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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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一怔，蹲下身子，借着还没完全落下的余光打量着塑料袋里的东西。
是一袋青菜，很新鲜。
林默在门前站了许久，紧咬牙关，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把它们全都吞进了肚子，自己消化。
平静再一次回归到他的脸上。
林默只是个初中的孩子，承受着许多成年人都未曾有过的困境，当别的孩子还在看动漫，打游戏的时候，同龄的他已经学会了忍耐和伪装。
当然还有生活的柴米油盐。
林默提起青菜，老旧的门框还是传来熟悉的吱呀声。
推开门，女人一脸阴沉的站在林默房间门口。
林默熟练的放下青菜，走向厨房。
灶台上的火焰热烈而又自由，随着吹进来的晚风肆意生长。
林默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认真的抚摸了最后一次，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它点燃。
皱巴巴的纸条在手上化为灰烬，心中的无名失落久久挥之不去。
“过来，”女人恶狠狠地瞪着林默，“来房间。”
林默置之不理，继续手中洗菜的动作。
女人双眼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眼球已经开始有些向外凸起。
林默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女人一眼，自然是不知道女人这一副非人的样子。
女人的脚步声在耳边逼近，林默依然平静的冲洗着手上的蔬菜。
“啪—”
巴掌与脑袋碰撞传出一声刺耳的闷响，女人的力气出奇的大，气冲冲地拖着林默的衣袖，把林默一把甩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间门口关上了。
紧接着房间里再次出现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你最好今晚什么都没看见。”
女人觉得不解气，继续龇牙咧嘴的拧着林默胳膊上为数不多的几两肉。
林默疼的发抖，却没有反抗。
他知道这两个恶魔一样的人是自己的父母，出于道德意识，自己不能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真想做的出什么话，因为营养不良导致林默十四岁的身高才不到一米五，也没法打得过两个大人。
一阵发泄后，女人才停下手中的虐待：“给我煮饭，我要吃肉。”
这个要求让林默自尊心再次受到重创，却只能咬牙：“今天只有青菜。”
“真没用。”女人瞪了林默一眼，“白养你这么大。”
林默心里冷笑：养大？如果真要说的话，是谁养谁？
当晚，林默只做了一人份的饭菜，吃完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门。
在睡意朦胧之中，他听到房间外不停辱骂的声音，直到他睡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声才从他耳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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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当晚，迷糊中的林默从梦中惊醒。
桌上放了一块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手表。款式有些老旧，但被保护得很好，整块手表表面没有任何划痕或者磕伤。
手表下压了一张纸条：送给你的。
手表和纸条就像第一次一样，凭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林默坐起身，再次仔细地将房间上下检查了个遍，依然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林默小心翼翼地捧起手表，难免有些欣喜地抚摸着表带，不停在记忆里寻找着送礼物的神秘人。
沉寂许久，林默记忆依然寻不到会送自己礼物的人。这是林默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惊喜不免占据了大部分疑惑。
欣喜之余，林默发现手表的指针指向特殊，根本就不像一个手表。
林默握着那块表在房间里四处旋转，指针似乎在跟随着自己移动的方向变化。
林默犹豫片刻，还是下了床，转为在客厅里四处游荡，最后发现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分针总会指向男人的房间。
林默抬起头，男人的房间传来呼噜声。中间还夹杂着复杂的声音，那声音来自隔壁女人的房间。
林默不解，也只好返回自己的房间。
在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女人的房间门打开了：“你这该死的玩意儿，还偷听我是吧……”
凶神恶煞的母亲一下窜到林默面前，掐住了林默的脖子。
女人的手劲越来越大，直至把林默腾空架起。
林默一开始还在不停的挣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放弃了抵抗，任由死亡逼近。
手中的手表好像感受到了林默生命消失的迹象，散发出黑色的光，逐渐汇聚成为一只蒙面恶灵。
恶灵呈一团黑雾，手上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犹如死神降临。
某一瞬间，林默一度以为自己要被带走了。
恶灵出现让女人惊慌失措，掐着林默脖子的手终于松开。女人一时跌坐在地，尖叫声引来了父亲和那个男人。
意识即将消失的林默，这时才看到了这些人的真面目。
面前的三个人此刻通通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怪物，张牙舞爪扑向了林默。
「死就死吧。」
林默生无可恋，合上双眼期待着死亡的降临。死亡在林默心里从来都是意味着新生，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林默更是不曾畏惧死亡。
在死亡触碰到林默的那一刻，局势改变了。
恶灵挡在林默身前，轻轻一抬手，挡下了三只怪物。
恶灵面露不屑，回头到：“主人，要不要杀了他们。”
林默诧异，犹豫地睁开了眼睛，他甚至不愿扭动脑袋，只是转动眼球环视了一周。
确认自己没死成才坐起身，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
鬼使神差之下，林默对恶灵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杀了。”
“好的，主人。”
“等等，别脏了我的房间。”
“好的，主人。”
恶灵听令，把三人全都送下了地狱。
血液在门外四溅，林默的心脏才在此刻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砰砰直跳，全身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水，打湿了脑袋下的枕头。
这是林默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直面死亡。
生命的消逝听着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有你真正直视死亡的时候你才知道，眼睁睁看着生命死亡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感受。
更何况，死的人是自己的父母。
甚至送他们下地狱的人，居然就是自己。
林默十几年来的三观在这一刻崩塌：我让突然冒出来的鬼杀了我的怪物爸妈。
无数个疑问开始在林默脑海中跳动，在短暂的震撼和害怕后，林默冷静了下来，在这间屋子里难得的睡了一次好觉。
在即将睡着的时候，林默心想，说不定那个黑影下一个杀的就是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对这个世界也没太多希望。
想到这，鬼怪和杀人顿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逐渐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林默才被门口外的敲门声吵醒。
林默睁开眼睛，昨夜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理智充斥着他的神经，他盯着天花板沉思了片刻。
猜想来的人大概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