紫区的凶手。”
他的话在百里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老t，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人类连蓝区都没办法征服！”
“可能。”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
“你……”
百里幻深呼吸，苦恼地敲了敲自己发胀的脑袋，慢慢冷静下来。
他相信老t的判断，这个家伙虽然怪，但是是真的厉害，他只是有点难以接受。
一个本应该为他所用的天才，一个本应该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才，摇身一变成了杀死队友的凶手。
“冷静下来了吗？”
老t似乎已经习惯了百里幻的反应，平淡地问了一句，手里还在摇晃着一瓶药水，没给百里幻一个目光。
“嗯。”
百里幻已经习惯了，有时候他很怀疑老t的真实年龄，他感觉老t比他爸都更加成熟冷静。
“你能告诉我怎么，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吗？”
“你听不懂，这不是你能理解的。”
（╬￣皿￣）
百里幻眉头紧蹙，有些不忿。
“给我送两个死刑犯来。”
“还有，记得把c-101石头给我。”
“要不你来当这个监察官。”
百里幻呵呵笑道。
“拿去。”
老t丢出一个小盒子，百里幻连忙接住。
“这是？”
“423序列[夜视]试剂，还是实验品。c-101的事这个星期给你结果。”
“成功率？”
“百分之七点八。”
“下午都给你送来。我现在去把人抓来。”
百里幻微笑着拍了拍老t的肩膀。
……
“苏天死了，没抢救过来。”
电话那头传出百里幻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惭愧。
老t又猜对了。
“你去抓的时候，他可能会死。”
老t是这样说的。
他没信。
他只知道，要是他不把人抓起来，外城可能会出大乱子。
现在，不能出乱子。
“知道了。”
老t挂断了电话。
……
林龙从破旧的皮袄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金莫牌香烟，小心地捻起最后一根香烟。
接着上下摸索口袋。
没找到。
“啧。”
林龙有点不爽。
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
没火了。
林龙把烟往口袋里揣去。
突然，林龙的动作停滞了。
眼睛里精光闪过。
仿佛魔怔了一般，把烟随手往地上一丢，完全不在乎这最后一根烟。
林龙迅速地往两侧张望。
夕阳西下，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老旧的路灯投下昏黄的灯光，仅能照亮路灯周围的一小块区域。
人们步履匆匆，只顾低着头走着自己的路。
咧咧的风携裹着寒意向林龙扑来。
林龙连皮袄的扣子都没扣，大步流星地向脑海中的地方走去。
这个人一定是有很急的事吧。
要是有人看林龙一眼，他一定会这么说。
林龙快速地穿过几个街道，他抬头看着天空。
天完全黑了下来，已经是属于夜的时间了。
路上再见不到一个人。
他的身影很好地隐藏在了漆黑的夜里。
居民们打开了灯，一时间，万家灯火，还能听见小孩的欢笑声和大人们的祝贺声。
“祝你生日快乐——”
有人在过生日，洋溢着幸福的气氛。
“快，快吹掉。”
“闭眼，闭眼许愿才有用。”
“想好愿望了吗？”
“好了，好了。”
“一，二，……”
呼——
多么欢快而温馨的场景，几乎驱散了夜晚的寒冷。
不过这与林龙无关。
林龙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他紧紧地贴着墙，屏气凝神，观察着周遭的一切，这里没有多少住户，房子显得有些破旧，有些甚至成了危房，这里黑得诡异，与城区别的地方格格不入。
据说这里以前闹过鬼，房子里死了人，后来那户人家就搬出去了，周围的邻居也觉得有些晦气，纷纷搬走，最后就成了这样。
在他靠着的这间老房子后面，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围住了一个低矮的小平房，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立在门口，抽着烟，吞云吐雾，不时指点着士兵。
“都小心点，别弄坏了证物，这都是很有用的。”
“是。”士兵们异口同声地说到。
“记得搬空。不要放过一丝痕迹。”
百里幻猛吸一口，居然不见烟出来。他在浓烟中陶醉着，看着士兵们发呆。
“嘿，老司令好！”
一个搬着柜子的士兵笑嘻嘻地看着百里幻。
“嗯？！这不是小肖吗，你也来了啊，最近怎么样？”
百里幻笑呵呵地拍了拍士兵，士兵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过得很好，老司令！”
“别这么紧张，我现在可不是司令了，你叫我百里就行。”
百里幻说话的间隙，又浅浅地吸了一口，没有呼出。
“百里大人，这可不行，您可是选民。更别说还是我们的老司令。”
士兵充满泥垢的脸上的笑容那么真诚，百里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你继续忙吧。”
“是，大人。”士兵的胸脯更挺了，他是昂首挺胸地从老司令面前走过的。
百里幻目送着他的士兵离开，期间没吸一口烟。
他看着暗下来的源城，再次吸了一口，烟头冒出更加猛烈的火光，在黑暗中像一颗星星。
百里幻把还没吸完的烟狠狠掐灭，又有点不舍地闻了一下，最后恶狠狠地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摩擦着。
“去他妈的选民 。”
屋子边大概有20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几个带着设备的白大褂，在小心翼翼地收集着什么。
百里幻在边上看了看，不时有士兵停下了向他问好，为了不打扰他们做事，他只好无奈地靠到墙上。
没过多久，百里幻无处安放的手伸向了口袋，摸出了一根烟。
“还是再来一根吧。”
躲在房屋后面的林龙粗略计算了一下方向和力度，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捆小型炸弹包，他微微掂了掂，最后环顾一圈——没有危险。
他点燃了引线。
然后双手抓紧了炸弹，迅速冲了出去，把炸弹猛得往那间小平房甩了出去。
子弹破空。
林龙瞬间被击毙，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林龙诡异的笑了，倒在了血泊里。
“趴下！！！”
有人大喊着卧倒，带着惊恐的神色，他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
一个士兵猛得扑倒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百里幻。
“别！！”
百里幻吼到。
几个白大褂愣着，不知所措，因为冒着火星的炸药包朝着他们来了。
火光淹没了小平房。
“嘭！！！”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外城城区。
与此同时，几十个地方同时发出巨大的声响，火光冲天。
前一秒还是安宁的世界，下一秒就被拖入了混乱。
外城4区整个黑了下去——停电了，恐怕是发电厂被炸了。
外城4区的各个地方都开始燃烧起来。
4区又恢复了一丝光亮，只是这光亮夹杂着哭喊和暴乱。
浓烟汹涌地喷出，在外城区的上空汇聚成了一朵巨大的黑云，压抑和沉重笼罩着整个外城。
“妈妈——”
小男孩嚎啕大哭着，跪倒在坍塌的房子前，这里已经被火光覆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家人们在为他庆祝生日……
他只是出去给邻居送东西。
回来之后家就不见了，成了一堆燃烧着的废墟，硝烟弥漫的空气中，夹杂着化不开的血腥味。
同样的场景在夜幕下无数次上演，无数人崩溃在黑暗中，嘶吼着，质问着黑夜。
人们哭泣着，被卷入死神的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