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辞冰雪为卿热(13)
萧惜月果然于戌时时分回来了，一进府就见轩辕凛坐在前厅里。
轩辕凛见她回来了，立马起身上前拉住她道:“有没有饿，饭已经备好了。”
萧惜月摇了摇头，抽出手，面无表情地说:“我想回去休息，王爷自用吧。”
“我陪你。”
“不用，我今日想一个人睡，王爷回水榭阁吧，或者去缥缈阁也行。”
说完就准备走，被轩辕凛拽住手。
“别这样，所有事我都能解释，我……”
“王爷不用解释，我很能理解的，王爷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就当我们萧家欠王爷的吧，如今也算是还上一点了。”
轩辕凛闻言抿了抿唇，眉头紧皱道:“谁要你还了？”
萧惜月却不想再理他，径直往里面而去，眉娘和如初快速地跟上。
轩辕凛自她走后，眼眸一闭，脸色铁青地吼了一声:“苏福仁！”
苏福仁忙不迭地上前，瞧着他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轩辕凛单手指着外面道:“去宫里把魏蠡叫过来，本王有话要吩咐。”
“是。”
——
萧惜月回到梧桐苑后，就趴在窗台上，闭着眼睛，把头埋进臂弯里。
眉娘见她这样，拢了一盏灯过来坐在她身边道:“小姐不该和王爷闹得这样僵，他有他的难处，夫妻之间本该互相体谅着。”
萧惜闻言抬起头来。
“我当然知道他有他的难处，我怎会不体谅他，只是瑶瑶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能让她置于险境当中。况且此事让我寒心的地方在于他明知道我会介意，还是一声不响地做了，不跟我透露一丝半缕。”
“小姐就如此在乎王爷吗？那么小姐是不是准备永远留在这里了？”
萧惜月透过窗台看着外面的梧桐树影婆娑，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今日赫连渊问她要不要回东嵩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舍不下轩辕凛！
“小姐要为了王爷留在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奴婢也相信他能护小姐一世周全。”
……
这一夜，萧惜月睡着之后，轩辕凛才过来。
他来的时候，眉娘正在旁边守夜。看见他进来，立马吓地起身。
轩辕凛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示意她下去。
眉娘看了看床上睡得正熟的萧惜月，便下去了。
轩辕凛在床沿坐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又帮她掖了掖被子。随后拿手揉了揉眉心，便起身脱了外衣，整整齐齐的与她的衣服放在一起。
脱完衣服便轻手轻脚的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把她轻轻地抱在怀中。
下一秒萧惜月就睁开眼睛凉凉地看着他。
“把你吵醒了？”轩辕凛低咳了一声道。
萧惜月只背过身去，不发一言。
“都是为夫的错，任打任骂都行，只求你别不理我，嗯？”
没有任何反应。
轩辕凛见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她都不为所动，便也憋了一口气，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走开，重死了。”
她皱着眉，神情极其地不耐。
“走不开了。”
轩辕凛说完就一只手把她两只手锁紧，置于头顶，接着便印上了她的唇，贪婪地掠夺着。
萧惜月的那点力气在他面前轻如鸿毛，便也不挣扎，随他动作。
末了，等二人融为一体时，萧惜月哭着咬上了他的肩，他在此事上对她一直是温柔的，从来不逼迫，即便是自己忍得辛苦，也一直顾及着她的感受。
然而这一次，他似乎是发了狠，萧惜月承受不住，只能死死地咬住他的肩。
齐整的贝齿袭来，他却觉得无比畅快，低吼出声。
萧惜月缓缓闭上眼睛，任泪水纵横，这个男人，生来与她相悖，可是这场爱还是来了，毫无理由，她心疼他过去的二十多年，也不赞成他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对二人的将来也充满了恐惧。
可是她心底有个声音却在不断地告诉她，她愿意，她愿意为了他，放弃一直向往的自由，从此遁入后宫那个是非之地。
“轩辕凛。”她叫了他一声，拿手重重地捶在他的背上。
“叫我明允……”声音沙哑而克制。
萧惜月睁开眼睛，看着被风吹起的帐幔，慢慢地把身子抬高，手脚并用，紧紧抱住了他，身子不停地颤抖。她能感觉到轩辕凛明显一顿，随即他抬起头，拿手抹了抹她额头上的汗水。
“月儿，陪着我，陪我走下去。”
萧惜月看着他期待的眼眸，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那一夜，二人都极为沉沦。
——
两日后，皇上又在朝上接待了东嵩使臣，令所有人震惊的是他竟然同意以半壁江山换取依梦郡主。
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四位国公差点以死明志，在朝堂上拦着皇上不让下朝。四位国公都是在先帝那一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四人手里有一块虎符，每人持其中的四分之一，为的就是朝政不稳时，四个人可以同心协力，一锤定音。
轩辕凛一直在一旁冷冷地瞧着，轩辕冽轩辕凇也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只有太子上去挡在皇上面前:“竟然敢公然违背圣旨，尔等是想谋反吗？”
轩辕凌见太子如此，立即上前拉下太子，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四位国公恨铁不成钢，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了轩辕凛身上，轩辕凛年前在虞城立了大功，如今看到这种情况倒是比太子稳重不少。
“我国若失了半壁江山给东嵩，那将是灭顶之灾！陛下也会成为北晋的千古罪人！”
“看来你们一个个都要谋反，朕才是北晋的君主！北晋的江山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禁卫军何在，给朕将这四个人拿下！”皇上指着四个人怒吼道。
朝臣们闻言皆跪倒在地:“请陛下饶了四位国公。”
然而黄琦带领的禁军很是乖觉，看着轩辕凛的眼色，就上了前。
等到禁军控制住了四位国公，谢沧灵带着段宏适时地出现了。
段宏一出现，皇上就惊惧地瞪大了眼珠子，众臣皆是一片疑惑。
谢沧灵把段宏的口供恭敬地递给了四位国公查看。
四位国公一一看过之后俱是一脸惊骇。
许国公道:“萧翊竟然是被冤的？”
“萧将军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一片赤胆忠心竟然被污蔑了十二年。实为恨事！”
谢沧灵脸色凝重地对着群臣道。底下众人闻言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什么赤胆忠心！他是乱臣贼子！谢相也想谋反吗？”
谢沧灵听着皇上的怒吼并没有说话，而是站到了一旁，看了一眼段宏。
段宏此时却有些踌躇了起来，他幽幽地看了一眼轩辕凛，后者的眼神凌厉中冒着丝丝冷光。
轩辕凛挟持了他的一家老小，他若是此时翻供，他全家皆不保。而且他在东平山已经见识了祁王夫妇的手段，别说太子了，恐怕皇上都在他的控制之内。
但是他女儿段意薇已经贵为太子妃，只要太子登基，他就是国丈，他断没有道理帮着祁王。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皇上拔起一个侍卫的剑就朝段宏刺去，段宏眼疾手快地避开了，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惊地愣在了原地。
轩辕凛朝黄琦使了个眼色，禁军已经微微放开了四位国公。
皇帝见他躲过，又准备刺去下一剑，晋国公抽出侍卫的剑就打落了皇上的剑，这四位国公皆是能文能武之人。
段宏看皇上要杀他，才缓缓道出:“萧将军从来没有谋反，那些证据全是伪造的。”
段宏吐出了这一句，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皇上闻言，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直直地晕了过去。
四位国公当机立断，把求娶依梦郡主的事搁置了起来。
……
皇上这一病竟然三天都没醒过来。有人提议废掉太子，改立祁王为太子。然而四位国公经过一番考量后认为如今朝政不稳，易储恐会动摇国本，于是还是让太子监国，太子轩辕决就这样被推上了监国的位置上。
然而在永安宫里。
外面跪着一众皇子公主和嫔妃们。
轩辕凛正在皇上的病榻前，他并未坐在床沿上，而是拿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一边，背靠着，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昏迷的皇上，神色不明。
庆贵妃在一旁垂泪。
门被缓缓打开，进来一个有些年岁的太监，那太监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便上前道:“魏太医来了。”
轩辕凛这才从皇上身上收回视线，缓缓走到了外间。
魏蠡，曾经在萧惜月命悬一线时，保了她一日性命，这才让萧惜月能等到无端赶来。因着这层关系，他攀上了祁王，轩辕凛控制了宫里后，便开始提拔于他，如今他已是太医院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魏蠡站在外面，见轩辕凛出来，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轩辕凛并未看他，而是盯着脚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他还有多少时间？”
“至多半月，那药是慢性的，五日前按照王爷的吩咐又加了一味令人神智不清的药物进去，更催发了药性。”
轩辕凛点点头，这时里面的太监出来了。
“殿下，皇上醒了。”